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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智斗 ...

  •   穆晚钟一副局促的样子,坐在凳子上开口,“同志,我不知道交代什么啊……”

      岳南屏重重的把搪瓷杯墩在桌面,严厉地说道,“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同志,是觉得你还有救,不要让我把你当成阶级敌人对待。”

      “说!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父母哪个单位的,衣服裤子哪里来的,你简直比首都来的那些二流子,还,……”

      许是没有好的词语,怕骂重了伤了穆晚钟,岳南屏吭哧的半天,开口。

      “看看你穿的是什么,大腿裹得像猪蹄,屁股绷的跟蒜瓣,衣服连袖子都没有?你别说你没有布票,老实交代。”

      说道屁股两个字,岳南屏那张古铜色的脸,瞬间变成了关公脸,红彤彤的。

      看着岳南屏这幅样子,穆晚钟暗笑,那个年代的人果然单纯,于是凭借着多年看感情戏的经验,强迫自己流出了眼泪。

      很真实,是那种只留眼泪,没有哭声,双肩耸动,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梗着脖子露出白皙的脖颈,带着绝望的眼神看着岳南屏。

      岳南屏顿时心口发慌,他当兵的时候上过前线,遇到过最凶残的敌人,退伍后在革委会,遇到过最凶恶的歹徒,但他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慌张。

      他起身手足无措,想安慰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女同志的眼神似乎是受了地主压迫多年,找到了组织,而组织却抛弃了她。

      “同志,你喝点水……”

      “同志你别哭了,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不了你还有主任,主任解决不了我们就去省革委会……”

      小样跟我玩,我玩不哭你,穆晚钟看着热锅蚂蚁一样的岳南屏,暗自偷乐。

      悲戚戚开口,“岳同志,您真的误会我了,国党退败宝岛,爷爷被抓了壮丁,但他从小就教育我,革命意志不能衰退,人在国党,心像太阳。”

      “滚一身泥巴,练一颗红心,坚决与资产阶级划清界限,做无产阶级的忠诚斗士。”

      听到穆晚钟的话,岳南屏的心被触动了,眼神里闪烁着敬佩的色彩,他决定要把这个女同志竖为典型,要去各个村宣讲,甚至还要往省上报,往中央报。

      “同志,别怕!既然来了咱们墨山县,你就是咱们的亲人,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岳南屏极具夸张的紧紧握住穆晚钟的手上下晃动,这动作就像是舞台剧一样。

      看着眼泪汪汪的穆晚钟,岳南屏心里不是滋味,同情,敬佩,怜惜,很多情绪一涌而上。

      她甚至想申请组织批准,跟穆晚钟结婚,照顾她。

      “穿上吧,别着凉了,对不起同志,我误会你了。”岳南屏拖下身上的中山装,披在穆晚钟身上。

      感受着宽大暖和的中山装,上面还有岳南屏身上那股特殊的男人气息,穆晚钟不由得失神。

      不过她还是想继续逗逗岳南屏,便把衣服扯下丢还给他。

      带着心如死灰的音调摇头开口,“岳同志,我真的太失望了,真的,你知道吗?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3月的海水,冷的让人浑身打颤,我是游过来的,两个腿不停的抽筋,国党的军队乘着小艇,在后面用枪打我。”

      穆晚钟颤抖着身子,眼里流出恐惧,而岳南屏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心口就像被撕裂开来。

      穆晚钟提高声音,眼中划过一丝坚定,语气铿锵,“但是!我不能怕,我知道只要被抓回去,我就永远看不到解放区的天,我拼命的游,拼命的游,重于,我看到了解放区的同志划着木船……”

      嘘。

      岳南屏重重的出了口浊气,他差点吓得晕倒,如果这么一名忠诚的战士,丧生大海,那绝对是无产阶级的巨大损失。

      岳南屏肃穆立正敬礼,“对不起,女同志,我真的错了,请原谅我,我现在就打报告,给你安排住房跟工作。”

      “不用了,岳同志,您保重,我想墨山县并不适合我这个从宝岛游过来的女流氓。”穆晚钟起身,声音冷淡作势要走。

      “不要!岳同志,您一定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岳南屏张开双臂,紧紧的贴在门上,急的左顾右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上次哭的时候,还是战友牺牲,岳南屏已经快忘记这种滋味了,他在想如果可以,自己宁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穆晚钟留下来。

      吭哧,吭哧。

      穆晚钟看着岳南屏这幅紧张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还真是单纯的可爱。

      砰!

      岳南屏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狠狠的一拳砸在门上。

      看着穆晚钟的笑容,他发现自己差点被这颗资本主义毒草蒙混过关。

      从宝岛游过来?怎么可能。

      墨山县离宝岛十万八千里,就算游到解放区,也不可能走到这里来,就算走到这里来,衣服怎么可能是崭新的。

      果真是小刘说的,资本主义派来的特务,腐化新一代的革命战士,自己差点都着道了。

      岳南屏浓眉倒竖,厉声喊道,“你!笑什么,说,是谁派你来的,不然就把你关在人保组一辈子。”

      忽然间,穆晚钟只感觉头晕目眩,似乎有人再推搡自己,难道是梦要行了?好快啊。

      双眼一黑,穆晚钟朝着地面倒去。

      “你怎了?哪里不舒服?”

      她感觉到岳南屏一个健步飞奔而来,他的怀里好暖。

      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岳南屏的脸,呓语道,“岳同志,我的梦该行了,希望明天还能梦到你。”

      “同志,同志。”身子被摇动着。

      ……

      “姐,姐。”你醒一哈,醒一哈,该上工了。

      睁开惺忪的睡眼,穆晚钟打量着四周,怎么回事?梦中梦?

      入眼的是一口破窑洞,窑里极暗,少量的光从窑门上的窗户透进,身下睡着一张土炕,床尾放着一张黝黑的木桌。

      桌上摆着搪瓷杯,小镜子,一把木梳。

      桌下摆着一个水壶,漆已经掉落了不少,一看就用了不少年头。

      炕头上放着一个红色的木箱,想来是放衣物被褥的。

      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小仙女们,爱你们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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