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巘大地》唐世俊

5、第五章 梦里的星星

　　你喜欢看星星吗
　　父亲告诉我，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故事
　　每一个故事都很美，就像我们的国家，很美丽，很温暖
　　可，有那么一个星星
　　父亲
　　你永远也看不到了
　　且我，只能在梦里看到它了

　　我叫卫青，卫，守卫的卫，青，青山绿水美自留的青
　　我的父亲是守卫边境的将军，他告诉我，我们的祖国很简单
　　叫做卫国，意为保卫民族，保卫家园，保护一切善良美好的事物的国家
　　我们的战士像大山
　　我们的城墙很坚厚，谁也进不来

　　但，异族入侵边境的时候，战士们被无数根几十米高的长矛生生钉在地面
　　巨矛虚空定位，直接落在了身上
　　他们杀不死我们，我们的身躯比钢铁还要硬
　　但我们想要守护的人，我的母亲，我的妹妹，我的爱人，我的同胞们
　　那些嘴角能裂开到耳根的蜘蛛，长着人面人身下面却是毒蛇，外貌像人肤色和身体却是石头的异族，越过了我们，在眼前将他们，将他们……

　　眼中的湿润模糊了双眼，渐渐看不清了。耳边的惨叫和战士们拼命挣扎却出不来的怒吼与疯狂，一直没有停歇
　　不知多久，惨叫消失了，怒吼也不再，只有如火山爆发前的死寂
　　静了，耳畔只有一个人的声音，他惨笑，他痛苦，他绝望

　　入眼处
　　我的父亲，他已然挣开了巨矛，将所有的攻击尽数从虚空挪移，传递到自己的身上
　　他纵是钢铁，也是扛不住的
　　拳劲，大刀，长矛，哪怕没有目标，对着空气打出，边境大城，城里城外，所有的攻击都会出现在父亲的身上
　　父亲已没有了力量，他的身躯已被穿透
　　最后望了我一眼，准备去撞开我身上的巨矛，这时一根长矛朝着我的头顶射来，父亲毫不犹豫往我身前靠拢，长矛斜着射穿了他的心脏
　　可，父亲他忘了，他已是没有那无敌的防御了呀
　　他倒下了，像山一般落地，然后倒下了

　　战士们再没有怒吼，再没有挣扎那巨矛，只是无尽的悲凉
　　力量，这一刻不再运转全身，既然坚硬的身躯无法守护挚爱，守护这一切，那就逆转这一切，同归于尽吧
　　舍去这性命，发出这个国家的守护者最后的吼声
　　巨矛直接压到了地面，因身躯已不再有，化作鲜血；血液也不再，化作一股长线，划破虚空，射穿了侵略者的身躯，原地残留一道道血色的裂缝，残余的力量不消散，继续撕毁空间，形成了空洞
　　这里已是不容人存在了

　　边境，带着希望活下来的人，他们离开了卫国，自称舍卫
　　舍弃卫国，但，舍弃生命去卫国
　　之前他们是盾，现在，他们是矛

　　我，还活着，周围的裂缝深然
　　没有如战友般化去生命，施展舍命一击
　　所以，纵使是不能活人的空洞，以这坚不可摧的身体，
　　我，也还活着
　　我，必须活着

　　父亲，你告诉我，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故事
　　每一个故事都很美，就像我们的国家，很美丽，很温暖
　　可，有一颗最美的星星
　　你却永远也看不到
　　因为，那是你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