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问就是废柴强行撩妹》山不在

13、同学算卦吗12

　　头顶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也许是如释重负，周瑾瑶沉默了很久，白昼也保持着抱她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直到肌肉又开始发麻，快要支撑不住的抖起来。周瑾瑶这才把白昼摁回床上，埋在她颈边小声啜泣。
　　结果还是哭了...白昼有些无奈，虽然是她的错但她的确不擅长应对这个。这种时候她能做的貌似也只有拥抱了。白昼调整姿势好让周瑾瑶能把体重附在她身上，不至于干站着弯腰难受。环抱住她后背，周瑾瑶的头绳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掉了，她的头发和她的作风一样一丝不苟，即便是现在也被梳理的整整齐齐。白昼撩开一部分，手在她后背正中心轻轻拍打。
　　她依稀记得哄小婴儿能这么拍，十岁以上的大概都只有心理作用了，不过总比什么都不做干抱着好....吧？
　　“....已经没事了。”憋了半天安慰的话，又感觉啰里啰唆一大堆会很直男。于是只好不断重复“已经没事了”期望能让怀中人好过些。
　　仔细想想，白昼是有经验并且在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去的密境，而周瑾瑶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还没成年的高中生，能保持平静在那样诡异的地方撑了几小时已经很了不起了。
　　没钟，白昼不知道她哭了多久，感觉挺长的，作为朋友来说看着她哭的这么厉害她也很心疼。她靠着的地方一片潮湿，白昼不由得想了个只能逗笑自己的笑话：如果说她一个人就是一个血库，那周瑾瑶一个人就是一个水库。
　　说出去会被打吧，白昼趁周瑾瑶看不见扯了扯嘴角，胸很闷，被压的时间太长有点喘不过气。
　　“呃，瑾瑶，你压的我快不能呼吸了....”白昼轻轻推开她。周瑾瑶吸吸鼻子，退坐在床边，眼眶发红，瞳孔蒙上了一层水光。
　　“白，我总是在想...”
　　“...啥？”
　　“明明是你说要追上我，但总像是反过来一样....”
　　嗯？
　　“我明白的，你的能力完全在我之上，学习也好做人也好，这样的你明明在我身边我却觉得十分遥远....”
　　嗯嗯嗯？
　　“现在想想，你出现的是那么突然，也许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白昼冷汗直冒，这是什么情况？福尔摩斯周瑾瑶？
　　“所有事情你的反应都超乎寻常的冷静，你不可能是和我们一样不小心进去的。”周瑾瑶用袖口擦干眼泪，看着她“甚至到最后，如果我没有下去找你，你都做好了消失的准备是不是？”
　　“全程你都在护着我，所以我猜，包括转学，接近我在内，你的出现都只是为了帮助我离开那个地方。三层那里，你以为我已经走了，所以才放任自己在那等死，对么？”
　　白昼：“...”
　　“系统我我我我哦我我该怎么办。”
　　【我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个小白系统你看着办。】
　　白昼跟铁盒子在内心世界急得团团转，很不巧这种时候时间是无法暂停的。
　　见白昼沉默，周瑾瑶用手抚上她的脸，二人额头相贴。
　　“这些...我都不在意，但我更想问你另一件事。”
　　放弃狡辩什么。白昼觉得脸有些发热，是不是太近了？
　　“...你问。”
　　“你会离开么？”

　　说实话，这问题的答案白昼自己也不知道。
　　她没想过任务完成后的事，因为总觉得如果早早就把一切都计划好，反而会没了意思。
　　“系统。”
　　【离开的权力在你手里，只要任务正常完成。】
　　【但你本身对这个位面来说就是一个“变数”，会对以后造成什么影响是无法检测的。也就是说，你可以一直待下去直到任务目标死亡，同时也可能会让她经历更多类似的事情。】
　　白昼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太大留恋，她算是个挺没良心的人，如果周瑾瑶没提，她多半会悄咪咪的溜掉。
　　周瑾瑶无疑对她有了感情，她也有，但没到会舍不得对方不在自己身边的地步。从此前到现在，白昼并不觉得她有资格去好好拥有什么，说是自私的明哲保身也好，她是个过客，仅此而已。
　　不过一旦这种事被直接提起，考虑的时候还是会有点良心不安，撩了人家就跑不就是渣男/女吗。
　　“...也许会。”
　　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也许无论是哪一种回答，对周瑾瑶和她自身而言都太过沉重。
　　“...是么。”
　　遮不住失落，周瑾瑶垂下眼眸，站起身胡乱擦了把脸，站在床边盯着地板看了良久。
　　“我去叫医生。”说着离开了病房。

　　白昼满脸呆滞。
　　犹豫了半天要不要趁着现在溜，但又觉得不道歉不行。习惯性思考人生后想起来，周瑾瑶这种性格的人，越是说不在意越是在意。
　　归根结底还是她欺骗（？）她的不对，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然还能怎么样，上去就跟她说”同学你好一个月后你要见鬼我是来拯救你的捉鬼师”吗
　　绝对会被送到警察局去的吧！！
　　抛开密境里的一大堆事不谈，周瑾瑶应该会纠结包括和她成为朋友在内都是白昼伪装出来的虚情假意，但这方面白昼倒是很真诚，毕竟周瑾瑶的性格喜好什么的和她胃口都很搭，不过这种情况下说出来谁信啊....
　　白昼很认真的在考虑留下的可行性，又怕留不留周瑾瑶都会乱想。留下来像是有愧于她而还债，不留下来像是没有良心的坏蛋，况选择权在周瑾瑶那边，也许等会她回来就会生气的给白昼几个大嘴巴子，这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不行，脑袋太混乱，根本没办法理清思路。
　　任务过了却栽在任务目标身上，有够魔幻的。

　　病房外。
　　走廊上没什么人，红色数字钟的灯光一闪一闪。
　　叹息在窗上泛起水雾，周瑾瑶打开窗户，向外探出身子。
　　墨蓝色夜幕将她笼罩，外面很安静，只有近处道路上橘黄色路灯灯光下偶尔会有飞驰而过的车辆。往更远的地方看去，依稀能看见从大楼的缝隙间延展而去的飞机尾云。
　　她本以为，白昼至少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那样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她都能做好相应的准备。
　　可“也许会”是什么？
　　就连对白昼生气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不见了。
　　说不在意被骗是假的，但她太喜欢白昼了，喜欢到只要白昼愿意好好解释，她就能毫无芥蒂原谅对方的地步。
　　周瑾瑶明白现在的心情不过都是自说自话，也许她在白昼心里的地位和白昼在她心里的地位根本不是同个等级的，但....这又算什么？
　　她也没有求过白昼出现在她身边啊！？
　　这个念头一出现周瑾瑶就后悔了，趴在窗台上呜呜呜的干嚎，把从她身后路过的护士小姐吓了一跳，连忙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她红着脸摇摇头，想起来她说要找医生才出来的，于是把护士小姐带回病房。
　　白昼坐在床上发呆，视线对准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嘴巴张的很大。见有人进来，慢吞吞的把视线挪到门口，然后合上嘴巴。
　　“啊。”
　　“？”
　　护士走过去看了眼她的病历卡：“没什么大事，贫血而已，学习刻苦虽好但是也要注意身体。”说着就走了，夜班护士也是很忙的。
　　留下周瑾瑶和白昼两个人面面相觑。
　　有点尴尬。
　　这种时候谁脸皮厚谁先开口，问题就在于两个人脸皮都比较薄。
　　白昼原本想好好解释发生的事情，又无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们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只有两周左右，姑且摸清了周瑾瑶的喜好，但不开心该怎么哄完全不清楚。
　　就怕弄巧成拙说错话.要不还是回去算了，白昼愁的头大。
　　周瑾瑶站在原地看白昼的表情在短短一分钟内五彩纷呈的变化了好几次，由痴呆到纠结，再到痛苦和无奈，最后放弃似的隔着窗帘眺望远方。
　　“在想什么？”
　　“在想要不要为了你留下来...之类的。”
　　能看见周瑾瑶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看不出是生气还是难过，眉毛纠在了一起。
　　惨了，说错话了。白昼捂脸。
　　半天没有动静，心想是不是把人家气跑了。白昼悄悄把手放下睁开双眼，周瑾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面前，双眼里似藏着深海的最底层——有些阴霾，还有想把映照于她瞳孔间那个人吞没掉的欲望。
　　右手覆上白昼的双唇，她睫毛轻颤，似是带着极大的克制。周瑾瑶凑上去，在自己的手背上落下亲吻。
　　“从现在起到大考结束，我给你离开的时间。”她苦笑“等成绩出来，不要期待我会放手。”
　　“白昼，也许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很贪心的。”
　　“比你想象中还要贪心一百、不，一万倍。”
　　“所以，趁着我还没后悔，好好做决定。
　　“我先走了，学校会帮你请假的，有事手机联络。”
　　“.....”
　　趁白昼还在惊讶中久久回不过神，周瑾瑶笑了笑，对她比了个五，然后摆摆手，表示道别。
　　直到她完全离开房间，白昼猛地用被子盖住脑袋。然而视线一片黑暗并不能起到任何帮助作用，大脑零件就像是全部熔化般变得黏黏糊糊，完全丧失掉思考能力。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