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上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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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前他和秦拭站在一块儿，也不知两人谁是主要目标，如果他没看错，那会秦拭也中了暗器，亦或是，两人皆是目标。
季九皱了皱眉，想不明白这歹人为何要在暗器上涂秘药。若是想杀他们，涂个毒不是要来的个直截了当，一了百了么？
就眼下这情况看来，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月后的中秋比试，他和秦拭身为白鹿书院最有潜力拿到头筹的人，应该是有人不想他们出场。
每个书院有三个名额参与比试，不出意外今年的比试白鹿书院名额是他，秦拭还有王启的。
如若真是这样，为何歹人不对王启出手？
季九思绪万千，种种疑惑浮上心头。
此次受伤也怪自己不够谨慎，若不是豆芽被他派了出去，他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狼狈，季九算了下时辰，想着这时豆芽应该在回程了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他不见了。
胸口的闷痛将季九的思绪拉了回来，季九低头看了看胸口，乳白的外衫已被鲜红的血水染透，混着河水，看起来胸口一片狼藉。
一个淡青色的瓷瓶丢到白丘泠的手中。
“小白菜，帮我上药。”
季九自顾自的脱下外衫，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的伤口被河水泡的有些发白，丝丝红血却没有止住，随着季九的动作渗了出来。白丘泠愣了一愣，才想起这是在叫她，蹙着眉轻柔的给季九上着药。
感受到手下硬邦邦的触感，白丘泠很是郁闷。原先她以为少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没想到这衣服一脱，竟是个练家子。看看这胸肌，再看看那腹肌，那会子觉着少爷是弱鸡的可能眼瞎，是真瞎。
白丘泠将裙角撕下一条给季九严实的包扎上了。
“你为何跳下来救我？”季九看着眼前忙碌的人问道。
白丘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呃，我听到有人说少爷落水了。”
“就这样吗？”
白丘泠点了点头有些不解，丫鬟看公子陷入危险之中，难道不应该救吗？这可是她的金大腿诶，怎么能让他出事。
季九是不信她的，之前发现她的怪力，他就已经觉着疑惑了，这白丘泠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季九在白丘泠脸上却看不出她说谎的样子，心里有些乱，也有可能她是想靠此事博得他的信任，眼下自己受了伤虽然并不重但万也不宜贸然的打草惊蛇，季九便不再说话，闭目深思了起来。
这些天他派人去探查，竟也查不到这小东西的身世来历，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很是奇怪。
唯一对她有印象的茶寮小二也是在他遇见白丘泠的那一天，她探查他的消息究竟是何目的？
也因为这样，他放不下对她的戒备，表面上人畜无害，内心奸诈的小人比比皆是。
多年来在那样的深宅后院，什么肮脏事没见过，别的不说，就说说他的几位兄长吧，平日里没少教他观察分辨，哪种是谄媚之人，哪种是有奸诈小人，哪些人脸上带笑内里藏刀，各形各色都是些心思不纯的人，无论是身居高位，亦或是低入尘埃都不外如是。
可他却看不透她，看似单纯身上却有着太多的谜团。
所以，不得不防。
但豆芽暗中监视得出的结论，却让季九更为疑惑。
依豆芽所言，这白丘泠是个心无城府之人，整日里笑吟吟的在书房做着事，很是安分，仿佛没什么能撼动她的心神，与人相处很是真诚亲切，也没有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也不曾见她与府外的人有所联系。
哦，除了半夜会时不时的起来摸一摸装着银子的荷包这一怪异的行为。
原本以为荷包里大概装了什么秘密，趁她昏睡时偷偷探查过，除了碎银没有其他了。
要么是她伪装的太好，骗过了他，要么就真真是这样一个直接单纯的人。可是，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人吗？
闭着眼季九都能感受到那道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季九想起每当自己在书房看书时，总能感受到身边那道炙热的目光久久的凝在自己身上，不同于他人。以前季九感受到的目光总是带的目的性的，或是卑微讨好有所求，或是嫉妒带着冷意。
还从未接触过这样的目光，就只是在看他。
看着看着，她便会脸红然后悄悄的移开眼。
但时间不长，没一会她又会不自觉的将视线放回季九身上，小心的偷看着，让人捉摸不透，她究竟想干什么。
季九不知道，白丘泠只是单纯的认为美色当前，忍着不看才是暴殄天物。
白丘泠看着季九眉头紧锁，美男出浴图是挺赏心悦目的，可是少爷还受着伤，伤口虽说是包扎好了，但也不知泡了这么久的河水有没有感染，一旦开始发烧，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而现在又不能回去，想来是担心歹人还躲在暗处，万一再次下手，太过危险。
白丘泠想了一想说道：“少爷，将外衫脱了我给你烘干吧。”
季九缓缓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之人不知何时衣物已经全干了，当下很奇怪，衣物能干的这样迅速的吗？
白丘泠见季九皱眉满是疑惑的盯着自己身上，也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这一眼一看将自己吓了一跳，丫鬟的粉白服饰清清爽爽的穿着，除了脚下留下的一滩水痕之外，哪还看得出自己曾是个落汤鸡的样子。
为何会这样，白丘泠百思不得其解，又无法对季九做出解释，便随口扯了谎：“刚刚趁着少爷闭目养神，我先把自己的衣服烤干了。”
她在说谎。季九一眼就给白丘泠下了结论，知道她在说谎，可是自己也想不通为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衣物弄干，难不成真如他所想是个高手，用内力烘干的？
一阵山风拂过，吹得季九有些发冷。自己身上半开着的外衫确实难受，季九想着反正现在她的目的还未暴露，身份还是自己的丫鬟，她若想像这样一直伪装，丫鬟的本职必然是要做好的，这样一想季九便心安理得的张开双臂等着白丘泠给他宽衣。
白丘泠见季九答应，手脚利落的将季九的上衣扒了下来，搭在脚边原本拿来拄着的木棍上。
将木棍往火堆上方靠了靠，专心的烘烤了起来，脑子却一片混乱。
今夜的发生的事超乎她的认知了，先是在水中不知为何能呼吸，再是现在衣物不知何时自己变干了。
白丘泠有个大胆的猜测，难不成自己不是人？
两人坐着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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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上，一部分人被安置在隔间里，小声的讨论着刚刚的混乱，另一部分则下了画舫沿着河流寻找季九去了。
“大夫，秦公子怎么样了？”夫子满眼焦色，这身为此次宴席上最年长者，两学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怎么说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秦拭胸口的暗器已被取下，但人却还昏迷未醒，季九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怕不是……
夫子摇了摇头，想将这不好的念头甩出去。
今日他代院长来参加这宴席，没想到竟发生这样的事！无论是秦拭，亦或是季九，哪个是好得罪的？
他已差人去了秦府季府，相信再过不久秦知府和季老爷都会赶来，免不了遭受一顿无妄之灾。
忽然门口一阵骚乱，“我儿呢？我儿在何处？”
中气十足的暴躁声伴着凌乱的脚步逐渐靠近，接着是破门而入的声音，秦知府与季老爷竟同时到了。
“伤口不得碰水，每日早晚服用伤药，不出半月便好。”
大夫正巧在吩咐事宜，一个浑圆的影子一闪而过，定目一看，秦知府已坐在榻边一手抓着秦拭放在被外的手，一手抚着脸，满眼的心疼。
房间里跪了一片人，按礼节见官是要下跪行礼的。
“为何还不醒？”秦知府转头看着跪在最前的大夫问道，语气甚是凌人。
大夫哆哆嗦嗦，很是害怕，要知道一摊上这秦少爷，秦知府向来是不讲理的，一个弄不好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
“回，回老爷，少爷是中了秘，秘药，一，一炷香后便醒。”
“秘药？”秦知府正想继续问下去，被随后进房的季老爷打断。
“秦兄，听闻我儿还未曾找到……这？贤侄这是？”
季老爷万分焦急，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秦拭，又想着子安还下落不明。
又道：“事有蹊跷，秦兄随我移步商议。”
秦知府见季老爷一脸深沉，关心则乱，眼下抓住歹人刻不容缓，稳了稳心神，吩咐大夫和路夫子一同去了隔壁。
清水河两岸，衙门的捕快和季家的小厮们举着火把顺着下流的方向，呼喊着季九的名字。荧荧火光杂着众人的声音在林间飘散开来。几排竹筏在河面上来回打转，却一无所获。
微胖的身影在树枝上停留了片刻，一个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离天明还有三个多时辰，替季九烘烤完衣物，白丘泠便提出自己守夜让季九去里面的草垛上休息，季九也不推辞，他倒是想看看这女人是不是会借着自己休息做些什么。
身后的呼吸逐渐平缓，“少爷，你睡了吗？”
白丘泠试探的问道，得不到应答。
在确信季九已经入睡后，白丘泠在石洞中巡视了起来，不一会她便发现洞口处有一块突出的十分锋利的岩石，咬了咬牙将自己的手指往上一划。
很疼！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流淌下来，白丘泠长长的舒了口气，她会痛，血还是红色的，怎么会是妖怪呢，真是被自己巨大的脑洞吓到。
还未等她高兴太久，手指上的伤痕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白丘泠满眼惊恐的盯着自己的圆润光洁的食指，满是不可置信。
刚刚一定是幻觉，她竟然看到自己手快速愈合了。
不死心的白丘泠决定这次用手掌试试，狠下心将手掌深深的划了一道口子，血腥的气味萦绕开来，依旧很疼，但维持不了多久它又愈合了！
白丘泠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脑子像被凝固住了，一片迷茫，忽的脑中一阵刺痛昏了过去。
一双小巧的黛色绣花短靴逐渐靠近，最终在昏倒的白丘泠身边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上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