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8、半血与长腿哥哥九 ...
-
给另外一个人当宠物这话听起来非常荒唐。苏巡听完之后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不行。我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人类,若是给你这种出生高贵的纯种血族做宠物的话,未免也太辱没你的身份了。”
闻言索菲果然犹豫了,他皱着眉看着苏巡,嘴唇动了动,一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的模样。
苏巡见他神态便微微松了口气,恰逢门口又有脚步声传来,他听出那是德瑞走路时特有的脚步声响,便伸手把刚迈出柜门的索菲又给塞了回去。下一秒随着“扣扣”的两声敲门声落下后,属于德瑞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哥哥,你在里面吗?”
“嗯,我在。”苏巡走到门口去给德瑞开门,打开门后在见到德瑞和死人几无差别的惨白脸色时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德瑞低声咳嗽了一下,他神情委顿,却目光锐利地看着苏巡,“我没什么事。不过你身上怎么会有血族的气息?公爵夫人明明答应过我不会让别的血族碰你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苏巡见他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冰蓝色的眼瞳中竟有血色若隐若现,便伸手将人抱进怀里,温声安慰道,“德瑞,你先冷静一下。我没有被血族吸血,刚刚只是碰到了一只迷路的小蝙蝠而已。我好好的呢,你别怕。”
听见苏巡的解释后德瑞反而更加不安了。他面色仓皇地牵过苏巡的左手同他十指相扣,语气急切又疲惫,“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透明的日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切割着德瑞的脸孔,显得他整个人有种难以忽视的易碎感,像极了脆质的彩色玻璃。苏巡眉梢微微一跳,接着伸手往他被长发遮掩住的颈侧上抚摸了一下。在真的抚摸到那还未愈合的两个圆点状的伤口时,他心里浮现了一点难言的酸楚,“嗯,我们回去。”
在跨出房门的时候苏巡转头往衣柜上看了一眼。只见衣柜被拉开了条约莫两指宽的长缝,一只属于蝙蝠的红色眼睛正掩于其后直直地盯着他看。苏巡垂了垂眼,下一秒伸手关上了贵宾室的房门。
驾四轮箱型马车送他们两人回去的还是那个送他们来帕莎尔公爵夫人城堡的年长绅士。他仍旧保持着疏离又得体的微笑,将马车驾驶地平平稳稳,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将他们两人送到了正在居住的别墅。
下了马车后并没有女仆迎接,一进门倒是看到了正坐在餐桌主位上的玛蒂。已经是晚餐时间了,她看上去像是正在用餐,摆放在一旁的煎牛排和罗宋汤却一口没动,正眯着眼睛有一口没一口地啄着红酒杯中的猩红液体。
苏巡心下一跳,问,“母亲,莉娅呢?她怎么没有下楼同您一起用餐,是还在闹脾气吗?”
闻言玛蒂掀起眼皮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站在苏巡身侧的德瑞。夕阳的残照透过玻璃窗映照到她惨白的脸上,使得她的表情透露出一种莫测的诡异。接着她的目光慢慢地移到苏巡的脸上,冷幽幽地叹了口气,“莉娅她已经死啦。”
苏巡看着她在话音落下后仰头一口饮尽了红酒杯中的猩红液体,在她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的时候道,“那我现在出门去准备莉娅的后事,争取让她的葬礼能够和父亲的葬礼一起举办。”
玛蒂闻言轻轻地扬了扬唇角,眼中却没有丁点笑意,“奥兰,你总是让我省心。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你多费些心思了。”
苏巡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就拉过德瑞发凉的手一同走出门去。
走出别墅门口后突然起了风,天空很快就暗了下来,云随风涌,一派雨水将至的景象。这里天气变化很快,不多时雨水就淅淅沥沥地降了下来,在其演变成瓢泼之势之前,苏巡拉着德瑞跑进了旅馆。
看守旅店的红发少女正百无聊赖嚼着薄荷糖,在看到生意上门的时候眼睛里才恢复了一点光彩。苏巡在红发少女将这座老旅馆吹得天花乱坠的时候笑了笑,接着选择了她强烈推荐的最贵的房间。
接了钥匙后他们便在红发少女热烈眼神的目送下一同上楼。这栋旅馆是全木制的,上楼梯的时候人的鞋子踩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响,很有时光印记。
最贵的房间虽然对不起它的价格,但胜在面积大光线好,基础设施也一应俱全,柜子里也有好几套未拆封的基本型号的棉织衣物,很是省事。苏巡逡巡完房间后便看向长发衣服都已经被淋湿了些的德瑞,接着从衣柜里挑出件白色睡袍递给他,道,“你先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德瑞欲言又止地看着苏巡,最终只是接过衣物乖乖地走进浴室里去了。
等苏巡洗完澡后雨势已经减缓了,变得细如丝线。夜深而静,须凝神才能听得见窗外几乎消匿的丝微雨声。他伸手拉上米色窗帘,掩去窗外的风雨后坐到德瑞身边,轻声询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对方说话的声音要比白日里低些,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低柔,落在耳朵里有一种让人心脏酸软的魔力。德瑞长睫轻颤,嗓音发涩,“哥哥,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我可以都告诉你。”
苏巡见德瑞望向他的眼神脆弱而执着,便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他颈侧上被吸血后留下的未愈疤痕。他在对方在他的手指碰上去将嘴唇咬得发白的时候道,“是因为我吗?你应该不是那种会主动把脖子伸过去让别人吸血的人吧。是帕莎尔公爵夫人拿我威胁你了是吗?”
德瑞本以为苏巡会询问他关于那对母女的事情,没想到一开口竟然是有关他自己的安危。他怔怔地看着对方那双在明亮的灯光下澄净如水的温柔眼睛,不由得眼角潮湿,心脏酸痛,“当然不是,你不要多想。这只是我本就应该付出的代价中的一部分而已。”
苏巡闻言沉默。他定定地看着眼神躲闪的德瑞,在对方低下头试图躲开他的视线时突然出声问了一句,“喝吗?”
德瑞一愣,再次抬眼看向他时满目茫然,“喝什么?”
苏巡弯起唇角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脖颈,“我的血。”
皎白的灯光下对方修长的脖颈线条正柔和地弯曲着,偏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细细的淡色血管,只要凑过去轻轻一咬,就能鲜血入唇。
德瑞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喉结,张口时猩白的獠牙慢慢探出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