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然是欢喜[重生]》思镜渠

22、022

　　半个小时以后，两个人才从出租车里下来。

　　新买的这栋房子楼层不高，一共就五层，她们住在三楼，楼上是一套复式房，楼下也是一套复式房。三楼就像夹心饼的夹心一样孤零零。

　　这里没有电梯，大家都是直接步行上楼，站在楼道里，郑欢欢扯了扯自己湿透半边的上衣，然后回头看了一眼。

　　楼道的窗户被保洁阿姨打开了，下雨之后也没关上。外面的电闪雷鸣还有噼里啪啦的雨点声都能传进来，但奇怪的是，明明是很吵的一种境况，郑欢欢却意外的觉得心情平静了很多。

　　钥匙在防盗门里转了两圈，咔哒一声，防盗门被打开了，郑欢欢跟着梁亦然走进去，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狂风骤雨，空气变得温暖，气氛变得安静，梁亦然把客厅的灯打开以后，阴沉沉的视野也变得明亮起来，刚打扫过的房屋干净得很，空气里还有一点淡淡的香气，应该是清扫阿姨用的清洁剂残留下来的味道。

　　郑欢欢站在原地，她没有再往前走，看着梁亦然快步离开玄关，郑欢欢才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蹲下身子，换了一双拖鞋。

　　等她慢吞吞地往沙发那边走去的时候，梁亦然已经带着一件干净的上衣回来了，她把上衣递给郑欢欢，“换上。”

　　外面的雨实在太大，再加上还有从四面八方刮来的风，即使打伞也没用，雨珠还是把身上的衣服打湿了，头发也是一样，郑欢欢还好，她头发短，就湿了发梢，梁亦然的头发几乎都湿透了，刚走进来的时候还在往下滴水。

　　梁亦然带的两把伞，一把在回来的途中牺牲了，另一把虽然没牺牲，现在也已经跟从河里捞上来的差不多，伞面被水浸透，在干之前，根本没法再遮风挡雨。

　　郑欢欢听话的接过衣服，她抬起胳膊，先把那件湿T恤脱了下来，湿透的T恤离开皮肤，带来一瞬间的冰冷，她赶紧拿起放在一边的新上衣，然后快速套了进去。

　　梁亦然的目光从她纤瘦的小腹上移，落在她的白色内衣上，内衣中间还有一个点钻的小蝴蝶结，盯着那个蝴蝶结看了大约一秒，她就垂下了眼睛，然后自顾自的坐到另一边，开始用毛巾擦头发。

　　郑欢欢换完衣服就没事可干了，她扭过头，看了看正在擦头发的梁亦然，心念一动，她走过去，跪坐在梁亦然后面，然后抢过她手里的毛巾，替她把雨水擦干净。

　　梁亦然的动作明显顿了一瞬间，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就任由郑欢欢而去了。

　　郑欢欢一边擦一边说：“你还是洗洗吧，擦也擦不干净。”

　　梁亦然本来就打算一会儿去洗个热水澡，拿毛巾擦头发只是不想再让它滴水了，但现在她改了主意。

　　脖颈微微低垂，梁亦然此时的样子就像一只优雅又温顺的天鹅，她轻声回答：“吃完晚饭我再洗，你先帮我擦干就行了。”

　　闻言，郑欢欢皱了皱眉，“感冒怎么办？”

　　未来的梁医生睁着眼睛说瞎话，“不会的，天气又不冷，而且就这么一点雨。”

　　关于健康上的问题，郑欢欢对梁亦然有一种盲目的信服，毕竟人家是正经的未来医生，所以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郑欢欢也不再强求了，她认认真真的用手中的毛巾擦拭梁亦然的发梢，头发被轻柔的牵扯，头皮传来一阵阵酥麻又舒适的感觉。有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她们两个谁也没说话，渐渐地，郑欢欢的动作慢了下来，梁亦然已经差不多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就跟她预料的差不多，殷勤献够了，郑欢欢放下毛巾，好奇的问她：“姐姐，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梁亦然的回答言简意赅：“定位。”

　　郑欢欢眨了眨眼睛，过了两秒，她才想起来梁亦然说的是什么。

　　上学的时候，郑欢欢和梁亦然天天都带着手机，不管学校怎么明令禁止，她们仍然雷打不动，倒不是她们两个多爱玩手机，而是手机里有她们两姐妹的定位，定位连接她们父母的手机，这样她们去哪了父母都知道。

　　这是一个很不尊重人隐私的行为，要是别的孩子估计早就闹翻天了，毕竟谁都不想被父母掌握行踪，但梁亦然和郑欢欢很轻易的就接受了这件事，而且在父母去世以后，她们就把定位连到了对方的手机上。

　　上辈子大学毕业以后，出了一系列的事情，郑欢欢就把两人之间的定位联系取消了，她不是爱玩手机的人，重生以后也没怎么看过手机里的APP，这才忘了梁亦然那边还能看见自己的定位。

　　歪了歪头，郑欢欢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忘了就算了，怎么梁亦然之前也一副没想起来的样子，还总是问她去哪了。

　　她不知道梁亦然其实也忘了，还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才她想起来，她以为梁亦然是不愿意窥探她的隐私，所以才一直没用那个程序。

　　沉默了一会儿，郑欢欢又把毛巾捡起来，刚放到梁亦然的头上，就听梁亦然问道：“今天和你爸爸相处得怎么样？”

　　郑欢欢愣住，“你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郑欢欢拧眉，“是郑菁菁告诉你的？”

　　郑欢欢就是这么一个好恶分明的人，相当的不讲理。她喜欢谁，就对那个人玩了命的好，她讨厌谁、或者和谁结下梁子了，那个人在郑欢欢眼里就相当于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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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还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今天就变成郑菁菁了，梁亦然有些无奈，“不是，是我自己猜到的。”

　　提到郑无过，郑欢欢又板起了脸，她把刚捡起来没几秒的毛巾又扔出去，然后气鼓鼓的坐下，她长得瘦，沙发缝也坐的开，其实这是一张很大的沙发，能坐七八个人呢，但郑欢欢懒得动了，就这么坐在了梁亦然身后。

　　刚刚还富裕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梁亦然能感觉到郑欢欢的小腿贴着自己的后腰，郑欢欢坐下去以后觉得不舒服，她扭了扭身子，语气不爽的说道：“谈的不怎么样，我让他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再看见他，一秒钟都不想。”

　　梁亦然没说话。

　　虽然郑欢欢现在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但梁亦然已经能看到未来的场景。

　　郑欢欢心那么软，只要郑无过不放弃，继续向她示好，早晚有一天，他们之间的关系会缓和，而郑欢欢也不是那么记仇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忘了过去的委屈和难过，也忘了今天说过的话。

　　梁亦然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下半身没动，上半身往后面转了转，梁亦然的骨骼柔韧性很好，别人觉得别扭的姿势，对她来说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们两个本来就坐的很近，梁亦然这么一转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连一掌宽都不到，郑欢欢原本有点生气，突然看见梁亦然离她这么近，她怔了一秒，然后迅速躲到了一边。

　　她当然不是怕梁亦然占她便宜，她是下意识的想要避嫌。

　　梁亦然是想说话的，但现在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郑欢欢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过于突然，她偏过头，遮掩了自己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恼，然后，她又把头转回来，语气不善的开口：“你叹气干什么，你是不是也想劝我对郑无过好一点？你要是真的这么想，那还是别说出来了，不然小心我跟你翻脸。”

　　梁亦然顿了顿，“我没想……”

　　她的语速比较慢，郑欢欢的语速却跟机关枪一样，她不信梁亦然的话，而且她真的不想从梁亦然嘴里听到让她大度、让她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种言论。在她心里，梁亦然和郑菁菁不一样，郑菁菁不理解她，她只会觉得气闷，梁亦然要是不理解她，她可是会寒心的。

　　“不用解释！他是我爸爸我知道，我也没否认过着一点啊，干嘛你们每个人都觉得问题在我身上，因为他示弱，他就成了受害者了？弱势的一直都是我好不好！这算什么啊，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不会哭就活该背上一口不孝顺爸爸的大黑锅？！”

　　重生以来，郑欢欢还没有那么激动的时候，梁亦然看着她的眼神染上了几分讶异。郑欢欢的情绪原本是寄存在心里的，现在打开了一个缺口，那些被她积压了好多年的情绪争先恐后的跑出来，搞得郑欢欢越说越激动，连胸口也一阵阵的发闷。

　　“我没想劝你什么！”

　　突然，梁亦然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她的一声低斥打断了郑欢欢的话，郑欢欢瞪着眼睛看她，还是一副死活不服输的模样，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了一些，这变化是很轻微的，但如果再放任郑欢欢情绪激动下去，说不定她就要喘不过气了。

　　梁亦然猛地站起来，她低头拧眉看着郑欢欢的脸，确定她的情绪已经平缓下去，呼吸也没有更多的异常以后，她的脸才沉了下去。

　　“我没有要劝你，我还没说话，你就想当然的把我安排到了你的对立面。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这不是你随意发脾气的理由！”

　　郑欢欢愣愣的看着梁亦然，她现在的气场特别吓人。她很少发火，每回梁亦然发火，郑欢欢都大气不敢喘，只能乖乖听训。

　　“你为什么觉得我说话就一定是要劝你，在你眼里我是圣母吗？郑无过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他是你的爸爸，不是我爸爸，我跟他的唯一交集就是你，你和他和好，我不会说什么，你不和他和好，我也不会说什么。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只希望你能活得轻松一些、开心一些。你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了，我永远都不会干涉你的决定，更不会要求你出于伦理道义一定要做什么，但是，作为交换，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点最基本的信任？”

　　郑欢欢仰头看着梁亦然，她愣了半天，梁亦然还在等她的回答，可是郑欢欢结结巴巴的开口，说的却是另一句话：“那、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叹气……”

　　梁亦然被她气得头疼，她又坐回去，不过这回选了一个离郑欢欢远一点的位置，她揉了揉额角，低声回答道：“因为你没有一个好爸爸，而我……也没法在这件事上帮你什么。”

　　房间变得安静，郑欢欢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心里涌起淡淡的愧疚感，她现在是真的知道错了，梁亦然是她的姐姐，又不是她的出气筒，就算她们是相依为命的家人，也没有义务成为对方的情绪垃圾桶，而且她下意识的不信任，肯定对梁亦然造成了伤害。

　　其实也还好，梁亦然确实生气她问都不问就把自己打成了敌军，但她更生气的是，郑欢欢居然就因为这么一个无厘头的事大发脾气，完全忘了医生对她的嘱托。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布料摩擦沙发的声音，梁亦然没抬头，但她知道郑欢欢在做什么，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郑欢欢就蹭到了她身边，纠结了几秒，她没有开口，而是直接把自己的额头贴到了梁亦然的肩上。

　　她面对着梁亦然的背部，这样的姿势看上去就跟面壁差不多，赌气一样的把头贴上去，过了一会儿，她又伸出手，原本想抱住梁亦然的腰，但想了想，她还是把手放到梁亦然的衣角上，然后扯了扯她的衣服。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闷，“姐姐，我错了。”

　　梁亦然没动。

　　道歉没用，郑欢欢默了默，继续扯她的衣角，然后期期艾艾的做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干了，也不会对你乱发脾气，而且会百分之百的信任你！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一直都知道啊！我都记着呢，等我以后工作了，我肯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梁亦然：“…………”

　　梁亦然幽幽转过头，郑欢欢看她终于动了，还以为是自己的保证奏效了，她赶紧继续表忠心，“以后我要给你换一个大房子，给你买好多好多东西，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梁亦然复杂的看着她，半响以后，她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郑欢欢想了想，“我说我以后会孝顺你。”

　　“不对，前一句。”

　　前一句？努力想了半天，郑欢欢试探的问：“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梁亦然又叹了口气，她微微摇头，“你说的不对。”

　　郑欢欢瞪大眼睛，“这有什么不对的？你就是对我最好的啊，哦……你是说爸爸妈妈？这也没有可比性嘛，再说了，爸爸妈妈都过世了。要不这样，我更正一下，你是目前还活着的、对我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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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郑欢欢皱起眉头，正琢磨着究竟怎么说才对的时候，梁亦然站了起来，她把那条变湿的毛巾拿起来，郑欢欢抬头，看到梁亦然对她露出了一个不甚明了的表情。

　　“我不止是对你最好的人，我还是最爱你的人。”

　　郑欢欢瞪大眼睛，她直起上半身，刚要张口，就见梁亦然已经转身离开了，好像她刚才说的话很稀松平常，并没有多么重要的含义。

　　郑欢欢震惊的坐在沙发上，在刚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她的心脏就已经狂跳了起来，但急促的心跳并不是来源于惊喜，而是来源于惊吓。

　　梁亦然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最爱她的人？

　　梁亦然从来都不会说这种话，她、她到底……

　　心如擂鼓了三分钟，郑欢欢慢慢平静下来了。

　　她抿着唇，觉得自己应该是多想了。她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所以下意识的就想歪了，可实际上，梁亦然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她之所以会说这句话，应该就是之前被她气到了，口不择言才会说出来。

　　而且她说的也没错，梁亦然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虽然这个爱，是另一种很单纯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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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正式开学还有两天的时候，郑欢欢从外面搬到了学校，彼时她的三个室友都已经到了，之前她和其中一个见过面，剩下俩还都没见过。

　　宿舍楼没有电梯，她只能搬着行李箱往上爬，好在她们住的楼层不高，就是四楼，而她因为周末还要出去住，带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就两身衣服，还有一堆防晒用品。

　　开学典礼过后，她们就要开始军训了，军训周期是二十一天，等军训结束，估计大家都要变成非洲土著。

　　四层全都是新生宿舍，一路走来，基本上每个宿舍门都大敞四开的，里面还有很多家长正在帮忙收拾东西。梁亦然前两天就已经开始正式见习了，她和那些医生护士是一样的排班表，前两个月轻松一些，后面还会给她安排夜班。郑欢欢一个人过来，费劲的把行李箱放到四楼台阶上，郑欢欢抹了一把汗涔涔的额头，然后继续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她的宿舍门也没关，不过不是因为大家在收拾东西，而是宿管阿姨还没把空调遥控器发下来，大家没法开空调，只开电扇又太热，所以就把门敞开通风了。

　　郑欢欢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距离门最近的那张床底下，有个人坐在椅子上。宿舍是上床下桌的标配，她把自己的腿放在了桌面上，今天她穿的是超短裤，笔直修长又白皙的双腿就这么映入了郑欢欢的眼帘，那双腿的主人正在聚精会神的玩手机，大腿上还放了一个已经吃了一半的水果切盒，看见有人挡住了光线，她抬起头来，发现是郑欢欢，她勾起一个笑容：“嗨，新室友。”

　　郑欢欢脚步一停，顿了顿，她把行李箱拉进宿舍里，她的学号是一号，李斯帖是二号，她俩正好挨着，默默把行李箱推到自己的床边，她才看向李斯帖，“就你一个人？”

　　“不，”李斯帖冲卫生间扬了扬下巴，“还有一个在洗衣服。”

　　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洗衣服的某位同学从卫生间探出了脑袋，看见郑欢欢，她甜甜的笑了笑，“回来啦？今天你就住这儿了吗？”

　　这个室友叫阮枫甜，上回郑欢欢过来碰上的人就是她，她妈妈还给郑欢欢买了一个冰激凌，阮枫甜是那种标准的乖乖女，说话软、看人软、干什么都软，郑欢欢跟她说话都不敢提高音量，生怕吓着她。

　　寒暄几句以后，阮枫甜就又跑回卫生间洗衣服去了，郑欢欢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李斯帖没再说话，她还在盯着自己的手机，看的那叫一个专注。

　　郑欢欢一边把衣服挂到衣柜里，一边在心里琢磨着。

　　以她二十来年的人生阅历来看，阮枫甜这种女孩子，是最招男生喜欢的，因为她能激起男生的保护欲，现在还没正式开学，大家都没见过，等开学了，互相之间都认识了，估计追求阮枫甜的男生就要排长队了。

　　人美声甜还乖巧，别说男生了，就是她也喜欢这样的啊！

　　想到这，郑欢欢偷偷看了一眼李斯帖。

　　她不会连自己的室友都不放过吧……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李斯帖就更不可能这么干了。

　　刚自我安慰了两秒钟，郑欢欢脸色一沉。

　　万一她是个流氓兔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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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上辈子她上大学的时候没有住校，但她也听说过很多女生宿舍的传闻，什么把针倒着放进枕头、往水杯里倒洗洁精、还有骗人吃头孢以后又给人灌酒，听得太多了，她不得不多想一些，宿舍关系和睦与否，关系到整个大学生涯的体验感，她可不想住在一个充满硝烟的宿舍中。

　　但她能怎么办，总不能现在过去求李斯帖，让她把目光放得远一点，别撬自己室友的墙角吧？

　　郑欢欢偷偷看李斯帖的时候，李斯帖也偷偷的看了郑欢欢几次。她抿着唇，似乎想跟她说话，但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题做开头。

　　下午没有事情，李斯帖在宿舍玩了一下午的手机，郑欢欢爬上床睡了一觉，起来以后一直在看电视剧，阮枫甜洗完衣服，就把自己的数位板搬出来了，郑欢欢躺在上面的时候往下看了一眼，发现她正在画漫画。

　　下午四点，郑欢欢看完了一集电视剧，她看看时间，琢磨着要不要张罗大家一起出去吃饭。

　　她平时吃饭吃得早，五点多就吃了，不知道那两位是什么样的作息。

　　正想的时候，宿舍门传来了锁孔转动的声音。

　　第四位室友姗姗来迟，她的行李早就放在这了，今天她是出门送爸妈去了，把爸妈送到机场，一家三口吃了顿饭，她才回来。这是四个人第一次聚在一起，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李斯帖和郑欢欢。

　　站在门口，第四位室友愣了半天，“我这是进了仙女营吗？”

　　全都是美女！还让不让人活了！

　　听到她的话，剩下的三人都露出了笑容，谁都愿意听别人夸自己，尤其还是这么让人舒服的夸奖。相比于另外三位各有特色的漂亮室友，第四位没有那么好看，顶多能算是清秀，而且她穿的很低调，一身灰黑，头发乱糟糟的随意梳在脑后，虽然她长得不是最漂亮的，但她绝对是这个宿舍里最具有艺术气息的。

　　不拘小节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艺术家的风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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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位室友一看就很开朗，而且大方爽快，一点都不矫情。四个人都齐了，随便说几句，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这里唯一内向的人就是阮枫甜，可在别人都很热情、而且都会带着她聊天的情况下，她的内向也就不明显了。欢快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还没聊多久呢，五点就到了，余清玉，也就是第四位室友，她站起来问道：“今天咱们要不要出去吃？”

　　学艺术的基本家境都不错，一听这话，另外三颗小脑袋都点了点，四人浩浩荡荡的出去聚餐，五点出去，等她们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吃完饭就想玩，玩着玩着天就黑了，回来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些东西，余清玉走在最中间，阮枫甜挎着她，她们俩的目光都震惊的落在郑欢欢和李斯帖身上，“你俩是高中同学啊！”

　　“还是同班同学？！”

　　郑欢欢点头。

　　“我天，这是什么缘分，你俩高中不会也是室友吧？！”

　　李斯帖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她抬起头的时候，迎面走过来的几个人愣了一下，短暂的一秒过后，双方都收回视线，淡定的擦肩而过，等李斯帖她们过去的时候，那几个人立刻无声的张大嘴巴，夸张的用口型说道：“卧槽，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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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们高中不住校，都是走读的。”

　　郑欢欢吸溜着刚买的星冰乐，同样点了点头。

　　阮枫甜还在惊讶居然有这么巧的事，余清玉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刚刚走过去的那几人，她突然感慨：“我有种鸡立鹤群的感觉，而且我就是那只鸡……”

　　“我还有种预感，咱们学校的新校花，应该就在你们三个中间诞生了。”

　　阮枫甜连连摇头，“不要把我算进去啊，我可没有斯帖和欢欢好看，校花争夺战，就让她俩去参赛吧。”

　　余清玉幽幽的看着她，你是没她俩好看，但要论清纯，谁比得过你啊！

　　阮枫甜简直就是长了一张大众初恋的脸，男女通杀！

　　不过她这话倒是提醒余清玉了，她转过头，好奇的问：“你们在高中是不是也是校花？”

　　这个……

　　郑欢欢和李斯帖都陷入了沉默。

　　郑欢欢在高中很出名，因为她身为一个高一新生，进校没两天就把隔壁班的一个女生整治了，她把那个女生半个身子都推出了窗户，让她悬空在外面，问她知不知道自己错了，要是不知道，她就把她推下去。

　　她推人的时候正好是大课间，当时这事闹得很大，一群人过来想把她们拉回来，结果郑欢欢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让那些人根本不敢靠近，最后是那个女生痛哭流涕的道歉，她才放过了她，经过这件事没多久，那个女生就转学了，但那种不要命的狠劲一直留在人们的脑海里，以至于别人都不敢惹她。

　　李斯帖在高中同样有名，她被称为瑞斯特第一绿茶婊，还是婊的明明白白那种。朋友一堆，但真正的好朋友一个没有，学校论坛半个版面都被她占了，只要有她名字的帖子，必然会吵起来，因此她也被称为引战女王。

　　至于校花这种名头，好像听人评比过，但最后吵的太厉害，就不了了之了。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郑欢欢虽然不后悔这么做，但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干过那种事，李斯帖也是同样的想法，两人对视一眼，此时无声胜有声。

　　郑欢欢：“开学典礼结束以后，直接就是军训对吧？”

　　李斯帖：“对，没几天了，听说还有早操，要跑圈的，要不提前热热身？”

　　郑欢欢：“好啊好啊，我带了一对小哑铃，回去试试。”

　　说着说着，这俩人就走远了。

　　阮枫甜：“……”

　　余清玉：“……”

　　你们转移话题的本事也太差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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