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儿》鱼与月

9、第 9 章

　　酒吧里的氛围暧昧不明，歌手用沙哑的嗓音唱着人类的情歌，低缓而忧伤，静静的灯光下，鱼乐俊美绝伦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一杯又一杯淡然地喝着烈酒。
　　杜宇曾为蜀帝王，
　　化禽飞去旧城荒。
　　年年来叫桃花月，
　　似向春风诉国亡。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青山如黛，桃花如灼，溪流淙淙，鱼乐和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在桃花林里浊酒对饮。
　　“鱼乐，上次见到桃花盛开还是在三年前，这灼灼美景多亏了你。”男子眼神深邃，风仪翩翩，白衣黑发，不扎不束，微微飘拂。
　　“是上天眷顾圣上的一片爱民之心，才有了蜀国的平安喜乐。”鱼乐恭敬地说。
　　“爱卿不必谦虚，我虽然竭尽心力，也只是筑堤开堰，带领百姓上山躲避，治标不治本，这些年来始终无法平息这场使蜀民不得安处的灾难，爱卿胆识过人，才略出众，竟能想到把巫山的峡道开凿清理，让川内的河流得以顺峡谷而出的绝妙点子，今日的巫峡开凿畅通，使原本淤塞横流的川内江河，都从巫峡顺势而出，一泻万里，奔流不息地进入滚滚长江，这水患终于根除了，这片土地定会越来越富强。”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王者之气，“来！说说看，你有什么请求，我定当满足你。”
　　“微臣顺着长江逆流而上，来到此处，治理水患，本是天意，如今水患已除，臣只想带着心爱之人，隐居于此，不再过问世事，做一对神仙眷侣。”鱼乐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遗世独立之气，即使对坐的是王者，气场也弱了几分。
　　“未曾听闻爱卿已成家室。”
　　“虽未成婚，却有约定，等我除掉水患，便回来娶她。”鱼乐看了一眼这一片他为她铸造的世外桃源，和他初见她时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爱卿中意之女子，定非凡夫俗子，我愿为爱卿亲自前去做媒，带去最好的绫罗绸缎珠宝玉器，为爱卿迎娶美人。”对坐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古蜀国的多少少女梦寐以求的夫君，原来早已心有所属
　　“绫罗绸缎珠宝玉器未必能入得了她的眼，当日我险些溺亡，多亏了她及时相救，她不同寻常女子，为了救病治人，曾尝百草，钻研医学，医术精湛，此处的子民遭受洪涝之苦，病疫肆虐，她不求回报，日夜医治素不相识的人。我对她一见倾心，她说她想嫁之人必是能除了水患，还子民一片安乐的英雄，数年来微臣不辞辛劳，废寝忘食，只是私心，圣上不必谬赞。”
　　“自古英雄爱美人，更何况是如此心善有大情怀的奇女子，我不日就去为您上门提亲。”能进能退，智谋过人却淡淡地说了句拯救了苍生只是他的私心，男人虽觉甚是可惜，也明白了他为何不愿在朝为官，原来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
　　“谢皇上厚爱。”
　　“爱卿不必多礼，你我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唤我名字便是。”
　　“宇兄，敬您一杯！”鱼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拿起酒杯，宇的脸上透着几丝忧虑，思忖许久，他还是开了口：“鱼乐，你我相识也有十年有余，大家都说我，杜宇，是天降之子，可也抵不过这岁月侵蚀，唯独你，还是我十年前初见你的模样。”
　　“圣上是难得的明君。”此时的鱼乐似乎有了一些醉意，即使如此圣明的杜宇也难逃对长生不老的追求。
　　“有个疑问，我已疑惑多时，不知乐弟可否为我解答。”杜宇为鱼乐斟了杯酒。
　　“圣上请说。”
　　“当日你逆流而上，据说已是一具尸体，却又奇迹般地复活，这些年来我见你容颜不老，精力充沛，好像永远都不知疲惫，灵兄是否知道这世间青春永驻，长生不老的奥秘？”
　　“青春易老，年华易逝，才赋予了人的生命不一样的意义。”鱼乐眉头微促，“长生不老只是个华丽的诅咒，不永恒的生命才会更加令人珍惜。”
　　“如果我的子民都获得了永生，我们便可以创造一片永恒的世外桃源，人间乐土。”
　　“神赋予你的一切，在暗中都标注了筹码，你想得到不应得的，也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鱼乐，你并没有回答我的......”
　　杜宇的话还没有说完，鱼乐已经醉倒在了桃花飘飘的桃林里。
　　一个美丽妖娆的女人坐到了鱼乐的身边，她眼神迷离地注视着他，鱼乐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邪魅的脸庞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他在女人耳边轻轻说：“我有绝症，会传染的那种。”
　　女人惊慌地走开了，当她回头想再看一眼即使是女人也想拥有的那张完美脸庞，男人却已经消失了踪影，恍然间，似有一道红色的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