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千零一次》狸花猫嘎嘎

8、电梯惊魂

　　无论多么优美的音乐，如果在寒冷的凌晨六点半响起时，都令人讨厌。
　　李叶懒洋洋地拍亮台灯，掐断闹钟，套上毛衣进行洗漱。
　　洗漱完后，她刚准备拿起椅子上的黑色大衣穿上时，忽然听到门外走廊上传来一声闷响。
　　如果是曾经的李叶，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这声响动。然而现在的李叶会下意识屏住呼吸，专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李叶抛开刚才产生的紧张，看看外面还没发亮的天空，放弃了穿黑色大衣出门的念头。她从衣柜里拿出了深红色的短呢子厚外套，又把牛仔裤换成加厚打底裤，套上宝蓝色的裙子后，提起包出门。
　　叮，电梯来了。李叶走进电梯，心随着楼层的下降，慢慢地沉静下来。
　　不就是曾经干过的工作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电梯在四楼停下，走进来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他穿着不起眼的灰色外套，戴着鸭舌帽，还戴着口罩。
　　李叶扫了他一眼，默默地后退了两步，站到了电梯的角落，对方走进来后就站在门右侧。等电梯到达一楼，李叶走出去时，发现男人按下了负二楼。
　　“看来是要到地下车库开车。”李叶心想，“他身上的香水味好浓，好呛鼻。”
　　这个念头从李叶心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在小区门前的小店里买早餐，匆匆赶往公交车站，挤公交等事情，才是她要关注的重点。
　　“李叶，上个月的统计报表做完没有？”
　　“李叶，要分发到厂区的分表做完没有？”
　　“李叶，质量部要求追加新的图纸，你赶快弄出来。”
　　“李叶……”
　　一上午，李叶忙得晕头转向。
　　工作多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她既不认识人，也不记得之前的工作进度，所以做得很慢。
　　好在都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活，电脑里把文件翻出来看一看，差不多也知道要怎么做了。
　　李叶一边干活，一边悄悄地环顾四周。看着记忆里的工作场所和同事，真是分外有亲切感——虽然李叶那时候，天天恨不得把公司里几个踩下捧上作践她的妖精们给踩死。
　　但是后来回过头看，她们那点修为和手段算什么呢？不过是用话刺李叶几句，在领导们面前上上眼药而已。
　　李叶不想失去工作，也不想跟人起冲突，一让再让。
　　直到某天李叶被当众难堪，还差点背上“工作巨大失误”的黑锅，才一怒之下当着全公司的面，直接手撕了她们，让她们颜面无存。结果她们不仅没能把她怎么样，甚至在李叶提出离职时，领导还真心挽留了她。
　　毕竟领导心里也清楚，几个讨巧的花瓶和一个老实干活的下属相比，无疑后者更靠得住。
　　李叶脑子转得飞快，手里也没停。等到中午休息了，她离开办公室外出觅食，在走廊上看到了曾经的好友谷文歌。
　　谷文歌跟李叶不是一个部门，也没有直接的工作关系。两人离职后，因为某件事变得熟悉亲近，成为了好友。但又因为各种原因断开联系，最终了无音讯。
　　李叶认出谷文歌后，兴奋得差点儿就要扬起爪子热切地打招呼了。
　　幸好她及时想起这个时候，她俩还处于“只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不知道名字，也没单独说过话，比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稍微好一丁点”的阶段，赶紧调整面部表情，把脸绷得紧紧的，和谷文歌一起面无表情地等电梯。
　　电梯来了，门后是满满的人，等电梯的队伍只减少了一个人。
　　又一部电梯来了，还是满满的人，排队的人又减少了一个。
　　连续过去四部电梯，谷文歌和李叶都没能挤上去，不过下部电梯，应该就能轮到她们了。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下来的电梯依然很满，只能上一个人，谷文歌上去了。
　　李叶看了看时间，她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不想等了，走安全楼梯算了。如果二十分钟前她就认清事实的话，现在早就到楼下吃上饭了。
　　反正也就十六层楼，饭前消化胃口更好。
　　决定好后，李叶刚准备走时，旁边传来嗲得发腻的声音：“哟，李叶，你排在第一位呀？”
　　被点名了，李叶当然得回头看看来者何人。
　　嗯，四分姿色经过化妆成了六分，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虚假。
　　李叶打量了她几眼，确定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但肯定是以前踩过她的妖精之一，于是李叶面无表情地说：“是呀，太难等了。我等了好久，总算排到第一位了。”
　　对方站在李叶旁边抱怨：“哎，这电梯真是太难等了。”
　　“嗯，是的。”李叶极不走心地附和。
　　对方娇声继续抱怨：“快递员也真是的，竟然挑这个时候送到，还说最多等我五分钟。我这个快递是公司要用的文件，可重要了。”
　　李叶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你估计五分钟是下不去的，你跟快递员说一下，让他多等等吧。”
　　“我说了，可这个快递员就是不肯同意。现在都过去两分钟了，我好着急呀。这要是耽误了公司的事情……”
　　李叶总算听出了对方的意思。
　　如果换一个人来直接让她帮帮忙，让出位置，李叶完全不介意，反正她都准备走楼梯了。可是换成她，李叶还真不愿意让。
　　她继续装听不懂：“那你走楼梯下去吧，三分钟能走到的。”
　　对方气愤地看着李叶，见李叶表现得很无辜。对方大概也想到了李叶的缺心眼，认为她是真的没听出来话里的意思，索性挑明：“李叶，我现在很急，我跟你换位置吧。”
　　李叶回头看看后面的十多个人，直接摇头拒绝：“我已经等好久了，终于要排到我了，我不换。”
　　完全没想到平时好拿捏的李叶居然会干脆地拒绝，对方眼睛都瞪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让。”李叶压根儿不给她面子，爽利地回答。
　　“你……”
　　对方和李叶互瞪时，电梯来了。
　　李叶拨开她，直接走进电梯，在她后面排队的人也跟着挤了进去。
　　对方趁机插队溜进去，以为没被注意时，老老实实排队、站进电梯里后就发出“超载”声音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手指都快戳到她的脸上了：“你插队，出去！”
　　她本想耍赖，电梯里的人都开始指责她：“插队的人出去。”
　　“哎，你再不出去，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她到底还是要脸的，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电梯关上时，李叶看到她盯着自己咬牙切齿，故意轻轻侧头，挑眉微笑，把对方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挤满了人的电梯除了身体会逼不得已地有所接触，空气质量也不好。
　　李叶站在右边的最角落，发现电梯的换气装置一直没动静。
　　虽然知道电梯里所有人吸入的空气都是一样的，但是位置在角落的人就是会产生一种“我这里空气最差”的念头，从而比别人更希望电梯的速度能快点。
　　电梯上的数字缓慢地跳动，从16变成15，再变成14时，电梯忽然猛地震动了一下。
　　不等电梯里的人惊慌，电梯忽然不动了。
　　“咦，怎么回事？”
　　人群小小地骚动起来，不祥的感觉从每个人心里浮起，除了最靠近电梯按键的人想按开门键外，没有一个人敢动。
　　开门键按下去，门没有动静。
　　那个人刚想再按几下，冷不防脚下骤然出现了踏空的感觉，竟然是电梯正在急速下坠。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超高分贝的惊叫，眼睁睁地看着电梯数字从14跳到4，大部分人都闭上了眼睛时，电梯“哐”的一声，停住了。
　　没等电梯里的人缓过气来，电梯刷地又开始上升了。
　　眼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从4噌噌噌地变成11时，电梯终于停了。
　　嗖。
　　电梯门开了。
　　站在电梯里的人惊疑不定地看着门，不知道是出去还是硬着头皮再等等。
　　这栋大楼都是公司，可是电梯却只有四部，全都年老失修，时常有故障发生，但还没听说过真有哪部电梯发生过致命事故，所以现在大多数人仍然抱着侥幸心理。
　　“咳咳，没人出去的话，我就关门了。”
　　站在最后面的李叶在电梯出现故障时，已经吓得差点瘫在地上。
　　和其他抱着侥幸心理的人不同，她可是已经莫名其妙死过两次，觉得如果一旦出点什么事，死亡率是百分之一的话，她绝对就是那个“一”。
　　电梯开门时，她想出去，可全身发软喉咙干涩，又站在最里面，根本使不上力气。现在听到有人说要关门，她身上立刻涌出力气，奋力大喊：“等一下，我要出去！麻烦让一让。”
　　从电梯里奋力挤出来后，李叶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出来。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电梯似乎恢复了正常，数字平稳地跳到了10，李叶转身走向安全楼梯。
　　这栋大楼的二楼到五楼的灯坏了，又没有窗户，伸手不见五指。李叶拿着手机，靠手机微弱的光线扶着墙小心翼翼地走着。
　　安静黑暗的楼道里，李叶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当她走到四楼时，忽然听到下面传来急促的喘息声，还有微弱的□□声。
　　“有人？发急病了？”
　　李叶正准备说话，却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又没人，声音大点没关系的。”
　　仿佛有无数乌鸦飞过头顶，李叶觉得自己真是“好运气”。她才不想看活春宫，正准备拉开嗓门大吼一声棒打鸳鸯，另一个人的声音让李叶差点把手机摔了。
　　“不行，万一有人来呢？”粗犷的公鸭嗓羞答答的，坚决不同意。
　　李叶简直无语问苍天，这种小概率中的小概率，她也能遇到？
　　她举起脚，重重地用力跺下去。脚步声在安静的黑暗里乍响，同时李叶还随口胡哼起了想不起名字的小曲，同时还不忘戏作足地大声说：“总算到四楼了，累死我了。这楼道可难爬，我得歇会。该死的电梯，等那么久还挤不上去。还好是下楼，如果是上楼，我真要累死了。”
　　她等了一会儿，听到下面安静无声后才朝下走。
　　走到三楼时，发现地上掉了一张小纸片。李叶刚想视而不见，想了想，把它捡起来，发现是一张名片。名片的主人叫岳建棠，是位于这栋大楼二十二楼的投资公司的业务经理。
　　李叶刚想把名片丢掉，转念一想，把它塞进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