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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自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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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选择，李叶宁可穿越到别人身上，也不愿意把自己那倒霉一生再经历一次。
苦，实在是太苦了。
然而现在连个通知都没有，她就又要重新来一次……不，这次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李叶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时，冷不防头上被“啪”地拍了一下。
此时还是细皮嫩肉小萝莉的李叶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啊？”
周黎气鼓鼓地戳着李叶的脸说：“你在想什么呢，竟然不听我说话。”
李叶看着小小的周黎光滑洁净的脸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太好了。”
周黎更生气了，打掉李叶的手：“你不听我说话，还说太好了？气死我了。”
小女孩嘟着嘴鼓着脸的样子，在李叶眼里各种可爱。李叶想起后来发生过的事，猛然扑到周黎身上，紧紧地抱着她不停地说：“对不起，黎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黎的火气在李叶的拥抱下瞬间消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不生气了。”
李叶的眼角有点湿润，忽然觉得重生真的真的非常好！
咕噜噜……
两个高低起伏的声音从肚子里传来，提醒她们要吃东西了。
李叶有点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周黎看到书桌上的闹钟，脸色大变：“快起来，我们要快点去菜市场，不然买不到白菜了！”
她坐起来，把堆在床脚的衣服全部抓过来，把两件毛衣和一条毛裤推到李叶怀里：“别愣着了，快点。”
李叶不动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哪些衣服是自己的，现在周黎把衣服送过来了，她穿戴的速度比周黎还快。
周黎穿好衣服后看到李叶已经穿好了，有点惊讶又很开心：“叶子，你居然不要我帮忙就穿好啦？”
李叶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应对的时候，周黎已经完全不把这个事放在心上地从床边的椅子上拿起一条裤子和一双袜子塞给李叶：“你快穿上袜子，我帮你拉裤子。”
李叶当然不会让周黎帮忙，等周黎全部穿戴好时，李叶也都穿好了。
为了以后的方便，李叶强行卖萌：“黎姐姐，我已经是大孩子，不需要你帮我穿衣服了。”
周黎只是一个小女孩，也没有给更小的女孩穿衣服的爱好。每天给李叶穿衣服是额外的事情，她早就不耐烦了，听到李叶这么说后，喜出望外：“好呀好呀。”
见周黎完全没有觉得异常，李叶松了口气。
两人走出房间，李叶一眼就看到了客厅的墙上挂着的挂历。
1月日期上是身着一男一女黄梅戏服、实际上是两名女演员在花园里漫步的场景。1月18日上面打了一个红色的圆，数字下面还有两个细小的红字：“除夕”。
李叶把挂历翻到前一页，鲜红的数字刺得她眼睛干涩，却又止不住的欣喜。
竟然是这一年！是她六岁这年！
一切都来得及！
她也想起来为什么这个时候自己会在周黎家——因为她的父母听说外地有个男孩很像走丢的哥哥。所以尽管就快要过年了，两人也依然怀抱着希望匆匆赶过去，把她放在了二姑妈家。
小时候的李叶很喜欢在二姑妈家，因为她很淘气，而父母总会在责骂她的时候加一句“你哥哥那么乖巧，你怎么就跟他差那么多”。二姑妈就不会这样骂她，表姐周黎也对她很好。
但是李叶也想有哥哥，所以她不怨父母丢下自己。
李叶没有见过哥哥，哥哥在她出生前四年被拐走了。
如果哥哥没有被拐走，她就不会出生——在生活成本和养育成本越来越高的社会里，普通家庭养一个孩子已经耗尽了所有，实在无力承担多余的孩子。
李叶的哥哥李望是四岁的时候，在幼儿园门口被拐走的。
那天早上，李叶的爸爸把他送到幼儿园门口后就离开了。谁都没有想到，本该进幼儿园的李望因为在门口没看到老师，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是那短暂的一会儿，他被拐走了。
李叶的父母苦苦寻找了三年，期间无意中怀上了她。
当时为了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李叶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和姑妈们都加入了劝说，最终李叶的父母动摇，才保住了李叶的小命。
李叶出生后，父母没有放弃寻找李望，只是不再像过去那样长时间地到不同的地方寻找，而是加入了专门寻找失踪和拐卖人口的组织，希望借助众人的力量。
李望没找到，倒是让李叶的爸爸无意中解救了几名被拐儿童。
这本是好事，然而儿童的拐卖者是一个庞大又穷凶极恶的犯罪团伙里的重要人物。他的被抓，导致李家被进行了疯狂的报复，李叶家破人亡，亲戚们也遭受了不同的噩运。
最惨的是周黎，十来岁花一般的少女被拐卖到了深山。一年后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变得有些疯颠，惨无人道的虐待不仅摧残了她的身体和精神，还在她娇美的脸上刻下了可怖的伤痕。
亲戚们疏远了变成孤儿的李叶，周黎对李叶充满了憎恨，对李叶设下了圈套……
“叶子，你在想什么呢？”周黎的声音将李叶从回忆中拉出，“还不快过来吃早饭。”
李叶看着端着碗走向饭桌的周黎，冬日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她身上，将九岁的小小少女暖暖地包围，就像她此时的生活一样，灿烂、简单、美好。
周黎对李叶招手：“别站傻着了，你不饿呀？”
李叶发自内心地笑着小跑几步到桌边坐下：“饿！”
她将稀饭吹了吹，再小心地喝进嘴里。滚烫的米汤在口腔里打个转，慢慢地滑进胃，全身都变得暖洋洋的。
吃完了早饭，周黎带着李叶去菜市场买白菜。两个小女孩有说有笑地合提着装满白菜的袋子朝菜市场的出口走时，李叶看到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蹲在角落卖小狗。
小狗肉嘟嘟的很可爱，在寒风中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李叶很喜欢动物，但是因为条件不好，从来没养过，在路上遇到猫猫狗狗，向来就走不动路。现在她这个身体小，也不可能养动物，只能看看过过眼瘾。
周黎也看到了小狗，兴奋得两眼放光：“哇，好可爱，我们去看看。”
两人高高兴兴地走过去，老头看到是两个小女孩也懒得理睬，说了句“它们不咬人”就继续揣着手不吭声了。
周黎和李叶摸够了小狗，心满意足地离开，边走边交流刚刚撸狗的心得。
正说得起劲，李叶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冲劲。她人小身矮没力气，被撞倒在地，握着袋子的手也松开了，袋口倾斜，放在最上面的最小的白菜咕噜掉在地上，还滚了几下。
周黎顾不上看撞李叶的人，她赶紧放下袋子，把李叶扶起来：“叶子，摔疼了吗？”看到李叶身上沾了不少灰，就用手拍打。
李叶刚才脑子是懵的，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回过神了，发现手掌蹭破了皮，手腕也钻心地疼，使不上劲，估计扭到了。
“好疼。”李叶举着手说。
周黎对着李叶的手腕吹了吹：“你先忍着，等回家了，我去找妈妈回来带你看医生。”
“嗯。”李叶点点头。
周黎见她没有表现得太痛苦，就走到滚远的白菜旁，把白菜捡起来后刚转向李叶，上方传来一声惊叫：“小孩快让开！”
周黎和李叶抬头朝上望去，还没等她们看清声音是从哪传来的，一大片似隐似现的东西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她们头上。
碰！
呯！
卡嚓嚓！
重物击打在李叶头上，剧痛在瞬间传遍全身，眼前变黑前，天地间只有什么东西炸裂的连续不断的清脆响声。
……
李叶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像被碾磨过，酸软疼痛，使不上力，喉咙也干涩得厉害。她拼命睁开眼睛，涌进来的亮光刺激着眼珠，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滋润了眼球，也模糊了视线。
耳边传来惊喜的声音：“叶子醒了。哎呀，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
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擦干眼泪，李叶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对方似乎看出了李叶的需求，水被慢慢地滴进了李叶的嘴里。
李叶总算感觉好多了，她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好像漂起来了。
她明明是躺着的，对方的脸在上方关切地看着她，然而距离却在缩短，她离对方的脸越来越近。
李叶吓得刚想喊，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对方脸上穿了过去。
没错，就是穿过去！
对方的脸，从她的下巴和脖子那里穿过去了，但是对方却仿佛根本没有发现异样，亲切地继续为李叶擦着脸，还说：“你醒了就好，我现在去给你爸爸妈妈打电话。”
李叶甚至听到了稚嫩带着沙哑的声音在回话：“我爸爸和妈妈去上班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快要撞到天花板啦！
“啊啊啊，停下！”李叶慌了，顾不上去想别的，手脚乱动地尖叫。
眼看天花板离她越来越近，已经快要触到她的鼻尖时，李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鼻尖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李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跟天花板贴在了一起，并没有再次穿透。
她试着伸手戳了戳天花板，发现手指穿进去了。把手拔出来，手指好好地。再戳，又进去了……
李叶试验了几次后，就觉得索然无味。她正准备试试能不能变换姿势，不再对着天花板，而是可以看着下面，突如其来的天翻地覆，让她摔了下去。
等她扶着腰站起来的时候，发现环境变了。刚才还在明亮的病房里，现在居然天黑了？而且她还站在河中央的桥上？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非常安静。李叶东张西望，不知所措时，忽然看到前方站着一个撑着两根拐杖的女人。
河边的风吹起女人凌乱的长发，李叶正莫名地觉得她有点熟悉时，她居然一步步地朝河里走去。
李叶大吃一惊，急忙朝她跑过去：“你干什么？”没想到一脚踩空，重重地摔在河堤上。
女人充耳不闻，坚定地继续向前。河水渐渐没过她的腰，漫到她的胸前。
李叶忍着痛爬起来冲向女人，水已经同时没到脖子。李叶深吸一口气后，猛扑向她。
就在她抱住女人的时候，无数场景和人物出现在李叶的脑海，还有痛苦的呐喊：“我不要这样继续活下去了！”
李叶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女人也扭过了头，满是伤疤的脸映入李叶眼中，李叶突然知道她是谁了。
她也是李叶！
她救不了她。
河水淹没了孤零零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