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折调查事务所》白露披铜

30、030 火

　　秦襄并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恨不得和他抵着头说话的女狐狸，她矮自己很多，秦襄上前了一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狐狸的像是被震慑到了一样，条件反射地退了后去。

　　“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希望你能放过她。”

　　刚刚还有点怕模样的南絮又突然怪笑了两声：

　　“怎么，你那师弟都拿那丫头的病没办法？那你应该去怪你那好师妹，当年她要做好事帮好人，做主打造了那些个锅碗瓢盆的东西，如今倒是害了你的心上人，你急了？”

　　秦襄做神仙的时候都很不理解把自己缠进爱恨嗔痴的男男女女的表现。

　　更遑论如果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结果后那些或是怨怼，或是发狂的更有甚者作出无法挽回的事情的反应。

　　他其实直到今天还是不太明白，看到这出莫名其妙的闹剧，他其实更是不太耐烦。

　　只不过他心里念着伯皇的叮嘱，当然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他不能直接说我为哪个女孩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哪怕一句？”南絮抓紧了自己的衣角，有些忸怩又有些期待的模样，和刚刚疯疯癫癫对赫胥孔慕发难的时候仿佛是两个人。

　　南絮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里其实也没多久，却迟迟不见秦襄有任何回应。

　　她抬眼看着秦襄不动如山，好似今天不管她说什么，秦襄都不会说一句除开自己目的以外的一句话。

　　“伯皇和赫胥年纪还小的时候，我也代师父管教过，他们两个顽劣不堪还互相不给对方好过，很是让人操心。”

　　秦襄到底是舍得开口了，但是确实南絮不明白为什么要讲到这段前尘往事，她有些疑惑，就听见了下半段：

　　“独有一点从来也不需要师父担心，就是他们从不曾对着不可能的东西执妄酿出祸患来。”

　　秦襄其实不算是个惜字如金的人，但只是他很多时候说出来的话，倒还不如不说，能给人留有三分余地。

　　果不其然，南絮苦笑了一声，倒还不如不说。

　　“师兄怎么还不回来。”

　　“这才去了五分钟过吧，怎么是你急起来了？”赫胥头也没抬，手指按得飞快不知道手机上和涿光到底在唠叨些什么，伯皇看着没忍住啧啧了两下，还没啧完，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拍大腿，响亮得激得赫胥都抬起头来看着伯皇的脑袋瓜。

　　“你有病拜托你去给自己治吧。”

　　“涿光都能算出来哪个劳什子在哪了，为什么不算那只狐狸在哪个地方，他举手之劳的事情，你又爱喊打喊杀的，直接去抢回来不就行了？”

　　“你那脑袋想的到的事情我能想不到吗，涿光说，那狐狸不在五行六道之内，他没办法。”

　　“那可真成，你是不是有点道行的都能一眼看出来，还没办法帮着师兄走一趟。”

　　“总而言之——”

　　赫胥看着伯皇把手里握着的杯子里剩下的水倒在了桌面上，将将把手悬在了积水处的正上方，动了动手腕再扇了两下水面，水面上渐渐出现了清晰的人像和周围的环境，那只毁了半张脸的桓仁在前面给秦襄带路，一路走到了一个院子的前面，把剩下的话一下子给吞了回去。

　　赫胥和伯皇熟，当然熟，他两以前就没少来这个地方受罚。

　　“这够恶心的了，我要是想到谁变了我那院子去住，我非把房子拆了不可。”伯皇看着这场景，不赞成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明明并没有门开合的的响动声，但是这二位还是一起望向了孔慕所在的房间方向，不消片刻孔慕就从房间内推门而出。

　　三个你看我我看你，孔慕明显还因为呕吐不太舒服，但是对于其中显而易见不在的那个，她做不到不闻不问。

　　“他去哪里了？”

　　伯皇本以为这会儿这个丫头大概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师兄，但是转念又一想师兄那个还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从孔慕房间房间里走出来，不像是有一分一毫的怜悯，再加之呼之欲出的答案，师兄还能冷淡歪出一个与众不同的选项。

　　但是指望人类永远被理智支配，那显然是痴心妄想。

　　肯定还是想见的，伯皇看着这人类小丫头因为已经开始的连续不断反应痛不欲生的模样，有些不忍。

　　他用自己手里的扇子敲了敲桌面，示意她过来：“孔小姐来看看？”

　　赫胥不是很赞成地看了一眼伯皇，但是没有出声阻止，只从自己的位置起来让孔慕坐下，自己站到了伯皇身后去。

　　【她要是看到了师兄被打急眼了，师兄回来揍你我是不会帮你的。】

　　伯皇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声赫胥的传音。

　　只在这两个努力缓和气氛的间隙，事情就突然往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去了。

　　他们几个能看到的景象里，那女狐狸指尖窜出红的可怖的火，瞬间像支长鞭一样直直地击向秦襄的眉心，秦襄反而像是游刃有余的的站着，看着那道火焰停在了自己眉心一指外的地方，再也动不了了，便动了动眼睛极其淡然地看向那女狐狸。

　　孔慕清楚地听到自己发出了一声惨叫。

　　赫胥反应很快，迅速按住她的肩让她冷静下来，看到那道鞭子一样的火停在了眉心前不再向前的时候，孔慕觉得自己还是一口气松不下来，只抓着自己的胸口，恐惧盖过了甚至是长久不消失不见的呕吐欲望。

　　伯皇同赫胥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来了了然和三分担忧。

　　【我好多年没见过还能从惩罚之海里出来的活物了，师兄当年真是，好心办了个天大的坏事。】

　　伯皇显然是明白赫胥的良苦用心，但是他想给秦襄留个卖惨的印象分，免得小丫头秋后算账一个都跑不了，影响还没培养出来的感情。

　　“她是想弑神？虽说现在只是个肉体凡胎，但是这道火下来也不一定能顶得住，她还是有点良心——”

　　伯皇发誓自己发自内心一片好意，就听到那边传来了那女狐狸尖声质问秦襄，你的力量恢复了？不然你怎么能挡的下来？

　　赫胥怜悯地看了一眼伯皇，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不，不可能，你明明只是个——”

　　南絮看着秦襄站在这间和他在昆仑山时场景陈设无二的屋子里，恐惧写满了整个胸腔。

　　“我不可能容忍我永远只困在人类的上限里。”

　　秦襄说着，利落地从自己的手里抽出来了自己惯用的琴弦，没什么起伏的补了一句：“我觉得我好话说尽了。”

　　南絮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之下，容成君和她如何如何。

　　而不是现在这样，容成还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容成，然而看着她就像在看着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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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