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斛有佳人》大糖歌飞

7、昆仑奴

　　自从唐多意官复原职，每日虽是忙了一些，但是每次回来倒是精神抖擞。
　　两人多日以来相处也倒融洽。
　　饭桌上，两人闲聊。
　　“我这几日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案子。”
　　“哦，说给我听听。”素查好奇。
　　“一个员外家的小妾死了，怀里藏着正室的一些银票和房契，众人都说是小妾得罪了正房偷跑却被正房杀死了。你猜结果是什么？”唐多意挑着眉一脸神秘。
　　“不是正室杀死的，难道是自杀？”
　　“非也非也！是员外杀死的！”
　　“为什么？”
　　“我去员外家四处查访的时候，发现正室的儿子学业有成，正室自己平日也吃斋念佛，不像是凶手。”
　　“也许是装的！”
　　“是的，但是我发现小妾死的时候，她唯一的侍女指认说小妾平日和正室不和，她只是生气，却不曾有丝毫悲痛。我细细打量下，发现侍女身上的料子和首饰比小妾还要贵重。”
　　“难道......是侍女杀死的？”
　　“聪明。侍女暗中和他们家员外勾搭上了，被小妾发现便一顿大骂，于是心有不甘，正好他们家员外早已厌烦了正室和小妾，便联合侍女害死了小妾嫁祸给正室，想一石二鸟。可惜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豺狼配虎豹！”素查听了放下碗筷，打抱不平：“真是个愚蠢的女人，那个臭男人能这么对待发妻，难保她不是下一个。”
　　越想越气，素查转头怒视着唐多意，唐多意胆战心惊不知何故，试探着问道：“要不我再给你讲一个案子？”
　　“你们大唐男人都不是好人，贪恋女色！”
　　“哎！你话说清楚，管我什么事！你干嘛一棒子打死一堆人！”女人心，海底针，真是一点没有错。
　　“李沐殿下才娶了正妃，又纳了侧妃，你们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素查说完侧过头去，仍然气呼呼的。
　　“他是他我是我，又不是每个男人都那样。”唐多意也很生气，也别过头去不理她。
　　两人就这样赌气，僵持了许久，饭菜也冷了，空气中都是炸药的味道。
　　哎，唐多意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在她公主的面子上，不和她计较。
　　“我下午正好无事，长安街最近很是热闹，街上有许来自西域三十六国的商人表演魔术和杂技，我带你去看看，解解闷。”唐多意低下姿态，准备求和。
　　素查也知道刚刚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略有愧疚，不知怎么开口，听到他的邀请，便点头。
　　“好。”
　　难得出门，素查不愿坐着马车，被前簇后拥着，便换了一身较为朴素的浅色襦裙。
　　两人只带了一个小斯低调地出了门。
　　长安街上，高丽、波斯、契丹各色商贾都在大声吆喝自己的香料、茶叶、宝石等各种特色货物，人群围的水泄不通。
　　素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国家的人，激动之情难以抑制，也挤进了人群，看着他们的喷火表演、各种魔术。
　　“真是神奇。”素查连连称赞，手也不停的鼓掌。
　　“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金发的摊贩腆个肚子拿个碗挨个寻求打赏。
　　“给你！”素查放下一锭银子，小贩眉开眼笑，谢个不停。
　　“够了，你给的太多了！”唐多意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提醒。
　　“唐多意，男人不能小气，你看看他们的表演，十分精彩，值得这么多钱！”
　　我......唐多意内心吐血！！算了，花她的钱！
　　一会儿的功夫，素查买了一大包东西，压得小斯有苦难言，什么宝石、茶叶、万花筒、西域首饰......
　　她每到一个小摊前，老板眼中就开始发光，使出浑身解数来介绍。素查连连点头，大手一挥：“都买了！多少钱！”
　　唐多意捂着胸口，依依不舍地从口袋里面拿出银子，他是丈夫，理所当然为自己的夫人花钱，只是心好痛，他一个月俸禄可没有多少钱。
　　“素查，这些东西千篇一律，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看更好玩的！”
　　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在哪里！”
　　唐多意牵着她的手跑去了西边的长安街，这里一般是买卖一些奴隶仆人，她肯定不感兴趣，今天玩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西街的人没有刚刚的多，但是从衣着打扮来看，皆是达官显贵。他们都围在一处高台旁，台子上捆绑着十来个年轻壮硕的男子。
　　“瞧一瞧，看一看，这是新来的昆仑奴！”
　　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老板扯着嗓子叫唤，一把踹出一个奴隶，掰开他的嘴：“看看啊，牙齿健康，什么病都没有，脏活累活都能干，看家护院不在话下。今日便宜卖！”
　　人群逐渐开始骚动，肆意打量着跪着的奴隶开始讨价还价。
　　“这是......”素查问道。
　　“这是西域昆仑部落战败的百姓，被他们酋长卖到长安抵债。昆仑人个个身体强壮，大多听话忠诚，长安的贵族豪门都会买上几个，帮着看家护。”
　　素查看着跪在地上被哄抢的昆仑百姓。宛如猪狗一般毫无尊严，若是自己不与大唐和亲，恐怕罗斛百姓战乱之中也会有这般下场，一想到这，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人群逐渐散去，偌大的台子上只剩下一个体型健壮满脸血的昆仑奴。凶神恶煞的老板拿出一个手臂般粗的木棍开始朝着他的背抽打。
　　“让你不说话，不叫人，好好的奴隶不做，非要我抽你！”
　　昆仑奴不卑不亢，只是恶狠狠地看着老板，一双眼睛满是恨意。
　　“还看，你再这样，我就剁了你！只知道吃饭的废物！”说话间，抽打的频率更快，瞬间皮开肉绽。
　　“老板！停手。”素查走近台子，制止。
　　“素查，你干嘛？”唐多意紧张地拉着她的胳膊：“别惹事。”
　　老板气喘吁吁地停下，看了素查一眼：“夫人，您不用管，我在教训这家伙，我卖了三轮了，一个人都不愿买他，别人问他他不仅不回话，还瞪别人！这家伙棍子吃了不少，就是不长教训，气死我了！”老板说完更加生气，一脚朝他踢过去。
　　“不过老板，你再打他可就死了。”唐多意劝道，这家伙满身是血，看着几分可怜。
　　“打死才好！反正光吃饭不说话。”
　　素查不忍心，看向唐多意：“大人，要不我们买了吧！你不是说长安的富贵人家都会买吗？”
　　唐多意一愣，买是可以买，可是这个昆仑奴如此桀骜不驯，怕是有些麻烦。
　　“不用担心，要是他不听话，到时候放了他，让他回家吧。”素查皱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人你说呢？”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呢？唐多意点头认命：“都依夫人的！”眼中都是无奈。
　　“哎呀，夫人您真是菩萨心肠，您和您的夫君真是恩爱呢！这个昆仑奴真是走运，我就便宜卖给你了。”刚刚还生气的老板立刻换上了一张谄媚的脸，热情恭维着。
　　素查脸一红，看着唐多意付钱，心中十分感激。
　　“夫人，我们回去吧！”唐多意眼中含笑，故意逗她：“这个昆仑奴待会老板送到府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训他！”

　　翌日，天刚亮，就听到管家来报，如何处理新买的昆仑奴？
　　而唐多意早早就出门前往大理寺，只剩下素查在家。
　　“昆仑奴在哪？”
　　“回夫人，在后院。”
　　原来老板怕他伤人，便把他关在铁笼子里面，还带上了脚链，可谓用心良苦。
　　素查身后跟着一群人，来到了后院。只见昆仑奴被关在笼子内一言不发，披头散发，令人不敢靠近。
　　“夫人，小心。”管家看到素查走近笼子，吓得连忙制止了她。
　　“没事，他在笼子里面，别担心。”素查走近，蹲下来，细细打量他：“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笼子里面的人双手抱膝，继续沉默。
　　“你别怕，这里没有人打你，你要是听懂就告诉我一下。”
　　继续沉默。
　　“夫人，别费心了。”管家劝道，夫人身娇肉贵，可别出事了。
　　“算了。”素查起身吩咐，“把笼子打开，让他睡在柴房吧，喊一个大夫过来给他看看伤口吧。”
　　“是。”一个奴隶而已，哪里值得，不过是夫人的吩咐还是遵从吧。
　　笼子被打开，昆仑奴许是伤的太重，毫不反抗，任众人给他抬到了柴房，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伤痕累累，还能活着，实在命大。
　　他在柴房躺了几日，顿顿都有饭菜伺候，伤好了后也没有伤人，下人便也没有那么惧怕他。
　　“回夫人，那昆仑奴伤好了大半，没想到那昆仑奴不仅身体壮硕，伤也容易痊愈。”
　　“是啊，听说昆仑奴十分警觉，他伤好后就让他陪着大人办案。”唐多意这人情商不高，肯定得罪不少人，素查心想。
　　“夫人果然想的周到。”管家心中暗喜，看来夫人和大人感情不错。
　　唐多意下朝，听闻素查如此安排，不免开心得意。
　　“那个昆仑奴还是留给你吧，我自有同僚相助，等到那个昆仑奴野性去除，就让他保护你，你出入带上他也安全些。”
　　“也好。”
　　“不过夫人......”唐多意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都这么久了，还让我睡地上吗？天可是越来越冷了.....”
　　“你爱睡哪里睡哪里？和我说干嘛？”说完素查便一溜烟地跑开，留下一脸疑问的唐多意挠头：“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让不让我睡床上啊！”
　　唐多意十分郁闷，他成婚了这么久，天天有肉吃不着，还被同僚暧昧取笑，恭贺自己早生贵子。他只能含泪赔笑。

作者有话说

　　唐多意：我要吃肉
素查：要减肥，不许吃肉！
唐多意：虐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