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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绿度母14 ...


  •   听了程雅歌的话,李骁出神地说:“也就是说,那个女人被分尸后,魂魄也碎裂了,并且都被困在井里。有人故意用邪术炼制的蛊钱,把她的残魂融合起来变成了恶鬼。所以那段时间,廿一街的井经常冒出黑水,还有人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从井里爬出来。”
      程雅歌继续道:“你说消失的地下室里还有一块镇魂石。”

      “啊对。”李骁回过神,挠了挠头,“不过电视里能看到的部分有限,我只能确定那是镇魂石,上面刻了什么神兽就不清楚了。”
      “这个无关紧要。”程雅歌语速平稳地说,“重要的是,镇魂石和蛊钱都是通过术法炼制而成的阴□□物,前者吸收鬼魂并进行镇化,后者聚敛鬼魂进行融炼。这二者之间相互拉扯会产生炁场碰撞,咒魇当中的鬼域也会受到影响并随之变化,封总他们可能会遇到一些棘手的情况。”

      李骁一阵紧张:“那我现在有什么能做的吗?”
      程雅歌略一沉吟,说:“我教你如何破除蛊钱上的术。这样一来,影响咒魇的炁场也会消失,应该对封总他们有所帮助。首先,把喂给鬼魂的怨秽之物先清理干净——哦,就是碗里的血。再准备一个水池,一个火沼。”

      水池是用请水符在干净的容器里请来真水;火沼则是在容器里焚请真火,是很多道法仪式中都会用到的炼度之物。
      “没问题。”李骁对刘婷打了个手势,匆匆下楼去往地下室,“然后呢?”
      “你身上的灵符应该够用吧。”程雅歌逐字逐句地将施法的咒语说给他,然后嘱咐道,“你在施法过程中要小心,恶鬼可能会出现。通常来说,只要身上阳气充足,加上符咒护体,应该没有大问题。”

      李骁脚步一顿,纠结爬了满脸。他八字奇阴,缺的就是阳气,还曾经被鬼上身过,等于是身上开了一个门。平常工作中他都是用道法护体,可是遇到需要长时间持续施法的状况就不行了。他需要一个在他施法期间为他护法的人。
      可眼下没这个条件,情况又很紧迫,他思来想去决定豁出去拼一下。
      爱拼才会赢。他相信自己的运气没那么差。
      +++++++++++++++++

      婴儿含糊的抽噎声紧贴着封南絮的耳畔响个不停,声音不大,回响在凄冷的寂夜里却格外折磨人心。
      几条血纹如触须般顺由封南絮的手臂爬上肩膀,卷住了一团无形的东西送到他的手里。他垂下眼眸往手中看去,一团血肉模糊、但能看出头和手脚轮廓的肉块正在他的手掌上轻轻蠕动。
      “这就是郑廉想要找到的东西。”封南絮回想起郑廉第二次翻箱倒柜时,一直在念叨着“别哭了”,也提到了婴儿。

      实际上这东西称作胎儿更恰当一些。不过它只是个灵体,不存在实质性的危害,只会使周围出现一些灵异现象。
      封南絮左手手掌一翻,血纹幻化成金刚橛,尖刺往胎儿身上刺去。
      啪——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封南絮往下一看,是一块血淋淋的肉块。大概是某种器官。与此同时,他的衣服上有血渗出来,血迹迅速扩大。
      疼痛感形成实质的裂纹,在他的身体上一条条绽裂开来。伤痕割裂皮肤和肌肉,切开筋膜和关节,与身体断裂的碎块纷纷下落。

      但对他来说,这种疼痛和直接吸收咒魇的怨气相比还差得太远了。他淡淡地说:“终于肯出现了吗?”
      金刚橛悬在胎儿上方,封南絮并不是真的要刺下去,让这个尚未完全成型就夭折的灵体魂飞魄散。那条绳索般的影子是一条脐带,它连接着母子两个鬼。封南絮想要逼迫女鬼现身。
      然而他等了一会,依然只有身体四分五裂的幻象。

      他发觉这个女鬼不是不想现身,而是她的气息太过微弱,力量有限,顶多只能映出影子,制造一点可怕的幻觉。
      封南絮略一思忖,开始默诵真言咒语。别人都是被迫鬼附身,他却反向操作,吸收了胎儿的灵体,强制胎儿对自己附身。

      在他与胎儿灵魂交汇的一瞬间,视线骤然变得模糊。雾蒙蒙的视野中,他看到一个幽黑的影子挪移着四爪朝自己跑来。
      狗……黑色的狗。它在嗅闻什么,然后它叼起这个视野的身体,一路溜进了洗衣房。
      【吃下去吧……那是我肚子里的肉块,是我的血和肉的结晶。只要吃下去……它就回到我的肚子里了……呜呜……啊哈哈哈哈……】

      神经质的笑声伴随狗的咀嚼吞咽声响起,恐怖血腥的节奏震颤着贯穿了封南絮的灵魂。随后,另一个灵魂融合进来了。那条连接母子的脐带,形同一条连接灵魂的通道。
      视野变幻,封南絮听到少女的哭叫声。他随着女鬼的视线看去,郑廉和大女儿郑凝思似乎在争吵。
      郑凝思两只拳头愤怒地攥着,哭着尖叫:“……凭什么没收我的手机?还给我!”

      “我是你爸,而且你的手机是我买的,我当然有权收回。”郑廉握着一只手机,低头看着女儿满是泪痕的脸,“你还想给那个男生发信息吗?你现在是该谈恋爱的年纪吗?”
      郑凝思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喊道:“我说了我们只是同学。就算我是在谈恋爱怎么了,我又没耽误学习!”
      郑廉无动于衷:“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态度。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和爸爸顶嘴?”

      “我还不喜欢你的态度呢!”郑凝思不服气地叫道,“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跑了,你就冲我发火!你气不过就去把他们抓回……啊!”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击碎了郑凝思的声音。她捂着脸跌在沙发里,惊愕地瞪着郑廉:“你……你打我?”
      郑廉走到郑凝思面前,冷冷地看着她:“爸爸一直教育你,犯了错就要受罚,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郑凝思眼中的惊讶和畏惧凝结成滚滚泪珠,划过红肿的脸颊。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郑廉,像在看一个闯入家里的陌生人。她哭着说:“可我不是那个女人……”
      “以前你是爸爸的乖女儿。现在,”郑廉突然揪住郑凝思的头发,将她从沙发上拖到地上,“你越来越像你妈了。”

      “啊!”郑凝思痛苦地反手去抓郑廉的手,却无法挣脱开来,就这样一路尖叫着被拖进了卫生间。
      那个视线走到卫生间门口,注视着被按在浴缸前不断扑腾挣扎的郑凝思。女鬼的影子映在墙上。
      郑廉抓着郑凝思的头往浴缸上撞去,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郑凝思不再喊叫,两只手软软地垂了下去。郑廉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子,面无表情地将郑凝思的头发胡乱剪掉,再打开花洒,将那些发丝全都冲掉……

      视线在走廊上游荡,鬼影在墙上游荡。记忆极不安定,时而是郑廉疑神疑鬼的举止,时而是少女苍白的脸。
      尖锐的哭喊声再次响起,它目睹郑凝思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一幕,看着郑凝思艰难地爬起来、惊慌失措地跑过走廊,将自己反锁在了卫生间里。
      它仰起头,看到郑廉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步伐沉缓地踏过地板,来到卫生间门口,抓着门把手一下一下地拧动。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惊惧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少女压抑不住的啜泣隐隐回荡在上空。郑廉放开门把手,缩进了拐角处的阴影中。
      过不多时,卫生间的门开了一条缝,少女没有血色的脸贴在门缝上紧张地窥望。
      视线突然一抖,调转方向,疾速跑向楼梯。身后传来重物击打的沉闷声响,揪心的尖叫和哭声……

      忽明忽暗的视野变得愈发狭窄。它似乎躲藏在了一张床的下面,透过床单和地面之间的空隙,看着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家具的轮廓。
      窸窸窣窣……床单细碎地抖动了几下,一张脸冷不防从上面探了下来,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光。
      那张脸很快又缩了回去,随后砰咚一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床上滚落下来,摔在了地上。她朝床下伸出手,它凑过去舔了舔那只小手,滚烫的温度染上了舌尖。

      她脸色通红,湿漉漉的额发黏在额头上,眼神有些涣散。她的嘴上缝着线,伤口红肿,唯一能发出的声音只有粗重断续的喘气声。
      电话铃声远远地传来,仿佛有人在呼唤。小姑娘软软地翻了个身,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向门口。
      它从床下钻出来,跟在小姑娘身后来到一楼。小姑娘跌跌撞撞跑到电话前抓起话筒,发出“嗯嗯呜呜”的声音。

      它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视线变得不安。它低下头,黑色的水流不知从哪涌了出来,漫过了它的爪子。水流不正常地涌动着,一个个滚圆的轮廓从中突起,闪动着紫黑色的幽光,宛如一层鳞片。
      随着细碎的爬动声响起,黑水变成了龙虱。它上前咬住小姑娘的衣角用力拉扯,小姑娘转过身,眼眸瞪得浑圆。
      一抹幽影笼罩在她的头顶……

      无人握住的话筒掉了下来,挂在空中无力地左右摆动。它发出一声呜咽,脑袋不断往后缩。愈发模糊的视线中,浮起一片由红色衬托的艳丽花纹,那片花纹下方是一双漆黑的腿和脚。
      仔细看的话,那是密密麻麻的龙虱爬在上面,覆盖得不见一寸皮肤。
      之后它的记忆开始变得凌乱狂躁,身上出现咒蚀的瘢痕。它看到的郑廉也是如此,他一次次慌乱惊恐地穿过地下室的门,受到咒蚀侵蚀的痕迹越来越严重。

      他发了狂似的自残,割掉自己的耳朵,一截一截切掉手指,趴在地上像狗一样舔自己流到地板上的血……可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摆脱没有止境的梦魇。
      他的理智先于身体死了。他狂叫着跑过走廊,以相反的方向,穿过了那道本不该有的门。
      然而回头路依旧是那条走廊。只不过天花板和墙上,遍布奇怪的眼睛。

      那是兔绅士的右眼。塑料眼睛铺天盖地包围了他,无论他躲到哪里,那些眼珠都寸步不离地紧盯他。
      最后他崩溃地跪倒在地,在那些可怕的目光注视下,痛不欲生地在翻滚挣扎,口中涌出鲜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颤巍巍地掀开衣服,死死盯着自己的腹部。
      下一秒,他的腹部从里面豁开一道道伤口。乌泱泱的龙虱将他开膛破肚,纷涌而出。他张着嘴,看似想要狂喊想要尖叫,可从他嘴里喷涌而出的,也是水流一样的龙虱……

      接下来,女鬼的记忆就是狗吃掉郑廉尸体的部分。
      一旁的角落里,匍匐着什么东西。它缓缓靠近了狗,幽影闪动着艳丽的花纹和紫黑色的幽光。
      正当封南絮以为可以看到那东西的真面目时,与他交汇的灵魂消失了,鬼魂附体的阴寒也从体内抽离。
      封南絮微微一怔,看向厨房的窗户,玻璃上映出的是他自己的身影。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女鬼和胎儿怎么会突然消失?
      就在这时,一阵凄绝悲惨的哀嚎传来。封南絮迅速走出厨房查看情况。
      廊灯跳了一下。黑下来的瞬间,走廊上出现了一个艳丽花纹包裹的瘦长漆黑的影子。随着灯光眨眼间亮起,影子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不见了。

      淅淅沥沥的水滴从头顶落下来,污浊的色泽带着锈红色,在墙上流淌下一道道血迹般的水痕。气息更加幽冷,滴水声中隐隐夹杂着古怪的抽噎喘息声。
      呃……呃……呜呜……呃……
      封南絮沿着走廊往前走去,野兽的悲鸣从地下室的方向断断续续传来。他拉开通往地下室的外门走下台阶,声控灯没有亮,一片幽暗之中,令人感到窒息的断续呻丨吟声回荡在寂冷的空气里。

      他下意识往墙壁看去,以为能隐约看到那些刻痕。但入目的只有一片闪动暗紫色微光的黑暗。他抬起手触向墙面,指尖随着走动在墙上轻盈划过。墙壁似乎遍布起伏的轮廓,但封南絮的手无法和正常人一样确切地感知那上面的形状和温度,他只能凭借疼痛的电流袭遍全身,确认这是和之前宋椴卧室里同样的情况。
      狗的呜咽哀叫变得清晰。封南絮没有犹豫,打开了面前的门。

      虽然不明原因,但那间地下室终于出现了。幽香缭绕,绿度母在壁龛里垂下慈悲的眼眸,阴影填埋的眼窝里,那双眼睛像是用余光从眼角窥视着闯入者。
      封南絮走了进去,看到一个悲惨的影子在扭动翻滚。
      呈现在面前的犬笼里,长着人脸的狗正在哀鸣。待看清人面鬼犬的惨状,封南絮的瞳孔染上了一片血色。

      那只狗正在刨自己的肚子。伤口自锋利的爪子下皮开肉绽地爆开,血淋淋的肠子随着血浆流了出来。
      它痛不欲生地哀叫着,瘦骨嶙峋的身体几乎扭断,爪子却停不下来。它惊恐地看着流出来的肠子,随后竟奋力把头扭下去,混着自己的血,贪婪地啃食起自己的肠子。
      “呜……好疼……受不了了……”鬼犬看到封南絮,张开染血的嘴哭嚎道,“救救我,求你……让我解脱吧……求你!”

      它拖着咬得血肉模糊的肠子,四爪乱转地翻转肢体,趴在地上摇晃合拢的前爪,看似在向封南絮跪地乞求他施舍自己最后的仁慈。
      咒魇催化一切丑恶的欲望和绝望的恐惧。死亡不再是终结,而是痛苦的开端。“一死了之”成了可望不可即的奢求。

      郑廉变成了这副丑陋的模样,人性和兽性也混合在一起,不受控制地剖开自己的肚子、饮下自己的血、啃食自己的肠子。痛苦和饥饿如同两道绞索,一条拉着他向左,一条拉着他向右。他想死又不能,堕入这活地狱不得解脱,那凄惨绝望的模样真的很可怜,可怜到惨不忍睹。
      封南絮站在犬笼前,一边缓慢地剥起手套,一边低声问:“我可以让你解脱。不过在那之前,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对郑凝思做了什么?”

      “我没有,是……那个女鬼……”郑廉眼中闪动着痛楚灼烧的幽光,用颤抖的声音哀鸣道,“我被婴儿的啼哭声日夜折磨,除了呜呜啊啊的啼哭,我什么都听不见。我找遍了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找不到它的存在。我以为酒精可以麻痹我的精神,让我昏死过去摆脱那个声音。可不管我喝多少酒,它还是在我耳边哭泣。后来我发现,那个婴儿在我脑袋里。”

      郑廉往前爬了几下,身后拖出刺眼的血痕。他将一只爪子伸出栏杆,够向封南絮光洁漂亮的鹿皮靴,表情扭曲地哭诉道:“那个女鬼,在我的脑髓里生下了一个鬼胎。它吸食我的理智,搅乱我的心神,我看到的一切都包裹着黑沉沉的色泽,就连我最爱的女儿在我眼中也变得面目狰狞……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出那些事,我……我根本记不清楚。我只感到愤怒,那种怒火烧穿了我的肠子,我连自己都想撕碎扯烂!”

      从女鬼的记忆来看,郑廉的确对自己下手不留情。封南絮瞥了眼狗爪在鞋面抓出的血痕,说:“听起来,你从那时起就中魇了,受到怨气侵蚀,做出了违背理性意志的行为。”
      郑廉目不转睛地盯着封南絮,病态的渴望从眼中化作滚滚泪珠:“我失去了女儿,失去了一切,还要无止尽地承受这种苦痛折磨,我真的受不了了。求你了,救救我,让我解脱吧……”

      封南絮将手套从一只只指尖拽下来,他端详着自己苍白的手,幽然道:“但带来咒魇的,是那个白衣女鬼,还是红衣女鬼?”
      郑廉茫然地瞪着封南絮,好像突然之间听不懂人类的语言。
      封南絮看着那张悲惨的脸,语速不疾不徐:“在你的‘家庭录像’里和白衣女鬼的记忆中,每次她的影子出现,狗都在场。她其实一直附身在狗的身上。”

      郑廉还是那副模样,只是把狗爪子缩了回去,强忍着剧痛的身体每一根毛发都在发抖。他哀怨地看着封南絮,似乎万分不解、万分委屈。
      “你在地下室搞出的邪术仪式,目的究竟是什么?白衣女鬼从何而来,为什么会附身在狗身上?”封南絮平淡地注视着那双眼睛道,“那个红衣女鬼又是谁?”

      仿佛在伤口上撒了盐,郑廉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犬类的哀叫。他苦苦地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的血泊中:“我不知道白衣女鬼是怎么回事,又为什么会附身在多多身上。那个仪式结束后,她就出现了。可能刚好多多在附近,她就顺便附身了。我不知道那个方法是邪术,我只是太想念我妻子了,我想让她回家!”
      封南絮:“你是说,红衣女鬼就是你的妻子,顾辛颖。你和两个女儿,都是她害死的?”

      郑廉痛苦地点了点头:“虽然她做错过很多事,包括伤害两个女儿,可她只是病了。我想陪在她身边,陪她治病,和她白头到老……她很爱两个女儿,超过一切,我以为母爱可以战胜她的病,但我错了……那个仪式,我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一个心里安慰。结果她真的回来了,只是我没想到,她会变成……变成那样凶神恶煞的恶鬼。她活着的时候就折磨她们,死了也不肯放过……”

      大概是因为太过激动,一大股鲜血从郑廉口中咔出。他慌乱地扒着从腹腔流出的脏器,哆哆嗦嗦地说:“都是我的错,是我……让自己和女儿陷入这万劫不复的境地。我不止要承受身体上的伤痛摧残,还要承受内心的愧疚煎熬,我真的……真的撑不住了……求求你,让我离开这个地狱吧!”
      深爱妻子的好男人,因一时妄念犯下错误酿成了悲剧吗?

      封南絮笑了,湿冷的阴影在他的睫毛上凝成泛着蓝色的雾,衬得他的笑容像冬夜天幕上冷白的月光,迷人又冰冷。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学到了一件事——不能太过相信一脸痛苦深情、口口声声深爱妻子的丈夫。
      “魇鬼所在之处,必是其死亡之所。这意味着顾辛颖就死在这栋房子里,死在自己的家中。”封南絮垂眸看向鬼犬,眼中噙着嘲讽的笑意,“你想好如何解释,为什么离家出走的妻子会满怀怨念地死在家里了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绿度母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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