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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   连续三日的比试一晃而过,云幻境战绩从未如此惨淡。
      左相行此来,门下参与比试的四位弟子,也只有江煊一人得胜,左星谋和萧锦洹不用说,最后连向竹离也输了。
      向竹离一向擅长玩箫,鲜少用剑,此次比试却重在剑法,不过好在他上台时左相行已经忍受不住这么丢人的场面,带着左星谋回去了,他才没那么惊悚。他对成败倒不那么在意,技不如人,来日再战便是,再说......
      左星谋和萧锦洹也没赢不是......
      江煊性子沉稳,天赋极高,人又有些清冷,不好与人交际,是云幻境这一辈弟子中最听话的一个,按时做早课,按时打坐练剑,闲暇时便在房中写字画画,技艺精通却也不沉迷,张弛有度,从不像其他年小的弟子一样整日里和萧锦洹他们山上山下胡天胡地,整日里过着能闷死萧锦洹的生活,一向最是让左相行满意,把萧锦洹几人扔给江煊看管,他再是放心不过。
      若非他早有意让左星谋接任门主之位,江煊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出了落泽庄,几人一路在骁祁城中走着。
      江煊想要赶紧回云幻境,御剑一日便可回程,偏偏萧锦洹三人最喜欢在热闹的地方溜达,硬是要步行,江煊虽不情愿,却也不能把他们三个给扔了,只能一路皱着眉头被这几个拖油瓶捎带着。
      萧锦洹他们在人堆里乱跑了一圈,拿着几串糖葫芦又跑了回来,他伸手将一支递到江煊面前:“师兄,你吃不吃?”
      江煊余光瞄到他手里的东西,难掩神色间的嫌弃:“不吃,拿走。”
      萧锦洹乖乖的拿了回去,又殷勤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江煊:“不用。”
      萧锦洹撇撇嘴:“你可真没意思。”他边咬着糖葫芦,便道,“你说你,整日里不下山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玩,还要做出一副大隐隐于市的样子,多没劲。 ”
      江煊道:“修行贵在清心寡欲,要耐得住性子静得下心,总是像你似的浮躁,如何成正果?”
      萧锦洹耸了耸肩:“要是整日里都过得这么寡淡,那要那千百年的寿命做什么,一点乐子都没有,你还不如去出家。”
      他说着,眼睛突然一亮,看着前面不远处酒楼前迎风飘扬的红帆,“咦,前面那个是景兴楼吗?我听落泽庄的弟子说,景兴楼可是骁祁城最好的酒楼,来了不去会后悔一辈子的。”
      江煊道:“你总这样,我们要何时才能回到青桐山?”
      萧锦洹道:“我又怎么了,吃个饭都不行了吗?”说罢又笑开,拽住江煊的衣袖往前拖,“好了好了,修行也总要吃饭的吧,你看都大晌午了,不吃饭你哪来的力气清心寡欲?走罢,我听说那里可火了,去晚了要等位子的。”
      江煊拗不过他,只得跟着这欢快的三人进了酒楼。
      他们来时人还不多,甚至坐了个二楼的隔间,靠着窗边,环境极好。
      点好了菜,萧锦洹百无聊赖的趴在窗边往下看,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屁股上像长了刺,一会儿也坐不住,拍了拍萧碧:“这菜恐怕还得等一会儿,出去看看,你去不去?”
      萧碧点点头:“去啊,”说着看向向竹离,“走吗?”
      萧锦洹大概是继承了世家贵公子的恶习,生来就会玩,来到云幻境后第一次下山便如鱼得水,只有他没见过,没有他玩不通的,向竹离巴不得去哪都跟着他,可看了看江煊有些不悦的脸色,刚要脱口而出的一个“走”字还是憋了回去。
      “不,不去了吧,我在这等着上菜。”
      他是爱玩,可性子有些怯懦,见过萧锦洹畅快淋漓逍遥自在,却也看多了他没日没夜的跪祠堂,并不敢像他似的太过放肆,有时还是懂得些分寸。
      萧锦洹不以为意,兀自带着萧碧下了楼。
      两个人在宽敞的大街上左瞧瞧右逛逛,见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都要凑上去瞧一瞧。
      “阿碧,”萧锦洹道,“你知不知道骁祁城的特色是什么?”
      “特色?”萧碧摇摇头,“不知道。”
      萧锦洹走到一个卖草编物的摊位前,拿起一个草编的蚱蜢递给他。那蚱蜢被吊在一根虽细却十分坚韧的细草之上,随着人手的摇晃不断一上一下的跳动,十分好玩。
      “就是这个。”
      “草吗?”萧碧看着手中的蚱蜢,“你猜的?”
      “这还用猜吗,你看这里这么多卖这个的,想不知道都难。”
      萧碧轻哼一声:“还是猜的。”
      萧锦洹摇摇头:“骁祁城有一种特殊的草,叶子极其细长又十分结实,最适合用来做草编物,骁祁城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种这种草,人人多少都能编些小玩意,你有空怎么不多看看书?”
      萧碧白他一眼,捏着手里的蚱蜢边玩边喃喃:“我有空不是尽盯着你了吗?”
      那摊主听他说话,热情道:“小公子说的不错,这啊可就是这骁祁城最特色的东西,小公子是外地人吧,不如给家中亲眷带些回去玩乐?”
      萧锦洹冲他笑了笑,在他的摊子上挑了挑,拿起一朵草编的鲜绿色牡丹:“这个不错。”
      萧碧惊讶:“你要花干什么?”
      “送给师兄。”
      “师兄?哪个师兄,江煊吗?”他状似惊恐的抖了抖,“他会打死你吧。”
      萧锦洹哈哈笑了笑:“我随口说的,你还真信。”
      给了银子,萧锦洹拿着那朵牡丹花在手里转来转去,边转边往前走,快走到城门口了两人才止住步子,又怕走的太远回去后没饭吃了,刚要往回走,却突然见前面围了一圈人,乌乌泱泱吵吵闹闹的,不知在干些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走上前挤入人堆看热闹。
      “你放手,我都说了没偷你钱!”
      “你说没偷,你怎么不敢让我搜身?”
      “你......”
      人堆中间有三个人正在拉拉扯扯,其中一个一身棕色布衣的中年男人正死劲拖着一个少女,那少女大概十二三岁,脸憋得通红,眼眶红了一圈却紧紧咬牙不让眼泪掉下来,哪怕这般狼狈,胳膊下还是紧紧护着一个男孩。
      那小男孩像是怕极了,拼命抱着女孩的腰,张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中年男人,惊恐的咬着唇,一声不吭。
      “咦,这不是......”萧碧看着这两个孩子有些眼熟,道,“那个姑娘,不是之前在落泽庄来还你剑的那个......”
      之前在落泽庄,萧锦洹用剑将越纯救上来后也没去找自己的剑,谁知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女孩子用力抱着他的剑给他送了回来,眼前两人,正是越溪越纯姐弟。
      萧锦洹问旁边人道:“怎么回事,谁偷谁钱了?”
      旁边人摇摇头,压低声音对他道:“没谁偷钱,你外地来的吧,你知道这人谁吗,他可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恶棍,偏偏这条街上好几家钱庄都是他爹的,连衙门的人都得让他三分,他要是在街上看上谁家姑娘,就说人家偷钱,让人家卖身抵债呢。”
      萧锦洹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琢磨半晌,钻出人群。
      他站到那人面前,道:“放手。”
      闻言,那人和越溪同时一愣。
      那人似乎从来没被人阻拦过,看到有人出声,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惊了一会儿,才凶巴巴道:“哪里来的小孩子,敢来管我的闲事,一边玩去!”。
      越溪眼前一亮:“你,你是那个,那个......”
      萧锦洹道:“你管我是谁,”他扬起手中牡丹指了指越溪,“这姑娘,我家的,你快放手。”
      那人眼睛一瞪:“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萧锦洹一脸理所当然:“不信你问她啊。”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越溪身上,越溪当即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答话,这样子,倒反而真的像是被心仪之人当众告了白一样,连萧碧都险些信了他的鬼话。
      那人一噎,道:“行啊,你说她是你家的,那你把她偷我的钱还给我。”
      “你有什么证据说她偷你钱了,再说我家的人,用得着偷你的钱吗?”
      有几个钱庄就敢出来仗势欺人,整个白月城都是他家的,他也没出来抢姑娘啊。
      “好,”那人脸上突然带上几分促狭的笑意,“你不信,那咱当众搜身。”说着手便向越溪身上伸去。
      越溪吓得惊叫一声,拼命往后缩,眼前的咸猪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飞快的打了一下,倏地收了回去。
      那人一声惨叫,抱着手在原地跳脚。
      萧锦洹满意地看着手里的牡丹,骁祁城的编草韧性十足,打人又狠又不留痕,倒是可以带几根回去欺负人用。
      “你你你......”那人疼的飙泪,眼睁睁地看着越溪躲到萧锦洹身边,痛骂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敢惹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我管你是谁,”萧锦洹傲娇,“你知道我是谁吗,惹了我,你家钱庄都没了。”
      那人一怔,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谨慎道:“有种你说,你是谁。”
      萧锦洹挑眉:“真想知道?我怕吓着你。”
      那人不信:“这条街上,还没人能吓着我,你有种就说。”
      萧锦洹道:“好吧,本来也不想这么招摇,谁让你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伸手拍了拍腰间的佩剑,扬起下巴,摆出目中无人的倨傲神情,“听好了,我叫君明宿,家在岳阳,不住这条破街,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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