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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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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夕没趁这个机会接近罗浮生是有原因的。
比起私事,对她来说自然是公事更为重要了。
她今夜的目标是方老板。
趁着没人,阎夕来到女厕的隔间,伸出手,掌心上方凭空出现一个卷轴,落在手中。
这个方老板今夜注定死在美高美,这是天道报应,也是阎夕的职责和任务,这个人事业有成,家财万贯,但是抛弃发妻幼子,娶了富甲一方的千金小姐,本来只是人心难测,可他怕千金发觉自己有妻子儿子,竟派人偷偷下毒杀妻害子,加上生意场上不择手段,不顾人性,妻子在地府怨气冲天,日日诅咒他不得好死,如今终于因果报应,也该他寿命将至,自食恶果了。
阎夕看完卷轴,手一收,蕾丝折扇出现在她手中,她起身出去,正好看到方老板站在厕所入口处,不怀好意的笑着。
“美人儿,现在总没人打扰我们了吧?”
阎夕微笑,红色的唇充满了诱惑,轻启朱唇,“当然。”
话音未落,方老板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转身进了男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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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生听着段天婴的戏,脑子里却想的是另外一个身影。
那个兔女郎,真的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烦。
他烦躁的挠头,缩在沙发上,强迫自己闭眼,可刚一合眼,那日双唇碰触的画面又兀然出现,让他猛然又睁开眼睛。
罗浮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郁闷的灌了两口酒,想了想,还是打算下楼去。
那小丫头片子是段天婴的妹妹,真在美高美出了什么事,那段天婴还不得提刀来砍了自己?
罗浮生对这个理由很满意,点了点头,理了理西装,开门下楼。
在美高美溜达了一圈,连阎夕一根头发都没看到,罗浮生心觉不妙,一转身去了厕所,还没等上台阶,就见男厕那边突然跑出个身影,不管不顾的撞了下来,他下意识一伸手,把对方接个满怀,“是你?!”
可不就是阎夕吗?
罗浮生目光一沉,看向男厕,正打算上去,就听阎夕‘哎呦’一声,只得停住,“你怎么了?”
阎夕抓紧他,慌乱的摇摇头,浑身发抖,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
“啧,我都说了,你在这早晚吃亏!”看她这幅样子,罗浮生只能一咬牙把她打横抱起,转身上楼。
被抱着的阎夕搂住他的脖子,目光落在男厕,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罗浮生把阎夕抱回了自己房间,放在沙发上,“你到底怎么了?!”
阎夕低着头,黑色的长发垂下来,默默摇了摇头,然后小声道,“……脚崴了……”
“你!”罗浮生快被她气死了,蹲下看她的脚踝,的确红肿了一块,忍不住骂道,“让你逞强,这回好了吧!”
他瞪了一眼,气呼呼的起身准备出去,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身回来,“你说清楚,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阎夕一惊,抬起脸,可怜兮兮的仰头看他,眼睛里满是泪水,咬着下唇,犹豫半晌,还是摇头。
“我!你!!你给我等着!”罗浮生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又不能强问,只好先摔门出去。
他一走,阎夕的泪水很快退去,放松身体坐在沙发上,甚至翘起二郎腿,端详了一下房间里的窗户,发觉是敞开的,抬手的瞬间,一个卷轴出现在她掌心,一抹盈盈绿光闪烁其中,她轻轻一托,那卷轴便携着绿光朝窗外飘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做完这些,阎夕又重新缩起身体,等着罗浮生。
不多久,罗浮生便拎着一瓶跌打药回来了,看她仍是那副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走过去道,“你确定,没有别的问题了吗?”
阎夕不语,低头摇了摇,不肯说话。
罗浮生咬牙,没好气的瞪她,目光落在她的脚踝上,到底还是心软了,蹲下倒出药酒,搓了搓双手,“疼我可不管啊!”
他毫不怜香惜玉,大掌往红肿的地方揉去,故意使劲,可连一声呻吟都没听到。
罗浮生一愣,抬头看阎夕,只见她低着头,面孔被长发遮住,根本看不清表情,想了想,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回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不少,慢慢帮她搓揉。
他低头的瞬间,阎夕便微微抬头,一派无聊的看他在那揉,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对他这种赌气一样的做法有些无语。
这位洪帮的二当家,该不是只有五岁吧,净干些小孩子做的事情。
“我都跟你说了,这美高美不是你这种小姑娘能待的地方,你就是不信,看吧,吃亏了吧?幸好没出什么大事,要不然我怎么……”罗浮生差点说走嘴,及时停住,抬眼看她。
阎夕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罗浮生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推,差点坐在地上。
“你要吓死我啊,这黑乎乎的长头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我,你又不是个女鬼!”
“二当家的怕鬼吗?”阎夕漫不经心,看着自己的脚踝,道,“手艺不错。”
“……”罗浮生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他该不是被这丫头看似单纯的表面给骗了吧!“你……”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听外面传来罗诚焦急的声音,“大哥,出事了!”
罗浮生咂嘴,指了阎夕一下,起身刚要开门,罗诚就冲了进来,“敲门敲门敲门,跟你说了多少
次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大哥你跟阎夕干嘛呢,有什么好敲门的,又不是读书人,”罗诚反射性的怼他,趁着罗浮生还没回嘴,赶忙道,“别说这个了,出事了!”
“怎么啦!是有人要砸场子还是放火啦!你急匆匆的吼什么吼,自己就不能去处理吗!”罗浮生被他怼的面子全无,气急败坏的骂人。
“不是!是有人死了!”罗诚看了一眼阎夕,端量一下,到底凑过去,附耳说了几句。
“这么严重?”罗浮生也是有些惊讶,转头看了一眼阎夕,皱了皱眉,“我们先下去,”刚要走,又转身叮嘱一句,“你在这好好待着,哪也不许去!”
阎夕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丝毫没有担心。
过了一个多小时,罗浮生又回来了,一进门似乎有些为难,看着依旧坐在沙发上的阎夕,迟疑了一下才道,“男厕里的方老板死了,你知道吗?”
阎夕一震,似乎受了惊吓一样,点点头,又摇摇头,像只惊弓之鸟。
“你别害怕,你跟我说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方老板他可不是一般人,沾了这件事,你要是脱不了干系,那可真没好日子过了,”罗浮生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一改平日的吊儿郎当,倒多了几分真诚。
阎夕犹豫的看着他,小声道,“他……把我拖进了厕所……然后……就突然倒下去了……”
“你确定他是自己倒的,对吗?”罗浮生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嗯,”阎夕点点头,眼睛里满是泪花,“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我知道了,”罗浮生点点头,不疑有他,想了想才道,“但方老板毕竟是在美高美死的,出了这种事,警察不会坐视不理,现在他们要你去录个口供,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他们就行,我保证你没事,也不用去警局,明白吗?”
“一……一定要说吗……?”阎夕小心翼翼的看他,抓住他的胳膊,“我害怕……”
她头一次向自己示弱,让罗浮生有些意外,到底不过只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哪经历过这些,不觉又有些自责,附身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和的道,“放心吧,有我在。”
阎夕看着他点点头,这才任由罗浮生把自己抱起来,朝楼下走去。
下了楼才发现,美高美的灯已经全部打开,大厅里灯火通明,歌舞也都停下,除了美高美的员工之外,还有不少警察,至于其他的客人都已经被请走了。
“阿阎!”
罗浮生刚把阎夕抱下楼,就见段天婴冲了过来,恨不得从他手里把阎夕夺走,瞪了他一眼焦急的看向阎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
“天婴,别那么紧张,没事的,你让浮生先把阎阎放下来再说,”许星程本来今天约了段天婴约会,结果送她回家的时候,就看到戏班子的人来找段天婴,说是阎夕在美高美出事了,他们便立刻赶了过来。
“……阎阎???”罗浮生不可思议的看着许星程,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肉麻,低头看了一眼阎
夕,差点没哆嗦起来。
“天婴叫她阿阎,我叫她阎阎,有什么不可以,爱屋及乌嘛,”许星程朝罗浮生挑挑眉,炫耀的笑起来,又安抚起阎夕,“阎阎你别怕,就把知道的事说一遍就行了,没事的。”
阎夕看着许星程,乖乖点了点头。
罗浮生登时觉得,自己更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