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五五想要小太阳

2、弄梅花

　　入云阁内人声鼎沸，只因红姨的登台。
　　她毋庸置疑是个美人：狭长的丹凤眼，小巧挺拔的鼻，虽不是倾国倾城，也是琼资花貌模样。
　　临安城中就属入云阁著名，而这阁主红姨也并非等闲之辈，桃李华年就白手起家开了这入云阁，如今的昌盛，也全凭她一人打理。如此精明的女子，可惜只是一个老鸨。
　　“哟。”台上传来轻轻的一声感叹，“今儿个怎么这么多人呀？”语气中带着笑意，银铃般的声音充满挑逗性。
　　可这时的人们把注意力集中到台后的一隅，那儿站着的，可是今晚的主角，他们花了大价钱也要来一睹的人儿——厌枝公子。
　　见人群没有什么反应，红姨便弗了兴致。“罢了罢了，不回答红姨我也知道为什么。”说罢便向那人使了个眼色，便用团扇掩住脸上的那一丝愠色便匆匆下台。
　　她本该高兴，因为她的小孩终于长大了，可是她的忌讳偏是不喜欢被无视的感觉。讲真，她从来没有嫉妒。
　　另一边，那人在众目睽睽下登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厌枝公子！”跟着人群也开始起哄。台上的人微微皱起眉，他有点不喜欢吵闹的场合。
　　他稍稍向台下鞠躬，轻启朱唇：“在下厌枝，今日为各位献丑了。”他的声音宛若空灵，轻轻的飘过台下众人的耳畔。
　　今夜是他的首演，自然的价格不菲，光是入场费就比平时翻了几番，那表演后的小费自是另给。来这听琴的人，不是贵族，就是富人。在这时，他虽有不满他们的行为，但也绝不摆架子。一来他摆不起来，二来他不想给红姨添堵。所以，在他们面前，谦恭可以，但绝不谦卑。
　　待人群安静下来后，他才缓缓坐下，将琴放在盘着的腿上。先是挑捻几下，调整了一下琴弦，就只是几声，台下几个精通音律的人就不自觉地惊叹了一声：“好！”
　　接着他不急不缓的弹奏起来。抑扬顿挫，琴声铿锵，将整个入云阁都笼罩在美妙的琴音中。
　　台下众人更是如此。一人正襟危坐，凝神而听；另一人闭目击节，一副悠然神往的姿态。
　　可台上的人不同，他半分沉溺在音律中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只是在琴弦上轻挑慢捻或极促移动着双手。这是没有掺杂任何情感的曲子，可笑的是居然还会有人为此陶醉。
　　莫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曲子结尾，琴声戛然而止。台下众人都击案喝彩，赞美连连。唯独红姨和雅间的一位客人不为所动。自然，红姨她是注意到了的。
　　在打赏过后，红姨带着不满的走上了台，还是和气的说：“感谢各位官家了，今儿我们厌枝的表演也就结了，官家们还想看哪位姑娘啊……”在她的催动下，一位接着一位姑娘上台表演。而台下的人也很快沉浸在新的节目中。
　　台后，红姨质问厌枝：“为何不听我的话？刚刚不能将心事放于此。我想要的是完美，因为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你回想你刚刚弹的，能说是音律吗？真枉我教你十余年！”
　　他始终保持沉默，他真的让红姨失望了。可那件事，又怎么让他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