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鬼可怕》打麻油

68、第六十八章

　　苏家的司机注意到这异常的一幕，神色戒备便要小跑过来。苏念念微微皱着眉站在车外看着车里神情自若的年轻人，没转脸抬手止住了快步过来的司机，直视着车里的人对对方如此大胆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公共场合有些惊讶，迟疑地开口道：“林……会长？”
　　她原以为这位帮会首脑会在某个地方‘客气’的请她上车再开上一段距离去往特定的地点会面，没想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学校门口？这种人物一入境就是高危监控对象吧？他还真敢到处跑啊。
　　“能让苏小姐知道我的名字，真是不胜惶恐。”在苏念念眼里头顶‘胆大包天’四字的年轻男子低头轻笑起来，又撩起睫毛飞翘的眼尾邪气的看向她，道：“只是苏小姐不必这么客气，我这次来……是有一桩生意想和您谈谈。”他谨慎的用了敬语，将姿态放低并没有因为苏念念的年纪而怠慢她：“您若是对我的来意不放心，我可以下车和您谈。”
　　谈生意？
　　苏念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往后退了一小步，抱起胳膊看着他。
　　男人看着苏念念充满戒备的反应轻笑，如他所说的，拉开车门下车——苏念念清楚的看到了对方耳后那瑰丽纹身——他反手带上了帽子遮住了那一抹艳色，整了整衣着，靴子抬起，慢条斯理的绕过车头走到苏念念面前站定——他很高，足足比苏念念高出两个脑袋，穿着一身墨色西装，光面布料上布满了张牙舞爪的各路野兽，而里头银绿色的衬衣松松垮垮的露出一截脖颈越发白皙。
　　看来那个为这位会长拍照片的摄影师还是挺实事求是的——苏念念想到。若是梁辉在这里，大概会想方设法把这个俊秀中透着邪气的男人挖到他公司去。
　　若是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为标准，大概只有少部分女人能抵挡住他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魅力。
　　“虽然您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但还是允许我再自我介绍一下——”男人弯着眼角略一点头，挺翘的睫毛在苏念念眼前煽动。他低声说着自己的名字，咬字中又带着一股暧昧的味道：“林森。”
　　“我知道。”苏念念根本没听出来林森的那点花样，坦然一点头——对方会找到她说明有备而来，装傻充愣根本没有必要。她看着勾着唇角一团和气，光是看着外表根本无法想到这么一个年轻人竟然是咜国第一帮派的现任掌权者的男人直言道：“新合会现任会长。你很厉害，是个大人物。”
　　林森一记轻笑：“苏小姐过奖了。”
　　苏念念没有理会那礼貌的客套，单刀直入的问道：“不过你和我有什么生意好谈？你应该知道我做了什么。”她模糊的说道：“据我所知发生在边境的人口贩卖一案新合会也参与了，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应该不好过吧？报纸上沸沸扬扬的都是新闻，在这种时候你这个会长这么……大张旗鼓的入境，就不怕被请去喝茶？”
　　“苏小姐便不要装傻了，那起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明白。”林森扯了扯嘴角，拨弄着手串上的柱子：“一个假借新合会名头做事的不入流小组织而已，不过和一个成员认识就想把‘偷渡’‘人口贩卖’这个罪名甩到我们脑袋上，也要看看我们新合会愿不愿意背。”
　　林森垂眸慢悠悠的将貔貅手链带回手腕上，轻描淡写的说道：“新合会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栽赃的，更何况我们从良那么多年，早就是遵纪守法按时交税的咜国好企业了。这次大陆能帮我们清除这些假冒货我们真是感激不尽，又怎么会怕喝茶呢？巴不得能请这些警官喝。”
　　“不过我也的确好奇——”林森眼神幽深的看着苏念念：“苏小姐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破坏那组织那么多次行动。这种神鬼莫测的能力要是用来对付我们……那真是让我们惶恐不已了。”
　　最后几个字被林森咬的有些阴森恐怖，气氛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苏念念眉头却未皱一下，不躲不闪的回视着他：“那么你想先下手为强？”
　　“当然不。”林森却又一脸‘你怎么这么想’的摇了摇头，一副‘我怎么敢’的表情说道：“我这次来也不是探究苏小姐的真正面目的。”对方阴晴不定的情绪让苏念念拧着眉头眼中闪过狐疑，只听他笑眯眯地继续说道：“我这次来是请您帮忙的。”
　　“那就别绕弯子了。”苏念念只觉得林森大概是个神经病，这情绪起伏的毫无规律可言。她看了一眼时间，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任何违反犯罪的事我是不会帮你的，反而我会亲手送你进监狱。最近国内扫黑，各地警局的指标都很紧张，尤其是非法药物买卖，我要是把你举报了……”她上下一扫林森：“你估计能卖十几万。”
　　“苏小姐注定是拿不到这十几万了。”林森开怀大笑：“搞这种生意我不如去澳洲、香港倒腾奶粉，风险小利润高被抓也不会被枪毙。”他笑的眼里都带着点点亮光，似乎苏念念真的说了一个多么好的笑话似得：“如今社会能赚钱的方法太多了，为何要死盯着这一条生意。”他似乎真的对这一条利益链看不上眼，不屑一顾的说道：“投资大风险大，还要和其他国家的兄弟抢生意，何必呢。”
　　“你倒是审时度势。”苏念念说道。
　　“没办法，当老大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脑子。如今世界经济都往科技上发展，服务业和金融业又如此发达，光靠着以前的打打杀杀收点保护费早就饿死了，搞那种生意又容易被黑吃黑或者被警察打。”林森双手背到身后语气平缓的说道：“现在可没有什么兄弟义气，讲的都是利益，大家都想留着命把钱挣了，干嘛要死要活呢？如今让手下兄弟去做这种生意，他们宁可去夜店当保安。”
　　“对了——”林森扬着调子问道：“苏小姐想必知道，我们新合会在咜国有几家小夜店。”
　　苏念念移过视线，同时脑海中闪过那些夜店高大上的门口点了点头。
　　“我在帕特的一家夜店最近惹上了一点麻烦，出了一些……怪事。”林森舌尖舔过牙关，眉眼一挑，继续说道：“这导致生意下降、收入减少，眼看着都要裁员了，这让我们……很是苦恼。”他抬手点了点额角，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样：“苏小姐不知道，为了这件事我请了很多人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找到原因，所以……”
　　苏念念一挑眉：“你想让我查一查？”
　　林森摘下帽子放到胸前，微微弯腰、低头，口吻非常的真诚：“苏小姐若能施以援手，新合会自当感激不尽。”他抬起脸，自下而上的看着苏念念，语调含笑道：“若能真相大白，定会重礼酬谢。”
　　重礼。
　　苏念念想到上次帮梁辉解决的那剧组的事情——那笔礼金她到现在也没用完，只是马上要上大学，之后要用钱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这些钱她可没想问苏家父母要。这个时候冒出来一个新合会，倒像是给她送钱来的了，只是……
　　“我大概没有多少时间。”
　　“这个不需要担心。马上就五一了，”林森敏锐的察觉到了苏念念的意动，连忙说道：“我想这件事耽误不了您的功夫。当然若是不能解决，我们也会妥当安排送您回来。”
　　苏念念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想知道这件事的详细信息。”
　　林森展眉一笑，戴上帽子，接过手下人递来的一个文件袋交给苏念念边说道：“这件事大概要从三个月前说起——一开始是聚义社的场子出了几起奇怪的命案，死者都是一男一女，在同一个地方被发现。发现的时候男人全都是……”他顿了顿，脸色有些复杂：“男人都变成了太监。”
　　苏念念‘嚯’的扬眉，看头看他。
　　“那东西不翼而飞。”林森摁着脖颈摇了摇头：“而女人都被毁容。”他说道：“一开始猜测凶手是位被人抛弃受到伤害的女人，警方和聚义社都派了很多人查，但所有案发现场的监控都出现雪花，根本没办法知道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他们追查了一个月都没有找到凶手是谁，但夜店却出现了第四起案子，迫不得已聚义社被警方下令停止营业。”
　　“但凶案并没有结束。在聚义社的夜店关门没多久后，双拼党的场子，这是一个外国人的地盘，也同样发生了这种事情。”
　　林森摁了摁眉心，说道：“这诡异的凶杀案就像是瘟疫一样在帕特蔓延开来，最后到了我的头上。”他眯了眯眼，掩盖住眼里闪动的暴戾的光：“我请了整个东南亚最好的大师把被害人的灵魂召回来，想用这种手段去了解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向苏念念，不屑的说道：“那个自称‘第一人’的老头现在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躺着。”
　　“不过很快我便听说了大陆一个冒充我手下的小组织被一股神秘力量对付。”林森说道：“原本只是好奇，没想到我那临时司机、那老头的徒弟居然无意发现了一个灵魂自我入境以后就一直跟在我身边，而小组织频频遇到的怪事也似乎由它引起的，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看着苏念念说道：“有人在保护这个灵魂，甚至可以说是，制约它。”
　　看来眼前这位担心夜店‘破产’的年轻会长是抱着撞见死耗子的心态来的——苏念念瞥了他一眼，只听得林森继续说道：“那位跟在我身边多日，想必也了解我的为人。我林森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这件事……就请苏小姐多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