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鬼可怕》打麻油

53、第五十三章

　　苏念念逼着自己听完了下午的课，放学铃一响就掏出手机查找起最近大学的路线，新学期开学课程越来越难班里的气氛也变得凝重，前几天窦颖还问她准不准备出国，出国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别想了，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为了高考顺利确实有必要去找一个家教了。
　　抓个死鬼教授当家教的事情想了很多次了，干脆就今天去办了吧。
　　苏念念想着边跟家里说了晚饭不回去，刚跨出校门准备出发前往大学就见梁辉紧皱着眉头走了回来。
　　“怎么了？”苏念念看着走到自己面前停下脚步的梁辉问道。
　　梁辉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道：“念念，晚上有时间嘛？”
　　苏念念略一皱眉，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盯着他的眉眼仔细看了看：“怎么，有麻烦？”
　　“的确是有点小麻烦。”梁辉并肩跟着苏念念往外走，边走边说道：“我和另外几家影视公司合资投资了一个民国商战剧，没想到这两天剧组出了一点怪事而起因就在我的人身上。经纪人处理不了、总监处理不了，最后报到我这儿来了，总之神神鬼鬼的。”
　　梁辉看向面色如常的苏念念问道：“你要是有空，跟我走一趟呗？”
　　“没有问题。”梁辉他们四个在苏念念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她一点头问道：“不过到底是什么事？”
　　“嗨，”梁辉一想到剧组耽误的那几天白流出去的钱就觉得心疼，满是不高兴的一挥手臂道：“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楚，只说了事情是半个月前开始的，这几天似乎变本加厉，艺人和经纪人解决不了了最后才捅到我这里，具体情况还得等到了影视城才知道。”
　　那经纪人在电话里说的模糊，梁辉也是一知半解，等两人赶到影视城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剧组已经因为拍摄期间发生的种种诡异而被迫停工好几天了，包括编剧、导演、制片等主创们一想到这几天白花花流出去的钱就觉得心绞痛，尤其是制片，这位资方代理人一听大投资商梁氏娱乐的小梁总要来探班，毫不怀疑梁辉是来兴师问罪的，那愁得——坐立难安，不住的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
　　梁辉带着苏念念进来便看到一个小胖子跟消化不良似得来来回回不停，视线扫过在场的主创们和自家那个不争气的‘祸害’，咳嗽了一声引来那群情绪低落的家伙们的注意力，接着大笑着摆出商人面孔，大步上前伸着手热情的握手说道：“哎呀！刘监制、王导……下午好啊！”
　　“小梁总！小梁总！”
　　热闹客套的寒暄过后，王导看了一眼唉声叹气的制片，掩唇咳嗽了一声：“小林啊……这你大老板都来了，不如就你来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老刘那个傻子也说不明白，别把小梁总搅和得更加糊涂了。”
　　老狐狸。
　　深知王导和刘监制是多年好友，王导此番的目的是担心自己会把火气撒在监制身上的梁辉心里评价了一句，也没多说什么，转头看向那个出道不过两年的艺人，拉着苏念念在他面前坐下了：“小林，你说。”
　　“剧组会停工也的确是我的不好。”剧中的男三也就是一切诡异之事的开端——林乔木一脸丧气的说道：“一切起源于一周之前，那天是我一场文戏，按照要求我需要一个完整的戏台扮相站在台上唱‘贺后骂殿’，因为戏服厚重还有繁复的妆容我凌晨一点就到了化妆间，可一进去就发现屋子里一塌糊涂，镜子上还有一道水迹。”
　　“一开始还以为又是私生饭混进了剧组造成了麻烦，王导还为此发了好大的火，把整个组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可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人，倒是我在整理化妆间的时候发现丢了一对头面。”
　　“那头面染的翠羽清辉之色，特别漂亮。”王导接过话头，眼中闪过对精致道具的自豪：“乍一看连内行都会骗过去，以为我们胆大包天抓翠鸟呢。”
　　“然后呢？”苏念念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然后……”林乔木拧着眉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然后我就开始频繁的遇到怪事。”他揉了揉脑袋只觉得回忆起来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说道：“尤其是每次一到文戏就总觉得有人在后边拍我脑袋，有一次就连摄像机也清楚的记录到了我的头冠被打歪。”
　　那次的拍摄可把剧组里的人吓坏了，副导立刻就停了他的工作唯恐他出现意外。
　　苏念念抿了抿唇，总觉得这事情透着一股……熟悉的调调，她似乎以前碰到过这种情况？
　　苏念念想着，看了一眼导演又看向梁辉，问道：“剧本给我看看？”
　　有梁辉在这看看剧本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编剧立刻就送来了最新一版的剧本，苏念念随手翻了翻发现男三在整个故事里的比重还着实不少。
　　这个男三在人物设定上是个忧国忧民的梨园老板，为当时的社会进步贡献了非常大的力量，并且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其个人成就也非常高，人物的多面性造就这个角色十分的具有人格魅力尤其是这个角色最后是以悲剧收尾的……
　　世人对白月光尤其是去世的白月光总是最印象深刻的——苏念念都能预感到只要演员演技发挥正常，这靠谱的拍摄团队绝对能送扮演者再登一格事业的台阶，说不定还能表演一回失传已久的‘一步登天’。
　　苏念念心思百转，合上剧本，看了一眼眼睛大又明亮的男三。
　　唱戏的人最讲究的除了那副嗓子就是眼睛，林乔木的眼睛倒是勉强及格了，就不知道这嗓子和身段又是如何了——苏念念指尖轻点着剧本封面，视线上下一扫裹着大衣的林乔木，开口道：“会唱吗？唱一段试试？”
　　毫无准备的林乔木被苏念念这突兀的要求弄得一顿，轻咬住下唇觉得有些被冒犯的微微皱了皱眉，但碍于她身边的梁辉又很快收起那一点点尴尬，微笑着站起来刚刚摆出姿态正要开口却见苏念念一摆手，面色平静的说道：“我刚才的话可能有歧义，先解释一下，并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只是我对发生在你身上的怪事有点想法，所以想听听你唱的戏怎么样。”
　　林乔木那点不快瞬间散去，一笑：“这有什么的。”
　　他看着比之前的状态更好，清了清嗓子，唱的是有名的‘文姬归汉’选段。
　　他显然为了这个角色下过苦工，唱的声色又清又洪亮，在场众人哪怕是不喜欢听戏的在他开口的一瞬也不由的浑身一震，这把唱腔和身段在行内人看来也算凑合，更别说外行人了。
　　梁辉边听边摇头晃脑，觉得这部戏播出以后看谁还会认为林乔木是个只会演偶像剧的油腻小生。
　　倒是一边最先提议的苏念念认真的听了一段，之后面上却流露出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来，她看着唱毕谦虚坐下的林乔木，再结合他身上发生的一切就想起了一桩以前发生的趣事。她勾着唇角摇了摇头，再看林乔木的眼神就带着点看热闹的味道，缓缓一点头说道：“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苏念念站起来：“你把戏服穿上，去戏台再唱一遍。”她说着转身看了一眼其他人，要求道：“梁辉留下。剧组里的其他人我希望可以好好的待在屋子里，就安安静静的待上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期间不要打开窗户向外头看风景之类的。刘监制、王导，可以做到吗？。”
　　导演等人虽有不解，但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林乔木虽然有些胆颤，但看在这些天下来那个总是拍打他后脑勺的鬼并没有真正伤害过他的份上，胆战心惊的在化妆师的帮助下换了戏服，又认认真真的上了妆，拖着打颤的两条腿刚走上戏台，对着台下唯一的观众梁辉刚刚摆出一个姿势、刚刚挤出一个调子，后脑上就传来一个熟悉的触感。
　　就跟老子恨铁不成钢的打小子脑壳似得，下手不重又十分顺手。
　　林乔木正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那应该躲在远处的苏念念却不知怎么的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面色平静，白嫩的手往前一伸，虚空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而随着她的动作，林乔木震惊的看见一条胳膊在她手中隐隐约约显露了出来。
　　林乔木都要吓傻了，看着那胳膊虚虚实实变化好几次最后凝成实体，看着那不透明的地方越来越多，眼前的一切就跟看见了哈利波特脱了隐形衣似得不！比那还要恐怖啊！他见到的可是一个活生生的鬼啊！
　　土拨鼠在心里疯狂咆哮，林乔木死死的瞪大眼睛看着那张惨白还发涨像是被水泡了很久的面皮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看着对方从头到脚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并在戏台上汇成一个水滩就浑身发抖只恨不得自己立刻晕死过去。
　　“要不要脸你！”真钓鱼执法苏念念拍了一记那水鬼的后脑勺，眼瞅着这落水鬼灵魂干干净净显然这么多年没做过什么坏事，她先是为对方这么多年还没消散感到一丝惊讶，接着又说道：“一大把年纪了吓唬小辈，说，他丢的那个翠羽头面是不是你偷得？”
　　那鬼怪在苏念念手里就跟被揪住了后颈肉似得动都不敢动一下，听到她的质问只觉得自己委屈，气苦的喊道：“什么叫偷什么叫偷！他唱戏唱的跟锯木头似的难听死了！我好心想教教他还留了言让他晚上来找我学艺，既我要收徒他要拜师，那我收一个头面怎么了！我还没说那头面是假的呢！”
　　那水鬼不甘心的喊道：“结果这小子居然不来，一点都不尊师重道！那我作为师父吓吓他，管教管教怎么了！我还没拿戒尺抽他呢！”
　　林乔木一脸菜色，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担惊受怕了好几天的理由居然是因为这个？就因为一个好为人师的水鬼想要收自己做弟子？啥玩意？他还是比较想和已故的影帝学表演谢谢。
　　那鬼怪见苏念念没有追究的意思，当即打蛇随棍上，端着一副正经前辈的样子先将林乔木唱的东西批判的一文不值，末了还惦记着他的事情呢，居心叵测的问道：“小子，你当真不愿意向我学艺？”他摆出一副‘我肯收你是你的运气’的姿态缓缓说着话，可实际上他早就恨不得眼前这个傻小子下一秒就磕头拜师了。
　　天可怜见他都快四五十年没收过弟子了，再不收一个得点师徒香火他可真要死透了。
　　林乔木的神色有些微妙，他踌躇的看着这个看似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一心只想为人师表的水鬼，求助的看向了梁辉。
　　梁辉也真不愧是做老板的料子，再确认眼前这个水鬼并没有威胁之后竟然在一旁十分欢快的和他你来我往的聊起来了，再互相吹捧了几句之后那老鬼心花怒放更是直接摆开架势当庭就是一曲伍家坡。那一开嗓真是震得梁辉瞬间脑袋空白，甚至眼前就跟出现幻觉似得隐约看到了那唱词中令人肝肠寸断一幕。
　　好家伙。
　　梁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扶着脑袋看着水鬼的眼睛都冒着光，这老师要是不拜那他可真是有眼无珠脑壳打铁了！拜！必须拜！只要能学的十分之一，他都能想到等到电视剧一开播被震晕的观众会有多少，又会掀起多大的热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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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梁辉：@苏念念，这种老师还有没有？我想要一个搞声乐的、乐器的、舞蹈的、武术的、表演的，如果又那种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也可以，可以炒贵公子人设么……
2.苏念念：这货死了这么多年居然没有消失？好奇。
3.林乔木：……我竟然要拜鬼为师了……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