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鬼可怕》打麻油

16、第十六章

　　平日里在学校不太起眼的小姑娘在她的十九岁生日宴会上众星捧月的是个公主。
　　苏念念看着人群中笑颜如花的女孩，翘了翘唇角——人真的很有趣，看着胆小的孩子当她处于让自己舒服的环境时便会变得非常的自信，变得格外外向，看她大笑的那副豪爽样，丝毫看不出第一天见到她时被钟鼎那一帮小兔崽子怼的说不出话、瑟瑟发抖的模样。
　　想到钟鼎苏念念有些倒胃口的翻了个白眼，不过她又很快想起被她强制安排跟在钟鼎身后的小鬼——被这些东西盯上，那位心比天高的男人日子应该过得不怎么平静。
　　因果循环，他什么时候把果还了，这件事就算了了。
　　苏念念想到此处不由呲笑一声，抬头，视线再度落到了陆畅的脸上——这张脸皮为什么会和眼睛对不上？
　　他到底还是不是陆畅？
　　如果不是明确的知道眼前的这位大明星不是精怪鬼魂，苏念念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画皮一族的族人了。她不自觉的想起华之毅之前说过的——陆畅曾经在事业最鼎峰的时候急流勇退了两年，心下一动，手指摸了摸衣角。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短，但足够一张脸动刀之后修养了。
　　她思绪万千，眼眸盯着人群里的热闹。
　　那位冷冰冰的听林绵绵的描述似乎有些冷血的夏焉始大概和陆畅认识，这位影帝熟稔之中甚至是有些讨好的想搭着夏焉始的肩头和他说几句话，但后者表现非常淡漠，甚至把他的手从胳膊上‘丢’了出去——两根指头像是捡垃圾似的丢法，毫不掩饰满脸的厌恶和不想搭理。
　　这颇丢脸的倒贴让边上的人看足了笑话，不过因在场的大多都是人精是以也没人当面嘲笑陆畅，只是眼里的情绪多少带了一点幸灾乐祸。而后者却是丝毫不见尴尬，弯着唇角一脸自然的收回手，毫不躲避的一一对上那些看着他的视线，耸了耸肩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似得转头和人说话去了。
　　脸皮倒是挺厚的，能屈能伸啊——苏念念摸了摸下巴。
　　“念念！”林绵绵笑眯眯的捧着蛋糕过来：“一个人站这么角落干什么？我刚到处找你，怎么一下楼就没影子了。”
　　苏念念笑了笑，接过蛋糕，班里的小崽子们也跟着小寿星凑了过来。
　　李佳美端着盘子，见左右没有长辈都是自己人才不掩饰自己的不高兴叹气说道：“哎，简直修罗场，刚我妈碰见韩禅她妈，两个人居然聊起成绩来了……那刀光剑影，脸上笑嘻嘻心里卖麻批的……真是无语了，我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这种富二代要什么成绩？我以后是要走出版翻译的人，英语好就好了，物理考零蛋怎么了？家里还指望我去考状元啊？闹呢。”
　　一旁的韩禅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耳朵上的朋克耳环十分引人注意：“你还羡慕我啊，我妈每天怼我的穿着打扮，就指望我能跟赵雯戬似的……”她转了转手上的铆钉手环，损起自己也丝毫不留情面：“人那是不苟言笑的观音菩萨，我一小太妹装什么淑女啊。”
　　“可别，你还太妹呢，我看你都快成白骨精了。”有和韩禅关系好的姑娘笑成一团：“对了李佳美，小禅上个月月考全年一百八，你妈妈居然拿她和你比，你月考成绩是有多差？”
　　韩禅脖子往边上一伸皱着眉瞪着眼一副dog表情包的摸样：“嘿~我年级一百八怎么了？我不一百八难道还和班长那群人去抢全年前十的名次吗？把我塞回去回炉重造我也考不出来啊。”
　　边上的同学齐齐笑起来，少年们的鲜活气让这屋子一角时不时的引来长辈们慈爱的目光。
　　林绵绵邀请的都是在校和她没有什么龌龊、不愉快的同学，林家父亲和哥哥都宠着这个孩子，是以哪怕充斥了商业气息的生日宴会，林绵绵也不用忍着去邀请那几个见她软绵就欺负她的同学。
　　和一群处得来的同龄人相处，林绵绵的胆子也放大了一些，她笑眯眯的看着这几位同学，插着话头说了几句。
　　“你在看什么？”因觉得苏念念变化太大而感到奇怪，所以最近一直都在默默注意着她的动向的顾亦理所当然的注意到苏念念那频繁抬眼但时机控制的很好所以不太引人注意的视线，顺着看过去——陆畅的侧脸映入他的眼帘：“他怎么了？”
　　话音落下，陆畅转过了身露出了一整张脸，顾亦突然眉头一皱，眼神也跟着变了变。
　　“我第一次见到影帝，”苏念念笑着对看过来的同学解释道：“有些好奇。”
　　“他啊……”有家中产业与传媒有些关联的同学冷笑一声，表露出十分不屑的神色，左右看了看，伸过脖子小声说道：“这几天这位陆影帝满脑袋官司，要不是林岳哥出面，他早就进去唱铁窗泪了。”
　　“那件事是真的？”被他那神神秘秘的动作带着不知不觉围成一个小圈的小崽子们头碰着头，压着声八卦着。
　　那男生从鼻腔里发出一个轻蔑的音节，扬了扬手：“我们家原本有个投资想要找他来演主角，现在……”他下拉着唇角，跟看到一坨垃圾似得直摇头：“而且他之前不是和程启文拍了一个关注国内儿童心理健康的小众电影吗？最近的消息，上映时间无限押后，我估计是上映不了了。”
　　“他还是个男一，片子都不好重新剪。”
　　“我说那程启文也太惨了，三年前和俞博燃拍电影俞博燃出事，一飞冲天的机会就这么没了。三年后好不容易和陆畅这个大热门拍了电影他还是男二，结果陆畅出事了还和俞博燃是一样的原因。”女生哇了一声：“程启文简直就是圈内照妖镜。”
　　十分敏锐的花瑜却感到一点儿不对劲：“三年？同样的理由？两个影帝？”
　　林绵绵听着他们的讨论，紧张的看向先前说话的男生问道：“梁辉，所以陆畅真的是犯罪了是吗？”
　　“那哪儿知道啊，我又不是警察，只是我是这么想的。”梁辉笑了笑又渐渐收起笑意，双手往前一束，唇角往下一抿，伸了伸脖子接着说道：“香港那边消息比内地还快，有些风言风语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有人说三年前俞博燃的事情说不定是陆畅主导的，毕竟怎么可能两个华鼎影帝都有这种犯罪癖好，彩票也没这么高的得奖率啊，所以俞博燃可能是给陆畅背锅了。”
　　“这种猜测在一些推手的运作下，在香港地区已经是街谈巷议的地步了。”梁辉低声道：“还真让那些香港出了名的狗仔挖出了一些真真假假的料，从我个人来看，70%可信。”
　　“这已经是很高的比率了。”韩禅感到恶心的皱眉：“这人的心得有多脏啊。”
　　“哪个圈子不脏？”梁辉见怪不见的嘿嘿一笑：“对有些人来说，想往上走可不得踩着别人嘛。”
　　韩禅一声呲笑，毫不掩饰自己对这种捧高踩低的瞧不上眼：“踩着别人往上走那是他没本事，真成大事者根本不需要做这种肮脏的事情，他们的能力会让他们堂堂正正做到一切。”
　　梁辉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一直默默站在顾亦身侧的萧平晟半垂着眼，一双剑眉微微皱起认真的捋着梁辉的话，在思考的过程中他无意识的抓住了身边人的小拇指捏了捏，等几分钟后才收回满头思绪抬头看向梁辉问道：“刚才你说的所有事情，有证据支持吗？”
　　“哎，萧哥，我也就是说说。”梁辉摆了摆手，一脸轻松的说道：“我要是有证据，娱乐圈开年第一头条就是我家的了，我能让它血屠各大媒体一个月不止！还能因此赚它个钵满盆满。”
　　忧心忡忡的林绵绵听着七嘴八舌的讨论叹了一口气，看着几个同学小声说道：“我不想让我哥哥帮这种人。”
　　“林岳哥是律师也没办法吧。”李佳美皱眉看向耸拉着眉眼的林绵绵，劝慰道：“再说他已经接了这个案子了，业内多少眼睛盯着看呢，要是输了……他这个常胜将军的名头……”
　　“可林岳哥如果打赢了这场官司名声也会不好听，”梁辉笃定的说道：“骂他的人只会更加多。”
　　韩禅翻了一个大白眼，抱起肩头说道：“比起以前那种找到你家住址往你家门口泼狗血的傻逼行径，现在只是网上骂骂还算是好了。反正等一个月过去，基本没人会再想起这件事。”
　　林绵绵脸色挣扎心中主意不定——她本意上不希望哥哥帮助这种人，但理智告诉她事情走到这一步不是她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她昨天和哥哥聊过，哥哥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她违约金……
　　林绵绵想到那笔巨额违约金就心惊肉跳，一脸求助看向苏念念：“念念，你觉得怎么样？”
　　苏念念没说话，看着只是微笑偶尔才会大笑两声的陆畅，转头看着梁辉问道：“陆畅有整过容吗？”
　　梁辉一愣，皱着眉看向人群里的影帝：“……没有吧？”他微微仰着脸，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会儿，肯定的一摇头：“我没听到任何他整容的消息，而且这张脸……不是和以前长得差不多吗？”
　　“整容倒是没有。”随着苏念念的问题，在场所有的小崽子们都齐齐看向那位影帝，其中李佳美瞥了一眼那在她看来油光满面的男人，十分肯定的说道：“但一定打针了，看那个油光四射的额头和跟塞了馒头一样的苹果肌，啧啧。”
　　苏念念眼神一愣，看过去——恕她眼拙，她实在没看出什么鬼。
　　李佳美身边的几个姑娘眯着眼认真的看了看，也纷纷赞同她的说法：“可能是年纪到了，开始往脸上打胶原蛋白了，你们看他那笑起来的时候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脸皮就像是……挂在脸上那样，他这找的医生手艺也太差了吧。”
　　站在一旁的顾亦默不作声。
　　“我觉得陆畅这个人……长得很奇怪。”没想到这群学生如此敏感——苏念念心中一动有了心思，一转身面上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来：“你们不觉得吗？”
　　“怎么说这么说？”这个年纪熊猫屎都要凑上去闻一闻的小家伙们都好奇起来。
　　苏念念一一扫过那一张张想搞事情的表情，舔了舔唇角露出一丝犹豫，缓缓说道：“你们不觉得……他的眼睛，他笑起来的时候脸和眼睛对不上。”
　　“这么一说……”同学们齐齐看过去，交头接耳道：“好像真的有点哎。”
　　梁辉拍了拍李佳美和韩禅：“哎，两位整容鉴婊达人，你看看这个正不正常？”
　　李佳美皱着眉，手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慢慢说道：“如果是刚打完针……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和脸皮对不上挺正常的，因为那个时候基本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状态。”
　　林绵绵心里一跳立刻说道：“可他以前一直这样。”
　　“什么？”李佳美一愣。
　　因为担心哥哥，林绵绵翻了不少陆畅曾经的采访来分析就为了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以证明这个人并没有表面上干净。在调查过程中林绵绵奇怪的发现陆畅这几年少有视频素材，大多都是接受杂志采访，除非必要他很少留下影像。
　　这对一个演员来说极其不正常——林绵绵说着边掏出手机打开一个文件夹：“你们看！”
　　一张张按照时间排列的陆畅的照片，都是从杂志上拍摄下来的，从七年前出道一直到上个月被狗仔偷拍的进出警察局的照片。
　　李佳美仔细的翻了翻，眉头也是越皱越紧：“这不对。”她将手机递给韩禅，沉声说道：“一个人哪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打针的？再好的技术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恢复期也有规定的时间，可你们看——陆畅去年三月十八、四月二十、六月八号乃至十一月的采访，都是这个模样。”
　　“他往脸上打那么多针是想把自己弄成僵尸吗？”
　　韩禅仔细的看了看企图看出点什么，但她没有相关的家传渊源又对什么针啊眼角啊没有丝毫概念所以什么鬼都没看出来，只能翻着白眼将它递给了萧平晟。
　　后者十分仔细的观察着照片主人公的五官变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把照片继续往前翻了翻，手指突然一顿，眉头皱的紧的能夹死苍蝇，他心中隐约浮起一个猜想，然后又往后翻了几张：“不对。”
　　萧平晟抬头看向一脸懵的同学们，神色严厉：“陆畅三年前接受华鼎奖幕后采访时脸还不是这样，在华鼎奖后他出现了很长的一段空白期，等他再次出现，脸才变成你们所说的猪哥摸样。除非他的脸在三年前遭到了强大的破坏如毁容，不然他往脸上打针干什么？他才三十一岁，正是国人默认的男人最好的年华。而且如果遭到了毁容，他也应该是整容啊。”
　　萧平晟的声音越来越低，可随着他的声音在众人心中却是浮起了一个个或是可怕或是相对正常的猜想。
　　梁辉低着头轻咬着指关节，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说起来，陆畅前俩年刚拿影帝就退了，后来还是凭着一个小成本文艺片出来的。说起那个电影网络上其实很有微词，陆畅的演技就似乎是倒退了一样。”
　　“没错没错！”李佳美立刻接上说道：“我看过那个电影，叫做《心路》，呼吁关注弱势群体，影片中陆畅演的真的不知所谓那演技跟狗屎一样，同期赵信老师的《巅峰》演技比他好很多但最后还是陆畅拿了奖杯。”
　　“哈哈哈你们说来说去的，难道陆畅是被人掉包了吗哈哈哈……”说话的学生越说越低，看着纷纷看他的同学惊恐的缩了缩脖子：“卧槽，我感觉还真有可能啊！”
　　“他的脸动过刀。”一直默默观察陆畅的顾亦说话了：“他的眼角，”他指了指外眼角的位置，语气丝毫无变化却说着能让所有人细想之下寒毛直立的事情：“这里的弧度不对，应该是硬生生的割开，为了更加贴合。如果那张脸不是他的，那么给他动刀的医生技术很好，整张脸除了这点小瑕疵几乎是完美无缺。”
　　……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默，这帮酷爱搞事情的孩子你看我我看你，脑洞大的孩子已经不受控的反手抱住了自己肩膀，哆嗦着说道：“顾大侠别说了，我感觉我都能脑补出一出画皮了……”
　　年轻人脑子转得快，脑洞还大，不知不觉就脑补出一个可怕的故事。
　　他们看向文质彬彬的和宾客交流的陆畅，只觉得汗毛竖起头皮发麻，妈耶，这到底是人是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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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顾亦我有原型，所以他的设定会延续一部分原型，很能打+医术很好，所以他能看出来那张脸动过刀子。要说这个设定比较苏，那也认了哈哈哈哈。
2.别的……嗯，这个班级的学生我尽可能想写成那种其乐融融的，就是大家伙一块儿搞事的那种，虽然有那么几个不配合的，忽略过去就好了哈哈哈哈尴尬。
别的没想到说啥，就这样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