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寻》神样歌悲

3、第2章.离开

　　郁郁葱葱的树林，蝴蝶在花间飞舞，鸟儿在树枝叽叽喳喳，这一切是如此的祥和宁静。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破了这片宁静，开始时只有断断续续的一两声，随之越来越剧烈。近看才知道，茂密的丛林中隐藏着一个山洞，山洞里很简陋，仅有一张石床，一个火堆，火堆上还架着一个药罐。石床上躺着一名妇人，正在不停的咳嗽。
　　妇人双眼微睁，却是一双紫色的眼瞳，身形消瘦，脸颊呈青灰色，双眼微陷，唇色苍白，想必是多日的营养不良和重病造成的。
　　但那微微上挑的柳叶眉，细长的凤眼，小巧精致的鼻头，樱桃小嘴，这些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无不显示着她曾经是多么的风华绝代。
　　妇人微启嘴唇，不停呼唤着。
　　“澜儿，澜儿，你在哪？”
　　此时一个灰扑扑的孩子急匆匆跑进了山洞，全身上下糊满了泥土，跟本看不出是男是女。手里还拿着一株绿色的草药，那草药竟散发着彩色的光芒。
　　“娘亲，你看，我找到传说中的碧云草了，它一定能治好娘的病。”是个女孩的声音。
　　“澜儿到床前来，娘亲想看看你。”妇人开口，声音虚弱的像会随时消失一般。
　　“娘亲等一等，我这一身太脏了，让我把身上的泥擦一擦。”便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块破布在身上擦了起来。
　　“没事，澜儿，娘亲不会嫌弃你的，你过来吧！”说着又咳了几声。
　　“娘亲，你没事吧！”女孩很是担忧，急忙跑到床前。
　　妇人伸手抚上了女孩的脸庞，那模样与妇人一般无二，神情满是担忧，只是眼珠却是一紫一黑，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一点婴儿肥更显可爱，想必长大了之后会是如何的美艳。
　　“澜儿，扶我坐起来，躺久了身子都软了。”
　　“娘亲，我手脏。”还把双手藏到了身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没事，我的澜儿永远是最干净漂亮的。”妇人笑了起来，语气温和。
　　女孩刚伸出手就被妇人抓住。只见那双小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看着甚是触目惊心。
　　“澜儿，这是什么？都怪为娘，都是娘的错，让你跟着娘受苦。”妇人哭了起来。
　　“娘，你不要哭，不是你的错，这都是我不小心弄的。”女孩想给妇人擦眼泪，但怎么也擦不完。女孩也伸手抱着妇人哭了起来。这个场面简直是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都是娘的错，都怪娘没用，没保护好你。”妇人哽咽的说着。
　　“不是的，不是娘的错，全是爹的错，如果不是他抛弃了我们，我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明明娘以前是个多么爱美的人啊，哪会像现在食不饱腹，还重病缠身。”女孩好像对自己的爹无比愤恨。
　　“澜儿，不要怪你爹，娘相信你爹一定是有苦衷的。”
　　“娘，你不要再为爹找借口了，他有苦衷，他有苦衷就可以杀了全派上下一千口人吗？，就连你的伤也是他造成的，然后又独自一人离开。他管过我们的死活吗？不是他我们怎么会被逼的住进山洞！”说着女孩闭上了双眼，眼前浮现的仍是那个夜晚，到处都是尸体，还有红色的鲜血像水一样流淌，耳边回响的是一声声惨叫，一个杀人魔在人群中不断挥舞着杀人工具，那是一把红色的剑，上面沾染了鲜血，突然那把剑向她袭来，那个人是父亲，“啊！”一个身影飞奔过来抱住了她，替她挡住了那把剑，那个身影是母亲，母亲的身上全是血，她抱住母亲止不住的哭喊，那个杀人魔此时也消失不见。她睁开了眼睛，她已经不敢再回想那晚的事情，那晚的场景在她小小的心里已经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澜儿，一定要相信你爹，他走的时候眼里全是无奈与不舍，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悲伤。就算你不想相信你爹，相信娘好不好。”妇人已经停止了哭泣，用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女儿。
　　女孩不忍让娘伤心，默默的隐藏自己的情绪，说了一声：
　　“好！娘亲我相信你。”
　　“澜儿，等会儿娘的旧友会来接你离开，等他来了，你就跟着他走吧。”
　　“娘亲你不走吗？”女孩疑惑道。
　　“娘亲老了，走不动了。”
　　“骗人，娘亲一点都不老，娘亲不走，我也不走。”小小的孩子却是异常的坚定。
　　妇人笑道：“傻孩子。”随后又露出一丝无奈。
　　“我的好女儿啊，娘亲已经活不久了，不能再陪着你了。”
　　“我才不相信，娘亲你一定是骗人的，你看，我找到了碧云草，它可以救你的。”边说着，又从另一边的地上捡起碧云草递给母亲。
　　“我的女儿啊，它救不了母亲的。”声音透着一股绝望。
　　“为什么？传说碧云草不是能活死人吗？”女孩似乎有些不相信母亲的话，她费尽千辛万苦找来的东西，居然一点用都没有。
　　“你的母亲说的是对的，碧云草救不了她。”一个男性的声音传入洞中。
　　“是谁？”女孩戒备了起来。
　　“我乃闻人听风，是你母亲和父亲的朋友，是来接你走的。”男人走进了山洞。他身穿一身玄色长袍，身形修长，头上戴着一个黑金色的发冠，剑眉英目，有一股正气凛然之态。看起来似乎异常严格。
　　“澜儿，快来见过你闻人叔叔。”妇人招呼道。
　　“晚辈温澜见过闻人叔叔。”拱手作了一个揖礼。
　　“嗯。”闻人听风点了点头。
　　“叔叔您为何说碧云草救不了母亲。”温澜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因为你母亲乃修道之人，这碧云草只对普通人有效，而你父亲所用的又是嗜血刀，被嗜血刀砍重者，跟本不可能活下来，而你母亲能活到现在，皆是靠燃烧自己的灵魂之力，如果她还要继续强撑的话，那便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了。”
　　“母亲，他说的是真的吗？”温澜望向自己的母亲。
　　“是。”妇人似乎很悲伤。
　　“母亲，对不起，都是我太没用了。”温澜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你的母亲再多留在世上一刻，灵魂之力便会多燃烧一分，她就会多痛苦一分，所以…”闻人听风开口。
　　“听风，你先出去一下，我还有些话要跟我的女儿说。”妇人打断了闻人听风的话。
　　“好。”一闪身就消失在了洞内。
　　“我的女儿啊，我在这世上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以后娘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娘亲，我才是，都是我你才会这么痛苦。”
　　“不！女儿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吗？你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我就和你爹在想生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你爹说是男孩是女孩都是我们的宝贝，他一定会好好保护我们的，那时候他还总爱对着我肚子说话，轻轻抚摸我的肚子。每次我要下床走动的时候，他总是要抱着我走，害怕我伤到了，我一个修道之人怎么会那么容易伤到，他每次都太大惊小怪了，他还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就连你以前的那些衣服也都是他做到，我那个时候还总笑他比我还像个女人。你的父亲真的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啊。”母亲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嘴角还带着很幸福的微笑。
　　但是小小的温澜心里却怎么也没法把那个杀人魔父亲和母亲口中那个温柔的父亲联想到一起。
　　“父亲他真的有那么好吗？”
　　“很好呢，我从来没见过像他那么温柔的人，以前我也是个很任性的人呢，可是啊！我遇到了你的父亲，他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支持我，我伤心呢，他会讲笑话哄我开心，我闯祸了，他会帮我顶罪，无论我提出什么无理取闹的要求，他都无条件答应，我总说他是个傻子，就知道为我着想，都不为自己想想。”母亲的神情是从没有过的温柔。
　　温澜也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澜儿，我以后不在了，你就跟着你闻人叔叔走吧，他虽然为人古板了些，但一定会好好对你的，闻人叔叔的妻子也是一个很漂亮温柔的人，他们还有一个儿子，跟你差不多大，相信你们一定要会成为朋友的，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
　　“不，娘亲，你不要再说了。我哪里都不去，就只陪着您好不好，就算…您死了，我也要守着您。”温澜的眼泪在也憋不住了。
　　“我的傻女儿啊，你怎么可能永远守在母亲身边呢。这个世界很大，你还有很多美好的未来可以选择，还有你自己的路等你去走。一路上你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也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你会交到很多朋友，还会遇见一个像你父亲那样温柔的人，他会替我守护你爱护你，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希望我的女儿能比我还要幸福。”母亲还在说着，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娘亲，不是这样的…我只要娘亲。”
　　“答应我，孩子，永远不要去恨你的父亲，能遇见他，还有生下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母亲的脸似乎越来越红润了，是从没见过的美丽。
　　“最后，我希望你能跟闻人叔叔一起走。我累了，好想睡觉啊。”恍惚中我似乎又看到了你的父亲，他还在温柔的对我笑着，还是我记忆中的温润模样，真好！
　　母亲重重的阖上了双眼，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了空气中，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再也没有母亲了，但是我没有哭。
　　温澜走出了山洞，闻人听风看了她一眼。
　　“走吧。”
　　说罢。抱着小小的温澜消失在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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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要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