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寻》神样歌悲

16、第14章.钱女（一）

　　钱女，即是一位极为爱钱的女人，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是比钱重要的。
　　钱女以前并不叫钱女，那时她还叫妍怜，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家里，家里还有两个弟弟。那时一家五口生活虽然清贫，但也能自给自足不至于饿死，直到妍怜16岁。
　　那年久逢大旱，一整年都无雨，所种庄稼颗粒无收，家家户户的存粮基本都已经被吃完了。人们开始啃食草根树皮，可就算这样也无济于事，越来越多的人在那年饿死。
　　大部分人不愿坐以待毙，于是举家迁徙，逃往更富庶的南城，妍怜一家自然不想饿死，跟着大部队走，变成难民，离开了自己生活了许久的地方。
　　一路上不断有人死亡，他们还没等到了南城，人就在半路死了一大半，其中妍怜还死了一个弟弟。
　　人群中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突然倒下，人们见此情景，早就见怪不怪了。没人会停下来关注到底死的是谁，或是把少年的尸体安葬。他们早已在这多日的旅途中，因为饥饿变得冷漠，没将少年的尸体分食，已经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息。
　　一位少女看着倒下的少年，想要上前查看，却被自己的父亲拉住。
　　“爹，那是弟弟啊！”妍怜开口，心中好像有无尽的悲痛，她看着自己的父亲不解。
　　她父亲看了一眼自己儿子的尸体，饱经风霜的脸上似有些动容，是的，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啊！但是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停下来好好安葬他。只对妍怜说了一句。
　　“我们还要赶往南城。”
　　妍怜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就头也不回的跟着大队伍走了。妍怜明白在这个饥荒的时间里，他们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多停一刻，就会多一分饿死的可能。这场大旱已经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不差他们这一两个。他们只有快点赶到南城，那样才不至于被饿死。南城就是他们的希望。
　　历时两月，他们终于到了南城，原上万人的难民现余不足四千人，皆死于途中。
　　“看！那是南城。”
　　“我们终于到南城了！”
　　所有人都开始往城门口冲去。哐当一声，城门在众人的眼前关闭。众人霎时傻眼了，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可大门却关上了。
　　人群开始哄闹起来，有人用手去敲城门，还有用身体去撞的，大门被撞的哐哐做响，可门还是没有打开。这时城墙上方传来一句：
　　“城外的难民们你们听着，我乃这个城主，我们已经在城中为你们准备了热粥和馒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城墙上站着的人吸引，那人身高不足五尺，穿着一身金色的黄袍，细看上面还用金线绣着繁密复杂的花纹，头戴金冠，身形富态，面容有些猥琐，还有一撇八字胡。他这一身行头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给妍怜的心里造成了一股冲击。导致妍怜成为钱女时的品味与这一般无二。城主身旁还站了几个护卫。
　　“既然都准备好了吃的，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就是，就是。”有难民们开始问道。
　　那城主又发话了，手里还做着数钱的动作：“当然，你们想进来，可以——只不过要先交钱，只要你们交的起钱，我马上就让你们进来。”
　　“我们都是些难民哪里有钱啊！”
　　“没钱，没钱就甭想进来。”说着，城主就立马变了脸色。
　　“我们交，我们有钱。”
　　城门稍稍打开，出来了几个守卫，难民们马上就想往里冲，结果冲在最前头的都被守卫刺死了，众人见此，只好交钱进城。不一会儿，有钱的都交了钱进城，没钱的还留在外头。妍怜一家自然是没钱的，只能在城外。
　　余下难民只好留在城外，刚好城中有些大户缺家丁护卫，那些身体稍好一点的都被买走了，再不济的也做了苦力，但至少不必担心被饿死。但妍怜一家却没有人看上，妍怜的父母看着自己面黄饥瘦的儿女，万般无奈。此时一辆马车从城内驶出，停在妍怜他们一家前头。从车内出来了一位身穿锦袍的少年贵公子，他站在妍怜前头，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名叫妍怜，请公子买下我吧！我什么都可以做。”妍怜明白只要眼前这人愿意买下自己，她的父母和弟弟就能有钱进城。
　　“妍怜，是个好名字，我买了。”说着给了他们一袋银子。
　　妍怜自此就被带回了公子家中，虽然她是被公子买回来的，但是在府里也没做过什么粗活、重活，她一般就跟在公子身后偶尔添些茶水，经常都会有一些小丫鬟在背地里议论，说她是不是用什么狐媚的法子勾引了公子。
　　一日，妍怜终于忍不住了，问起公子：“公子，我只是一个粗使丫鬟，您为何待我这般好。”
　　“嗯！你是我买回来的，我想如何对你，那皆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他人如何。”他虽知晓这些下人爱嚼舌根，但从来没去管过，看来有必要让管家好好管管了。
　　那时公子还很年轻，长的也是儒雅俊秀，站在妍怜面前就好像为她遮挡了所有风雨，让她无比心安。也埋下了一颗爱慕的种子。
　　三年后，妍怜正在书房帮公子磨墨，公子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她。这三年里妍怜长的是越发水嫩了，虽算不的漂亮，却也是一位清秀佳人。
　　“妍怜，你可曾想过婚配？”
　　“这…我现年都19岁了，算得上是一个老姑娘了，谁还会看的上我。”
　　公子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突然闯进来的小厮打断了。
　　“公子，不好了，老爷做生意破产了！”
　　“什么？”公子听完马上跑了出去。
　　公子家算的上这城中首富，奈何生意失败，老爷去求了很多人，可城中的其它大户都不愿意帮助老爷，竟就这样被活活气死，老爷死后，家中所有姨娘和奴仆皆四散奔逃。公子自幼丧母，这下又没了爹，在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一周后妍怜与公子流落街头，公子又因为前时的打击而积郁成疾，每日吐血。
　　“妍怜，你走吧！我如今已落的这个模样，你跟着我只会受苦。”说着又咳了两声。
　　“不！当初如果不是公子你，我早就饿死了，我现在怎么能忘恩负义，弃你而去。”妍怜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后来公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吐血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妍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公子，我去给你买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妍怜说着便跑走了。
　　“妍怜不要去，我们没有钱。”公子虚弱的躺在地上，一只手向妍怜跑走的方向伸去，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滚！没钱买什么药，前几次赊的药钱还没给，还想赊，不可能。”药房的掌柜站在门外对着刚被扔出来的妍怜说道。
　　“求求你了，我公子的身体真的快不行了。”妍怜跪在地上使劲求着。掌柜只是把门一关，对自己的两个小伙计说道：
　　“你们给我把门看好了，不准再放她进来。”
　　妍怜只好转身离去，离去后看到公子昏倒在地上，怎么叫也叫不醒，心里百感交集。看来公子的身体快支撑不住了，可是没有钱，就无法买药来救公子。钱，钱，钱！到底怎样才能有钱。
　　妍怜想了一会儿，顿时心生一计，现在最快来钱的方法就是偷。
　　妍怜跑到了街上，盯了半天，开始行动了起来，可偷窃了几次都无果，这最后一次终于得手了，看着手里这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妍怜马上就去了药铺。但是还没进门，就被人发现了。
　　“你这小妮子，竟敢偷本大爷的钱，看本大爷今日不给你个教训。”
　　“大爷我求求你，我公子真的很需要钱看病，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了……”还没等妍怜说完，她就被人拖到了巷子里被打了个半死。
　　昏死前只有一个念头：老天爷，求求你，我需要钱！我家公子真的快不行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一个黑影出现在妍怜眼前。
　　“你想要钱是吗？我可以给你。”那黑影说道。
　　“真的吗？您真的愿意帮我？”妍怜诧异的问道，虽然说话的是一个黑影，但妍怜心中却无半点害怕。只因这人说了能帮助她。
　　“当然可以，只是需要你用一件东西做交换。”
　　“什么东西？我身上根本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妍怜突然有瑟缩起来，难道是要自己吗？
　　黑影瞟了她一眼。“我对你并不感兴趣，我要的是你的良知。”
　　“好！”妍怜快速的回答到，只要能救公子，什么她都可以答应。
　　一道黑气从黑影身上分离，进到了妍怜身体中，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远离自己，整个过程很快速，也没有什么痛苦。
　　“睡一觉吧，一觉醒来，你想要的东西都会出现在眼前。”黑影说完就消失了，妍怜也倒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妍怜睁开双眼，就看到公子躺在自己身边。可这时的妍怜已经没有良知了，从手中幻化出了一把刀，插进了公子的心脏。公子因为这剧烈的痛感而醒来，看到妍怜的动作并没有什么不可置信，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种解脱的释然。妍怜不知为何眼泪流了出来，公子好像想抬起手为妍怜擦掉眼泪，伸到半空，就无力的垂了下去，眼睛也永远的闭上了。而这一幕也成了妍怜此生解不开的心魔。
　　妍怜杀死了公子之后，就去到了城主府。大门外站着两个守卫，看到妍怜要进城主府，立马将她拦住。
　　“这里不是你能进的地方，快滚！”
　　妍怜看了一眼这两人，便出手了结了他们的性命。府内凡是阻拦之人，尽数被妍怜杀死。直到进入大殿，殿内场景真可谓是精彩，歌舞生平，城主坐在主位上和这南城内的大户们饮酒作乐。众人看见妍怜只是愣了一下，城主便吩咐身旁小厮把她赶出去，只是那小厮还未近身，就血流不止的倒在了地上。殿内所有人都开始四散奔逃，妍怜只是把门轻轻关上，任凭谁也打不开。
　　门关上以后妍怜看都不看一眼其他人，径直向城主走去，城主想躲，却怎么也躲不过。城主想跑到他人身后，却被妍怜一把掐住脖子。
　　“你不要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城主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妍怜面无表情，冷漠的说道：
　　“我对你的命并不感兴趣，我只要你的城主之位。”
　　“我给，我给，我马上就把这城主的位置让给你，只要你不杀我。”城主见她并不想要他的命，立刻就答应了。
　　“只不过，我要你们每天都向我上贡足够的银两，否则我不保证你们是否能活过明天。”妍怜松开了掐住城主的脖子的手，转身坐到了城主位，对大殿内的人说道。
　　“唔！当然你们不要想逃哦，逃走的下场可是很惨的。”说着又笑了一下，所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众人跪在地上，齐声道：
　　“是，城主。”
　　妍怜见状很是满意，从今以后，她便是南城的城主。
　　南城在妍怜的统领下，城中百姓的生活变的苦不堪言，也不是没有人想过逃出去，只是还未出城就死在了城门口，死状极为凄惨。自那以后就再没有人想逃了。
　　因妍怜爱财，每日就要交上上万两的白银入城主府，百姓就给妍怜取了个外号叫钱女。妍怜听闻，并无异议，这钱女的名号便一直叫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