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巨星之路》西之屿

7、Chapter 07

　　言亦初毕竟是和同学出来玩的，不可能和聂安泰谈太久，而且关于是否让她坚持原创音乐这点，聂安泰也要回去和公司详谈，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并且答应这两天肯定没事后，言亦初这才和生怕她跟别的娱乐公司跑了的聂安泰分别。

　　她其实原本就还没想好具体要进哪家娱乐公司，聂安泰抛出的橄榄枝倒是省了不少事，而且因为迟允的关系，她对光耀也算是知根知底，颇有好感，就顺水推舟的应下了。

　　找到秦浩他们时，正好队伍已经快要排到他们了，耿阳逸和苑安安有恐高症直接放弃，坐在不远处望着他们一群即将上跳楼机的勇士。

　　别看言亦初平时挺随意的感觉，其实本性是个别人不问自己P都憋不出一个的闷罐子，没有丝毫自觉要解释刚刚的事情，她接过程向萱帮她拿了半天的奶茶，喝了一口感觉凉掉了，直接抛出一个弧线，扔进了不远的垃圾桶。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自互相打量推脱了半天，最后还是由秦浩开了口。

　　“你答应了吗？刚刚那人……说的是真的吗？”

　　言亦初看了他们一眼，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当然没有，谁知道他说的真假。”

　　她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眼前这群未满十八岁的少男少女自然看不出任何端倪，而起这件事也没什么值得撒谎，所有人都没想到，言亦初会选择骗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理解。

　　其实言亦初只是懒。

　　如果说了实话，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接下来会跟着一连串“这么说你要成为明星了吗？”“那个人靠得住吗要不要再考虑下？”“光耀娱乐好像不是最好的娱乐公司吧”诸如此类的大片问题，言亦初不认为眼前这群人值得她浪费一部分时间和精力去解释，说到底，也是有些冷漠。

　　她既然这么说，一伙人自然也没了其他疑惑，毕竟还是孩子，玩了一天下来，所有人都彻底遗忘了这个小插曲。

　　可能因为昨晚没有回家的缘故，几个人纷纷表示今晚需要回家吃饭，而少了几个人的聚餐显然也没多少意思，于是大家纷纷在路口告别，各自踏上回家的路程。

　　言亦初住的别墅区不在市中心，这个点公交车也不大好等，她懒得去坐地铁，还要走不少路，干脆直接打了个车。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回头看去，发现是去而复返的柯慕。

　　柯慕对上她有些疑惑的眼神，停下脚步，镇定自若的解释道：“突然想起来今晚要去我大姨家吃饭，正好和你顺路，可以一起吗？”

　　言亦初自然不会关心他大姨家在哪，甚至连他家在哪都不清楚，闻言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点点头便同意了：“可以。”

　　上了车，柯慕果然报了一个回她家会途径的地点。

　　两个人都不是那种话多的人，因此除了司机放的广播声，车内一片寂静。

　　时间久了，不免有些尴尬。

　　“今天……那个人，是真的经纪人吧？”柯慕迟疑许久，还是问出了心头的疑问。

　　他或许没有看透言亦初的谎言，但是聂安泰却怎么看都不像是骗人的。

　　“可能吧。”言亦初扭头看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街景，琥珀色的瞳孔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琉璃般的色泽，却看不清眼底真实的情绪，她开口声音几乎要被掩盖在喧嚣中，模模糊糊的回答道。

　　柯慕坐在前面，从车窗的后视镜不着痕迹的看了言亦初一眼，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她没有说实话。

　　“想去的话，就去吧，这种机会也不是人人都会有的。”他斟酌了一下措辞，生怕哪个词汇表露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连语调都慢了下来：“如果是言亦初的话，我认为，会做的比大多数人都要好的。”

　　毕竟，哪怕她不说话，都是如此耀眼的存在。

　　那是一种，柯慕自身所没有，现下也形容不出的感觉——与容貌无关，与成绩更无关，言亦初好像天生带有一种旁人无法企及的气质，柯慕原以为是性格的一部分展现，但经过昨天的几经了解，却推翻了固有的想象。

　　可能是那一摞厚厚的他看不懂的乐稿，可能是她开口唱歌时令人无法移开眼睛的魅力，也有可能，是她沉默的站在门前，却迟迟不敢推开的秘密所带来的。

　　“我可以把这句话当成是崇拜吗？”言亦初闻言收回盯着窗外的目光，看向前面柯慕的后背，不由得挑挑眉，这可真是稀奇，在她印象中，可从没听到过柯慕有这么直白的夸过一个人。

　　甚至对方有着不逊于她的骄傲。

　　“那么给我留个签名如何？”柯慕顺手推舟的笑起来，车内原本因沉默而带来的压抑也随之不见：“我怕以后连你的面都见不到了。”

　　“唔，可是我还没有练过签名。”言亦初在后视镜里对上他的视线，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不如把写过名字的作业本给你留作纪念？”

　　——这是没有否认的意思了。

　　柯慕心下了然，不由得生出一丝旁人无法得知，而自己率先得知隐秘的喜悦感。

　　就像是冬日里在冰雪中打开骨朵的花，他清晰地听到，那朵在心扉间绽放的花，如同抖落掉身上所覆盖的寒霜般，在这寂静的冬夜里，缓慢而清晰的发出了“——咚——咚”的一声声来宣告自己的存在。

　　车很快就开到了目的地，他下车跟言亦初道别，张了张口，思索再三，还是又加上了一句：“谢谢。”

　　谢谢你的信任，谢谢你能对我有所坦白，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言亦初像是丝毫没听出来他这句话的意有所指，直接挥了挥手，示意前方的司机开车：“不用客气，那么，开学见了。”

　　“……开学见。”

　　柯慕盯着扬尘而去的出租车，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笑了笑，翻出兜里的乘车卡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

　　如言亦初所预料的一样，聂安泰的电话并没有让她等太久，第二天就打了过来。

　　正好她刚起来吃过早饭加午饭，下午也没什么事，便同意了下午直接去光耀娱乐的公司总部谈谈。

　　光耀娱乐在未来算是国内业界排的上前五的大型娱乐公司，无论是影视圈还是音乐圈都有拿得出手的代表性人物，其中之一就是她未来的好友，迟允。

　　所以若无意外，言亦初还是挺倾向于待在这里的，哪怕现在它的规模远没有达到未来的程度。

　　但这份倾向，却不代表她会妥协同意对方提出的某些条件。

　　“聂先生，”言亦初将手中的合同不轻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背往后面沙发一靠，眉梢带了些冷意，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一种无机质的色泽：“没记错的话，我昨天说过，是要作为原创歌手的。”

　　聂安泰在她放下合同的瞬间就忍不住心里一跳，感觉要坏事，对方明明是个比他小了足足十多岁，还未成年的孩子，但坐在沙发上下巴微抬的模样愣是让他感觉自己在气势上被压了一头。

　　“那个，亦初啊。”他十分自来熟的称呼着言亦初的名字，闻言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显然也是有些理亏，“起码60%的原创也挺多了，一张专辑还是要多种风格元素才能更受欢迎，你说是不？你放心，公司请人给你写的歌绝对不会逊色于你自己写的，这也是为了你以后能更好的发展……”

　　“风格多样化？请人给我写？”言亦初在音乐方面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闻言没什么耐性的直接打断他，反问道：“请问上年国内排名前五的歌哪一首是出自你们能请的名作曲家之手的？”

　　“哈……哈……”聂安泰回忆了一下上年红遍全国大江南北的那些广场舞歌曲，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不同意以后专辑的歌曲全部由我自己原创，无非是觉得我没有能力。”言亦初沉默几秒，突然站起身，下决定道：“有音乐室吗？借我用用？”

　　在音乐方面，言亦初有她自己的骄傲，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那是她灵魂所发出的声音，卷携着无数隐秘的、她这辈子都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她可以给别人唱自己所写的歌，但却不愿唱别人所写的歌曲，就像自己干净的水可以给别人喝，但她自己是不会喝别人带来的浑浊被污染过的水。

　　那些曲调灵魂中掺杂了无数斑驳，甚至连歌词都毫无意义的歌，凭什么要让她唱呢？

　　或许未来会有那么一天，但绝不是现在这个颓败而凋零的世纪。

　　聂安泰直到坐在音乐室的一角后，都还在头痛一会儿言亦初唱完歌自己该怎么应付才好。在他看来，言亦初或许是有几分旁人无法企及的才华，但这份才华却不足矣，或者说并不稳定，能让她长久的在娱乐圈走下去，其实光耀娱乐提出的条件已经足够优渥了，在聂安泰看来，专辑里60%歌曲由自己原创并不是第一重要的事，和全部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甚至他都觉得有点多。

　　这么年轻出道的单人歌手，哪一个出专辑不都是请名作词曲家写歌，为的就是一炮而红。

　　言亦初在微博上被疯转的那首歌或许是有几分红的潜质，但聂安泰绝不相信，她所有的歌都能有这个质量。

　　只是没想到言亦初看上去人挺随意好说话，谈起这个问题却出乎意料的固执，明显有着不容他人质疑的骄傲，不管合同里的其他问题，只一心要证明自己的原创能力，从某方面来说，其实是更难办了。

　　聂安泰已经三十多了，带过不少艺人，也见过不少年轻的音乐家坚持自己创作，最终却随波逐流淹没在这个浮华而纷杂的娱乐圈里，成为无数默默无名的人之一。

　　在他看来，言亦初如果也坚持走这条路，实在是有点儿可惜，毕竟明明可以只凭借着姣好优越的外形也完全足以在娱乐圈占有一席之地，实在没必要去拼一条看上去危险而又不稳定的道路。

　　言亦初可不管聂安泰现在如何纠结，径自坐在钢琴前，试弹了几个音 ，决定这次唱一首日语歌。

　　聂安泰不是想要多样性吗？那她就给他看看多样性。

　　言亦初之所以会让青源书用不同的语言搭配她的作曲，其实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她的曲风太过于多变，曲风其实也从侧面展现了她多变的性格，只听歌的话，很多人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人写的风格，爵士、摇滚、重金属、电子、R&B甚至纯音乐言亦初都写过，所以只搭配一种语言的话，就像是把一条鱼用各种做法各种调料做出来，但本质还是条鱼。

　　言亦初想突破这种界限。

　　音乐是没有国界的，艺术也同样。

　　为此她从大学课业之余，就喜欢独自一人到世界各地去旅行，来感受当地不同的文化特色，以及找寻灵感，这就导致了在旁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过于复杂庞大的曲风。

　　而现在，她即将展现的，不过将将才冰山一角罢了。

　　熟练而纯正的日语伴随着清澈舒缓的钢琴声在屋内响起，聂安泰几乎是在她开口的同时，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想做一场不会醒的梦吗

　　梦里有着只属于你的画本

　　看得见繁星

　　也能飞上天空

　　一切都随你喜欢”

　　（以上为日语翻译过来的）

　　……

　　言亦初低垂着头，侧脸的弧度美好却隐约间带着一丝脆弱，浓密如鸦羽般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大半的神情，无端的就是让聂安泰觉得很是悲伤。

　　好像从她坐在钢琴前开始，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聂安泰听不懂日文歌，也不知道言亦初小小年纪为什么会写日语歌，并且听上去还唱的尤为熟练，现在的他早已无暇去顾及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了。

　　那个被微博疯传的视频远没有亲临现场的效果，聂安泰身为一个不算文艺的大老爷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感受，伴随出歌曲的高/潮，言亦初的声音就像是带着直击人灵魂深处的力量，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感从胸腔扩大到四肢，灵魂仿佛被掌控般开始无端的颤栗，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想起了多年前听到某首歌感到难过想哭的自己。

　　好的音乐，是会让人感同身受的。

　　聂安泰好像突然明白了言亦初在坚持什么。

　　那是她孤寂的无人可知，也无人理解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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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是摘自《无梦之梦》，大家可以搜一下B站ピコ的版本，真的太好听了QWQ
这章开始，要正式进入娱乐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