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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气氛降到了冰点。方才的人声鼎沸成了此时的鸦雀无声。

      蕾蕾委屈着红了眼,泪珠儿在眼眶打着转到底也不敢落下来。脚步像黏在了地毯,动弹不得无法抽身。

      明明也是楚楚可怜的美人,却激发不了眼前这个男人半点怜香惜玉的本能。

      姜慎远声音益发清冷,带着笑却不带温度,“还不滚?”

      “是、是,我现在就、就滚……”蕾蕾唯唯诺诺地点头,下意识往后退,膝盖打着软,退了几步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很快又狼狈地爬起来逃命般跑出门外。

      方制片何其乖觉,立刻扭脸扫过一圈公主,“没听到姜总吩咐?”

      “你也一起。”沙发上端坐着的男人神态自若地淡淡补充。

      方制片人一愣,而后识时务者为俊杰,迅速站起来直欲抽身,“是,姜总。我这就滚,这就滚……您慢慢儿玩啊。”

      在他的威压下,那些公主就是想走也是没那个胆儿,生怕行差踏错像刚才的蕾蕾一样得罪了这个大人物。如是等此刻方制片走在了前头,一堆刚刚还花枝乱颤的女人此刻噤若寒蝉,一个二个连包的都等不及收就鱼贯着出去了。

      “站住。”

      身后的男人发了话,没人敢再往前挪一步。

      这位爷,您有什么嘱咐倒是一次性说清楚啊!方制片内心叫苦不迭,偏偏这里面也就他跟“这位爷”利害牵扯最深,于是回头又挂了一脸谄媚,“您还有什么吩咐?”

      他手一抬指向台面上的洋酒,声线淡漠得听不出情绪,“都喝光了再走。”在对方不置信的停顿里,那张俊脸沉得如能滴出水来,嗓子却是温温淡淡的喜怒不明,“怎么,有胆量灌人,没胆量喝?”

      ……

      方制片最后是被安保人员抬出去的。包厢近乎要走空,周潇洒瞥一眼沙发座上阖着眸似在闭目养神的男人:温雅清贵,活像头刚结束捕猎的豹子,懒懒散散的一点攻击性也无,好似刚才的伏击嗜血都是一场梦般。梦过后又是翩翩的京城贵公子。

      似梦非梦。

      似真实,又非真实。

      他这副样子,实在是跟当年没什么分别。

      她转身欲走。男人惫懒的声音在她身后悠悠地响起,“被救了连声谢谢也没有,周小姐,做人最基本的礼貌你有没有?”

      周潇洒头也不回,“谢谢。”

      然而他显然没放过她的意思,“一句谢谢就了事?”

      “……”

      依她对姜慎远的了解,对方并不是吹毛求疵的人,现在这样明显是在没事找事。

      “那姜公子你说我该怎么办?”虽然是尊称,语气里却没半点低三下四的意思。她声音缥缈像从云中来,像是她整个人都并不活在现在,“或者我也该陪你喝一杯?”

      冷冷清清似是自嘲的一句话,一瞬间就把他的怒火勾得冲天。

      过了整整五年,这个女人还是学不来乖。见了他就跑,是脚底抹了油还是觉得他是豹子她是羚羊,见了他不跑小命就要丢掉。

      他半眯着眸目光隐晦,“既然周小姐有此美意,我不接受倒显得很不客气了。”

      竟是毫不客气地答应下来,他以前没这么……不要脸的。她微微诧异地回头,唇动了动,“我……”

      “怎么,一杯酒而已,”他打量着她低笑出声,“周小姐这就要告诉我后悔了吗?”

      周潇洒抿抿唇没回答,那酒度数高,方才方制片喝到人晕过去也没解决完两瓶。剩下三三两两的都是未开封的,她走到茶几边拿走瓶子和干净的酒杯,目光巡回着找开酒器。找到时却略愣了愣。

      ——开酒器就在他腿边的位置,小夜灯下闪烁着迷离的银色。大概是刚刚哪个公主走得匆忙扔下来的。

      她咬着唇,一步步地向雅座上的男人走过去。拾起开酒器的时候听见他低喃着唤她的名字,“潇洒。”

      然后手臂一挡,失去重心的她就这样被打捞进他怀里。周身是烟草混合着薄荷的气味,那味道周潇洒很熟悉。他心烦头疼的时候会搽薄荷油,从前都是她在买,偶尔也亲力亲为地上手帮他涂。

      不知道现在换了谁。

      她蹙了蹙眉尖,再启唇时已带了冷淡的嘲讽意味,“姜公子这么急色的哦?喝个酒都要抱着女人坐大腿。”

      他没恼,语气很平淡,“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她温温软软地咬着这几个字,望着抱住自己不放的男人杏眸弯起,“我没权没势好像确实为难不了姜公子,那能怎么办呢?”她发着愁般拿着开酒器轻敲了一下他下巴,凝着神想了半晌,眼珠转了转,“那我也只能坐在姜公子腿上陪你……唔。”

      陪你喝一杯。

      没等到她把话说干净,他的耐性就已经消耗殆尽。他堵住她的嘴却也没有深入地吻下去,好像纯粹就是不让她说话才让唇瓣就那么贴着。

      一颗泪从她眼角滑落到唇边,被他吻掉了,手跟着不轻不重地在她胯骨上按了按,然后捏住她的下巴深深浅浅地吻着她的脸,嗓音低低哑哑的,“腰好瘦。”

      半天才丢下这么一句话,猝不及防打地她心尖颤了一下。

      “你过得不好。”他声音压得很低,却是不容分说的口吻,唇贴在她耳垂低喃着问,“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

      说得那么情深一往,说得那么理所应当。

      周潇洒缓缓地掀起眸子,笑意温浅,“我应该找姜公子吗?”

      他要抱她亲她要跟她不管不顾地亲热她也都随他去了,然而这一句近似陈述的问句像一把年老的刀子,钝得可怜却硬生生地撕裂了眼前所有的温柔缱绻。

      她把他的手从腰上挪开——挪不动,对方摆明了不肯撤手,于是她转而去看他的人,“如果每个身无分文的人都来找姜公子,我怕姜公子会发救济款发到破产。”

      他闻言挑了眉,“久别重逢,你就这么想跟我吵架?”

      周潇洒不偏不倚地回视过去,“不然呢?坐你大腿跟你谈情说爱么,姜公子。”

      他抱紧她,低低地笑,“如果你那么想,也不是不可以。”

      “……”

      “脾气这么坏。”良久,男人暗哑的声线在她耳边徐徐地拨动,唇有意无意地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除了我,谁能受得了你。”说完他松开手探到果盘里拿出一颗龙眼,剥开了递到她唇边,言简意赅,“张嘴。”

      他仍旧记得她的口味与喜好。

      但那不代表什么,成年人的世界,调情不需要成本,当真就是天真。

      她看着他,并没有要接下那颗龙眼的意思。

      不悦的情绪攀上了眉梢眼角,他整个人近乎被阴翳完全地包裹,“野男人灌你酒你倒肯喝,我喂你一颗龙眼你就这么不情愿?”

      他明摆着一副她不吃他便不依不饶的架势,周潇洒就着他的手咬下那颗龙眼,细嚼慢咽了吞下去,对上姜慎远似笑非笑的眼眸。心一跳,她垂下眸,五官很淡然。

      “甜不甜?”

      “一般般。”她皱了一下眉,“不怎么新鲜。”

      龙眼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丢掉了,掌心托住了她的后脑,他逼着她跟自己对视,目光沉得像道深渊看不见底也看不清里面,“让我也尝尝?”

      言罢就深深地吻了下去。

      从维多利亚出去,又看似自然而然地上了姜慎远的迈巴赫。她一路都很沉默,车停在红绿灯前面,姜慎远侧首看她一眼,紧闭的眼下一圈淡青,她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

      “你这几年都在接戏。”

      是陈述句。

      “是。”她淡淡地开口,“毕竟已经不是大小姐,需要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演个小宫女能让你丰衣足食?”想到她为了个小宫女的角色被别人灌酒,他的不快更甚,凉薄的怒意像是要从眉目间滴出水来。

      “演一个不够,多演几个就够了。”周潇洒很平静,“有手有脚的人,只要肯干活,总归是死不掉的。”

      “潇洒。”姜慎远把车停在了路边,神情慢慢冷淡下来,“别把死挂嘴上。”他点了烟,顿了顿,“我不爱听。”

      他让她不要提死,他说他不爱听这个字。

      但是他不知道有一种活法,叫生不如死。

      “啊,抱歉,不小心说了姜公子不爱听的话。”她伸手去解安全带,抬眼若无其事地对他笑得很甜,“那就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谈谈恋爱呗。”

      她说完想要开车门,才发现门被锁起来了。扭头,他的脸笼罩在血管般淡青的烟里,烟雾缭绕中表情晦暗不定。

      “好好谈恋爱……”姜慎远勾出淡漠的笑,忽而俯下身把脸凑上前,香烟不怀好意地喷上她的脸,那视线很灼热,周潇洒下意识偏过了头,被他两根修长的手指牢牢擎住了下颌。

      “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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