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约》小米哼哼

47、第1047章：极寒到来

　　狗一直都被称呼为人类最忠诚的伙伴，但世风日下，能够真正将他们当同伴对待的怕是很少。大厨听说是警犬，连忙去了车内不知道找了什么。特别给狗狗制作了营养餐，而对待老警察则是其他人一样的盒饭。当然，姜汤和草药汤管够。可这样的区别待遇，也能够让人感受到人不如狗的真实写照了。就是在所有人都想着怎么给狗狗弄衣服的时候，俄罗斯那边的人已经简单暴力的改装了一件防寒服，内带自发热元件的那种。将狗狗套进去，露出四个爪子和尾巴。虽然强力胶的味道不是很好，可此时这只狗才是主角。

　　方凌看他们弄的热闹，只是好笑的靠坐在作为门板的发热板前摘了头盔参与着里面两个老者的对话。

　　尼格买提记录的数据是这些年来冰川冰舌对土地和建筑的侵蚀状态还有在这个过程中设置的地震仪以及相关地质检测工具测量的数据。机器设置在电厂地下配电中心，他每天都会去做记录。因为那个警局靠的近，就在那里安营扎寨了。

　　方凌听到他的解释，指了指一边站着的季末。季末了然的探头过去：“那些数据能给我们扫描一下吗？”

　　“可以的！”尼格买提并没有接到保密要求，这一类的文件在遇到需要的人，是可以提供技术支持的，当然，也只限制于国内政府机关部门，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使用的。

　　平新来将成摞的文件递给季末让他拿给方凌，此时小室的空间还是不大。尼格买提拿着饭盒很是感动，但是想到科考队所携带的给养有些担心：“这个我们吃了……你们会不会不够啊？这天气状况，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呢！”

　　“没事，我们原本也是到前方科考站停留一段时间。带的东西很多其中大部分是给科考站送过去的。”方凌虽然背靠着墙壁，但还是一边让阿尔法扫描一边回答了老者的问话。他对于老人，都多一份耐心。当然那些胡搅蛮缠的，他就没心情伺候了。大概是弥补一些，曾经祖父和外祖父早逝不在身边的遗憾。

　　老人的记录不仅仅是老人一个人的，显然是从六十年代就开始的。最早的是六二年的。边疆五九年建立行政机构，半独立类似一国两制的前驱设置让这里的民族政策和行政政策都有着独特的地方特色。而就是如此，真正稳定局面的是大面积的军垦，这个小城就是曾经军垦的一部分。后来因为发现了金属矿脉，这才有了工业设施。

　　矿类挖掘伴随而来的，是地质工作的深入，平新来他们提供的数据，有很多同这些数据重叠的。但是从九三年开始矿脉就突然出现各种透水、渗水等现象。后来更是有地热现象出现，这是平新来的数据上没有的。大概是因为平新来他们关注的是山脉和燕山系褶皱造山，而不是这些矿藏挖掘。

　　方凌一边翻页扫描一边用波斯语询问：“大叔，这附近一直到喀什的热泉是早就有记载还是从国家开发才有的？”

　　“那就早了！”老人听到这有些独特的语言先是愣了一下，但转而心情好了起来。这语言他多少熟悉一些，一些从南边或者西南边过来的都带着这种腔调。维吾尔语源自于大波斯语，双方说话大概就是重庆人和四川人之间。他一边吃着饭一边用普通话说：“你用普通话，我听那个别扭。那是南边人说的吧！”

　　“我是在向您炫耀，懂吧！”方凌扭头越过隔板看着他，咧嘴一笑：“伊朗人德黑兰地区使用的大波斯语作为他们的官方语言。维吾尔语发源于大波斯语！基本上周边的语言都少都受了一些影响。我聪明吧！”

　　“是是，不过我们的语言还是同他们不太相同的。大概能听懂，就像四川人和重庆人。”尼格买提很健谈，他哈哈笑着吃了几口肉汤拌饭喝了些热乎乎的汤。身下的加热板让身体十分舒服，他靠着身后的墙想了想：“你刚刚问我的那个……早早地……我爷爷的爷爷的时候，山边就有温泉了！不仅仅是这边的。我们家老早……以前，是在更西边的地方的，靠近吉尔吉斯斯坦。那个时候吗……过了冬天，天气冷冷的热不起来，但山那边就有了。前些年还没有这些雪的时候，山里面也挖出不少温泉的。不过最多的，还是这地下。”

　　他几勺子快快的吃完饭，季末收了他和狗狗的饭盆拿走处理。就听着他说：“我是三十五年前派到这边的。现在退居三线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早年也是一线民警，当时九四年的时候这里发生了特大井下巷道透水事故。为此，大半个矿被封闭了，原因就是救援不利。很多矿业领导下台，还有人进了监狱，但说实话，这事情也不能算他们的责任。正北过了沙漠那边也有一个煤矿，也是斜井作业。零四年他们也是透水，但他们透水是冷水这里透水是热水。滚烫的热水，整个井下巷道至少灌了一半。里面的人，都烫熟了啊！你说这怎么救？可是家属不愿意……唉！”

　　他长叹了口气，方凌却在一角的地图上，对地下巷道做了标记。他想了想：“老伯，你还记得井下巷道有多少层吗？”

　　“斜井缓坡，一共六层共六百四十八米深。本来下面还有采掘区的，那次事件后就不再向下掘进了，对于向下的井口做了铺设堵塞防止掉落，采空区的补充，也做的比较好。只是这地热渗水还是有，井下的开采难度越来越大。后来，整个矿就封了。从旁边重新建了一个矿，那是锰锌矿露天开采不需要这么大的成本。”

　　听到这个，方凌打开一个空白图纸，按照之前扫描看到的图片和阿尔法从女娲那里调出来的相关数据重新构建了一副地下矿井图。将这图画好存上，看着时钟他站起身：“平教授，今晚您就在这里陪陪老伯。有什么事情我们在外面。您喊人就好，季末你留在这里。”

　　他伸着懒腰起身回到卡翁身边坐下，安婷帮着厨师收拾了厨房中的东西。外面的温度越发的低了起来。入口的地方用找到的木板做了棚子，但还是能够看到透过上面穹顶缝隙落下来的雪花。放置在外面的感应装置已经提示了低温警报。仅仅是一个小时左右，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四十四度。而这只是穹顶下面的温度，受到周围车辆的遮挡和上方一些物件的阻拦，比照着外面的还要高一些。

　　之前卡翁让人出去的时候，纱纱也放了一些观测器。看到方凌过来：“室外已经五十二了！”

　　“零下！”安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纱纱点点头。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快速的起身各司其职分工合作将周围的供暖、保温设施、设备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才算安心。他们这一行人中，没有铠甲的占了一半。原本这些人中有些是要去临时修建的冰川基地的，现在成了他们必须保障的存在。

　　安婷拿了一大杯热水递给方凌：“你该吃药了！”

　　方凌看着她手中另一个拇指高的小杯子中搅拌成糊装的粉末皱起了眉头：“你吃了吗？”

　　他接过小罐子，提出的问题让周围的人都看向他。安婷摇摇头：“常大夫说我没有必要吃药。但是你必须坚持吃药！”

　　“可以待会儿吃吗？”方凌看了一眼室内温度，零上四五度的温度，虽然还是有些冷但周围有加热板并不担心冻结现象。

　　“你说呢？”安婷挑眉：“我到科考站之后，会给你全部装成胶囊。走的时候忘了这个事儿了，不过可以让后续后勤保障的送过来灌装用的东西。”

　　“啊……”方凌拍了拍放在膝盖上的头盔显然是不怎么想吃。不过安婷固执的端着看着他，这玩意就有些不好说了。他犹豫了一下，感受到周围的视线还是拿起药一口吞了下去。整个脸瞬间就皱了起来，这味道……

　　“有那么难喝吗？”卡翁看他咕咚咕咚喝水的样子，实在是不怎么理解。方凌看向他，将剩下一个底子的小塑料杯子递给他：“你尝尝就知道了。”

　　卡翁拿过杯子想了想，又看了看他：“真的很难喝？”

　　“你试试！”方凌抬手示意。卡翁略微沉思了一下，摘下头盔放在膝盖上，同时脱下一只手套沾了一点舔了舔。顿时他整个脸都扭曲了，呸呸的吐了好几下又喝了一些水出去漱口。回来揉着发红的耳朵：“这是熊尿吗？”

　　方凌闻言整张脸都黑了：“这是中药！”

　　“很有效？”卡翁坐下，对此有些怀疑。

　　“至少，我没有使用你们西方的方法，活的挺好！你知道，我是什么病！”方凌略有得意的挑眉，卡翁摇摇头：“如果每天都要喝这种毒药，我宁愿早死早超生！”

　　“真可惜！”方凌摊摊手：“我胆小怕死！”

　　听到他这个话，不少摘下头盔的人都笑了。虽然温度不高，但冷风吹过还是觉得清醒不少。不少人将眼镜摘下来仔细清理，捏鼻梁的或者出去解决一下个人卫生的。方凌扭头看着安婷小声的在她耳边吹了吹口哨。

　　安婷嫌弃的推开他：“干嘛？”

　　“你……需要吗？”他向外面甩了一下脑袋。安婷看着他想了想：“你想鸟嘘嘘啊！”她故意捏着嗓子说，方凌被她逗笑了。他站起身：“走，我们出去溜溜！”

　　“遛鸟？”安婷想到了什么哈哈笑着。抓着他的手站起来，重新给彼此戴上头盔出去。外面的冷空气冻得东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一些缝隙此时已经无法出去，方凌找了一跟铁棍挥了挥将缝隙捅开，车身自带的照明装置，让周围三五米的距离暴露在视线下。这可真是应了白茫茫一片的说法。

　　雪已经到了膝盖的位置，鹅毛般的大雪一片片的落到地面。方凌抬头用手背贴着的随身光源照向天空，阴云下面是一个个庞大的乳状凸起。如同一颗颗巨大的水滴在向下坠落。那情景，安婷扫了一眼就别开头不去看了。而方凌却来回扫视着，直到检查了一下周围环境后这才拉着安婷缩了回去。他带着安婷找到一个隐蔽的废弃建筑材料堆放的地方。那里背风，虽然温度有些低但还不至于无法暴露短暂的时间。

　　“干嘛呀！”

　　“你不小便吗？”

　　“不是你说你要吗？”安婷看着他那样子哈哈一笑：“我们用的车上的啊！车载的，很方便的！是什么让你误解我们需要在野外的啊！”

　　“啊？”方凌一时间愣了，然后自己叉着腰哈哈笑了起来。他笑够了，干脆趴在安婷肩膀上，两个头盔摩擦着发出难听的声音：“老婆！”

　　“哎！”

　　“你真可爱！”

　　“切！”安婷带着嫌弃，却满脸笑容双手抓着他横在胸前的手臂向后靠着。虽然此时周围的环境实在说不上浪漫，但两个人能够独处却让她安心。

　　方凌一手揽着她的胸口一手揽着她的腰。两个人贴的很近，虽然隔着头盔有些不适应，但却并不影响他们彼此的好心情。

　　第二日清晨，天果然放晴了。实际上根据数据分析仪的记录，在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空气炸弹就已经过去了。也许是在这边卸掉了不少力度，到基地的时候，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暴风雪一直从基地向北经过半个于田市后向世界第二大沙漠奔去。

　　所有穿铠甲的纷纷上车脱了铠甲，用简单地湿纸巾擦拭身体做简单地清理。这一天一夜的，就是内甲也需要做一些清理才好。汗液、皮屑什么的包括生活在身体上的寄生虫和各种微生物，都需要透口气。只是让李铭焦虑的是，他们和基地都无法联系到临时科考站了。

　　“最后的信息是什么？”方凌换了一身迷彩坐在副驾驶座上，询问在身后辅助位置的李铭。

　　“左教授说可能是被埋了。他出去清理一下，冰雹很大，几乎将他们覆盖住了。之后就没了消息。”

　　听到这个，整理袖口的方凌愣了一下：“让所有人分成两班，吃了早餐后分工清障。最好能够在后续部队前来之前，将前后的道路清理出来！”他抽出驾驶台上的电子平板，降下反光膜看着上面的图像勾了勾鼻梁：“我先带人向北清理，回头厨房那边做好了你喊我一声。吃完饭，再分班向前。基地那边比我们要有效率一下，给他们指引一条路就好！”

　　他说着，一边起身一边脱掉身上穿的棉服走到自己的铠甲前将其穿上。他们每个人有两身内甲放置在车轮胎旁边的空隙储存空间中。他握了握手，安婷本在一边给他清理换下来的铠甲看他要出去有些意外：“你干嘛去？”

　　“我喊上卡翁出去看看情况，早饭的时候回来。你把他们的也都清理一下！”

　　“知道呢！”看他戴上头盔出去，安婷有些担忧但还是坐在原地在狭窄的悬挂床上将一边换下来的内甲进行清理。不需要多余的东西，只是弄了一盆雪扔进一块加热模块进去，很快就会变成热水，再加入一些冷水就可以用了。两三块毛巾轮番使用后，挂在车壁通风口的位置很快就会干爽。

　　卡翁听到方凌的提议，点了点头。这场气旋炸弹不说瓷国这边，就是他们留在基地做后勤的人员也会注意。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方凌和他一起拆了一个路边的被砸扁的铁皮房。两个人对照了一下来时的路，先将整个小广场清理出一片可以开车的路之后，再弄其他的。

　　车外面他们堆积了不少建筑碎块，有水泥的有砖混的。然后盖了一些东西在上面，形成了一道不错的围墙。里面并没有进入多少风雪，只是暴风吹着雪花落了一些，但一离开这个范围，两个人都被外面的厚度震惊了。

　　“这……”

　　“零下四十二摄氏度。高度……不，厚度……”方凌看着视觉投影上的数据，有些咋舌，而一边的卡翁则有些抖的指着面前的雪墙：“三百八十六厘米！”

　　“还算……可以？”方凌扭头看着他，挑眉看着眼前的雪墙：“一人一半，距离……”他扭头看着车：“五米？”

　　“行吧！”卡翁也觉得只能如此了。他只是有些无语的拍了拍方凌的肩膀：“这叫还算可以？”

　　“近些年最高的据说是加拿大的，五米二。”

　　“哦！”卡翁点点头：“是还算可以！”他捏着铁板可方凌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数着节奏一起将带着褶皱的铁板拍在雪墙上。两个人顺着铁板一起上去，用重量先将铁板下的雪压下去，然后向两侧扩展。一夜鹅毛大雪，蓬松的雪被冻成了冰。但缝隙还在那里，四米多的雪山被他们压缩了至少二分之一。看着这种结果，两个人多少放宽了一下心。他们先将车身周围的雪全部压了一遍，这才开始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