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约》小米哼哼

26、第1026章：商谈婚仪

　　结亲的话题暂时放在一边，安占奎从外面订了菜直接拿回家到时候将盘子还给人家就好。白敏性格活跃，东南西北的都能聊上一些，农耕种地的也有话头在里面，并没有让场合多尴尬。

　　只是送她前往酒店后，张淑娴和安占奎坐在炕上，却有些为难。

　　“他爹，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张淑娴靠着炕柜，屋子里没点灯外面月光不错开着窗户借月光。安占奎也有些发愁，说起来倒是顶顶不错的亲事。比之前找媒人安排的都要好的太多。说起来，曾经不是没有幻想过小方博士做姑爷。可说到底，两家差距太大，也只是想想而已。

　　可如今，人家娘找过来，这事情……

　　“啧……你给那死丫头打电话没？”

　　“打了！”张淑娴翻了个白眼，手边就是手机。她看了一眼：“回信息说是九点多才能打过来。”

　　“干什么那么晚？照顾个人……也用不着吧！”

　　“她说是报了个什么学校，学习一些东西。要两个月。”张淑娴也不是很清楚，安婷当时跟她说的也是含糊。前些时候因为相亲什么的其实闹得不是很好，说话稍不注意，不是自家老头子脾气火爆，就是自家姑娘那边干脆拉黑挂电话。

　　媒人找的对象，开始还相亲看看。后来干脆弄了人家小方博士的钱，自己开了花店。虽然坐车也就半个小时，可就是不回家。逢年过节的，宁愿自己一个人也不回来。再加上村里面闲言碎语的也多。她长叹口气：“你别那么火的脾气，六十多岁的人了。再说，这也不是坏事。只是……”

　　“啥？”

　　“那小方博士身体不好，这日后万一守活寡怎么办？你说人家这娶了，之后人死了咱家姑娘怎么办？”张淑娴透过月光看着自家老头子圆亮的脸抿着唇：“说实话，听到这话我就不想了。这找人结婚过日子，不就是求一个日后有个端茶倒水的，一个屋子里有个说话的嘛。这倒好，说不好一个医院进去，人就没了。你说这嫁个什么意思？”

　　“哪能怎么办！”安占奎抬头看着自家老婆：“那死丫头要知道，肯定就嫁了！你当她考虑这个啊！”

　　“这……”听到这个，张淑娴也是一时语噎。安占奎看她这样，盘腿靠着墙壁：“别的不说，人家这态度你说能不成？就咱家那丫头的死心眼儿，这么多年拧着都过来了。你说要是不同意，那死丫头能听咱们的？能关还是能咋地？当年就是给她找了一个二婚有钱的相亲，结果人家小方博士做了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老远的直接从国外飞过来，为的就是给她撑腰。然后买房子开店……到时候，人家把人一拉走。你能咋办？还像现在这样没名没分的？”

　　“那你说咋办嘛？”张淑娴转了个身不去看自家老头子的脸色：“我就是想着……觉得委屈。”

　　“能委屈个啥？”安占奎磕巴了一下嘴，找了根烟要在嘴边吸个味道：“要我说，这事情也不用问她。我们明天就跟小方博士的娘说条件，苛刻一些。他们家又不是首富。这我们提的高了，她也就知难而退了。到时候你跟闺女说一下，不是不让她嫁。让她自己想清楚，要是她真愿意，那就去找人把证领了。我们啥也不说。这不就成了！”

　　听到老公这么说，张淑娴想了想觉得是个法子。她点点头下炕到电视柜那里拿了平板电脑，找了网络开始查资料。

　　“你看啥？”

　　“房子。”

　　“啥房子？”

　　“首都的，最贵的！”

　　“哎……对！”安占奎拍了一下大腿抬手指着张淑娴：“车，最贵的，要那种……豪车！奥迪、凯迪拉克还有，对日后我们闺女要旅游，要房车。那种特高级的！”

　　张淑娴抬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哪里不是很对劲儿。

　　安婷如约给张淑娴打了电话，她本不想打的。刚刚经历了莫名其妙的表白，让她一时间心里乱糟糟的。但事情刚刚完结，妹妹那边的工作协议才下来，还要等八月份才能够正式上班。她担心是父母那边有什么事情。

　　听到张淑娴的话，她沉默了许久才闷闷的开口：“你和我爸是个什么打算？”

　　“我们能有什么打算？”张淑娴被她这话问的有些火气。她穿上鞋坐到窗口的位置：“这结婚成家是你的事。再说了，人家娘都跑到这里来了，能说嘛，只能说谈谈。你要是不愿意，我和你爹也不会看着这婚事好硬逼你。本来，我也不愿意。”

　　“为什么？”安婷有些诧异，在她看来刚开始开店那几年。她妈妈总是唠叨的，说人家对自己有意思，别跟着几年没名没分的，村里面闲话难听的。话听多了，现在竟然听到不同意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我也不是说他不好。婷婷啊！妈妈呢……就是希望你有一个好归宿。我和你爸爸不可能跟着你和你妹妹一辈子。人就是活的再长，都是要走的。我们肯定比你们走的早。之后你们怎么办？这日子还是要找个人过的。可他那身体，你有以后吗？”

　　听到这个，安婷捏着手机想了想：“我要是愿意呢？”

　　“那我和你爸也不拦着，但是话我们是给你说清楚的。日子是你自己走的，日后如何……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张淑娴不敢将话说的太过。年纪大了，曾经看重的现在也不强求了。人家为了自家闺女差点连命都丢了，人不能没良心。但是让她心甘情愿的将姑娘送过去……她不愿意。

　　原先说是秘书，那照顾一下是应该的。对方是老板，拿钱办事。可日后是媳妇……谁家愿意有一个病秧子的女婿啊！

　　安婷捏着手机想了想，走出宿舍到楼下木椅上坐下。她一时的沉默，让张淑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了自家老公一眼：“我跟你爹想着，你要是不来电话，明天我们就这么跟他妈妈说。毕竟我们养闺女也不容易，不是去给你家儿子当预备寡妇的。我们得给姑娘要点东西。结婚可以，京都最好的房、最好的车还有……大笔的钱。他们家也不是特别有钱的那种，肯定知难而退的。”

　　听到这个，安婷先是哼哼两声，然后哈哈笑了起来。她笑着笑着竟然开始哭，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只是一边笑一边哭，张淑娴听着有些担心，左右看看干脆捂着手机话筒跟老公悄声说：“哭了！”

　　“哭什么啊！”安占奎这一听有些不乐意了，他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过去抢了手机：“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不愿意，我们就这么说他们知难而退或者干脆认为咱们家没啥见识，死要钱就不搭嘎了。你以后把人忘了，好好找个对象或者一个人过也成嘛！欠人家钱，我们有多少还多少。全家帮你还。还不成吗？我和你妈还能去给人干活！”

　　“呵呵……不是！”安婷用手指擦掉脸上的泪痕，她抿抿唇低头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何种的明媚。她想了想：“我跟他谈谈，之后再说。您招待好他妈妈。阿姨那个人……性格挺强的。您跟着，别让我妈吃亏。”

　　“很爽快的一个人，还跟你妈搓玉米呢！”

　　“是吗！”安婷惊讶极了。她看着不远处的路灯，想了想：“您就那么跟他妈妈说吧！反正，我们总不能白嫁给他们一个闺女！”

　　“你这不还是想嫁吗！”安占奎啐了一声将手机还给张淑娴：“我就说吧……不能做这个坏人。这不是还想嫁？”

　　“想嫁啊！”听到这个，张淑娴拿着电话：“婷婷……婷婷啊！别哭了啊……你要是认真的，妈明天就好好跟他妈妈谈谈。结婚不是小事情，很多事情要做的！你看啊……”

　　安婷本还有些小情绪，这听着她妈妈突如其来的啰里啰嗦，反而坐在椅子上傻笑不止。她原先最不愿意听的，现在反而觉得还有点意思。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听什么。电话一直到那边手机没电了，这才挂了。安婷看着手机，舌头在嘴唇中搅动了一下，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快捷键。

　　方凌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来电提示，抿抿唇拿起手机：“喂！”

　　“是我！睡了吗？”

　　“小护士还没骚扰完，怎么睡？”顺口而出的话，方凌此时却觉得尴尬了。他向下缩了缩身体，靠着暄软的枕头：“你这么晚出来打电话，小心教官找你麻烦。”

　　“我住在访客楼里面，不受管的。只是出入不怎么方便。”说完这个，安婷看着不远处走过的小兵列队：“我妈妈刚刚跟我说，阿姨到我家谈婚事了。”

　　“啥……啥玩意儿？”方凌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拿着电话一脸认真的：“谈婚事？”

　　“是啊！”安婷咬咬牙，尽量让自己维持平淡清风的态度。

　　“那……那……那你……”

　　“什么？”听着对方有些紧张的态度，她一时间却觉得有些意思。只是抿唇眯眼睛甜甜的笑着。

　　“你是个……什么意思？”方凌觉得既然之前已经把窗户纸扯开了，大概就……没什么了不起的了。反正，脸已经没了。还要什么腚啊！他口气一改：“你倒是别不说话啊！”

　　“你不是想让我找个喜欢的人，好的人结婚吗？”

　　“嗯……是啊！”听到这个，方凌咬了咬牙：“你让你妈妈……我跟她说吧！我妈这个人太强硬，你妈妈怕不是对手。”

　　说着，他啪的挂了电话。安婷看着手机，皱紧了眉头：“这是……抽了？”她挠了挠脸，考虑着要不要打过去。但是头都是女方开的了，好意思让她再来一次？这么一想，她也有一些气。将手机放在一边，干脆抱着胸看月亮了。

　　方凌拨了白敏电话三四次，都被挂断。看得出他家老太太这次是不准备理他了。他下床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比邻高楼，一时间有些惆怅。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第二天一早，白敏吃了早饭就看到在楼下一身碎花布短袖衬衫，黑色长裤搭配黑色一字凉皮鞋的张淑娴。她没带多余的衣服，昨天穿的水池中涮涮窗台上一晾第二天就能穿。

　　“小嫂子起的真早！”

　　“你起的也早！”张淑娴不是很能说善道的人。年轻的时候在县城小医院做护士，退休了就在家里侍弄菜地。原本还想着能给姑娘看看孩子，结果到现在一个也没看到。她笑着朝酒店前台笑了笑，带着白敏出去。他们县城人不少，这些年首都□□环都发展到保定了，他们这里也开始受益。

　　两个人没有去家里，而是找了一家德克士，要了两杯果汁上了二层。这个时间店里没什么人，倒也方便说话。

　　“我家那个说，这事情既然是您出面的。那就让我来跟您说说就好。”既然是要做亲家，她认为之前谈好了也是好的。

　　她看着白敏，白敏也看着她。张淑娴将耳边的头发别了别：“说实话，我是有些介意您儿子的身体状况的。您也说了，大家都是当妈的。我呢……没多高的学历，就是一个小县城的护士，见的市面少，大道理说不了。但是有一个道理，我想您也能认可，那就是，这找个伴儿过日子，最后就是个端茶倒水，有人说个话。我们能陪孩子多久啊！您说是吧！”

　　“是！”白敏点点头，她捏了捏果汁杯子：“我家那孩子还不知道剩下多久，我也是个自私的娘。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还有几年？今年看着好，明年看着坏的。您不愿意，不同意，我理解！”

　　“可这是两个孩子的事情，我们做老人的就是说的再多。姑娘想，我们拦着待日后她就死心眼儿的一个人，有什么区别？”张淑娴长叹了口气：“您也是当娘的，我也是当娘的。我是有两个孩子，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总不能日后看着孩子抱怨说，都是您当年拦着，结果连个名分都没有，上坟都没得名义。我这话是说的不客气了一些，可谁让我有一个死心眼儿的傻闺女？”

　　听到这话，白敏的心放下了一半。她伸手握着张淑娴的手：“就冲着小嫂子您这话，我肯定会把婷婷当闺女养的。我家那孩子也是个死心眼儿，不然哪儿来的姑娘不行？可他就认准了这一个。他要是哪一天……不成了。婷婷就是我闺女，只要我在一天，我定给她安排的漂漂亮亮的。只要等我儿子过了三年，我就给她找个能长久陪着她的。若是她不想，我和我家老方的家底都是她的。我这人，就是这么实在。我不说虚话，谁家孩子不是爹娘老子疼着的，我家这孩子……实在是配不上您姑娘。可您就……可怜可怜他，他这孩子人笨，没啥本事，又馋又懒身体还不好，但您以后就当儿子看，打了不成，骂两句舒舒心都成。”

　　听着白敏说到这里，张淑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抽出手拿着果汁喝了两口，低头笑着摇摇头：“这都是要做亲家了，明人不说暗话的。我家闺女也不是好的，不然早就嫁出去了还等着现在？她那臭脾气，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人呢！”

　　“我看着好，我喜欢她！”

　　确定了关系，白敏高兴地大口吸了两口果汁凉了凉滚烫的心。咧嘴带着笑脸：“这孩子结婚，先是婚房。这房子，全部记在婷婷名下。我家那孩子身体就那样，小嫂子您也别嫌弃。我们做父母的，就是这些心意。京城……四九城，这房价您也是知道的。地理位置太好的，都是有价没市的，我呢……娘家当年开放后，国家还给我们家一套在二环的四合院。一直放在那里，也没怎么弄过。重新装修弄弄，给两个孩子做婚房。到时候，您们要是过去，接地气也好住。再来，婷婷呢……也该考个驾照了，我都说了好几次了，她就是磨蹭。您催催，不然我这有好车也不好给她不是。我家老方没啥本事，就那点工资。一个月也就一万多块钱，不过我是做私人投资的。您大可放心，但凡这四九城任何一家姑娘媳妇有的，我都不会亏了她。这聘礼您这边有什么讲究，尽管提出来。我儿子一辈子就这一次了，肯定是要好好办的！”

　　听到这个，张淑娴有些咋舌。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看着白敏在那里掰着手算：“我家老方在我来之前，说若是您家同意就走两套礼。我们是结亲，不是买你们家闺女。要我说清楚，别让亲家误会了。我特意打听了一下，您看，我们先把小定做了。媒人方面，我们找人来说。小定的话……给婷婷三金三银。大定……”

　　她迟疑了一下，张淑娴心提了一下就听她说道：“我听说有那个万紫千红一片绿加……一动不动的。我们走那个！这一动不动，说的就是一辆车一栋房子。这市里面，就让我家方凌住你家婷婷店里。但是这县城，买一个小规模的。两口子能睡个觉，做个饭就好。不行就让他们来你这边混。车子买一个SUV方便一家人坐，还是要催催婷婷考驾照，没驾照，有车也不方便。婚礼两边各办一个。我们是娶媳妇，你们家是入女婿。我们先走，之后您家再走。只是这婚期，可能要到明年。那房子得重新找施工队装修什么，最快也要年底才能弄好。您看成不成，要是成我就给我家老方说让他来！”

　　听着这快言快语的，张淑娴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原本还觉得女儿形容有些过，但现在开始有些担心女儿未来在婆家的日子了，这婆婆……不好弄啊！

　　她想了想之前听到的内容：“您这说的，我有些没太听明白。什么是，我这边还要办一场？我们这边，姑娘出嫁娘家就办一场待客儿，主要是招待娘家客人和姑娘的同学同事朋友的。”

　　“我家老方是个穷讲究。他说呢，我们是给儿子娶媳妇，不是买人家的姑娘。现在也不讲究那个谁家传宗接代什么的。这俩孩子都是平等的。我们两家也是平等的。我们是娶媳妇，你们家是聘女婿！正儿八经的！”说到这里，白敏笑眯眯的拿着果汁杯转着：“我开始也觉得麻烦，但他说了。您家就俩女儿，这婷婷是长女，也是要娶媳妇的！”

　　听到这个，张淑娴对未来的亲家公有了一个奇怪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