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棠缘》陌瑄er

1、第一章 凄凄

　　沙场上，一抹红色的身影带领一万军马奋力杀敌。她舞弄刀枪，斩下一个又一个人头。

　　“嗤——”一个不慎，手臂被砍伤，她咬紧牙关，出手却更加凌厉。“这一战，我必须胜！即使，敌军有五万人马……即使，身负重伤……”她如是想。

　　她叫顾莹雪。

　　她是东陵国皇帝最宠爱的皇后。

　　她是东陵国百姓眼中的英雄。

　　她是东陵国周边各国的眼中钉，肉中刺。

　　此刻，她正在为她深爱的皇帝攻打琼华国的城池。

　　日复一日地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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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天边积云翻涌，风雨欲来。顾莹雪这几日总是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紧抿的嘴角终于上扬。她成功打下了琼华国的城池！她可以骄傲地回到她心系的皇帝身边了！

　　一向刚毅果决的顾莹雪，脸上少有地浮现了小女儿家的笑容。她呢喃了一声：“公孙寒……”公孙寒便是她心心念念的东陵国皇帝。

　　公孙寒很宠爱顾莹雪。他允许顾莹雪直呼他的名字；每次顾莹雪凯旋归来他都要去迎接；为了给顾莹雪梳头特地去学编发……他在顾莹雪面前毫无架子。即使他在她出征的时候临幸了别的妃子又如何呢，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为皇家开枝散叶？

　　可是，可是——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她迫不及待要回去，回到公孙寒身边！她不能倒下！她握紧长剑，努力撑起这具虚弱不堪的身体。她终是支撑不住，晕厥过去。

　　待顾莹雪悠悠转醒时，她身处一间破败的柴房里。她有些茫然。

　　她瞥了眼四周。顾莹雪此刻正躺在杂乱的稻草堆上，她身边有几道已经干涸的、暗红的血迹。

　　她很快明白过来，她被绑了！

　　战士们生死未卜，公孙寒想必也在找她。

　　顾莹雪鼻头一酸，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得逃出去。疼痛感如潮水般袭向顾莹雪，但她顾不上这些了。

　　“吱——”生锈的铁锁被打开，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一行人堆在柴房外，试图往柴房里边挤。

　　“太好了——将军还没死！”

　　“可是……”

　　众人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脸色愈发沉重。

　　顾莹雪抬眸，见是自己营里的战士——她的战士们还没死!

　　她软软地笑了。即使这位女子满身血污，青丝凌乱，她的笑也足以让天地为她倾倒。

　　但很快顾莹雪就笑不出来了。

　　顾莹雪被她的几个士兵小心翼翼地押着，为首的闻柳行了军礼，缓缓道：“甚歉。有人拿我们全村人的性命威胁我们……”

　　声音颤得厉害。

　　顾莹雪摆了摆手，柔声道：“无妨。是谁威胁的你们？”

　　众将士心头一紧。半晌，闻柳才缓缓地说：“不知。”

　　他们不忍心告诉顾莹雪，虽然她迟早要知道的。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吧。闻柳行过军礼，低声说：“顾将军，我们走吧。”

　　一众将士仅是把顾莹雪围在中间，带着她向前行进。这么看来倒有些像是在保护顾莹雪。顾莹雪在人群中不经意地瞥了眼压抑的天空，茫然地想：“要下暴雨了啊。”

　　远处是一对男女款款而来。一黄一青，甚为般配。黄衣男子高大，周遭尽是冷淡的气息。青衣女子笑容温婉，明明是着一袭青色衣裳，仍透出一股媚态。待顾莹雪看清来者的容貌，顿时觉得扎眼极了。

　　公孙寒和顾莹雪的妹妹，顾贵妃——顾婷雨。

　　顾婷雨看一众将士以这种方式押送顾莹雪，心中气结：“顾莹雪不过是一个女人，还是已经落魄至此的女人！他们凭什么这么拥戴顾莹雪？！”曾经她在得势时偶遇了这支军队，他们可没给她好脸色看！

　　公孙寒摆手，示意众将士把顾莹雪带走。

　　顾莹雪的瞳孔瞬间收缩。她懂了，她什么都懂了。绑她的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公孙寒。而且，还带着另一个女人，让她在顾莹雪面前耀武扬威。

　　顾婷雨发觉顾莹雪的神情变化、身影踉跄了一下，先前的那股子郁闷劲就都烟消云散了。她挡在顾莹雪面前，意图再给顾莹雪添堵。

　　“姐姐还不行礼呢。不会是在军中混久了，怎么向皇后行礼都不记得了？”

　　“皇后？”

　　“啊，瞧我这记性。忘了告诉姐姐，现在我是东陵国的皇后。”

　　顾莹雪喉咙发涩，转头去望公孙寒。公孙寒淡漠的撇了她一眼，默认了顾婷雨的说法。

　　顾婷雨还嫌不够，起劲儿地挖苦顾莹雪：

　　“现在你就是个弃后了。嫡女也不怎么样嘛，最后还不是被我一介庶女狠狠压在脚下。

　　“看你平时打仗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到了后宫这儿就如此愚钝。寒要是真独宠你一人，我怎会步步高升，一路走到贵妃这个位置，最后替代你？

　　“嘻嘻，顾莹雪。你娘真是取的个好名字啊。顾莹雪，你就是个杀人饮血的兵器。有谁会喜欢这样一个兵器呢。

　　“本来寒就打算让你死在战场上，所以——我们根本就不打算攻下这座城池。没想到你居然还有那么点运气，竟然真的攻了下来。

　　“这样也好 ，我们可以凭这座城，向琼华国讨些好处。顺便——把你这个弃后，一并卖了……”

　　顾婷雨的声音在顾莹雪的儿里渐渐模糊。她不在意顾婷雨如何挖苦她，顾婷雨从小就这样的。真正让她心寒的是，公孙寒的态度。公孙寒一直都只是淡漠的听着，时不时投去宠溺一笑。

　　只是这个笑容，已经不属于她了。

　　顾迎雪凝视者公孙寒，周围的一切都褪去色彩，只有公孙寒一人是鲜活的。她把他的淡漠疏离与对顾婷雨的宠爱看在眼里，心中一阵一阵地钝痛。

　　刚刚有一点愈合的伤口已经撕裂，很痛。但远不及心中之痛的万分之一。

　　一道惊雷劈下，惨白的光映在这对男女脸上，显得有些可怖。

　　顾莹雪的泪意又泛上来了，她扬了扬头。可是泪水到底还是落了下来。现在，她连体面一点离开都做不到。

　　顾莹雪任由泪水落下，平缓地说：“公孙寒，我入宫以后，为了你带兵打仗，为了守卫东陵国边疆，为了夺回东陵国的领土，我身上的刀伤添了一道又一道，现在就换来你们一句我是杀人饮血的兵器。我身在宫中，什么皇亲国戚在宫中举行宴席，我每次都给你安排得井井有条。你曾当着百家的面说这辈子独宠我一人，却又在我出征打仗的时候寻花问柳，你真当我一点也不知道吗？我不过是给你留个面子而已。公孙寒，我顾雪莹哪里对不起你，如今沦落到被你卖至琼华国的地步？”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泣，没有竭嘶底里的叫喊。

　　公孙寒沉默了一阵，道：“把她带过去吧。”

　　顾莹雪心中悲凉。原来，她在他心里，微不足道到他连回答都不屑的地步了么。

　　在她清冷的眼眸里的怒火、委屈、不甘已经燃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宛如冰窟般的冷意。

　　顾莹雪就这么木木地，跟着公孙寒安排的将士向前行。她的挣扎不会起任何作用。

　　“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公孙寒和顾家欠我的，我会讨回来的。”

　　她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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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琼华国军营。

　　入目便是一个妖孽的红色身影，他的瞳孔像深渊，你看不透。嘴角总是若有若无地勾起，竟是比女人还妖媚。一袭华美的红衣随风而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有力的手上轻轻摇着一把扇子，像它的主人一般美得动人心魄，却是最危险的信号。

　　男子用扇子挑起顾莹雪的脸，轻轻说了一句：“顾莹雪。”却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琼华国的姬宸。

　　说实话，顾莹雪还挺欣赏姬宸的。只要他能正常一点的话。

　　姬宸么，他的面容是让女人都自愧不如的，偏生性格无常，杀起人来丝毫不手软。琼华国有许多关于他的传闻，据说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有的被砍去四肢，再扔到深山老林；有的被扔到青楼，一辈子脱不了身；有的被卖到穷乡僻壤，做了一辈子的劳奴……他和顾莹雪交手数次，可谓是一大强敌。倘若这次带兵的是他，就凭顾莹雪一万兵力对抗琼华国五万兵力，顾莹雪可就输定了。

　　“报——周围的东陵国士兵都撤走了！”

　　“把那些黄金都带下去吧。”换来的是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话语。

　　顾莹雪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姬宸的笑意更深了些，他道：“不恨么。我还以为你会伤心欲绝呢。”

　　顾莹雪沉默不语。她不动声色地拿起腰间的笛子——

　　这是她的影侍影三赠与她的。她回想了一遍影三教她的曲子。顾莹雪把笛子横到嘴边，照着影三教她的那样吹奏。笛声悠扬，却有极强的穿透力，冲破云霄。

　　姬宸与一众士兵的眼瞳失去神采，变得浑浊。虽然顾莹雪还做不到像影三那样，但已经足够了。是了，这曲子有麻痹人的神经的作用。

　　顾莹雪小心翼翼地一小步一小步往后退，甚至不敢转身。她知道，只要她动作大一些，姬宸马上就会清醒过来。

　　“就快到了……”顾莹雪默念，一只脚跨出了军帐，但姬宸的眼眸忽然恢复了往常的深幽，顾莹雪见状立马转身狂奔起来。

　　身后的士兵还没清醒过来，顾莹雪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追！”于是那些士兵马上从混沌中醒来，愣了一秒后醒悟过来，操起兵器向顾莹雪追来。

　　每一步都要牵动顾莹雪的伤口。血不住地往外渗，顾莹雪身后拖着一条细长的、暗红的血迹。

　　又是一道惊雷劈下，军营附近的大山里的鸟儿四散飞出。顾莹雪视线模糊，脚步踉跄。但她不敢停下。顾莹雪一咬牙关，冲进了山林。

　　“活下去……活下去！”顾莹雪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不停地奔跑，双腿失去知觉，但她不能停下。身后的追兵却怎么也甩不掉。

　　终于，顾莹雪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一切都是徒劳。

　　身后的追兵一点一点围拢过来，正欲擒住顾莹雪，一支利箭穿透一片落叶，却仍不减半分强势地向顾莹雪冲来！

　　顾莹雪伤成这样，哪里躲得开。利箭带着落叶，径直刺入顾莹雪的胸膛。

　　顾莹雪笃定是公孙寒派来的人。这正是他一贯的作风。

　　知道了又如何呢？她已经……没有复仇的机会了。

　　“咚”的一声，顾莹雪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哗——”暴雨如注，似在为顾莹雪悲鸣。

　　姬宸赶到了，他没有接侍卫递来的伞，径直走到顾莹雪身边，探了探顾莹雪的鼻息。顾莹雪已去。

　　他缓缓蹲在顾莹雪旁边，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抚上她的脸，一句话也没说。

　　豆大的雨珠落在姬宸的脸上，缓缓往下流淌，竟像是姬宸在流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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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第一次写文我觉得写的很不好。所以各位有什么建议要跟我提，我会努力改正*٩(๑′∀`๑)ง*
今天是我小老哥的生日，所以在这里祝我的小老哥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