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之世》迩瑜

3、危机四伏

　　到了第二天白天，五个人准备分别。郭之瀛他们决定留在学校，而陈淮两人想去其他地方再看看。
　　“陈淮学长的车很不错。”郭之瀛看到陈淮的车笑了笑，意有所指。
　　陈淮面色坦然，知道他是指车里的物资，而不是车本身。但是他不可能分给他们，昨晚放他们进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
　　两人上了车扬长而去。
　　“陈淮学长一如既往呀。”肖仪茜低声说了一句。
　　“呐，我们也走吧。”郭之瀛双手插着口袋叹了口气：“你的朋友估计凶多吉少，看看学校还有没有其他人吧。”
　　胡樾一声不吭的跟着他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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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很大的商场，有四层搂。四五辆车停放在大门前堵住了路，门中间留出一条缝隙，刚好容一人通过。
　　“里面应该有人。”傅安说。
　　“进去看看。”
　　两人刚下车，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从门里面走出来，看到他们愣了一下，然后咧开嘴笑着冲他们挥手。
　　两人对视了一眼，并肩走了进去。
　　到了商场里面，两人人都震撼了。他们完全没想到商场里竟然会有十多个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他们坐在一起，看到他两都露出了很友善的笑容。
　　其中一个仿佛是领头的，三十五岁左右，身材高大壮实，迈着大步走过来。
　　“欢迎。”他伸出手：“我们这好久没有来新人了。”他笑的很亲和。
　　傅安受宠若惊的和他握了一下手：“你好。我叫……”
　　“没必要说名字。”男人的打断了他的话：“生活不易，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名字没有任何意义。”
　　陈淮眯着眼睛打量他。
　　“咳咳。”一个小女孩捂着唇低低的咳嗽，旁边的女人拍了拍她的背。
　　“怎么回事？”那个男人转过头询问了一句。
　　“我女儿感冒了，没什么大事。”年轻的母亲回道。
　　“感冒可是大事。”男人走过去牵起小女孩的手：“之前很多变成丧尸的人表现出来的症状都是咳嗽发烧。我们这儿有医生。让他检查一下。”
　　“小白”！”他叫了一声，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男人站了起。
　　“诶，”女人还想说些什么，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已经被白衬衫男人带走了。
　　陈淮和傅安找了个地方坐下，旁边的年轻小伙子立马找他们拉家常。
　　“嘿，哥们儿！”他招呼了一声，笑得很灿烂：“你们可真幸运，竟然找到了这里。”
　　“这里很好吗？”傅安问。
　　“姚大哥很好的。”他说：“我们这些人都是被他和他的朋友救的。”
　　“哪些是他朋友？”陈淮问。
　　“白大哥，他是个医生。”小伙子说：“还有刚刚带你们进来的那个，是邓大哥，另外还有一个一直待在商场的厨房给我们做吃的，是个厨师，我们管他胖子张。”
　　“他们还做吃的给你们？”傅安惊讶的问：“现在每个人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有人有闲暇的心去管别人？”
　　“嗯，他们很好的。”小伙子用力的点点头：“他们很厉害，能杀丧尸。我碰都不敢碰丧尸的。”
　　他叹了口气，又说：“不过这里这么好，为什么总有人会莫名其妙的逃走呢。”
　　傅安压低声音对陈淮说：“原来世界上还真有圣父一样的人。”
　　陈淮没有说话，他总感觉哪个地方有些不对劲。
　　“走，我们去看看。”他对傅安说。
　　傅安点点头，正准备和他走，那个领头男人走过来拦住他们：“两位小兄弟，不要乱走，现在外面很危险。”
　　“我们就在商场里随便看看。”傅安冲他礼貌的微笑。
　　“商场里也不安全，可能有丧尸没被我们发现的。”他按住了他的肩膀，微微一用力，让他坐了回去。
　　陈淮皱紧眉头，心里的不安加大了几分。
　　现在商场里人多，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继续待在这里，再找个时机悄悄溜走。
　　过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开饭了！”
　　一个大胖子端着一个很大的锅走出来，里面盛着煮的稀烂的肉，散发着香味。姚大哥拿了十几副碗筷，一勺一勺的舀，然后分给每个人。就连新来的陈淮和傅安也一人分了一碗。
　　“肉……”傅安看着碗里的肉汤，不知道为什么吃不下去。他问旁边的小伙子：“你们这里还有肉吃？”他已经五天没吃过肉了。
　　“是啊，几乎顿顿都有肉吃，是我们的主食。”小伙子答。
　　肉汤里没有什么佐料，简简单单的白水煮肉，但是每个人都吃的很香。
　　“你们没有米饭吃吗？”陈淮问。
　　“没有的。”小伙子说。
　　有肉吃却没有饭吃？
　　陈淮心不在焉的想着，一边用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
　　那边突然传开了争吵声，是那个年轻的母亲正在和姚大哥争执着什么。
　　没有人去关心这场闹剧，一个个都狼吞虎咽的吃着碗里的肉。
　　陈淮放下了碗筷，拿起自己的武器，对傅安说：“我们去看看。”
　　傅安点点头，两个人轻轻地溜过去。
　　“说是检查，为什么怎么就还不放我女儿回来？”
　　“这……”姚大哥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女人，支支吾吾地说：“其实，你的女儿不见了。”
　　“什么？”女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怪我们，没注意看。”姚大哥往自己脸上扇一巴掌，面上愧疚：“一不留神就没看到她人了，小白正在找她，还没找着。”
　　女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摇着头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那么乖。”
　　“实在是对不起。”姚大哥又给自己扇了一巴掌：“可能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碰到丧尸。”
　　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崩溃地大哭道：“我的乖囡呀！你在哪里？”
　　姚大哥安抚着她。
　　“走，去厨房看看。”陈淮压低声音说。
　　“怎么？”
　　“我怀疑，这个肉有问题。”他说：“那个小女孩可能成了‘和骨烂’。”
　　“和骨烂？”
　　“古代有个吃人的典故，老瘦男子廋词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为‘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他解释道：“下一个，可能就是这个‘不羡羊’了。”他指了指那个女人，又指了指那些正在吃肉的人，“而这些人，是那四个人养的‘肉猪’。”
　　傅安强压住没有叫出声，脸上的惊恐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那我们岂不是进了贼窝。”
　　陈淮没再说话了。
　　商场的厨房内，两个男人一边剁着钉板上的肉，一边聊着天。
　　“药快没了。”白衬衫的男人说：“明天你和老姚出去搞点药回来。”
　　“知道。”胖子张不耐烦地说。
　　“今天又来了两个新‘肉猪’。”白衬衫男人又说。
　　他们管壮年男人都叫肉猪，代表可以多养一段时间。女人和小孩则先宰了，因为再怎么养也很难养肥。
　　“挺警惕，那两个。”胖子张笑了笑：“没吃我做的东西。其中一个带着武器，要小心。还有，他们开着车来的，车里应该有好东西。”
　　“放心，凭老邓的身手，他们逃不掉的。”白衬衫自信地说：“到时候，他们的东西就是我们的。”
　　在门外偷听的陈淮和傅安彼此对视了一眼。
　　“那个女人不能留了，到时候闹得人心惶惶的。”胖子张说。
　　“我这还有点药，等他们晚上都睡着了，我就动手。”
　　陈淮和傅安没有再听下去，悄悄的溜了回去。
　　傅安心里惴惴不安，一直在嘀咕：“怎么会有这种人渣。难道我们没被丧尸咬死，却要被同类吃掉吗？”
　　“你在说什么？”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凑了过来。
　　傅安看到他嘴边的肉沫，心里恶心一阵翻滚，“哇”的一下呕了出来，因为没吃东西，只吐出了一些酸水。
　　陈淮还算冷静，抓着手里的不锈钢衣杈，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有这么恶心吗？看到我直接吐了。”小伙子莫名其妙地翻了翻白眼。
　　傅安感到胃部难受到抽蓄，他努力压住喉间的恶心感：“哥们儿，如果你吃的是人肉，你不会感到恶心吗？”他期盼他还有良知。
　　“你说什么？”小伙子只当他是开玩笑。
　　傅安叹了口气，没在说下去。
　　这个小伙子想到了什么，脸上灿烂的表情突然呆滞下来：“兄弟，你不是在开玩笑？”
　　傅安指了指那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她已经没力气再哭了，正倒在地上。
　　“她的女儿，刚刚被你吃下去了。下一个，就是她。”
　　小伙子捂住了唇，喉咙蠕动着，下一秒，刚刚吃下的肉变成秽物从嘴中溢出来。
　　“这四个人，披着好人的皮囊，内里却和丧尸一样。”傅安恨恨地说。
　　“人吃人的例子并不少。”陈淮淡淡的说：“古代闹饥荒的时候，人吃人饱腹。打战的时候，没有军粮，将军杀了自己的侍妾分食给手下的军官。”
　　小伙子一脸世界观毁灭的样子。
　　“到了晚上，我们就走。”陈淮说。
　　“晚上不安全吧。”傅安迟疑地说：“晚上丧尸都出来活动了。”
　　“白天他们四个都盯着的，只有晚上有机会。”陈淮说：“那个姓邓的是个训练过的军人，我打不过他。”，他又说，“要知道，人比任何东西都要可怕。”
　　“好吧。”
　　“等等，”小伙子插了句嘴，“你们不救她吗？”他看着那个女人。
　　陈淮没理他。
　　这个时候，没有人能救人。也没有人能被救，想活下去，只能选择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