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风之遥》枫月舞

30、虚夜宫（上）

　　遥吃惊的看着站在阳台栏杆上的人，心中打翻了五味瓶，满心疑虑。
　　他怎么会来呢？
　　“怎么？一副好像认识我的样子……”
　　遥努力稳定下神色，平静下来刚才已经紊乱的呼吸，微微抬头，不卑不亢道：“我认识你，萨尔阿波罗，虚夜宫的第8十刃。”
　　“正确，完全正确。” 他好似心情极好地拍拍手，“看来果然如蓝染大人所说，你确实有点意思。”
　　果然是蓝染……
　　遥紧抿着嘴唇不吭声，不动声色的在脑子里盘算着接下来对自己有利的行动。以她现在的实力对付这种状态下的萨尔阿波罗，她自信有九城的把握可以打败他，但是一旦他归刃……她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打败邪淫妃那个变态的力量，而且在这里使用风王的话会被束手束脚，对战斗力大打折扣，所以不管怎么盘算，在当前的情况来看保持防守是最佳也是唯一的选择。
　　“听说你的力量名字是风之领域？”
　　“是蓝染告诉你的？”
　　“啊，在我来之前蓝染大人还特别叮嘱我一定要小心你，他说你的力量算不上强悍，却很麻烦很难缠，绝不是好对付的货色。”
　　“是吗？如果我告诉你，你的蓝染大人所告诉你的风之领域只是我力量的一部分，我的力量他根本就未曾全部见识过，你要怎么办呢？”
　　“是啊……该怎么办呢？又变麻烦了，虽然我讨厌一切麻烦的事物，但这是蓝染大人的命令，我也不得不遵从。”他没有半点退让。
　　遥咬咬唇，看来他还真不是一个随便就可以糊弄打发的角色，那么她现在该怎么办呢？索性直接和他摊牌吧。
　　“萨尔阿波罗，我确实是打不过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要是想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
　　“杀你？我想你是搞错了，我的任务是带你回虚夜宫。”
　　遥的神色猛地一震，蓝染该不会真的……
　　风穿过他粉红色的发丝，瞬间化为一道细小的利刃割破了他的脸颊，划出了一道整齐的伤口，鲜红的血也顺着苍白的皮肤滑下，拖出一条狰狞的红色痕迹。
　　萨尔阿波罗神色微微一愣，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直到看到掌心鲜艳的血色之红，眼中闪过不敢置信的眼神，但瞬间就被疯狂兴奋的神色取代。
　　“有意思！我开始对你产生兴趣了！”
　　蓝色的荧光围绕在遥的周身，映照出他冰雪一样冷凝的神色。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毫不反抗的就这样跟你走吧？”
　　他有一瞬间的神情呆滞，但接着就别有用心的大笑起来。
　　“对对，我知道你不怕我，但是你后面的那一位恐怕就……”
　　遥身子一震，机械的转过身，千和子手扶着窗帘，有些惊愕茫然的看着他们。
　　“小遥……”
　　遥刚想开口让她快逃，就感觉到周围强大的灵压瞬间压迫下来，千和子立即颤抖着身子，双眼失神的匍匐在地板上打颤。
　　“姐姐！”
　　遥跪下身子把她抱在怀里，试图为她抵挡部分灵压的压迫，却没有得到丝毫的效果，她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的力量，为什么这样强大的力量只能保护她一个人，为什么她要看着最亲的人受苦却没有半点办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身为普通人的姐姐是没有办法抵挡这股强悍的灵压的，在这样下去，千和子就会被压得精神崩溃了。
　　“看来那位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御景遥，告诉我，你要怎么办呢？”
　　遥紧握着拳头，抬起头，眼神几乎要将他千刀万剐，沉着脸，冰冷的说道：“如果你保证不伤害她，我可以跟你走。”
　　萨尔阿波罗收起灵压满意的笑了，“你果然是个很聪明的人，难怪蓝染大人如此渴望得到你。”
　　渴望得到？遥冷冷的哼了一声，与其说是他想得到她，倒不如说他是想囚禁她，以免她坏了他的好事。
　　遥站起身，衣角突然一紧，低下头，看到千和子正拽着她的衣角，涣散的眼神还没有凝聚，仿佛身体本能无意识地抓着她。
　　“小遥……别……去……”
　　遥鼻子一酸，弯下腰，温柔的摸摸她的头，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说：“我不会有事的，我走之后，你快点去浦原商店找浦原先生，他会保护你。”
　　眼泪从千和子空洞的眼眶中流出来，手指固执的抓着她的衣角不放。
　　“小……遥……”
　　遥狠狠心，从她的手中抽出衣角，转过身子，她不敢回头看，他怕自己一旦回头便会心碎。
　　“可以走了吗？” 萨尔阿波罗玩味的看着如此诀别的姐妹。
　　遥的视线扫到刚才自己收回的衣服，目光中划过一丝痛楚，从里面抽出一件雪白的风衣，抱在怀里，神色复杂，眼神黯淡。
　　看吧，上天多会跟她开玩笑，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好不容易下决心要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还差一点点两个人就可以有个新的开始了，可是她却要走了，带着还未说出口的心意不得不离开。
　　遥疲惫的闭上双眼，穿上那件雪白的风衣。
　　“走吧，去虚夜宫。”

　　一瞬间，石田的心脏抽搐了一下，那种尖锐的疼痛好似要将心活活撕成两半。
　　石田捂着胸口看向窗外，到底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这个疼痛的感觉……
　　御景……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虚夜宫。
　　寂静的大厅里回响着两个清晰的脚步声，空旷，阴暗，处处笼罩着压迫的气息。遥平静的跟在后面走，无视两边来自破面的或质疑，或好奇，或不屑，或淡漠的目光。
　　脚步声终于停止，萨尔阿波罗恭敬的声音响起。
　　“蓝染大人，御景遥已为您带到。”
　　遥抬起头，眼前在高高的王座上坐着的人正玩味的打量着她，好似第一次见到她一般。遥不得不承认，蓝染确实是有些王者气概的，毕竟这份高高在上、尊贵庄重的气质不是谁都有的。
　　蓝染凝视着她，不过短短时间不见，她就像是蜕变成另一个人一样，从里到外散发出不一样的神采。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压抑着满心的恐惧对他撒谎，被他吓得腿软，仓皇而逃；第二次见她时，她挡在朽木白哉的身前警告他，不许他伤害任何人，结果却被他一刀穿胸而过；而这第三次见她，她虽站在他的阶下，但仰头看他的神色却不卑不亢，镇定自若，再也找不到从前那个青涩的影子，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心，她都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强者，自信骄傲得如同女王。
　　女王？蓝染自己也有瞬间的惊讶，他竟然会把她捧到女王这样的高度，或许在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的潜意识里已经把她默认为是个可以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的女人。
　　但不管怎样，她现在站在他的阶下，她已经是他的笼中小鸟了。
　　蓝染的嘴角挂着温和宁静的笑容，声音如最悦耳的钟磬之声。
　　“又见面了，遥，欢迎你来到我的虚夜宫。”
　　遥也笑得不失礼数，用客气得近乎疏离的口气回答。
　　“我不是你的部下，所以叫你蓝染大人不合适，我还是叫你蓝染队长吧，虽然你已经配不上队长这个词了。”
　　这一句话刚一出口，周围就传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这个女孩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就这样冰冷带刺，这令他们几乎完全想不到。
　　“你这女人！” 牙密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蓝染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微笑道：“怎么称呼我随你高兴，遥。”
　　“我和您并不熟，请您不要这么自来熟地叫我‘遥’，请你称我‘御景遥’。”
　　这一句话又犹如投下的炸弹，令在场的破面们炸开了锅，对于这个御景遥，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蓝染仍然一副不温不火的笑容。
　　“我不喜欢生疏的称谓，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遥，那么我就称呼你御景。”
　　表面上是温和又带商量的口气，实际上根本就不容她拒接。
　　遥眼角一抽，这算什么？跟她玩暧昧吗？开玩笑！想当年她调戏石田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暧昧是怎么一回事呢！现在来跟她玩这套？！
　　遥鄙夷的白了他一眼，反正只是个名字而已，“你随便吧。”
　　“你凭什么这么嚣张？说到底不就是个垃圾！”
　　遥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如三九天的寒冰，带着刺骨的凉意。向后微微侧头，眼梢满是冰冷之色。
　　“你说谁垃圾？”
　　“我说你！” 牙密昂头回敬回去，半点不把她放在眼里。
　　遥转身向他走过去，脸上的表情看不清喜怒，“蹬蹬”的脚步声回响在整个空旷的大厅，终于，脚步声在牙密的眼前停止。在牙密巨大的身躯的映衬下，遥的身影显得愈发的娇小，不过体型的大小从来就不是实力强弱的决定因素，越是强者就越是明白这个道理。整个大厅静得出奇，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这场即将发生的战斗，因为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得到蓝染垂青的女孩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敢这样嚣张。
　　“你说我是垃圾？” 遥的声音显得有些懒洋洋的，像极了盯紧了猎物随时会发动攻击的狮子。
　　牙密做了个不屑的表情，连答案都不写给予。突然觉得一阵风从眼前吹过，接着视线里就充斥着一片血红，红霞中，他看见遥的脸，有得意，有鄙夷，有宽心，有太多复杂他不明意义的情绪写在上面。
　　“到底谁才是垃圾？”
　　遥潇洒的转身，高高的马尾在空中划了一道线条优美的弧度，衣角在空中翻飞，雪白得耀眼，她的身姿如此潇洒飘逸，仿佛身后刚刚发生的一切皆与她无关。
　　牙密有些机械的低下头，从自己左胸到右腹，一道长长的伤口映入眼帘，汹涌的喷出血雾。
　　他有些不敢相信，身为十刃之一的他竟然就这样被一个小姑娘弄得如此狼狈，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他竟然连她出手的动作、她下手的武器都没有看见，他突然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
　　“你，你，可恶！”
　　他发了疯一样抽出刀对着她一阵猛砍，但是不管他怎么砍，都没有伤到她一分一毫。
　　葛力姆乔站在远处看着这场单方面受虐的闹剧，若有所思，不光是牙密，连他也没有看清这个女孩的招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绝对的攻击，绝对的防御。明明没有强大的灵压，却有着这样匪夷所思的奇特力量。
　　而另一边，遥的悠闲和若无其事彻底激怒了牙密。
　　“杀了你！我非杀了你！”
　　大厅的气压骤然降低，从牙密身上涌出阵阵气浪。厅内的破面见状变得更兴奋了。
　　有意思，牙密居然要在这里归刃！
　　就在一场争斗一触即发时，蓝染开口了。
　　“退下去，牙密。”
　　牙密的其实有了一丝松动，“蓝染大人，这个女人……”
　　一股更强大的灵压笼罩下来，瞬间就瓦解了牙密的灵压，强大得仿佛连空间都会为之扭曲。
　　“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蓝染的声音平波无奇却带着绝对的强悍和震慑力。
　　“不……不敢……”
　　灵压撤去，牙密心有不甘地瞪了遥一眼，回到自己的位置。大厅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好像刚才的剑拔弩张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萨尔阿波罗，这段时间我的客人就交给你照顾。”
　　萨尔阿波罗刚要应声，就听见遥不满的声音响起。
　　“我才不要和这个变态住在一起。”
　　萨尔阿波罗的脸顿时就绿了下来。变态？！她居然管他叫变态？！
　　“这个粉红猪胆敢要挟我，我现在多看他一眼都会想吐，我要换人！”
　　大厅里寂静了几秒钟，接着就传出阵阵爆笑声。
　　诺伊特拉笑得前俯后仰，“哈哈……粉红猪？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这么适合你的名字？”
　　萨尔阿波罗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个可恶的女人……绝对是个欠扁型的祸害！
　　蓝染倒是极宽容：“你是我的客人，想住在哪儿随便你。”
　　遥瞄了一眼小乌，想了想又摇摇头，不行，小乌是织姬的，她夹在中间当电灯泡多不好！那这样的话可靠的人选就只剩下了……
　　“那就他好了。”
　　刚才还喧闹不休的大厅此刻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顺着她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葛力姆乔傻傻地指着自己，“我？”
　　遥很给面子的点点头，“对，就你。”
　　她竟然会选择葛力姆乔？这个女孩太让人觉得新鲜了，葛力姆乔几乎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凶狠好斗，更何况他已经……
　　“喂，漂亮的姐姐，我收留你如何？” 鲁比跑到遥的身边，“那家伙已经不是十刃了，你到我这里来好不好？”
　　葛力姆乔孤傲的站在原地，如同一只受了伤的豹王，即便是断了一条腿，也无损其凛然的王者之气。遥不禁心里替他难过，这个骄傲又坚韧的男人此刻居然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男童当众施以难堪。
　　遥把脸转向鲁比，“你有资格收留我吗？
　　鲁比摊开两只手，耸耸肩，眉宇间挂着得意与傲气，“至少我是十刃，而那个家伙什么也不是。”
　　“十刃？”遥的声音中带着嘲讽鄙夷的意味，“很快你就不是了。你从他身上剥夺来的东西，不管是名号，还是尊严，都将一件不落的还给他，你这个狂妄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给我听着，葛力姆乔是天生的王者，轮不到你这种货色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你……”鲁比的脸气得五官扭曲。
　　葛力姆乔有些惊愕的看着她，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她好像无所畏惧，半点没有把十刃放在眼里，她的嘴巴很毒，几乎一出口就可以把人气得大冒肝火。可是她却是这样坚定的维护着他，她似乎知道他心中的每一个细节。她说他会重新夺回他的名号，她说他是天生的王者，她近乎无条件无理由的相信他，她是疯子吗？可是他觉得自己好像也疯了，因为他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他要成为真正的王者，以此来回报她的信任与维护。
　　遥走到他的身边，带着友善的笑容。
　　“呦，小葛力，往后的日子请多多关照。”
　　“哦。”
　　葛力姆乔不自然的把脸扭向一边，半晌，突然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嚷道。
　　“你管谁叫小葛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