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已替换】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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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越桓武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乔清风却恶趣味的不肯细讲，他躺靠在车壁上笑得仿佛一只偷吃的狐狸，手指不经意地点了点脸侧，越桓武会意，无可奈何地凑上前在那根手指点过的地方一触即分。
这一幕刚好被上车来查看乔清风情况的单太医看见了，他不怀好意地咳嗽了几声才道：“我没打扰你们吧？哎呀其实我就是想看看夫人的情况，不过现在看来夫人气色还挺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哈，你们继续，继续。嘿嘿。”
越桓武和乔清风相对无言。
“唔，那我们就继续呗？”乔清风故意做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被自家将军白了一眼。马车缓缓开始行进，越桓武一边皱着眉头将乔清风揽进怀里，一边听他讲他口中那“丰富的经历”。
“我早年曾远离家乡去求学，那时我的老师并不愿意收下我，只是看我确实天赋很好又很坚持，老师才肯给我一个机会。他说他不愿意收下我是因为我看起来就很没见过世面，觉得我太天真了不适合走他的那条路。”乔清风说到这儿露出了颇为无奈的表情，“其实我觉得老师当时应该只是不想再收弟子了所以拿这话诓我。”
越桓武想了想当时的场景，也露出了很无言的表情，但他没出声，乔清风也就没发觉他在偷乐。
“于是老师将我带到了一个非常混乱的地区，那里的混乱无序几乎可以说是妇孺皆知，很多去过那里的人都说那里宛如人间地狱。”
“在那里，即使是七岁稚童也只有拿起武器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那里的人会为了一口食物或是一口水而互相杀戮，无论对方是老人女人还是孩子，他们会只想着如何让自己能够在战乱之中活下去。”乔清风说着叹了一口气，“我在那里见识了人性至恶，也有幸得以见过人性至善。就像我的老师说过的，只有在见过了天堂地狱之后，才能真切的对人间有一个认知。”
“你的老师必然是个博物通达之人。”越桓武语气满含敬佩，乔清风抬头瞅了他一眼，小声的补充道：“我在那儿，也杀过人的。”
“？！”越桓武震惊的表情没有丝毫掩饰，他甚至还下意识地捏了捏乔清风细弱的手臂，被杵了一拐才笑着道：“我知道你以前没这么娇弱。能告诉我杀人的原因吗？”
“唔，有人要抢我手里的食物和水，这算不算原因？”乔清风垂眸，“其实我当时可以避开他们的，那样我也许不会有事，但我身后的孕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肯定会没命的。”
“为了救人而杀人，我当时纠结了很久这样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后来又遇到了一些事情，让我想开了，我不再纠结于这些事。对也好，错也罢，我自问我所做的事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我不是神，救不了所有的人，我只能尽力而为。”
越桓武这次是真的被乔清风的话震撼到了，他看着侧躺在他怀里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笑了。他低头用脸蹭了蹭乔清风的额头，低声道：“清风，你怎么总是这么通明啊？我是修了多少世的福气才能遇见你啊。”
“数你嘴甜。坊间传闻那个凶神恶煞的大将军到哪里去了，嗯？”乔清风好笑地伸手去戳越桓武的脸，他本来只是想逗逗对方，却没想到一向腼腆的越大将军居然回了一句：“他被我丢在部队里了。”乔清风被萌到无法呼吸，忍不住双手伸过去在越大将军的脸上蹂躏了一通，只觉自己能捡到这么个萌物真是太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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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将军夫夫俩你侬我侬的分外甜蜜，那厢还在皇宫里的小皇帝就不怎么开心了。
蜀郡有问题这事他不是看不出来，让乔清风和越桓武同去他也确实是有私心的，但是他还没下定决心要借这次机会真的除掉乔清风呢，就已经有源源不断的人像闻到肉味的苍蝇一样冲着越桓武的马车一窝蜂的扑了过去。谷萧九怄得要死，又不得不让自己的人先给越桓武挡下一部分袭击，毕竟乔清风出什么事他不担心，但和乔清风一起的越桓武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就亏大了。
这么死心塌地又有强大实力的下属真的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啊！
“算了，先不去管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了，你们全力去查汉阳王府，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想坐龙椅。”谷萧九狠声道，“皇叔那个草包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我这个做侄子的怎么能不为他做主。”
暗中的人领命下去了，谷萧九扶着桌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尽管那预感并不强烈，却始终压在他心头，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要从他的掌心里溜走了。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就是他手里握着的权力了吗？
若是有谁想来分一杯羹，都且等着被他一口咬死吧。
这样想着，不知怎么思绪又拐到了出征前往蜀郡的越桓武身上，谷萧九恍惚了片刻，还是决定再加派一些暗卫保证他们的安全。
“这一次……暂且信你吧。”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望着西南方，不知在和谁说话。他的身后，明灭不定的烛光摇曳着，在墙壁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在烛火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浓重的墨色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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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乔清风一行人终于进入蜀郡境内的时候，恰好平地响起一声惊雷，把车厢里昏昏欲睡的乔清风吓得差点跳起来一脑袋磕车厢顶上，幸好越桓武把他拦住了。
“……什么啊”乔清风咕哝着抱怨了几句，被这一声雷吓得睡意全无，任谁也不会有好心情。越桓武一手揽住那个企图躺下再接着躲懒的家伙，轻声感叹道：“这么快就到惊蛰[1]了啊……”
“？”乔清风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越桓武撸猫似的撸了一把乔清风的后颈，被人拍开也不恼，只小声凑过去跟对方咬耳朵：“只是觉得好像雨水才过去几天而已，没想到路上走了这么久。”
雨水，今年恰好和他们结婚的上元节是同一天。
乔清风算了算，这么快他们就结婚十七天了，蜜月都过去一半多了。
“蜜月？”越桓武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新奇的反问了一句，乔清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说出来了，只得耐心解释了现代“度蜜月”这个习俗的由来。越桓武听着也觉得有趣，抢亲这个习俗西南方的一些地方也有，不过是女方去抢新郎或者新娘，他去西南那边剿匪的时候也被人抢过，只不过对方没有成功。
[这件事就不和清风说了。]越桓武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但面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乔清风居然也没有察觉。
当天晚上，蜀郡的郡守接待了他们，没有什么接风宴，蜀郡郡守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哪有空给越桓武他们折腾接风宴，比他们提早几天到达的剿匪部队一来就进山去查探情况了——这是越桓武出发之前就吩咐下去的，恰好赶在越桓武抵达的这一天晚上，他们也绘制出了蜀郡山间的大致地形。
时间卡得刚刚好，越桓武把乔清风安顿好之后就投入了紧张刺激的剿匪工作，整整一宿都没能合眼。
在这件事情上，即使乔清风心疼越桓武一路舟车劳顿也没办法阻止，剿匪这事不是什么小事，他们在路上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现在更是耽误不得。没见之前查探到的消息里匪患最厉害的潼川这会儿连个山匪的影子都找不到了吗？
只怕早得了消息流窜到别的地方作案去了。
蜀郡郡守急得在书房里转来转去，一把一把的揪胡子，看得坐在旁边的越桓武心烦。他把郡守撵出去，让人把绘制好的地图铺展开来。地图上原本标注的几个“匪患”重地这会儿一个山匪的鬼影子都看不到，当地的百姓们始终战战兢兢的，生怕这些官兵们一走山匪就又回来作乱——实际上这么几年来蜀郡也一直是这样的。
剿匪经验丰富的越将军把目光转移到了地图上标注着“封山”的那一片区域，跟在越桓武身边的那位名为监军实为写报告的严虎迅速明悟了越桓武的想法，顿时各种溢美之词脱口而出，都不带重样的，直把越桓武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仿佛白起[注2]在世一般。被越桓武一巴掌拍到背上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厥过去，这才住了口。然而严虎脸上没有半点尴尬，依然笑眯眯的，好似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好在这会儿在书房里的众人都是跟着越桓武走南闯北到处剿匪打仗的老人，早就对严虎这开口就是拍马屁的德行见怪不怪了。众人见他住口，也只是翻个白眼就继续和越桓武报告他们探查到的情况了。早到蜀郡那么久，他们早就把周围的情况摸清了，只是越桓武没到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才没进那片封山的区域里面查看。现在连越桓武都盯上了这片一看就很可疑的地方，那他们肯定就要做进山的准备了。
“吩咐兄弟们都做好准备，留一部[注3]在外面接应，其余人三天后随我进山。”
“将军，需要找个本地人带路吗？听说这山里不太好走。”
越桓武瞟了说话的那人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地道：“你能保证那个人不会把我们带进山匪的陷阱里就行。”那人缩着脖子尴尬地笑了，没再说要找人带路的事情。当地居民们对山匪的惧怕他们这一路上见得多了，有些偏激的甚至当着他们的面就嚷嚷起来，说他们来这边剿匪是“多管闲事”。在这种情况下确实可能出现当地人拿他们当礼物送给山匪的举动，他们不可能拿着兄弟们的命去冒险。
然而当越桓武离开书房和蜀郡郡守说了要进山的事情之后，在郡守提出给他们找一个带路的当地人时，越桓武却一口答应了下来。他身后的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低头收起了自己探究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已替换】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