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嫦娥药（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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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椒涂的识海里疯狂响起一阵系统错乱声。
【Warning！受到不明干扰，磁场冲突！】
【Correction…校正失败，正在退出寄主身体……】
她身体一轻，就从这具身体里退出来了。此时的椒涂，漂浮在地面上，也变成了一只“游魂”。
“小八，怎么回事？”
八哥正忙得手忙脚乱：“刚刚有什么东西也闯入这个小世界了，他把我们的磁场影响了。”
椒涂看着静静躺着的寄主：“那我还能回得去吗？”
过了一会儿，八哥才回答：“暂时不行了。”
长典从内室出来，脸上带着笑意，轻轻拍“她”：“小猫，醒醒。”
他本以为会见到她一脸不满生气的样子，却看到那双眼睛睁开，惊愕、恐惧、失措，再没有半分熟悉。
长典一寸寸收紧手，面容一点点被阴影覆盖。
——吾乃上古大将柏鉴后人。
“你……是谁？”
她哆嗦着爬下床，伏低身子：“回大人的话，奴……奴是新来的奴婢阿玉。”
——我叫椒涂。
*
祭天仪式，不需要长典渌宫参加，他们要做的，是今夜出发，往火焰山去。
[祭祀大典]
汝素和青犀，被盛装打扮，抬在一顶无顶的轿子上，四下里唱起巫歌。
风徐徐而过，铜铃清脆。
“青犀，吃了它。”汝素悄悄递过去一颗药，她低头：“或许，这是我们最后的生机。”
上一次让汝素吃了药，是她失误。这一回，椒涂自然要阻止青犀。
只不过，当她穿越人群中时，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奴隶，忽然抬头看着她，并对她露出一个笑。
他这番怪异举动，让椒涂下意识升起警觉。她扭头看，身后并无人，再转回去，那个奴隶又是那副面容呆滞的样子。
“八哥，你不是说有东西也闯入了这个世界吗？找到了没有。”
“嘤嘤嘤……”
她恼怒：“嘤个鬼，说人话！”
“我也不是什么都能知道的啊，这个超出了我的信息范围。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是和你一样的【入侵者】。”
“什么入侵者？”
“实话告诉你吧，我跟你是签订了良好条约的良民，我们闯入小世界，就叫【入侵】。但我俩这种时空警察一般不会管。有良民就有不法分子，你此前一直都没遇上过，所以不知道。这些不法分子总要为了自己的某些利益或目的，非法入侵到小世界里，并犯罪。”
椒涂微眯眼，问：“你到底是怎么出生的？我怎么感觉，你们另有新天地啊？”
八哥漫不经心地笑：“新天地的确是有的，只要有存活的东西，就有土地要供养。椒涂，你现在知道多了也没用，多做任务积攒能量，这才是当下之务。”
不过青犀，最终还是吃了药。
但他们被杀死了。吟唱过后，被那么一柄青铜刀，活生生割断了喉咙。场面，是有些血腥的。
当长老们带着奴仆离开，血阳西沉，星幕降临，蟋蟀声中，她看到青犀和汝素二人，慢慢睁开了眼睛，而他们脖颈上碗口大的割痕，在很快地愈合。
青犀二人，其实就好像吸血鬼。死亡后的，从来不是新生。腐朽的花从早已倒塌的树干上疯狂地汲取营养，直到树干唯一一处角落里的绿意消磨殆尽，整个根子都烂掉。
青犀摸着自己脖子上还残留的血迹，抹在指上尝了尝，即使是死而复活，也没有让他露出狂喜的丑态，如同汝素那样。他问：“这药，哪来的？”
“丑婆婆给的。”
青犀拿起祭台上的青铜刀，那把杀死他们的匕首，放到汝素手中。
“怎……怎么了？”汝素不明他的用意。
青犀抬眼：“杀了她。”
“丑婆婆和我们无冤无仇，还给了我这两粒药……”
“她能造一颗，就能造千万颗；她知道怎么生你我，就知道怎么死你我。”夜里，青犀冷静的声音，如同清晨的晨钟，回荡在汝素耳边。
她低头看向匕首：“她知道。她说，长典大人和我姐姐身上的神力，能让这药失效。她还说……”汝素的眼眸渐渐变得漆黑，她慢慢握紧匕首：“只要他们的后代不断繁衍，你我二人就要永世惊惧。”
青犀背过身：“不必后代，他们二人，亦可长生。”
汝素一震。
渌宫从小压在她头上，嫡庶之分，不是姐妹，而是主与仆，血缘在政体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渌宫生来便什么都有，就连青犀，都被她抢走。
汝素忽的转身，竟然跑着去了。
而青犀，继她之后，也离开了这里，却是同一方向。椒涂一路跟着他，却没想到，他竟是去了长典的炼剑室。
巧的是，彼时长典，正在那里。
长典闭着眼睛，站在火塘前。“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里。”
椒涂闻言一惊，差点以为他知道自己来了。
她心里已经隐隐有猜测了，或许青犀……
椒涂招来百灵幡：“招魂。”在她的视线里，狂风大作，百魂归来，但无论是长典还是青犀，都对此一无所觉似的。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一点也看不到了？”
八哥抹眼泪：“系统受影响了，漏了很多能量，小神自然也不够劲了。”他又一脸怨愤，骂骂咧咧：“妈的！就是被人偷走了，肯定的！”
椒涂默默收起百灵幡，算了。
长典似乎回忆到了什么，慢慢微笑，可椒涂已经看到，青犀正脚步若鬼地走到了他身后。
“长兄。”
长典猛地睁眼。
然而晚了。
青犀一把将他推下去，长典在空中的手和椒涂的重叠，而后擦过，跌入火海。
粉身碎骨。
青犀露出一个满足的笑，神情软得像个孩子。他转身而去。
椒涂却立在火塘前，看着无知无觉的烈火。
他没有用任何一个奴隶来祭奠他的剑，却最终用了他自己的生命。
至此，剑成。
椒涂目光上移，看着那柄焕发着盈盈青光的剑，目光幽幽。她立刻转身，飞往渌宫的住所。
一个低眉奴隶正在给她端上一碗汤药，渌宫喝了几口，忽然看到那个奴隶还不肯走。她皱眉：“下去，还在这里做什么？”只是刚说完，忽然捂住腹部，神情痛苦。她看到那个奴隶抬起头，渌宫神情一震。
汝素抬起头，对她无声地笑。
渌宫因中毒而开始浑身哆嗦。椒涂立马道：“八哥，让我用渌宫的身体。”
八哥愁眉苦脸：“只够你再转换这一次了，你一旦进入渌宫的身体，我们就真的只有保底的能量了。你知道我意思吧？如果没完成的话，咱俩就只能在这里养老了。”
他这话已经十分好听，实际就是等死了。这是椒涂第一次，碰到系统快没有能量的情况。
“我知道，转换吧。”
八哥应声，她在下一秒就进入了渌宫的身体，一巴掌扇在汝素脸上。可这一下过后，她明显感受到后继不足。不是来自渌宫中毒的身体，而是她的灵魂。她的灵魂很虚弱。
【生命进入倒计时：30分钟。】
靠！
八哥道：“正常情况，我现在和你感受差不离。”
“别和我说话，我现在很暴躁。”虚弱让她变成了饿狼。
“姐姐，你为何打我？”汝素婊里婊气地问。
椒涂狠狠一笑：“姑奶奶我不仅要打你，今天还要杀了你。”
她催动渌宫的定海珠，定海珠贯穿汝素的心脏。汝素一时间死了，但椒涂看到，她在很快复原。
渌宫的身体中了毒，已经不能站立。椒涂招来百灵幡，一路不停招灵，借着这种隐性作弊方式去了炼剑室。
她拔下青光剑，一时气流震荡，赤日隐蔽。
身后一道娇弱的声音，却暗带得意：“姐姐，你是杀不了我的。长典大人已经死了。”
椒涂转身，就看到汝素，和青犀，都在。她挑眉，颠了颠手里的剑，正好，两个人凑齐了，一块弄死，省时省力。
青犀看到她嘴边的血迹，眼神一紧：“渌宫，你怎么了？”
椒涂深深记住他们二人此时并肩而立的画面，她想，这幅场景自己应该会记很久。
【生命倒计时：3分钟。】
她慢慢拖着剑，往二人的方向走，视线已经渐渐变黑。忽然一个踉跄，一双手扶住了自己。
他让椒涂靠着自己的肩，轻轻抱住她，神情满足。“你终于是我的了，阿渌。”
汝素神色苍白：“青犀……”
椒涂摸索着吻上青犀，心里对八哥道：“把力量都集中到手上。”
八哥：“好。”
青犀一点点回应着她，椒涂悄悄拿出定海珠，忽然催动体内的神力，只在一瞬间，青光剑和定海珠就合二为一，一时光芒大作。
椒涂把剑稳稳地刺向青犀。
“不！青犀——”
【恭喜您，青犀已死亡。】
【生命倒计时：59秒。】
汝素接住青犀倒下的身体，青犀在她手中，迅速化作白骨。
“不……不……青犀……不要……”汝素哭着摇头。
椒涂拖着剑，一步步走向她。汝素抬头，面目凶狠：“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椒涂给她下了判语：“现在的你不无辜，以后的你更不无辜。”
汝素冲过来，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椒涂毫不留情，神剑光过，汝素顿住。她缓缓转身，面向青犀，伸出最后的手。
“青……犀。”
【恭喜您，汝素已死亡。】
【能量+100000。生命倒计时，停止。】
椒涂喘了口气，才活过来。她看了看两人的白骨，漠然地移开目光。
八哥有了能量，开始扮可爱：“椒椒椒，走吗？”
椒涂拍出剑去，青光剑穿云飞远，朝向远方的火山。
她想起长典一本正经地谈论祭天平息火山的事情，目光随剑而去，微微笑起来：“姑且，就信你这一回吧。”
青光剑飞进深处，翻滚的岩浆顷刻间凝固，风云初霁，天地光拓，万民朝拜。
她合目：“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嫦娥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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