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游戏真好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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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遇见裘克的时候，是你还只是一个因为没经住朋友的死缠前往马戏团的学生而已。
马戏团有什么好看的啊。
你这样想着，漫不经心地把视线从台中正逗着观众发笑的小丑身上移开。
台下有另一个小丑正等着上台表演。他的脸上画上了相反的展露着悲伤的妆容。
因为你的朋友是提前很久买好的票，分到的位置也是因此在前排。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那个即使厚重的妆容也无法掩盖他面容英俊的微笑小丑。
你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看着台下的小丑出了神。等回过神的时候那个小丑竟然对上了你的眼睛。
厚重妆容下的那张脸，现在的表情应该和你一样淡漠吧？
你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受，他和你眼神交汇那个瞬间的感受。
很快，他移开了视线。而你还在试图挽留那个瞬间、试图回到那一刻。
你的朋友告诉你，那位小丑是曾经的‘微笑小丑’。
因为人气大不如以前，所以马戏团理所当然地选择人气更高的小丑作为新的‘微笑小丑’。
对于其他人而言，所有的小丑都只是一个小丑而已，由谁来扮演这一问题，从来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想更多、更多的了解他。〉
〈你未曾知晓他的名字。〉
〈你对一个小丑一见钟情了。〉
之后的事情你也不是很清楚，大致就是经常一个人前往马戏团观看那位小丑的演出；或者是摘抄几句你在书中看到优美的句子，再附上你对他的问候亦或是其他。
作为他忠实的‘粉丝’（追求者），时间一久他自然是会注意到你，更何况还是在他的人气大不如从前的情况下。
他慢慢开始给你回信了。
相比你字体的优雅华丽，他的字体显得是那样的生涩粗糙。但是你从未有过类似于‘嘲笑’的想法，只会惊叹一声“太可爱了！”然后将信仔细收捡好。
越是随着信件的来往、你越了解他这个人，你就越痴迷这个和你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的他。
你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浮木一样，不断地攀附着他。
你想，你一定是爱上他了。
哪怕你未曾知晓他的名字。
‘想要亲口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抱着这样的想法，不断压抑着自己的冲动。
每次都准时的参加他的演出，每次都买最靠前的门票、离他最近的位置。哪怕演出的剧你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你也不厌其烦地观看着，哪怕是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位小丑看。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你的目光，稍稍动下眼珠，却直接撞上了你的视线。愣了一下后他迅速地移开双眼。
之后的演出，他没敢再对上你的视线。就连之后你对演出结束的他打招呼，他都仍然没有将那蓝色的双眸投向你的身上。
“为什么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呢，小丑先生。”
在例行的信中，你这样写道。
接着你想了想，继续动笔。
“——我想见您，亲爱的小丑先生。
我想您……是不会拒绝我的请求吧？”
“——当然。”
回信上是努力写得工整却仍显拙劣的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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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想到你居然因被家庭教师看出内心的焦躁而被要求延长静心，因此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你迟到了一段时间。
那位小丑先生卸下了平日里厚重的妆容，就算这样的与平日不同，你仍旧一眼就能认出来他。
他坐在靠近窗边的椅子上，遮阳伞遮住了一部分的阳光，还有阳光从楼上植株的缝隙中透出，照射在他的衣服上。
他身上的衣服，哪怕没有近距离的观察，你也能知道那并不是很贴身，领口甚至有点勒。
你垂下眼，随即扬起笑容大步走上前：“——抱歉先生，我来晚了。”
“……啊、啊！”他似乎是从沉思中被打断，还有一点没有反应过来，“我……”
他抬头看向你。碧蓝色的虹膜在微微的阳光下仿佛是海浪泛起的波光涟漪，它在引诱你沉溺于其中。
你迟迟没有听到下文，不由得出声打断这段沉默，“怎么了？”
“……！！”他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迅速移开视线后猛地站起身。
也不知道他的耳朵是因为他红色头发的原因还是什么其他而染上了粉红色。
“我们走吧……！”
“好的。”
你露出微笑。
他要比你高出一个头。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是有一点微微佝偻着背，仿佛是对某些事极度不自信，或者是在防备着什么一样。
你用手拍了拍他的背，忽视了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直，“好了好了，挺胸抬头～”
他下意识的照做。这让你简直快要忍不住脱口而出的“真可爱！”。
最后，他带你来到了月亮河公园。
这个地方由一条河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有着各种娱乐设施的游乐场，另一部分则是包含了你经常前往的地方，马戏团。
他驾轻就熟地带着你来到了游乐场的大门口，正准备进去，但是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你，“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如果不喜欢的话——”
“不会呀，我很喜欢。”你打断了他的话。
“我很喜欢的。”
面前这个略微有些神色不安的男人，专注看着你的样子，为你着想的样子，又或者是正在演出的样子……无论哪一个，你都非常的喜欢。
正是这无数的样子，才组成了他这完整的一个人。
他的眼里泛起了光，直勾勾的看着你，又突然像是被刺到一样慌乱的移开视线。
沉默了一会，你才突然开口：“先生……”
嗓子控制不住的干哑。
“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
嘴上说着询问，你却还没有等到回答就牵住了他的手。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温暖，纤长，带有一层薄茧，不知什么原因还有点湿意。
在你接触到他手的一瞬间，他像是要抽出一样猛地颤抖了一下，接着又像是才意识到什么似的脸开始慢慢变红，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明明我还没同意……”，却慢慢握紧了手，把你的手牢牢的牵住。
“…我叫裘克，你可以不用叫我……”
“裘克。”
他张了张嘴，硬是挤出了一声干哑的“……嗯。”
你看到他眼中的光，亮到几乎要灼烧你的心脏一样。温度从他的手经由你们贴合的地方传达到你的手上，遍布你的全身。
你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甚至不惜背弃家族。
因为他实在是太过温暖了。
温暖到……。
*
在那之后，你们的信件来往越发的密切。似乎是进入了一个暧昧期一样，总是想要深入的了解对方的一切。
即使你和他的生活是完全不同的生活，你也在尽量的避免表露出被要求无时无刻的‘高傲’。
你的爱人他很脆弱。
脆弱到哪怕你表现出一点的疏离，他都会立刻缩进壳里。
然后一切前功尽弃。
他就是这样一个脆弱而又懦弱的人啊。
就算他已经表达出了对你的爱慕，他却仍然不敢主动向你索取同等的爱意。
尽管他是如此的脆弱，但他本质上却又是一个难得的纯净善良的人。
哪怕他能做的极其微弱，他都会努力的帮助他人。
“——她真的是太可怜了，我认为我必须去阻止那个混蛋继续对她做出那种事。”
他在信中这样写到。
“为什么她都不反抗呢？”
以这句结尾。
你看着这封信，迟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你忍住了写下询问他那位名叫娜塔莎的小姐的精神是否还正常的话，只写上了“取决权在你的手上，我亲爱的裘克先生。”
我亲爱的滥好人先生！
你知道有些人是有一些特殊的癖好。就比如说你的母亲，她的爱好就是鞭挞他人来获取愉悦。
对于她来说，这是‘愉悦’，但对于被这样做的人来说，就不一定了。
你实在是不知道那位娜塔莉小姐是属于哪一种。
不过如果这是裘克他所期望的话，那么你不会阻止他。
可是还没有等到下一封回信的到来，报纸上就刊登一则消息。
【马戏团的神秘火灾！知名滑稽戏演员在休息室遭遇意外，面部严重烧伤，已无法继续出演悲伤小丑一角。】
整篇报道只占了报纸很小的一个篇幅，尽管附带的照片非常的小而模糊，你仍能认出这个马戏团是哪个马戏团。
或者说只要去过的人都能够清楚。
……
——啊。
你猜都能够猜到，对于失去利用价值的人，资本家会做出什么举动。
在草草地处理过裘克身上的烧伤后，就再没理会过。
哪怕他曾经为他们带来过金钱，为他们创造过名气。
你拉开那扇破旧的门，明明动作很轻却仍让它发出了吱呀的痛苦呻｜吟。
这个声音很快惊醒了昏暗房间里沉睡的那个人。
“……谁？”
他发出沙哑的声音。
你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把门重新关上。
然后你靠近他的床边，看到没有椅子之后，你坐到了那个小小的、窄窄的床上。
“是我。”
你说。
他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默默把自己的身体往里挪了挪。
过了一会之后，他才慢慢地发出声音：“……你来做什么。”
可能是因为吸入了过多的烟尘，他的嗓音就变成了这样。令人很难想象他之前的声音是那种模样。
那种，轻易就能让人沉醉的声音。
“你知道一个消息吗？”
你这样开了口。
在来之前你打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消息，但都是些虚虚假假不明真相的消息。唯一真实的消息，是那条关于‘马戏团要离开这里’。
“什么？”
果然，裘克是不知道的。
很有可能，是只瞒住了他一个人。
“……马戏团要离开了，你知道吗？”
他被放弃了。
哪怕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可是他被放弃了。
他只沉默着，良久才发出嘲讽的笑声。
“…所以呢？你也要离开了吗？”
你低着头，“——我快成年了。”
成年意味着很多。
成年前自由出行的权力会被剥夺，会被安排与合适的青年见面，为家族谋取利益。
到时候的你就会成为一心只等婚礼来临的那种人。
他没有回答你，大概是在暗示你继续说下去吧？
“我……已经被定下了订婚的时间，半个月后。”
半个月后就是马戏团彻底撤离的时间。
“所以我就只是个笑话？！”本来情绪一直平稳的裘克，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他猛地起身，因为疼痛呼吸一滞，随后急促喘息。
他的脸被层层绷带包裹，昏暗的房间里根本看不清他具体模样。
你的目光集中在他因为愤怒闪着光的眼睛上。
曾经的温暖变成了刺骨的寒冰。
他毫不保留的把所有的尖刺对准你，哪怕让自己伤痕累累也想要把你刺伤。可是却终究是没有狠下心。
“哈、哈哈哈哈？！！”他用手捂住脸大笑着，换句话来说应该是撕心裂肺的笑声？
这对他的身体负担很重。
各种意义上来说。
你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环住他，让他靠在你的身上。
“裘克先生，我喜欢你。”
“如果你愿意的话……”
你在他的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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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你来说，你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改变，让它沾染上你的颜色、你的气息。
让它成为‘属于你’的东西。
改变一个人，让他按照你的设想走下去，可不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吗？
从对你的陌生到熟悉，从对你的疏远到亲密，再逐渐染上别扭、羞涩。这不让人感到兴奋吗？
若是能够得到他的全部，你愿意付出你能付出的全部。
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的母亲不断地拿出男性的照片放到你的桌上。这些男性都是‘富有且才华横溢’的人，偶尔还会有在帝国拥有不小官职的出现。
他们都对你觊觎已久。
可是你并不感兴趣。你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约定时间的裘克会做出什么反应。
他是会遵从你的暗示，带着你私奔呢？还是会懦弱胆怯地不敢出现？
毕竟他可是连主动追求你都不敢的男人啊。
他是那样的懦弱，那样的可爱——
那样的令你着迷。
可是你却没有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他的那张脸却是别人的。
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你知道了这个脸的主人是谁。
你手脚被捆住，嘴也被封住。
你被裘克打晕后掳走。
他已经疯了。
一边发出尖锐的笑声，眼里却涌出了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不断用滚烫的嘴唇亲吻你的耳朵，“爱你，我爱你啊……”
“——不要离开我。”
泪水滴落到你的锁骨。
你闭上了眼，任由裘克死死抱住你，像是要把你整个揉进他的身体内一样。
啊，是了。
这就是你一直想看到的东西。这就是你一直所渴求的东西。
他所深爱的东西背弃了他，他已经孤立无助。他只能也只可能抓住你这个唯一的蜘蛛丝，因为他相信你是永远在他的身后给予他温暖。
可是你的‘即将订婚’给了他当头一棒。
‘啊，原来你也是会离我而去的。’
然后发了疯。
到底是谁将谁俘获，谁将谁囚禁呢？
你被他关在貌似豪华的房间里，成天看到的只有房间里的景象和窗外的风景。
房间外有什么，这里身处什么地方，你都完全不感兴趣。
虽然从表面上来说你是被裘克所禁锢，可是实际上却是你将他所禁锢。
他无法离开你。
就算每日疯疯癫癫对着你阴阳怪气，下一秒就会匍匐在你的脚边并抱住你的腿，哀求你不要离开。
你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将手指插进他赤色的发间。
“当然了，我亲爱的裘克先生。”
嘴角勾起笑容。
“我需要的只有你。仅此而已。”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哭泣的样子了。”
“我爱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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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游戏真好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