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翻船之后》千霁

11、停止世界

　　买完单，两人用餐厅里的电话联络了一辆出租车。近九十公里的路程对小镇司机而言是一笔轻松愉快的大单，很少有司机不愿意接，于是两人没等多久便坐上车，来到那座百万富豪村所坐落的深山山脚下。

　　原本乐观以为能被直升飞机空投进别墅，顺便体验人生第一次搭乘直升飞机经历的北海认命地系好裤腿，拉好外套，跟着一身登山服的始皇帝陛下乖乖爬山。

　　爬山原因她有自己想过，但问一下并没有损失，一直沉默也很奇怪，判断为是适合开启的话题，她主动问道：“给您发邀请函的人没有安排直升飞机接送吗？”

　　季节差不多是初夏，日晒还没有那么严重。
　　山间的温度本就比地面略低一些，潺潺的流水与遍布的树荫也吸收阻隔了热量，算是比较适宜踏青游玩的环境。

　　北海在狭小逼仄的舱房里困了几个月，内心其实很乐意到大自然中去呼吸新鲜空气，舒展盈满青春活力却未得充分发挥的肢体。托尼欧自称为客人量身定做的料理似乎也真的挺有效，用餐之后，她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为之焕然，走起山路来步履轻盈，提问时的语气也十分轻快。

　　“朕已经通过卫星摄影勘察过周围地形了，用直升机的效果差相仿佛，得不出多少新东西，不如实地行走一遍。”

　　您还有权调看卫星摄影……

　　不到半天里接收的信息量过大，北海现在听什么都觉得内心静如止水，兴不起一丝波澜。相比卫星摄影，反倒是对方那种谨慎多疑，看影像不够还要亲自走一遍的态度更让她感慨。

　　自古帝王疑心病重。

　　这位陛下大概更是如此，毕竟明里暗里想要他命的敌人数不胜数，智勇过人如荆轲，深谋远虑如张良都不惜抛却自尊做个刺客，能次次闪避成功真是神人。

　　“一路上你问了朕这么多，朕也来问问你吧。”

　　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别的什么，他突然如此说道：“你认为一艘船远航时，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北海想不到自己刚觉得无物能牵动心情就惨遭打脸，被问了这么一句界定莫名，含义也莫名的话。

　　送分题还是送命题？

　　这是个问题。

　　快速回忆了一遍相遇以来的两小时内发生的种种，她有了一丝明悟。

　　就像别墅卖主的“不卖无礼之人”一样，条件描述得含糊是为了把解释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自主判断对方是否符合资格。

　　她需要做的，是在回答中展现出对方想要看到的东西，而不是追求一个数学题答案般的明确正解。

　　“我对航海不是很了解。”

　　先铺好后路。
　　她对海航确实一点也不了解，就算修了几个月的船也只是修理内部回路，不涉及舰船构造。

　　“无妨，朕想听听外行人的见解。”

　　“硬要说的话，是领航设备和领航员吧。”

　　她回忆着在影片里见过的军舰与宇宙飞船，提取出自己觉得重要的要素：“航船的优势是机动性，而不是硬碰硬。以一颗粟米和整个沧海抗衡无异于天方夜谭，大一点的风暴和涡流都可以毁了一艘船。所以能预先规划好安全路线，避开危险应该是最重要的。”

　　作为佐证，她提出了以前观察到的一个特点：“舰桥，就是航船的指挥中心，通常都设置在船头，而且四面八方用的是玻璃一类透明材质，内部情况可以从外界一览无余，装甲也薄得要命，一旦被敌人锁定瞄准，只要很小的弹药当量就能一击击碎。如果领航设备不好，不能预先规避锁定，海战中轻而易举就会折损吧。”

　　嬴政对她的答案既不赞同也不否定，沉静的面容看不出喜怒，令人想起天威难测的形容，又听他道：“下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个世界里最强的能力是什么？”

　　您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怎么还问上瘾了……

　　北海像好不容易过关但突然被通知要再加一场加试的考生，内心十分之不情愿，但又没胆子说不。

　　她内心猜测这个问题可能跟她自己那个「选择」的能力有关，比如说每进入一个盒子之前她都能挑选一种能力，对症下药地解决问题，不过那样她应该找一个千里眼来搭伙，也没有更多信息支撑她的推断，于是她只能道苦思冥想了一番，挑一个自己觉得最酷炫的能力道：“停止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