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线，厄运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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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命》by鹭天芽
2020年5月28日
第1章
风华高中高二（5）班的学生们刚下一节美术课，满地满桌的水彩颜料可见刚才的课上的很尽兴，小胖子反手往后座男同学的脸上添了一笔。
小胖子幸灾乐祸道，“瞧瞧，这眉毛多适合你！”
杨溢只是抬头笑了一下，面上没看出生气的样子，小胖子跟他对视了几秒，觉得没滋没味，收掉绘画工具掏出面包啃起来，啃到一半，后背被人戳了下。
杨溢又给小胖子一包薯片，摇了摇，笑道：“把你镜子给我下。”
小胖子笑得眼睛缝都快没了，一边撕开薯片，一边找那破镜子，镜子是以前从别的女同学手里抢来的，他胖成这样不喜欢照镜子，自然也用不上，颇为大方道，“拿去，不用还了。但是你那鸡蛋跟牛奶也归我了。”
“好。”
拿到镜子，杨溢把大浓眉擦掉，反复沾水擦拭。
忽然，他手顿住，注意到镜子里多了个东西，就在他的脸上多了一根线，这根线从脸缠绕到双脚又细又长，不痛不痒，他好像一只蝉茧被线一层层包裹住，线不断收紧越发密集，八爪鱼一样铺天盖要把人紧紧拽住。
他低头，没有看见错综复杂的线，仿佛一切都是幻觉，可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呼吸一滞，线依旧密密麻麻缠绕着。不是幻觉，只是在镜子里才能看到。
杨溢想起这些天一直能在别人的身上看到各种各样交织的线，颜色各异，用手去触碰能看到别人的一生起落。
比如小胖子身上的线向杨溢展示过小胖子的一生，小胖子会在不久的将来，在过红绿灯时吃玉米，被车当街压过，当场死亡。所以小胖子再怎么整他，他也不会翻脸，只会一直给胖子好吃的，毕竟人家就是因为一口吃的没了命，食物对胖子来说是催命毒药，他得给人续上。
起先有上帝视角是好事，但现在脸上突然出现的这根线，让杨溢莫名有些心慌，他很清楚，这意味着能看见自己的未来。
周遭都是同学们说话的声音，下课的这几分钟里几乎没人注意到坐在靠窗位置按按不动的杨溢，胖子吃完零食又去搜刮其他人，看杨溢一直在照镜子，心里可瞧不上，这人也就长得像那么回事，家里却穷死了，做他小弟都嫌低级。
杨溢快要摸到自己脸上的线时，镜子里的余角照进了一人，他轻皱眉背着书，好像刚刚看了杨溢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然后这个同学端着书过来请教杨溢。
“化学公式你背完了吗？”
杨溢很好奇，步霆在班上沉默寡言，又常年戴着口罩，穿长袖长裤，除了眼睛、耳朵、头发跟双手是暴露在外的，其余部位都是裹得严严实实，刚进高中那会儿，班上就他们两个人是贫困户家庭，想着人虽然奇怪，但好歹能跟人有点共同语言，结果热脸贴冷屁股，人家完全不搭理他。
想到当初一颗真挚交友的心付之东流，杨溢就笑不出来，平时敷衍的笑容迟来了几秒。
杨溢笑道：“没呢。”
步霆：“那你现在背吧，今天说不定要抽查。一起背。”
他翻到一页，指给杨溢看，语气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
杨溢微微挑眉，想拒绝报复一下，但对方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又道，“这学期的资助生名额让给你。”
背书的血本下的太大，杨溢有一瞬间的不信，然后步霆把申请表给他，表上已经填好了杨溢的名字，是有备而来，杨溢惊讶，他是在干嘛。
“你一夜暴富了？”
步霆拖来旁边的椅子坐下：“没有，就是想跟你一起背书，不行？”
杨溢：“？？？”
班上的同学受到了步霆带头背书的启发，陆陆续续都翻出书来背，下节课是化学课，化学老师也是5班的班主任，啥课都能不认真，唯有化学腰杆子必须挺直来。但班上的化学成绩一直不理想，没少给班主任丢面子，大部分学生背了没两分钟，开始把化学公式写到手心里。
杨溢有点惊讶这学习氛围，步霆好意提醒他，“下节课要考试，考不好的要被叫去办公室，大家都害怕去那。你也赶紧背，千万不要想着作弊。”
瞧不起谁。杨溢对步霆说话的态度，很不喜欢，“课代表啊，我上次测验也考了班级前十，怎么着也不至于作弊。”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步霆同学，嘴瓢而已，不用紧张，我逗你玩的。”杨溢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容也很温暖，语气更是温和的让人信以为真，但是......
他在心里想的不是这么回事，心口不一是他做人的标配，其实早恨的牙痒痒，恨不得一挑三丈高把步霆同学踩成芝麻糊。
步霆说：“那好好背。”
杨溢在步霆的监督下，看了几分钟的书。书里的公式奇奇怪怪，他之前没有见过，但其他人照着背，他也不好开口，总感觉书是假的。步霆背的很投入，口罩外的双眼一直盯着书，一行行过目，背的尤其快。
上课的时候步霆才肯回座位，□□抱着一个档案袋进教室，捎带关上门，很严肃的扫向学生们。
“把卷子发下去。”□□抽出档案袋里的一打试卷，交给课代表步霆，□□板着脸大声说：“这堂课考试，不要让我看到你们有小动作。”
杨溢把卷子写完，想提前交卷，胖子回头截胡他的卷子，喝茶的□□没瞄到，杨溢说：“还我。”
“再写一张啊。”胖子把自己的空白试卷往后一塞，用涂改液把杨溢的名字改成了自己的，立马举手交卷，手拿白卷的杨溢苦笑，看向讲台上坐着的□□。
□□没收胖子的试卷，用泛黄的指甲抠掉了涂改液，看见杨溢的名字，捏住胖子的脸，“搞小动作，跟我去办公室。还有杨溢！”
办公室里冷气很足，杨溢莫名觉得压抑，□□不分青红皂白对他俩都教育了一番。
立在办公桌后的柜子有些损坏，柜门时不时发出滋滋的声响，□□说话，杨溢就一直盯着柜子，□□忽然站起身，用力按住柜门，往里推合上。
□□把两人安置在旁边空置的办公桌前，随手出了十道题，每题十分，不及格的要留在办公室里打扫卫生。题目很莫名其妙，已经超纲了正常的化学课文，可以说问题很神奇很荒诞，围绕基因、时空、过去未来进行问答。
显然胖子对这种不正常的问题，答的很顺畅，一通乱答后对了六道，比杨溢先一步走出办公室，杨溢一时之间脑子嗡嗡的。
这时候有人敲门，步霆抱着收上来的卷子进来，放在□□的办公桌上，“李老师，全收上来了。吴老师喊你去食堂吃饭，我来看着他吧，你先去吃。”
□□犹豫了下，“那你就坐在这，有些实验器材在柜子里，新买的，别乱动。”
他叮嘱完后，还是不太放心，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锁，将柜子锁好。
□□走后，杨溢写完题目给步霆过目。在等待的过程中，步霆已经将□□的抽屉打开了三次，从里头搜出了一些东西，摆在杨溢的面前。
一颗带血的又弯又尖利的兽牙，一张不及格的试卷，名字处被撕毁，以及一个没有放照片的相框。
“李老师收藏这些有什么用？”步霆稍稍看了几眼，又把东西原封不动放了回去，杨溢不关心别人的事情，只想着赶紧回家吃饭。中午妈妈一个人在家，杨溢有点急，“他不是让你别乱动，题目我做完了，走了。”
“等等。”步霆抢先一步推开门，走到杨溢前头，“去食堂吃，我请你。”
话是好听，但语气平平，跟念旁白一样，头一次有人把请客说的跟公事公办一样，杨溢在步霆身后又翻了个白眼，“嘿同学啊，我们没有熟悉到去食堂一起吃饭的程度。”他把校服外套甩到肩上，大步流星下楼。
什么情况，步霆主动的过分，以前跟他多说句话都不肯，甩脸子也不知道给谁看的。杨溢在心里把步霆给数落个遍，还没数落完，步霆又追上来，饭卡递到他面前。
“陪我吃个饭，反正你也出不去这个校门。”
霸总的气势都出来了，谁能相信说这话的人本身就是特困生，霸总给银行卡，他就给饭卡。
“出不去校门？那走吧，今天食堂饭菜应该不错。”好家伙喊人在外头堵我。杨溢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打小就不经打，头脑发达四肢残废，就是他这种，看着一米八，实际也真挺高，不好的地方就是瘦，怎么吃都不长肉，不长肉也缺肌肉，脱衣还是排骨。——完全不堪一击。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线，厄运降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