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瘟妖快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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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功德铺子在清算功德，在顾茳的名字后加上了十万功德，原因是低价卖药材，间接救死扶伤，造福苍生。
弯月渐渐隐去，失眠的顾茳闲庭散步，散着散着一串功德便飞了来，他身轻如燕的灵巧躲开，好险就被功德砸满飞走了。
血珠：“是功德擦肩而过的味道。”
今日他可没做什么好人好事，功德却无缘无故自己找上门，看来又是弄巧成拙了？卖菜也能涨功德。
顾茳摸着下巴左思右想，下次不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试试涨价卖，总不能还觉得他在做好人好事，上天不可能总便宜他。
突然来了倦意，想折回去睡觉，顾茳没走多远，经过一幽静长廊时意外见到小南抱着一团东西，步子迈的急促，似乎是去处理要紧的事。
三更半夜的急事，又如此偷偷摸摸不敢让人发现，更是让人想跟上前去看个究竟。
山脚下，夜风微凉，一群鹅黄色会发光的迷离萤在草地上方，顾茳躲在迷离萤下，小南捡了些树枝来生火，将怀中抱着喜服丢到火中。
“别怪我。我也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小南看着烧着的喜服道。
紧接着，御剑飞行的黄袍青年追来，从天一脚踩灭火团，赶忙拾起烧焦的喜服，“毁了，全毁了。”
敛西幽冲上去扑在小南身上，一拳又一拳砸到他脸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毁了喜服！”
“你以为我不娶宋家的胖妞，就会娶你？”
敛西幽冷冷笑，“痴心妄想！”
他双手紧紧钳制住小南的下颚，“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长得不堪入目，小爷连玩都不想玩你。每次都忍着恶心，你以为是什么，还不是你对小爷有点用处。”
“你这次真的该死！”
小南闷不吭声，被打的满脸是血，草丛里窥视的顾茳看的也是心头一惊，脑袋上流下的血染红了小南的双眼，鼻孔嘴里满是血水，听秋不寒说两人关系匪浅，再闹矛盾也不会往死里揍。
就说他打池箭，也是为了让他以后谨言慎行，长个记性，而敛西幽明显想要了小南的命。
仔细看的话，小南长得并非奇丑无比，没有疤痕也能是个相貌平平的清秀少年。
忽然惊现一道闪电，刚才那些话全在小南的脑子里盘旋，他神情空洞，惨兮兮笑起来，嘴角难以自控，不知哭笑的抽搐着，“别再跟我开玩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怎么会不爱我。不会的。”
“爱你，你这种丑陋的鬼东西，没人会爱你！”敛西幽狠狠砸下最后一拳，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探着小南已无鼻息，这才起身，看着不再动弹的小南的身体，他犹豫着想拉线放出地灵恶鬼，想想又作罢，“就你，连给我养的地灵当食物都不配。”
血珠里那东西感叹一声：“自欺欺人者，尤为可怜，亦是最可恨。他比你可恨多了。”
“前辈不喜欢海底，我也能将前辈送到别处。”
“......你这性子，我倒是喜欢。喜欢的不得了，也说不出原由。”
顾茳：“还莫名觉得亲近。”
“嗯。于是我想，这些日子都是你一直在我身旁，不如从此以后你认我做爹，你我父子相称。”
顾茳打断传音，就地挖土，把血珠埋里头，填好土，双手死死捂实泥土。
喊你一声前辈，居然还想做我爹。
看不到血珠里那东西的模样，但按照他推断，是一只五万年的王八，认王八做爹，那不成龟儿子了！不像话！有辱斯文，有辱皇室！
父皇再不济，也是因为要忙着打理朝政，平时可没少了他一顿饭，冷着或饿着他。
“你别把我埋这，那我退一步，你喊我一声干爹，今天你对我不敬之事，我也就不与你计较。”
“别走。刚刚就当我没说。”
顾茳只是吓唬王八前辈玩，听到前辈话都说到这份上，自然要拿出气量与胸襟，血珠收回腰间。
此时，敛西幽杀死小南后已御剑离去，顾茳上去查看小南的伤势，过重的伤势加上最后致命一拳落在脑仁处，已经直接咽气。
幸好咽气时间短，又是修仙的体质，努努力兴许还能救回。
秋不寒曾给过一颗自己炼制的救命丸，服下能有五成的把握起死回生，但世间又怎会有真的起死回生的药，这药有限制，一定要是刚死的修仙者服下，才能有用。
如今的世道，没几个人的修为能与顾茳抗衡，此药给他便是占着茅坑，现下能脱手出去救人一命也好。
前辈大概被顾茳那么一埋，也不打算再吱声。
顾茳掰开小南的嘴，塞药进去，对着胸口拍了一掌，小南的身体便自动吞下药。
先将小南放置心丹内，顾茳悠闲地乘着变大后粗壮的树枝，飞往厢房内，将浑身是血的小南放到地上，自己倒头大睡，半盏茶后顾茳突然睁开眼。
他心道：“救错了！又要躲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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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茳是在敲门声中醒来的，外头才渐露天光，躺地上的人依旧是死尸一具，门设下了结界，他也不打算让扰他清梦的人进屋。
他伸展完双手，哈欠连天抱着被子侧身睡去，靠着枕头微微张嘴，口水直流。
梦中果然应有尽有。
梦中的白云轻柔，顾茳趴在白云上，纵览人间的山川河流，而两个比蚂蚁还小的人却在拼命奔跑，顾茳伸手出一根手指头，压在两小人的头顶上方。
顾茳抓起两人放于掌心观看，原来是顾昀跟皇后。
“饶命啊！”
“是我们坏事做尽，求求你不要捏死我们。”
顾昀跟皇后抱作一团瑟瑟发抖，连哭带嚎，顾茳没有一丝犹豫，双手重重一拍，拍蚊子似的将两人拍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茳越笑越开心，浑然不知的翻身，挨着床边往下坠，一双温暖的大手及时托住他的腿跟腰，睁开眼，四目相对，颇为......怪异。
这双眼睛略显浑浊，刚看到时，顾茳的心情很复杂，有一种浓浓的父爱包围着他，直到他想起飞辞过去的模样，这才消除了父爱的错觉。
“怎么，口口声声说不爱我，还破了我的结界，专门过来抱我。”顾茳咬着下唇，朝飞辞抛媚眼，“我迷人么？”
飞辞下意识舔了下嘴唇，手心沁出细汗，他在考虑顾茳提出的这个问题，迷人么？
他的眼神一路往下看，落在了顾茳的唇上，有个答案呼之欲出：确实迷人。
这五官分开不惊艳，合在一起却透着一股诱人的气息，以前似乎都没有发觉。
飞辞越是往这问题上想，越是心跳如鼓，他忍不住松开一直支撑着顾茳身体的手，顾茳咚地一声摔到小南身上。
没有移情别恋。飞辞给自己下了个结论，他是不会移情别恋的，那样对不起天地，对不起红衣仙人对他的那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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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
这一声不是顾茳喊的，是被压痛的小南喊的。
飞辞才惊觉，自己方才是发现顾茳房中藏有尸体，现下看来，是活人。他先顾茳一步，探了下小南的额心。
飞辞：“伤势很严重，却一下子痊愈了。你救的？”他看向顾茳。
“门主......”小南从地上爬起，就下跪拜在门主面前：“门主，我求您，不要让少门主娶那宋家大小姐。”
“你先起来说。”
“不，此事都怪我。我听说宋家大小姐性子骄纵，怕少门主娶了她会受委屈，便将少门主的喜服给偷偷烧了。都是我的错。”
小南仰头向门主认错，半点不提敛西幽残忍待他，也不逃命。
难道失忆了？不失忆的话，那也太执迷不悟，敛西幽对其痛下杀手，活过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在门主面前承认错误，还想着宋家大小姐的那门婚事。
这小南只怕脑子被驴踢了，惨啊，顾茳一想到等会儿可能又要被功德追着跑，心里瞬间拔凉，救了个见到棺材也依旧不落泪，明明到了黄河都不死心的人。
“又是这门亲事。”飞辞斜睨了顾茳一眼，顾茳回他一个眼神让他别答应退婚，飞辞立时了然，拿出门主的风范，沉声道：“此事容不得你来置喙。我儿要娶谁，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管好你应该管的，丹药最近总是数量对不上，如此做事，从今日起便将你逐出师门，从此不再是我黄芪飞门的弟子！”
飞辞按照顾茳传音的话如实说出，最后甩袖离去，演绎了一出逐出师门的好戏。
丹药的发放，是门主自己让他跟少门主从中谋取大伙福利，从而节省下丹药早日制出鬼毒。双重打击下的小南看着门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警惕。
顾茳送小南出山门。一路上小南背对着顾茳走了很长一段路，至山脚下才停住脚步，回首跪下。
“其实从你一开始进我们黄芪飞门，我就知道你不是偷药贼。让你背负骂名。”
“你救了我。”小南笑道，他一笑脸上的疤痕也变得柔和，站在阳光下，树影摇曳映照着他的侧脸，“说出来你一定不信，我的鬼魂曾就站在一旁，看到你多么努力的救我，我好像才发现，人从一开始就各有不同，捂得热的人本身就是热的，捂不热的，根本没有心。”
“你对我真好，要是能早些遇见你，人生大概会有所不同。”
只是心丹内的东西太多了，这救命丸又不能拿来种菜，总不能见死不救他。顾茳：“你都想通了为何还要对门主说出那番话？你本可以全身而退，我可以帮你。”
“这事藏心里久了，一直没去做，当是完成我一直以来的心愿。”
小南摸着自己的脸，“这脸，其实能医治好。用幻净藤、紫微草、宗妄果，捣碎了用一个月，便能完好如初。”
原来小南在成为黄芪飞门的弟子之前，是青衣门的首席弟子，那时风光无限，凭着高超的医术，被掌门十分看好。
小南原名南如芝，如芝如芝，如雕如琢，芝兰玉树。
那十年间，但凡提到青衣门，谁人不晓南如芝。
那是人间的一场瘟疫。
南如芝天性纯善，作为得力弟子游历人间，一边除魔卫道，一边救死扶伤。瘟疫一出，南如芝终日追着瘟妖，常被瘟妖打得遍体鳞伤，但这场瘟疫不寻常，不除去瘟妖，瘟疫将无限蔓延。
这天，南如芝依旧没打败瘟妖，只好连夜采药，熬药到天明，眼睛没有一刻闭上。
村民都被瘟疫折磨的浑身乏力，南如芝挨家挨户送药，他用自己的心丹暖和过的药分发出去后，又把城镇百姓的药也发完，才缓解了一些凡人们的病痛。
瘟妖外形像极了狐狸，本性狡猾，起先是有人在山中捡到一只小黑狐，觉得可爱稀奇，但抱回家养了一段时间后，主人动了杀念，为了一饱口腹之欲，举刀向小黑狐。
小黑狐成了这家乡野人的盘中餐，很快瘟疫自这个村落里传出。
是小黑狐的魂魄化作了瘟妖。
“妖孽，束手就擒！”
碧绿野林间，南如芝撒了一把药粉，正藏匿于树后的瘟妖被药粉撒中，嗷了一声，黑色皮毛沾上绿色的药粉，用力甩却怎么也甩不掉。
小黑狐凶狠地嘶牙，“他们不值得你救！快把解药给我！”
南如芝擅长近身，双袖中藏着袖剑，在空中翻了几个圈后，不着边际的划过小黑狐的前肢，小黑狐俯身抖开毛茸茸的黑尾巴，一尾巴扫向南如芝。
南如芝踩踏于树干上借力躲开攻击，下一刻小黑狐便不见了。
“又让它逃了。”南如芝叹气，眉头皱的很深，他低头去捡狐狸毛，才发现自己手腕上蔓夜藤编织的手绳被偷走。
说是偷，这小黑狐却给他留下了一撮狐狸毛，是交换物件？区区一个手绳没了也罢，等蔓夜藤再长出来，又能编出一串来。
小黑狐戴着手绳，四肢奋力奔跑，奔至山洞中呕出一口血。它毒发了。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瘟妖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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