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余晖》琥玉

16、剧变

　　没有任何预兆！

　　突然之间，原本昏暗的天空变得更加阴沉。

　　“刺啦~刺啦！！”无数条漆黑裂隙在天幕中撕扯开来，汹涌的浓黑色雾气向外喷发！路面开始剧烈地震颤，从高空俯瞰，云朵下遮盖的山川河流此时在短时间开始了扭曲变形！

　　“轰隆~轰隆！”震耳欲聋的高楼坍塌声此起彼伏，大地如同融化的软糖，上下起伏的土浪蹦碎了沥青和混凝土块，恐怖的裂痕争先恐后蔓延绽放！

　　地动山摇中，余辉紧紧抱着吴麦高坐在起伏的土浪上，四周围所有景象都因为摇晃和喷发的灰尘而变得模糊不清。

　　被浓黑的烟雾所包围，天空巨大裂隙里真实的内容反而显露出来。

　　“那是什么？”余辉拽着吴麦高惊叫，然而周围的噪音太大，吴麦高只见到他手舞足蹈，却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裂隙中显现出的是一片难以想象的灾厄，大地板块在挤压中崩裂翻转，岩浆和碎石被高高甩向天空！

　　浓烟冲天，遍地火光中无数生命在垂死挣扎。

　　雄壮的苍龙在烟火中扑腾着残破的翅膀哀嚎，却无法抵抗天空雨点般坠落的巨岩，躲藏间被乱石砸倒，挣扎着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落进深渊。

　　宏伟城市在大地的震颤中分崩离析化为粉碎，余辉甚至无法直视裂隙中这世界的终焉！

　　吴麦高也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另一片裂隙中大地发生剧烈爆炸，通天彻地的白色闪光中竟然有上千公里长的弧状‘日珥’开始从弥漫的炽烈岩浆中升起！炫目的通天大桥横跨烈焰火海，流动的灼目光焰甚至让飞落的巨岩在半空中就粉碎汽化！

　　“惹不起惹不起！”吴麦高眯着被灼光刺痛几乎失明的眼睛缩着脖子瑟瑟发抖，傻子都明白，对面的世界是彻底完蛋了。

　　裂隙联通两个世界的位置并没有规律，有的裂隙对面是汹涌喷发的雾气，旁边的裂隙里却争先恐后冲出逃亡的野兽和魔物，有的裂隙则对应着剧烈爆炸区域，其中涌出通天彻底的火光和冲击波将周围大片区域化为焦土。

　　但也到此为止了，瘴气已经开始催发植物的生长，松软龟裂的土壤中无数鼓包正在形成，昏暗中一条条或细弱或粗壮的枝干推开土壤和建筑碎块，吸收着晦暗的气息扭动着迅速生长。

　　地震的余波还未结束，但千千万万蛇形扭动的植物互相攀附倚靠着，就在眼前抽枝长叶变得粗壮、茂密。

　　原本街道旁因为寒冬而休眠的树也早被唤醒，它们张牙舞爪将粗壮的枝干伸展向天空，扭动盘区的粗壮树根像巨蟒般在人们脚下的土壤中穿行。

　　原本经过剧烈地震还未倒塌的房屋和楼宇此时彻底遭了秧，被巨树们挤压扭曲撕扯成碎块，有的整堵墙壁甚至都被几棵植物联合架着，抬上天去！

　　头顶的天空已经被彻底遮挡，无数人和猫狗都惊恐地躲避着狂野生长的植物，有的人动作太慢，被架到枝干上来不及跳下，哭喊中转眼间便被抬上高空，隐没在浓密厚重的枝条中。

　　将脑袋上先前被狂风吹偏的帽子给扶正，给余辉紧紧搂着不断移动躲避植物枝干的吴麦高也难免心惊肉跳。

　　地动山摇楼倒屋塌是恐怖了点，但其实杀伤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多数楼房里的居民早已经在引导下进入了安置的庇护区，庇护区的建筑以轻便的一层建筑为主，倒塌并没有杀死多少人；

　　看起来恐怖的土浪上下起伏，但被大地裂痕吞噬的也只是极少数人，另一方面，野蛮生长的植物也不吃人，被疯长的植物给冲散才是目前最让人担心的问题。

　　大地的震颤并未完全平息，不时有余震传来，幸存的人战战兢兢在茂密的粗壮枝干间攀爬，高声呼叫寻找同伴。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啊！我腿被卡住了，谁来救救我？”

　　熟悉的呼救，熟悉的环境，吴麦高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上辈子。

　　“有人被卡住了，我们去帮忙！”吴麦高还没开口，搂着他的余辉已经行动起来。

　　“嗯！”吴麦高点头，哥俩攀爬着一条条粗壮如管道的扭曲树根，寻找向声音传来的位置。

　　光线暗得厉害，能看到不远处有人用手机上的手电照明赶往呼救者的位置，余辉身体属性相当高又有夜视，很快就适应了复杂的地形，在混乱交的树根上头一蹦一跳前进，吴麦高就笨拙多了，他并没有夜视能力，只能笨拙地爬上钻下，跟着不时站住等待他的余辉。

　　哥俩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在实施救援了，跟吴麦高记忆里一样，一个中年妇女被卡在三条交错的树根之间，下方急速生长的粗壮树根紧紧挤住了她的右腿，疼得厉害，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两个施救的人费力地蹲在上面拉拽，卷发的中年妇女也吼叫着用胳膊撑着树根往上拔，但根本无济于事，反而把她疼得哇哇叫。

　　“我感觉树根还在生长，卡住腿的位置越来越紧了，我的腿会被挤断的，救命啊！谁来帮帮我！救命啊！”中年妇女嚎哭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声音颤得厉害。

　　余辉先到了中年妇女身边，昏暗的灯光下挣扎的妇女鼻涕眼泪满脸，脸上的妆早就花了，看起来像颓废的女鬼，余辉弯腰准备拉她，吴麦高赶紧大叫着制止：“不能拉！你会拽断她的腿的！”

　　身为战士的余辉现在力量早已经超过普通成年人，更重要的是他还不能有效控制自己的力量，如果他贸然拽着被困的人往起硬拉，完全可能把人拉伤甚至拉残。

　　余辉讪讪住手，从树根上跳过去拉着吴麦高爬上来，吴麦高伸手在身后的书包口一摸，捞出来一柄消防斧：“给你，用这个！”

　　“把树根砍开？”余辉捏住消防斧柄。

　　“嗯！从底下被卡住的地方砍，树根还在生长，时间不多了！”吴麦高自己也捞出空间背包里头的消防斧，轻巧地顺着光线的位置走过去。

　　两个用手机照明的年轻人急得团团转，被卡的中年妇女已经哭岔了气，凄惨无比，不远的地方还不断有人向着这个方向赶来。

　　“梆！梆！梆！”斧头凿木头的声音传来。“操！真硬！”余辉说他震得手麻，没想到这些木头树根这么结实。

　　“砍得动吗？”吴麦高也钻到了树根底下，一边问余辉，一边让有手机的人过来帮他照明，砍木头。

　　“能砍动！”余辉咬着牙一顿乱砍，近半人高的树根上出现一道道斧凿印记，湿润的木屑乱飞。

　　吴麦高倒稍稍多点经验，他尝试着默念“收集”技能加持自己手中的斧头，斧头劈砍的难度大为减轻，在灯光照耀下一块块还算规整的木块就被拆解下来，速度反而比余辉还略快上一线。

　　近半人高的树根直径大概有六分米多，靠近泥土的底部密密麻麻的根须扎下去，极为牢靠，几乎无法移动，但随着两个小伙子抡圆斧头狂劈，一道豁口逐渐被砍开，中年女人的哭声也稍小了些，她感觉被卡的腿能略微移动，虽然还无法出来，但已经不像先前一样有几乎被压断的剧痛。

　　忙活了接近四十五分钟，中年女人才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被抬出来接受治疗，附近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途中吴麦高和余辉都休息了两三次，有身强力壮的成年人要接手，却发现树根硬得厉害，他们提斧头砍得太慢，几乎没有效果。

　　吴麦高累得气喘吁吁，余辉也满头大汗，哥俩转头看到对方的样子，都咧嘴笑。

　　吴麦高很庆幸这一次他们的速度足够快，中年女人的腿基本没大碍，更不用截肢脱困，人全乎着比什么都好。

　　有余辉邻居拿着吃的跟喝的过来慰问两个小伙子，以前都不知道这孤僻的小伙子竟然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而且天生神力，简直跟电视里讲的超凡者一样神奇。

　　余辉给一顿夸夸得不好意思，害羞得红着脸直挠头，吴麦高在一旁乐不可支。

　　跟记忆里稍有点偏差，这一次没有因为救援被困妇女花太多时间，成年人们很快就商量出了接下来的计划，首先要组一队人前去联络离大家不远的军人们，其次剩下的人组成小组在周围寻找失散的人，尽量把附近的幸存者都给集中起来，一起撤离。

　　“都没问题的话就……”

　　“等一下！”吴麦高高举着手打断了给大家安排工作的中年人：“那个……有东西要告诉大家伙。”

　　“先前电视上说杀死魔物就能获得比普通人更强的力量，是真的！”

　　这大家都知道啊，而且也知道你就是杀过怪物才有现在的超级力量。大家都看着这冒失的男娃，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假如你们杀死或者参与杀死魔物的话，会开启属性面板，这个时候只要在心里头默默想属性面板，就能够看到自己的信息……”吴麦高尽量大着嗓门：“有属性名面板以后再试着默念职业面板，还有技能面板就能得到更多消息，升级的潜能点可以选职业也可以点技能……就跟游戏一样……我要说的说完了！”

　　人群嘈杂起来，不断交头接耳，不少人都想过来问更多细节。

　　“好了，大家都听见了，假如杀死怪物开启面板的话就在心里默念属性面板、职业面板和技能面板！大伙行动的时候带上防身的东西，一定要注意，安全第一！好的都出发吧！”带头组织的中年人指挥着分配的小队伍执行各自的命令，自己也跟着一队人离开，只剩下几个有担任医生或者护工经验的人照顾着老人小孩和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