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相拥--吸血鬼的爱情》瑾瑜

7、CH7.从世界之树到柰森林

　　我仰望着那浅绿色的梣树 , 高大的树木 , 想不到我会再次来到它的跟前。这棵千年古树与死人之国的景物格格不入 , 第一眼看它已经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那妖艳的绿色 , 似是魔力般吸引我的视线。那绿叶似是充满生命的向外扩展 , 不断地扩张 , 欲把整个死人之国全都覆盖。我看见绿叶有一股波动 , 是什么来的 , 一直吸引着我的双目……
　　直至 , 羲翮拉了拉我的衣袖 , 我才回神过去。我怔怔地斜睨着羲翮 , 此刻的他正沉默地仰望那葱天大树 , 他表现出一脸变得极为沉重的样子。「绮然 ,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被『世界之树』的魔力所牵引住 , 要不然我暗中拉了你一把 , 你只会继续地迷失下去……」低哑的声音似是飘渺着大树的魔力。

　　他别过头 , 继续他的说话 , 「传说中『世界之树』有着慑人的魔力 , 凡是意志脆弱的人就会被它所迷惑。」羲翮的眸子深邃地看着我 , 令我不得不相信他刚才的话儿。 『世界之树』的魔力? 虽然没有听闻 , 但并不代表没有这种事情的出现。迷惑人的思想 , 也许这树真的可以做到。我深深地仰望这这棵高大之树。
　　『世界之树』 , 这奇妙的名字 , 开始在我的脑海中翻滚……
　　真的如他一说 , 我也能无地自容。 『世界之树』可以控制那些脆弱之人的思想 , 怪不得刚才的感觉有点迷蒙。我现在更确信羲翮的话了。在我的认知中 , 羲翮是一个温柔且冷静的人 , 拥有厉害的长剑 , 而且对自己很有信心。他的一颦一笑 , 都充满自信 , 更甚是金色的眸子有深思熟虑的色彩。现在看来 , 我更要对他重新了解。他似乎认识很多奇幻的事物 , 而且对于魔法类也一清二楚。我开始觉得我们的距离很远 , 很远 , 虽然此刻我们只是在几步之内……

　　我再次仰视那高大的树 , 不过这次用的是坚定的眼神。即使大树再邪魔 , 我们也得找出生存的出口 , 要不一辈子也得困在死人之国里。「翮 , 你知道『世界之树』的转移位置吗? 如果从一处地方转移到别的一处地方 , 只得找到正确的转移位置。」我轻声问着羲翮 , 直觉而言他是知道这要诀的。
　　下一秒 , 羲翮只是低哼一声回答着。我别着脸看着他 , 此时他正专心致致地打量『世界之树』。我想他正在找转移位置。
　　「『世界之树』到不同地方有不同的转移位置 , 听说根部可以到达巨人之国或是人间界 , 而树干则才到达精灵之国等等。绮然 , 你想到哪里去?」半晌 , 羲翮才歪着头望着我。
　　我垂下头不断地思量 , 去巨人之国怕被巨人踩死 , 而人间界根本就不想回去 , 那么只剩下精灵之国可以去……

　　暗暗地吁了一口气 , 我吐出了我的答案：「翮 , 不如我们到精灵之国去。」
　　忽然 , 我瞥见羲翮脸上有一丝难色 , 直觉上他似乎有点异样 。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是到精灵之国有问题 , 还是别的出现了问题? 我偷偷地打量他的举动。
　　此刻 , 他的脸色倏地减退 , 渐渐变得脸色苍白 , 似是血液从身体逐渐流失。他怎么呀? 我的心开始慌张起来。惊慌的眼眸不断地打量他的身体 , 脸色苍白的原由到底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呢……
　　一滴妖艳的鲜血赫然在我跟前出现了 , 我低头一看 , 那细小的一滴血正滴落在羲翮的身旁。那一定不是我的鲜血 , 剩下的猜想只有鲜血是从羲翮的身上滴下来。难道他身上有伤口? 如果有伤口的话 , 是什么时候弄伤的? 他又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说呢? 任由鲜血流失对于他来说 , 是一件危险的事。他为什么不坦白跟我说的呢? 为什么 … 为什么… 脑海中充满了疑惑……
　　羲翮的右手蓦地在我面前挥舞着 , 他轻声问道：「绮然 , 你怎么了? 」他一脸忧心 , 一定是看穿我刚才在想得出神。

　　瞳孔霎间扩大 , 我睥见羲翮的右手有一个细微的伤口 , 那伤口虽然细微 , 但深至白骨之中 , 并不是一般利器可以造成的伤口。是魔法 , 或是巫术 , 一定是这两种才能弄出这样的伤口。
　　紧拧着眉头 , 心中的慌乱开始蔓延至全身 , 身上的体温已分不清是冰冷还是炽热。冰冷是因为心寒不晓得羲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伤口 , 另外炽热是因为紧张他 , 要是一直放任伤口流血 , 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瞬即抓紧在我眼前挥动的那手 , 然后冷冷地迸出一句：「这伤口 ,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抬起双眸狠狠地直盯着羲翮 , 等待他的坦白。
　　可是 , 他看了我焦虑的表情后反而轻笑了一下 , 他甩开了我的手 , 并揉揉他的右手 。这一刻 , 他没有直视我的眼神。他一边揉搓着右手 , 一边用不屑的语气说着 , 「哼 , 那只是小小的一个伤口 , 用不着你那么操心……」
　　他的头依照是低垂着 , 似是想遮掩他脸上的表情。冷淡? 不屑? 遮掩? 他还有什么表情可以让我看到。

　　我执意地再次抓紧他的右手 , 刻意地把那修口高举至彼此都看清的高度 , 心中的愤怒开始涌上来 , 我斥口质问着 , 「你认为这伤口真的微不足道吗? 不致你于死吗? 可你忘记了 , 那是入骨深的伤口 , 跟一般的伤口大有分别之处。如果一直不好好处理它 , 你会血流不止的……」最后的一话我大声地吼骂着 , 甚至把心底隐藏的情感全都发泄出来。
　　羲翮的右手微抖了一下 , 那轻微的颤动直接传到我的身体来。嘴角微微上扬 , 他现在多了一份惊讶的神色。
　　「笑话 ！ 血流不止这回事 , 难道你比我自己还清楚吗?」他依照那副坚持自己见解的口吻 , 似是不愿意接受劝告 , 更深层的是他不愿意向我表现出他软弱的一面。受伤有何不妥呢? 我真的狐疑了。

　　抿紧了上唇 , 牙齿咬出血丝来 ,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 , 「你仍坚持那说法吗? 强忍是没用的 , 你看自己的脸色已经很苍白了 。这样下去 , 你还可以挨多少时间? 」在谈话之际 , 我掏出怀内的手帕细心地把他的伤口包裹着。
　　包扎之时 , 羲翮缩了一下他的右手 , 最后还是静静地看着我为他包扎。我抓紧他的右手用手帕一圈一圈地裹着伤口 , 我晓得这对伤口并没太大的止血作用 , 只是微微地止住血液的渗出 。但是长此下去 , 该如何为他疗治伤口呢? 由魔法所产生的伤口并不可以慢慢地自我愈合的 。蹙着眉 , 边包扎边想着解决方法。忽然 , 脑海中闪出「精灵」二字 , 我的精神为之一振。听说精灵的治愈能力是最强的 , 所以伤口一定可以痊愈的。
　　「翮 , 我们立即去精灵之国 , 那里一定可以治愈你的伤口。快!」急不及待之下 , 紧紧拉着他的衣袖 , 欲想往精灵国去。
　　羲翮打量了我数下 , 然后悄悄地挨近我的身边。
　　最后 , 我只感到一阵痛楚从脖颈传来 , 模糊地听见数话。「抱歉 , 我们的确要去精灵之国。但是 , 我的伤口已无法治愈好的 , 让你担心是我的错。」喃喃的声音在耳畔掠过 , 一滴泪水从我的眼眶悄悄地滑落。
　　心 , 终于有点参透了。感觉 , 却有点模糊了……
　　一束耀眼的光线在眼帘飞快闪过 , 转折是漆黑的国度。

　　※※※
　　双脚触不及地 , 身体似是飘浮半空 , 感觉有点空洞。睁不开的眼睛 , 白茫茫的一片 , 这到底是哪儿? 疲倦的感觉开始上升 , 就这样睡一睡吧。很久没睡得安稳 , 这样睡下去就好了……
　　很朦胧的梦境 , 到处一片灰暗 , 那种灰朦的颜色比在冥河那里看见的还要暗淡 , 似有世界末日的感觉。密集且疾快的大雨从天上落下 , 落在地上发出很刺耳的沙沙声音。我怔怔地站在雨中 , 那雨点竟没有打落在我身上。雨中没有人撑着雨伞 , 只有匆促的脚步声夹杂踏水的声音飞快地掠过我的耳畔。低头一看 , 脚旁赫然全是妖异的鲜血。那些鲜血从老远的地方流到脚边 , 绵长的一条血路 , 有点骇人。空气中弥漫鲜血的腥腻味 , 似是刚从人的身上流出的。一阵的反胃 , 感觉有点难受。血染大地 , 没想到这名词竟然呈现在眼前。
　　我呆呆地站在宽阔的大街之上 , 两旁古旧的房子有着熟悉的感觉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脑子里只有些斑斓的碎片，无论我怎么拼放，也摆不成一幅完整的拼图，有什么……被遗落了么？四周景物开始飞快地旋转 , 我有着眩晕的感觉。奔跑的脚步声 , 摆动的身体 , 急喘的呼吸在雨中闪出。这就是我的奔跑。为什么要奔跑了? 忘记了……
　　此刻 , 密集且沉重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 直逼我所在的位置。手心湿湿的 , 不是雨水 , 是我惊慌的冷汗。我终于想起为何奔跑了 , 就是因为我被别人追杀。我急速的疾跑 , 身体感觉到有点累 , 可是心中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无论我怎样努力地向前奔跑 , 那脚步声依旧在背后紧接地传来。是谁要追杀我呢? 我心中冒起了疑问 , 竟然没有多余的勇气去别头探看。
　　一个踉跄 , 我摔倒在雨中 , 溅起了地面上的雨水 , 水珠在空中飘散着 , 有着悲凉的感觉。重重的一跤使我无法立刻站立起来 。脚步声终于停止了 , 我晓得那一刻我已没法再逃避了。死亡来临的一刻 , 会选择害怕事实吗? 瞪大的眼睛有着不舍的神色 , 我默默迎来死亡的一刻。 「你不该与吸血鬼相恋的 , 人类与吸血鬼根本是不可相拥的!」一把凌厉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 如打雷的声音颤动着我的身心。我紧紧地闭上眼睛 , 流下不甘心的泪水。为什么人类会有这般庸俗的观念? 吸血鬼不可以跟人类相恋吗? 我偏不相信!
　　「我偏不相信!」一声吼叫歇斯底里地从心底喊出 , 直把心中所有的郁闷都宣泄出来。
　　猛地睁大了眼睛 , 眼眸里全是迷离的神色 , 冒了一身冷汗 。思绪开始回到受自我控制了 , 不过却深深地感受到自己承受不了那如幻似真的呓语 。『你不该与吸血鬼相恋的 , 人类与吸血鬼根本是不可相拥的!』那句话儿深深地烙印在心中 , 即使那只是梦境而已 , 但心底却坚信梦境会有发生的一天。

　　终于视野清晰了 ,我立刻警戒的扫视四周的环境 , 怕是自己仍在可怕的梦魇中。这里是黑暗一片 , 但这片黑暗却带点墨绿般沉实黑色的感觉。四周全是高大的树木 , 墨绿的叶子加上棕色的枝干。此时 , 一阵微风撩起了叶子的摆动 , 沙沙的声音有着熟悉的感觉。风声 , 树叶沙沙声 , 似是带来温暖般涌入心窝里。这份窝心的感觉却与死人之国树林的亡者之气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现在 , 我感觉到我们已离开死人之国的区域。到底这片森林又是什么地方来的? 我们不是该到精灵之国去的吗?
　　疑惑的双眸开始搜索羲翮的身影 , 此刻我终于看见他从远处树荫下走向我所在的位置。而我所在的位置就是某一棵大树之下。昏暗光线之下 , 我瞇眼看着羲翮的走来 , 他依旧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 , 但我不会忘记我是被人打晕后才来到这陌生国度的。是他 , 脖子上残留的痛楚是他留下的。嘴唇止不住抿紧 , 百般滋味在心头翻滚。

　　「你醒了吧 , 绮然。」羲翮微笑地向刚醒来的我打招呼。他的脸色没有在死人之国那时的苍白 , 而且精神也似是好了点 ,看似伤口已不影响他的行动。看见他的微笑 , 我的嘴角不由地上扬 。身子也在此刻站立了起来。唉 , 看来我还是爱他比憎恶他为深。
　　忽然 , 我看见一滴血迹高挂在羲翮的嘴角 , 很淡的颜色 , 像是吸血之后忘记抹去似的。我的身子蓦地一颤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念头的? 是我傻了才会有这般古怪的思想……
　　嘴角变为抽搐的笑意 , 我定眼看着羲翮的走近。那滴血迹在我跟前放大 , 放大 , 并且清楚得很。直觉而言 , 那念头有百分九十正确。他真的吸了鲜血 , 真的再次吸取鲜血 , 想象起来 , 有种恶心的感觉浮现在心头。
　　不由地伸出右手去触碰他嘴角 , 想确认自己胡思乱想的念头是错误的 。而他却愕然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 瞪得圆圆的眼睛充满了疑问。
　　终于也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之时 , 脸儿刷地涨红了 , 只好嘀咕地说了一句：「抱歉！」
　　他咯咯大笑起来 , 笑声充斥着昏暗的森林 . 似是他也感染了这里柔和的气氛。
　　此时我才想起有重要的问题还未问羲翮 , 就是身处何地。我重重地咳了一声 , 示意羲翮的留神 。「翮 , 这里到底是哪儿? 」重点终于出现了。
　　他支着下巴 , 脸色如疾风般改变着 , 深沉的神色像是他这天的固定表情。他是顾忌某些东西吗?

　　「这里是柰森林 , 精灵国的入口。柰 , 以木为指示 , 引导有缘者进入精灵国。」
　　清脆的声音立刻解决了疑问。
　　精灵国的入口? 那么我们就可以很快地到达精灵国了。精灵是怎的模样的? 有羽翼? 还是拥有透明的身体? 精灵 , 从来就是神秘之物 , 它的卢山真面目到底是怎的? 心中忽然兴奋起来。
　　急不及待之时 , 我便拉着羲翮的手准备往前走。可身体跟着意识停顿下来 , 我瞬间转身拉高了衣袖在羲翮的嘴角轻擦着 , 「以后要细心点!」如魔咒的话儿脱口说了出来。
　　他听后 , 脸色变得青白 , 脸上没有表情 , 似是怔了一下。
　　真的有些事情是蒙不了我的直觉……
　　我再次拉上他的手 , 凭直觉去寻找往精灵国的正确方向。

　　(此章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