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相拥--吸血鬼的爱情》瑾瑜

1、CH1: 谁是吸血鬼守护使?

　　尖尖的獠牙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 微微张开的嘴巴以及那嘴角已凝固的血迹 , 一一在我眼前逼近…逼近… 眼睛瞪大 , 呼吸开始急速 , 甚至有气喘的迹象 , 我感受到从来都没有的压迫感正紧紧压向心窝 , 心似地被迫停顿下来 , 很辛苦 , 很辛苦的感觉……
　　死亡的气息似乎早就靠近我的身边 , 只是我愣然不知。

　　是么 ? 眼前看见的真的是他吗 ?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景象 , 但事实却不偏不倚地呈现于眼前。如果不是我恰巧上街买东西 , 然后经过这街道 , 我就不会看见这样骇人可怕的一幕。我顿觉世界开始变得昏暗 , 而且每样在眼前所见的东西都不是真实般。
　　我抬头借着那微弱的灯光看向那人 , 的确那是我最熟悉的人 , 这是我从来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思绪开始纷乱 , 脑袋倏地空白一片……
　　讶异的眼眸在一刻间似地看清他的真面目 , 原来每人身上都存在着令人意想不到的秘密。而他的秘密正是──他是吸血鬼一名 , 而且一直在我的身边好久好久的时间了…… 整整八年 , 八年都懵懵的不知道事实的真确一面 , 想起来还真是我的迟钝……
　　我的嘴角在抽搐 , 已忘了那是苦笑还是恐惧的表情 , 只是我那刻该有的反射动作吧。
　　他逐步的靠近 , 我的眸子也随之扩张。那尖锐的獠牙不晓得被咬一下会有多疼 , 但心扉的痛楚足以让我感到不好受。那琥珀色的双眸更是发出奇异的光芒 , 无论他的样子依旧是那样 , 但性格行为已失去了常性……
　　长长的瞢瞢的街道 , 我们的距离却近在咫尺…… 他多走一步 , 等于我心扉再多受一下重创。
　　是么 , 耳畔边只剩下他沉重的脚步声 。沉重 , 很沉重……
　　瞬间 , 他已来到我的跟前。在我还未反应之际 , 他的身体已遮蔽了月光的照射。我的力气似是随着急喘的呼吸在空气中渐渐地消散 , 现在我知道生与死亡只差一线。要么 , 要我现在死去 , 我也想不出有任何办法可以抵挡。我只不过是一个脆弱如玻璃的人类 , 在这纷乱的世界中以平静的心态去面对一切。可是 , 有些事情却意料之外 , 正如这晚 , 我偏偏到街上来 , 而恰巧的是月圆之夜……

　　他琥珀色的双眸早已没有往日的温柔 , 锐利的眼睛似地紧盯着我的脖子 , 我也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 吸血鬼只会往脖子那里吸血 , 无论是书上提及还是在现实中都一样……
　　他身上的热气向我脸上袭来 , 在我分神的那一刻 , 一阵痛楚已从脖子传来 。不 , 一股撕裂的疼痛更从心底开始 , 一直从心扉开始抽搐 , 直至脑袋混沌一片。
　　我似是无气力的布偶娃娃从他身旁的空隙滑落到地面 , 并且怔怔地跌坐在地。已顾不上脖子上黏稠的鲜血直流 , 我只晓得黑暗不仅从夜晚袭来 , 更从我的身边开始进攻。
　　是吗? 世事真的这么难料吗? 我无神地抬头睨着灰暗的天空 , 一轮明月皎洁且圆圆的高挂天上。我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 , 月圆之夜是危机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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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我身边已有八年时间 , 从八岁那年开始 , 我就从孤儿孑然一人变成有一个哥哥和一个挂名干爸的美好家庭。那刻我感到很兴幸 , 更晓得我将会从一个美好的世界走进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爸妈在一次车祸中双双死去 , 而当时坐在后座的我却丝毫无损地侥幸生存。从那刻开始 , 我便成了亲戚口中的克星 , 他们每次都在我身后暗暗计算我 , 后来更直指我是这家族的包袱…… 那刻我晓得没有爸妈的孩子是最惹人话柄的人 , 那些大人们恨不得把我赶出家门 , 然后独占我家的财产。我晓得以自己八岁的年纪去应付那些心肠毒辣的大人们根本是没可能的 , 所以我只好眼睁睁看着快乐的家慢慢地成为荒废的家。
　　终于 , 我的想法实现了。在爸妈下葬后的一星期 , 我被赶出那家门。那深锁的木门 , 紧紧地锁住我们快乐的回忆 , 还有我的心被悄悄地带走…… 那刻我没有哭出来 , 只是紧紧地抓住我仅余的一切— 一张全家福和爸妈送给我的项链。
　　没有太多钱在身的我在街上流连 , 漫无目的地逛着。忽然间我觉得体温也随着冷冽的寒风吹走了 , 虽然那时候只是初秋时分 , 但是身体和心扉似地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是的 , 心早被掏空 , 感官也跟着消失 , 所以感觉不到温暖是必然的。渐渐地走累了 , 肚子也饿了 , 看着满街的琳琅满目 , 我迷茫得不知所措。最后 , 我躲到一个昏暗角落 , 埋头双手紧抱 , 静静地等待世界末日的来临。
　　那高兴的笑声 , 那轻快的脚步声 , 早就不属于我了……
　　耳边的风开始静息 , 我抬头再次环视四周的时候已是夜深时分。我微扬起嘴角 , 轻轻的苦笑。居然没人留意躲在这角落的我 , 果然我是不受人欢迎的小孩。
　　倏然 , 一道黑影遮住暗淡的月光 , 使我看不清四周。那黑影更静悄悄地靠近我身旁。是谁? 不安开始涌上 , 我瞪大眼睛望着那黑影。我知道就算遇袭我也不能作出任何有效的反抗 , 但至少我可以清楚那黑影是谁? 是野兽? 还是人类? 可我忘记了 , 在夜间出没的还有吸血鬼 , 那种可怕的杀人东西。
　　我听见微弱的呼吸声和踏实的脚步声 , 心不由地蹦蹦直跳。生存的希望还存在于我的手中吗? 还是我该提早地和父母一起在天国团聚?
　　「不要伤害她! 」我听见一声吆喝 , 那似是我的救生圈的话儿。我知道那话不是黑影所说的 , 所以心中开始存在一丝奢望。那黑影也别过身看着来人 , 借着一丝微弱月光 , 我终于看清眼前的那二人。
　　不过 , 看清了反而更惊吓。是吸血鬼…… 怎么我会遇上这种可怕动物 , 在传说中它们是让人发毛的动物 , 有思想 , 却没有人类的那份情感。
　　那黑影露出那尖削的獠牙 , 獠牙在月下闪闪发光。而刚才发出吆喝声的那人却是十来岁年纪的少年 , 但是却一脸正气。
　　那黑影似乎知道少年欲防止他的行动 , 便瞬即扑向我。我睁大眼睛迎来震撼的一刻 , 没有反抗的能力 , 只能期待奇迹的一刻。
　　忽地 , 那少年以瞬雷不及耳的速度窜到我身旁 , 一把拥着我躲开那吸血鬼的空袭 , 也利落地抱着我转到角落另一边。

　　「都叫你不要伤害她 , 你还要动什么? 愚蠢的吸血鬼。」那少年清脆地说道 , 清脆的却有一点冷冽的感觉 。可我没留意到那刻他的眸子是琥珀色般 , 是嗜血的双眸…同样可怕的东西…
　　那吸血鬼怔住了 , 少年的嗜血双眸深深地吓怕了他。那吸血鬼扫视了少年一眼 , 又扫视他的猎物——即是我。传说中拥有琥珀色双眸的人是最强的吸血鬼 , 眼前的吸血鬼似乎明白这句话的涵义 , 只是到我知晓的时候已是太迟了 , 实在的太迟了。
　　那少年紧紧地拥着我 , 我清晰感觉到他冰冷的体温。「还不走? 难道要我使出武器你才得走吗? 」那少年狠狠地跟吸血鬼说道。从他的语气中总感觉到有点怪异 , 但怪在哪儿? 那刻我却分不清……
　　吸血鬼听了少年威胁般的话语 , 瞥见了我一眼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去。那刻我真不明白为何少年的几句话就可以把凶悍的吸血鬼赶走。吸血鬼不是最憎恨人类吗? 那为什么吸血鬼见了少年竟有丝丝的恐惧？年少的我已顾不上什么奇异的问题 , 只知道眼前的少年他救了我一命。
　　那刻我做了一个不顾后果的决定 , 我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脖子 , 一句颤抖抖的话儿从口中迸出：「请让我跟着你走。」
　　我知道我的要求是那般的强人所难 , 但对于没有亲人的我来说 , 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救生圈」。我只能拚命地抓紧 , 抓紧那会消失的一刻……
　　那少年初时讶异 , 后来审视一番后又点头了。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 温柔的在月华之下闪着耀眼光芒。
　　我似地有预感 , 这辈子我只会跟着这笑容走下去。

　　在黑暗中他把我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和看见一个陌生人。那刻 , 我听见陌生人古怪的说话 , 但八岁只能断定他是坚决反对少年的决定 ,「你知道吗? 她是人类啊 , 最终都会离我们而去 , 甚至讨厌我们的身份。」
　　但少年却不管那陌生人的话儿 , 只是蹲下身子 , 甜甜的跟我说着 , 「你会愿意留下吗 ? 」
　　那刻 , 我狠狠的点头了 , 毫不考虑便坚决留下 , 即使那陌生人态度不太好。
　　然后 , 少年转身跟那陌生人说着 , 「我的决定由不得你阻碍。」很凶狠的一话 , 陌生人听后气结得说不出话来 , 随即摔门离去。
　　最后 , 少年只是柔柔的对我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这成了我一生的转折点 , 也造就了我另一个家庭。
　　终于 , 我知道那少年的名字—— 羲翮。
　　……

　　我还以为我会一辈子过着些平静的生活 ，甚至可以把心中的伤口好好地遮蔽住 , 甚至忘却痛苦的失去双亲之痛…… 但是 , 欻然在十六岁这年 , 一切开始微妙的变化 。由于我的好奇心关系 , 使我跟这个家有了裂纹般疏离。命运轮盘开始偏离轨道而走动着……
　　也许秘密该是在这时候揭开吧。注定的 , 始终逃不了。
　　那天 , 我半托着下巴睥睨着坐在对面桌的羲翮 , 倏地我发现了一个微细的秘密。我眨眨眼 , 羲翮的模样跟我当初认识他的时候似乎没什么改变。八岁看见他的时候 , 他好像已到十五、六岁的年纪 , 亚麻黄色的短发 , 脉脉传情的金色双眸 , 嘴角那甜美的酒涡儿 , 还有那风度翩翩的举止。现在看他还是那副样子 , 只是长高了一点。
　　我似是发现新大陆般兴奋……
　　于是 , 我好奇地问着他：「翮 , 你的模样真的十年如一日？！」那刻我只当是调侃的说话。可他听后却颤了一下 ,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 只是愕然地抬着金色双眸望着我。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讶异。
　　忽地 , 我觉得屋中的气氛完全改变了 , 似的有一股寒风吹进心窝中 , 我顿觉很冷 , 很冷的感觉。

　　为什么不说话? 回答我吧 , 甚至反驳我的话。我心中在呼喊着。心思细密的我看见羲翮的清澈眸子渐渐地变得黯淡。是有秘密吗?像他这般优秀的人还有秘密吗? 一个古怪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他怔怔的坐在对面 , 沉默得一尊佛像。我是否触碰到他心中的伤痕? 如果是的话 , 那么我该惩罚自己了。
　　半晌 , 沉默把空气完完全全的凝固起来 , 真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想我该把一些事实告诉你 , 」他浅浅的轻叹着。当我听到「事实」二字 , 身子就如坐在针毡上 , 坐立不安。没想到我猜中了。嘴角不由地抽搐 , 却摒着气听他余下的话。「…我是长生不老的人……」他轻轻地说着 , 但我却瞪大眼睛 , 毫不相信。在这世界有长生不老的人吗? 不可能 , 绝对不可能…… 我甩甩头企图停止那些脑袋中的胡思乱想。
　　他看见我这举动 , 却淡而浅笑着。「我想应该没人会相信 , 但的确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冷静淡定得如视红尘无物 , 似是他不该生存在这世界中。
　　他到底是什么人? 想说的话却哽咽在喉咙 , 想说却哼不出声。
　　不过 , 也许他说了我反而更接受不了。
　　游离在他身上的目光开始变质了……

　　是吗？那刻我该直接质问他是什么人，如果那刻我问了的话 ，现在就不会有心碎的感觉。从头到尾 ，, 我都是被蒙在鼓里。我是一个大笨蛋，为什么不察觉他跟干爸都是白天不上街的人？为什么不察觉到他们的举止根本与常人不同？为什么？为什么？我抿紧上唇 许多疑问在脑海中翻滚。
　　现在好了 ，连他是吸血鬼这秘密也知道了……
　　平静的生活开始破裂……

　　已顾不上空气中血腥的味道 ，我一把抓紧他的衣袖 , 大声的质问：「说 , 还有什么秘密是我没知道的？」泪水开始不争气的滑落 。他的一颦一笑已不知在何年侵略了我的心扉 , 我是否太笨竟爱上这样的人？！
　　羲翮那琥珀色的双眸狠狠的盯着我 , 有些事情我终于明白了。
　　『拥有琥珀色双眸的吸血鬼俱有长生不老的能力 , 而且是最强魔力的吸血鬼。通常地出现琥珀色双眸均俱有人与吸血鬼两种血液……』
　　书上的记载的确没错 , 只是我一直不敢相信而已。我忽然戏谑地一笑。
　　他咬下的那一刻 , 我们什么关系也该决裂……
　　我不该妄想有什么疼爱的人……
　　算了 , 是完结了……
　　是心死的一刻……
　　我默默地闭上眼睛 , 有谁会是吸血鬼的守护使？我的心掏空般想不出答案。
　　我只是隐约的听见一句话儿 , 「对不起！」, 然后就不支体力地晕倒了。

　　那刻 , 我扬起嘴角 , 趁最后一丝思想 , 默默的念着：
　　『在这世界有许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力所能控制的 ,
　　正如微妙的爱情 , 可以在一刻间奇异地萌芽 ;
　　但不可以在一刻间开花结果 ……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吧 , 或者我们根本就是不配相拥……』

　　(此章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