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咫尺》伊雅

27、第4章

　　我拿着球拍，站在一角，模仿着杨老师的动作，肆意的在空中挥舞着双臂。
　　这时，我不禁想起了乒乓球比赛时，发生的一些小插曲：
　　场面一
　　红队PK黑队 比分：3：2
　　最后一局：师母 PK罗维。
　　我跟杨昊都是黑队的，根据罗维平时的水平，战胜师母那是绰绰有余。
　　刚一开始，罗维以绝对的比分优先于师母。眼看着胜利在望，这时，楚天放师兄悠悠地走到杨老师旁边的椅子，很平静的坐下。
　　对了，我似乎应该介绍一下我的课题组。我老板（导师）梁建平跟杨辉老师曾经是同班同学，后来研究生毕业后，两人在同一所学校任教。他们经过数十年的研究与讨论，已经在学术领域，有了一定的威望与成就，现在成立了一个课题组。由于老板平时公务比较繁忙，学术方面的问题都是杨老师在指导我们。
　　我老板一共带了9个硕士，每个年级都是3个学生。研一的成员：李成祥、程双双、张坤（在教老师）；研二：杨昊、罗维、我；研三：宁凝、戚俊良、楚天放。楚师兄是参加过工作后，对自己所在的处境不满意，就重拾课本，考上了研究生。在以后的相处中，他做事老练，处事圆滑的特点显露无遗，当然，这些倒让涉世未深的我们受益匪浅。此时的他刚刚当上了父亲，发自内心的笑意从没有离开过他的嘴角。
　　只见他眼珠一转，诡异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我不禁觉得有点冷，这时楚师兄说话了，“罗维，你敢赢？你小子还没有女朋友呢，赢了师母，这三年你就等着打光棍吧！”罗维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陈述，他的父母，他的爷爷，甚至是他的远房亲戚，都在关心他的终身大事，并不止一次的向他念叨，让他带个女朋友回家。
　　切，拿这个弱点威胁罗维？我们黑队的成员不禁有些鄙视他，我们相信罗维，他才不会这么没有出息呢。不就是一个女朋友嘛，随便找找，我就能拉出百儿八十的白骨精。
　　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楚师兄的话语刚落地，罗维一连错手误发3球，跟师母的比分10：2直接跳跃到了10：11，气的我们捶胸顿足，叫嚷的叫嚷，拍桌子的拍桌子，并向作为裁判的杨老师要求，以后比赛，楚师兄必须禁言。红队以4：2战胜了我们黑队。
　　最后，楚师兄终结性的发言：球打得好，不如组分得好。
　　场面二
　　杨昊很幸运的抽到与老板PK。
　　还没有开始比赛，就听到老板发狠话了：“小样，看我不打死你。”说实话，这句话的分量，对我来说，确实很强大。而杨昊还是很镇静的朝着大家笑了笑，那叫一个风淡云轻。虽然我们已经相处了4年，不过冲着这份胆识，我决定以后对他刮目相看。
　　只见老板打来劲道十足的球犹如撞进了棉花里，杨昊从容的挡了过去，原来杨昊的球技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境界。我们忍不住连声喝彩。
　　“哎，杨昊，最近你是不是只顾着打球了，没有好好学习啊，我可是要查你的学习情况啊。”比赛中的老板发了话。
　　杨昊一哆嗦，接着他就重复了罗维的故事，很光荣的败北了。
　　原来，老板也是可以这样耍赖，鉴于我跟他都是同一队，我不得不称赞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场面三
　　老板、楚师兄、师母、张坤都出了差，四人缺席。
　　作为裁判的杨老师替他们抽签，最后结果是四人很荣幸的分到了同一组。
　　虽然这是小概率事件，但却也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红队不战而胜。
　　••••••
　　“对，就是这样挥臂的，放松下来，这样打是不是很简单？”杨老师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
　　刚才我又神游太空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挥成了什么样子，冷不丁的被老师表扬，倒真是吓了我一跳。
　　我不得不再次深思：是不是只有一心二用，才能把这乒乓球的技术练好呢？
　　“杨老师好。”我诧异地看着方若帆走进了我们实验室，杨昊他们都不在，他这个时候来还真是不巧。
　　“若帆啊，好久没有打球了吧？来，当一会儿洛雅的陪练吧。”方若帆自小打乒乓球，只是从来没有人指导过。后来经过杨老师的点拨，那球技蹭蹭攀升，也由于他进步神速，杨老师对他印象颇深，时不时都会把他作为教导的典范。
　　也许方若帆对我球技的认知，还是停留在上次闹不愉快的时候。他发过来的球温柔不带任何杀伤力，并且都是很容易让人接到的位置。而我最近一直苦练于正手攻，见到好球就会很自觉的用力扣回去。当我接过的球以又快又准的速度打过去时，他的动作就慢了半拍，我很容易的扣杀成功。
　　刚开始，方若帆一愣，他以为只是凑巧，倒也没有在意，杨老师在一旁观战，也没有发话。
　　然而在我一次次轻而易举的扣杀成功后，他这才恍然大悟，我的球技真的是今非昔比了。
　　“洛雅做的不错，就是这样。不过你需要把球拍的法线向下，用球拍摩擦球，这样成功率就会提高。”杨老师根据我刚才的扣球动作，提出了一些建议。
　　“杨老师，我觉得洛雅进步好快，说不定下次我都打不过她了呢。”方若帆带着赞赏的目光，微笑的看着我。
　　是你小看我好不好？我很愤怒地对着方若帆做了鬼脸。做完我立即就后悔了，我怎么能对着他做这么幼稚的举动啊。小雅啊，小雅，你真是丢死人啦。
　　他好像没有想到我会对他做如此的动作，脸上的表情特怪异，就像•••就像吞了一只苍蝇。只是他接下来的表情，我就猜不到是什么意思了，他的脸怎么会变得涨红呢？
　　我不禁想到，难道是我做鬼脸的样子很难看？
　　“你们慢慢练习啊，我要回去帮夫人买菜了。”唉，估计我一辈子都遇不到这样的绝世好男人了，我用崇拜且惋惜的眼光目送杨老师出门。
　　“哈哈•••”杨老师前脚刚踏出房门，方若帆就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
　　看着他反常且嚣张的模样，我怎么觉得他像是吃错了药呢？
　　“洛洛，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哈哈•••”
　　笑，笑，笑，你就不怕笑差了气，嘴巴脱臼了才好呢。
　　“就你那样的臭水平，还想跟我较真？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不跟你打了，降低我打球的水平。”我赌气似的把球拍往桌上一扔，哼，姑奶奶罢工了！
　　方若帆终于止住了笑声，“洛洛，这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啊。天真烂漫，该笑就笑，该恼就恼，不掩饰，不隐藏。你的喜怒哀乐感染着着这里的空气，就连呼吸都带着俏皮的味道。幸福快乐一直都是你的专利。微笑中的你，才是最美的你。”
　　听着他诗歌般的赞美，我不由地羞红了脸。虽然方若帆说的酸溜溜，但是我心中充满了感动，为他的真诚，为他的怜惜。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嘲笑他，而这次我保持了沉默。
　　“哎哟！”我一声惨叫，眼泪随之滑了下来。
　　“洛洛，怎么啦？”他一个箭步冲到了我面前，语气相当焦急。
　　我拿着球拍放进柜子里，却不料在关柜门时，夹住了手。
　　“没什么，只是夹住了手指而已。”我用左手使劲地摁住右手的食指。
　　“眼泪都流下来了，怎么会没什么呢？让我看看。”他掰开我的左手，一根流着血的手指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从裤兜里面掏出一片创可贴，小心翼翼的跟我贴上。奇怪，他怎么会刚好有创可贴呢？总不会他会算出来我会受伤吧？我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太严重，只是擦破了一层皮。宁北烫伤了手，我昨晚去药店给他带了一盒创可贴，觉得自己会用的着，就拿了一两个放到兜里，以防万一，没想到今天就用到了。还好现在不是夏天，要不然很容易发炎的。以后啊，一定要小心点，千万可不能这么莽撞了。”他温柔的低喃，空气中弥漫着宠溺的意味。
　　他贴心的举动触动了我的心弦，心底的那份柔软迅速塌陷，我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得跟着柔起来。
　　“知道啦，以后会注意的，又不是小孩子。瞅把你紧张的，好像我是你的女友一样，呵呵•••”方若帆一顿，又一次涨红了脸。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我也不禁觉的了尴尬。我俩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更没有这么轻松的相处过。
　　我转身去拿杯子倒水，打球这么久，真是有点儿口干了。
　　“我来吧。”没等我说话，他就接过了杯子。然后又拿个纸杯，先把接来的整杯开水注入了纸杯，接着又把开水倒回了原来的杯子中，他就这样一遍一遍重复。
　　当他把水杯递给我时，水温温的，刚好可以饮用。
　　“谢谢。”我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后，感激地冲着他笑笑，他的脸一转，随手拿出手机，又恢复了以前酷酷的样子。
　　“走吧，去食堂吃饭去，已经中午了。”他等着我先走，然后带上了实验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