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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诱僧【七】 ...

  •   那个白面的男人冯北,从临州的莲章寺回到了都城梁京,一路直行入宫。

      冯北盥洗换衣,没有停歇半刻,就赶去面见圣上。

      冯北找到圣上的时候,他正在柳妃处陪小公主。
      小公主才三岁半,调皮爱动,被圣上抱在怀里还是扭个不停,拿着石榴砸在了他鼻子上。

      圣上显是砸痛了,捂着鼻子眼泪都冒出来了。
      小公主反而被逗得咯咯笑起来,圣上点着她的额头笑骂了几句,将她交给了柳妃抱着。

      圣上的脾气还是这么好。
      冯北心里感慨着,就听圣上问他:“你这次见到子落了吗?”

      冯北跪在地上,回道:“回圣上,奴婢不仅见到了寂渊师父,还送了他一段路。”

      “唔?”圣上惊道:“子落平常连我都不肯认,成日闭关修行。这次怎么肯离开莲章寺?”

      冯北为难地咧出了个笑,说:“到城外的时候,寂渊师父就离开了,却不肯透露要去做什么。奴婢怕寂渊师父他出事,大着胆子跟踪了过去……”

      “然后怎样?”圣上追问。

      “然后、然后奴婢看见寂渊师父进了一家叫做暗馨阁的妓馆。”

      在旁边逗女儿的柳妃一不小心听到,差点没抱稳女儿把她摔地上。

      圣上“哈”了一声,像是听了个笑话。
      “子落他怎么可能……”
      然而他知道冯北是不会撒谎的,皱眉道:“子落从未出过山,本不应该与这家妓馆有什么关系。他忽然千里迢迢径直找到这家妓馆,背后必有隐情。”

      他一向都搞不懂子落的想法,琢磨了半晌也想不出头绪,于是叮嘱冯北派人好好盯着。

      冯北躬了下身,说:“奴婢已经派人守在暗馨阁了。”

      ……
      暗馨阁的后院,被圣上和冯北讨论的寂渊,将《大本守意经》摊在膝头,如石人般,沉默僵硬地看着,许久都不曾翻页。

      “寂渊师父,你一天都没有进食了,要不要喝点粥呀?”
      郑幼卿蹲在他面前说。

      她一靠近,寂渊就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眉头皱了皱,不想多说地简略地回答:“不必。”

      果然被讨厌了。
      郑幼卿不敢纠缠,怕会更惹他厌烦。

      她坐在门槛上,忧愁地看着寂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

      她仿佛拿到了一张打了59分的试卷,可是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汪汪!”

      文文到处浪完,跑了回来。
      它脖子上多了一条红缎子打的花结,也不知是阁里哪个姑娘给它系的。

      郑幼卿顿时好像看到了希望,忙把它捞进怀里,抱着它问:“文文,你帮我分析一下,我都是哪里做得不好啊?”

      文文两只爪子搭在她胸前,毫不犹豫地选择赞美她:“主人一直做得都很好!”

      “可是寂渊师父的态度时冷时热,现在他都不理我了。”郑幼卿十分诚恳地自我反省道:“我总是做得不好,需要不断纠正。”

      文文摇摇尾巴:“主人真谦虚。”

      “不是谦虚。”郑幼卿认真地说:“因为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哦……“文文似懂非懂地:”那主人有没有什么拜师经验呐?”

      郑幼卿想了想:“小学的奥数、初中的全国机器人大赛、高中的省级英语演讲竞赛,还有大学的多国辩论赛,都是老师追着给我辅导,我没有拜师的经验……”
      她再次真诚地反省道:“是我不够优秀,才让老师费心。”

      好像有哪里不对,这样也算不优秀吗?
      文文不太懂这个,但它觉得自己不能看着主人这么苦恼下去,于是扭着屁股充满热情地在她怀里拱了拱,顺便用舌头舔得她躲都躲不开。

      郑幼卿终于笑了起来,按着文文的狗头不许它再扑腾,文文脑袋动不了,屁股还是像电动马达一样抖着。

      “既然要拜寂渊为师,总得尊师重道。”郑幼卿放开文文,站了起来。
      被文文这么一闹,郑幼卿也想开了。寂渊师父可是高僧,她资质平平,不努力的话怎么能打动他呢。
      现在寂渊师父生气,不过是因为她还不够努力,做得还不够好罢了。

      反省完毕,郑幼卿在心中敲定了新的行动方向。
      这时鸨母走了进来:
      “哎唷我的乖女儿,你怎么能让寂渊师父坐在地上呢!”

      那晚幼卿被雨挡在外面回不来,鸨母她哪知道寂渊有几百两包姑娘,却没钱租房子雇马车,只当幼卿真的被寂渊拐走了,把她急得呀!
      所以当她被寂渊抱回来时,失而复得的心情让鸨母看他俩更喜欢了。

      郑幼卿盯着她,忽然噗嗤一笑,鸨母溺宠地指了指她:“还笑,都是妈妈我把你惯坏了。”
      郑幼卿抿着嘴不说话。
      刚刚她才发现,鸨母扭屁股走路的样子跟文文简直如出一辙。

      “女儿你第一次接了客,该摆席庆祝一番。正好寂渊师父留在咱们暗馨阁住下了,就该趁机补上了。“
      鸨母一挥手:“小夜、小星,帮幼卿姑娘梳妆。”

      郑幼卿:“我还病着呢,不能出席。”
      然而鸨母并不在意:“你就只管陪坐就好了,有别的姐姐妹妹替你服侍寂渊师父。”

      说着,鸨母朝睁开眼看过来的寂渊笑了笑:“这是我们暗馨阁的老规矩了,宴席摆在晚上,除了幼卿,还有我们几个可受欢迎的姑娘作陪,保准让您尽兴~”
      鸨母挑挑眉,她的笑容颇为猥琐,十分形象地暗示了某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信息。

      虽然寂渊面无表情,但鸨母一点也不担心他有没有听懂她的暗示。
      奉上百两钱只为了睡她的姑娘,还装什么纯洁呢。

      瞥了眼寂渊膝头的守意经,鸨母啧啧。
      嗨呀,现在的和尚形象包袱可真重,都住到妓馆里了,装给谁看。

      郑幼卿被小星往脸上扑粉扑得睁不开眼睛,她心里很急,乐珺唱首小黄歌,寂渊就翻脸不理她了,鸨母现在又要搞什么海天盛筵,不要把寂渊气走啊!

      她急得想站起来,却又被小夜和小星死死按着肩膀,只好挣扎着说:“寂渊师父不想去,妈妈你就别瞎操心了。”

      鸨母不屑:“妈妈我还没见到过哪个男人不乐意来我暗馨阁的宴席呢。嘴上说不乐意的,都是伪君子。我们寂渊师父虽然脸皮薄了些,但肯定是坦坦荡荡的一个人……对吧?”

      鸨母冲寂渊抛了个媚眼。

      寂渊淡声:“是。贫僧会去。”

      “唔……好、好。”
      鸨母有些吃惊,结巴了一下。本意是想激激他,别那么装腔作势了,没想到他还真坦坦荡荡地应下了。

      寂渊将守意经收起,放入怀中,走到了郑幼卿面前。
      郑幼卿躲过小夜的手,小声对寂渊说:“寂渊师父还是不要去吧?我怕污了寂渊师父的眼,我听乐珺说过,暗馨阁这种惯例的宴席……很那个什么的。”

      “无妨。”
      寂渊说。

      郑幼卿小心翼翼地问:“寂渊师父不生气了吗?”

      “我没有生你的气。”

      她愣了愣,顿时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我的错。”
      原来59分的试卷是误判。

      “我在生自己的气。”寂渊又说。

      郑幼卿:?

      她眼里充满疑惑,十分认真地看着他,仿佛很想要得到他的回答,然后还得拿着笔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寂渊忽然勾唇浅浅笑了一下:“真可爱。”

      郑幼卿:???

      寂渊笑了?寂渊夸她了?她是产生幻觉了吗?
      郑幼卿很是茫然。

      寂渊收了笑,从首饰盒中拎起一支莲花银嵌绿珠簪,插入她的发髻。

      在她面前他意念如此薄弱,甚至有邪秽的念头滋生。
      所以他气的是自己。
      但面壁内省一日后,寂渊忽然醒悟了。

      主持曾说,情障是修行中所遇的魔障中最厉害的一种。当时他并不理解,如今才算明白。
      离开莲章寺时,他立誓要斩情障,然而他越是抵触、越是防备,情障的反噬就越厉害。

      正如入世后才能出世,他也不应再躲,全盘接受这诱惑,然后才能斩断。

      ……
      郑幼卿十分佩服地想,鸨母嘴里,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想要参加的暗馨阁的宴席,果然非同一般。

      宴席的地点在暗馨阁东南角的温泉边,夜色里,白色水雾蒸腾如梦境,将灯笼的暖光晕染得暧昧不明。

      最绝的是,温泉边热气逼人,潮湿的气息让衣物都变得湿答答的。而在场的姑娘和丫鬟,都穿着鸨母特地准备的轻衫薄裙,不出片刻就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时,肌肤的颜色也半透了出来。

      以前的宴席上,因着暧昧的气氛正好,往往开始不过一会儿,宾客就放浪形骸起来了。

      哗啦水响。
      闻香游到温泉边,水珠滴答地从水里钻了出来,正好在寂渊的脚下。
      她像美人鱼一样,湿漉漉地坐在岸上,湿透的衣服全都变透明了,她几乎靠在了寂渊腿边,妖妖娆娆地用手指梳着头发。

      还有姑娘趁着酒兴,脱下薄薄的外衫,只剩一件肚兜,和着缥缈的乐声摆动腰肢。

      其他人,都像蝴蝶围着花般,或坐或靠,依偎在寂渊身边。
      一只只玉手也毫不客气地往寂渊的腰上、腿上招呼。

      被妖精包围了啊,她的寂渊师父!
      郑幼卿扯了扯黏在身上的潮湿衣衫,坐立不安。

      然而寂渊都未说什么,她也不好擅自开口,但心中总是在替他担心着。

      她口干舌燥,一口气灌下了一杯水。
      火辣辣的液体沿着食管滑下去,她才想起,这地方怎么可能会给准备茶水!

      “咳咳咳!”她捂着嘴呛得连连咳嗽,一个没注意,差点歪倒在寂渊怀里。

      她一手撑在寂渊腿上,弯下的脖颈就在他的眼底。
      她咳得浑身发抖,缩在他胸前,一只手就能揽住。

      寂渊叹了口气。

      他清楚身边那些美艳妖娆的女子,红颜白骨皆是虚妄。她们使出浑身解数挑逗勾引,他都不为所动。
      只有幼卿姑娘,便只是不经意的触碰,都能轻易地撩拨得他心猿意马。

      寂渊伸出手,扶住了郑幼卿的腰,帮她拍了拍背。

      郑幼卿手忙脚乱地坐直,她咳得泪眼汪汪,慌着道歉:“对不起,压到寂渊师父了。”

      寂渊轻轻揩去了她眼角的泪珠。

      他指尖长了茧子,粗粝地划过她的眼尾,可动作却是温柔的。
      郑幼卿从未见过寂渊这样,不禁愣了一下。

      是被人夺舍了吗?为什么自然而然地跟她亲近起来了?

      温泉附近的房舍屋檐上,趴着一身黑色打衣的壮年男人,他将下面的香艳场面全部收入眼中,羡慕得啧啧做声。
      寂渊师父真是好厉害,平常呆在深山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是个这么会玩的人。

      闻香斜眼看寂渊给郑幼卿揩泪,被她们闹腾了一番,他仍面色白净,连汗都没出。
      光线暧昧,反而更显得他面容如玉,在一片女子胭脂色中,格外出挑。

      来暗馨阁寻乐的子弟里,就算有长相尚可的,也比不上寂渊的万分之一。

      闻香咬着手指,总觉得看他不够。

      他身上僧衣裹得严严实实,虽然厚实,但耐不住几个姑娘故意往他身上泼酒,也被打湿了,贴在胸口,露出结实的肌肉轮廓。

      不仅相貌长得好,连身材也这般好呢。

      闻香心头逐渐有些骚动,瞧幼卿呆愣愣的样子,她轻蔑地想,寂渊大概是没什么经验,就连幼卿这个不知情趣的小丫头都能迷住他。

      姐姐我略施手段就能把他勾过来。

      闻香双手抚上他的胸口,柔柔地将身子贴了上去,在寂渊耳边吐气如兰:“寂渊师父别只顾着照顾幼卿妹妹啊,也理理人家嘛~”

      寂渊将脸侧过一遍,躲开了她凑过的脸:“请姑娘离贫僧远些。”

      闻香噘嘴:“为什么呐,闻香也想同寂渊师父说说话。”

      “不了。”寂渊声音虽淡却很清晰地说:“你有口气。”

      “哪有?!”
      闻香腾地坐直,捂住了嘴巴。

      寂渊看也不看她,垂着眼:“出家人不打诳语。”

      听到的姑娘们都把目光落在了闻香身上,嘻嘻哈哈地偷笑起来。
      作为寂渊的崇拜者,郑幼卿不知道她们信没信,反正她是信了。

      要勤刷牙勤漱口啊。不过也或许是肠胃不太好呢,那就应该注意饮食了哦。

      郑幼卿一本正经探究的眼神让闻香忍不住发飙叫道:“我没有!没有!”

      可她总不能凑到别人跟前让别人闻她的口气,所以也只能气得揪裙角。

      寂渊却在看着郑幼卿。
      她性子好学,总是认认真真想要把事情探究清楚。此时她看着闻香的眼神不像旁的姑娘那样带着不怀好意的嘲讽,而是单纯的疑惑和不解。

      他隐隐地觉得她这种眼神曾经在他心底留下过很深的印象,可是细细思索,却搜不出任何回忆。
      当然了,自第一次梦到幼卿算起,也不过一旬,不可能与她有什么过往。

      可看着她的眸子,在心中响起的话语是:她还是这般可爱。
      让他想……亲亲她的眼睛。

      这念头忽然冒出后,就强烈得让他无法轻轻放过。

      寂渊向她微微倾了下身。
      偏偏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响彻夜空。

      “就是这个妖僧想杀本人!快把他抓起来!”

      一群衙役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暗馨阁的龟公,却任由他们冲进来,并没有多加阻止。

      “哎呦,这是怎么了?”
      鸨母赶紧挥着手帕跑过来。

      姑娘们倒不怕,反而掩着嘴轻笑,冲那些衙役们眼波流转。

      那些衙役们口袋里没几个钱,哪里见识过这场面,被温泉的热气熏得神魂颠倒,呆呆站住忘了要做啥了。

      中气十足地喊完了那一嗓子后的好半会儿,秦二员外才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在小厮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见了那群薄纱半掩勾魂摄魄的小妖精们,他也是一怔。

      天、天堂啊!

      等他注意到被小妖精们簇拥在中间的寂渊时,吸溜一下把嘴角的口水吸了回去。
      秦二员外心里酸得好像吃了三斤柠檬。

      秃驴!凭什么!

      想到坐在那左拥右抱的本应该是自己,秦二员外就更恨了。

      他指着寂渊喝道:“就是这个人意图杀我,还好我福大命大,没让这个秃贼着手。速速绑了他,带回去给黄县令审问!”

      鸨母笑着来劝说:“他哪敢招惹我们秦二员外啊,怕不是误会?不如坐下来好好说说,说不定就解开误会了呢。”
      她朝闻香招手:“闻香,还不快来陪陪秦二员外。”

      闻香看着秦二,在寂渊的对比下,他的那张大脸显得特别圆润,她便很不情愿。
      她又不比幼卿差,凭什么她就得陪这种货色?

      闻香噘起了嘴,秦二也不乐意,对鸨母说:“呵,你出尔反尔把幼卿姑娘让给了这个秃贼,我还没找你的茬,你倒迫不及待撞上来了?”

      这事鸨母本就心虚,顿时一缩脑袋。

      秦二员外见鸨母怕了,洋洋得意地笑了下:“让你小瞧我,还不知道我爹跟黄县令是拜把子的兄弟吧?”

      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秦二员外这会只是针对寂渊,既然没打算找暗馨阁算账,鸨母也就不想再管了。
      她用手帕掩住脸,侧了下身。

      秦二员外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抓了他!”

      这么多人,就算寂渊能打,恐怕也无法那么轻易地脱身,郑幼卿猛地站了起来,挡在寂渊面前,低声道:“寂渊师父,我想办法缠住他们,你先离开吧。”

      秦二员外见郑幼卿维护他,不禁恨得咬牙:“逃也没用,我记住他这张脸了,就算逃了,我也要让我爹求黄县令把他天南海角地抓回来!”

      郑幼卿倒不怕他这吓唬人的话,但她清楚跟这种无赖的人纠缠只会越来越麻烦,避之锋芒才是上策。寂渊好像根本没将秦二员外放在眼里,懒得理会,急得郑幼卿急急地催促了一声:“寂渊师父!”

      事情说到底还是因她而起的,秦二员外因为寂渊包下了她,心中不甘心才会纠缠不放。

      她调整了一下脸部肌肉,学着闻香的语气嗔怪地对秦二说:“您没能陪幼卿,人家本来就很难过了。今天又在幼卿陪客人的时候来闹,您倒是痛快了,回头鸨母是要怪人家的啊。”
      她想了想,挥起小拳头在秦二胳膊上砸了一下:“真讨厌~”

      秦二员外十分无措地看着认真装娇羞的郑幼卿。

      闻香嗤地笑了声。
      果然是个傻丫头,勾引男人都不会。

      寂渊眉头抽了一下,终于站了起来。

      秦二员外立刻指着他:“快快快他要逃了!”

      他带来的衙役们终于行动了起来。

      黑压压十来人呐喊着,很有声势地全冲寂渊压了过去。

      寂渊平静地站在原地,不退也不躲。
      他双手合十,抬头对着温泉边房舍的黑黢黢的屋檐说话:“你还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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