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 ALL]离歌》Hecate

20、第十八章

　　随着成员合约的相继到期，组合的重组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晟敏是毫不犹豫地续约的，干脆得让李特都诧异，“晟敏……”扬起头来的脸庞是那甜美不变的笑容，“我要跟着哥的，不可以不要我噢~~~”李特对着那坚定的眼眸，终是吞下了劝他考虑转攻DJ或者MC的话。

　　同样干脆的还有恩赫，他说他习惯了组合，不知道一个人solo该做什么。“你就不问下东海？”晟敏的调侃，让恩赫一脸疑惑地反问，“为什么要问东海啊？他说过会一直在一起的啊！”面对恩赫的理所当然，晟敏只是微笑，李特纵使觉察到异样，也无暇顾及——有人留下，也有人离开。

　　神童要改签电视台，可以说是在预料之内的事，他在MC方面的才华早已得到了多方肯定，公司在和电视台达成互惠协议之后，也爽快地放了人。而强仁却成了举棋不定的人——是选择条件更为丰厚的MC合约还是选择留下？

　　“哥……”李特会来找自己谈话，是强仁意料中的事，只是看到那愈发清瘦和憔悴的容颜，忍不住想要将他拥在怀里。李特避开了强仁的拥抱，拉过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你还没考虑好么？大家都在等你的答复。”

　　“哥……”强仁为难地唤着李特，却因他平静疏离的表情而踌躇，“我……”李特望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依旧像个孩子一样的男人，清清嗓子开口，“当初练习那么久是为了什么？出道后那么努力又是为了什么？都忘了吗？”

　　“没忘！”下意识的反驳脱口而出，强仁急切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李特却依旧没有给他述说的机会，“既然没有忘记，那么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哪边更适合发展，难道你还分不清楚？”

　　“可是，哥……”强仁话刚出口，就被李特打断，“没有可是！”强势的态度让强仁一时无法反应，只能愣愣地望着随着喝斥站起身的李特，看着他深呼吸后缓缓开口，“好好干，别丢脸了……”目送着李特走出房间，合上房门，强仁垂下头埋进手掌中……

　　韩庚和东海结束宣传期回来的时候，强仁和神童已经搬离了宿舍，有几个新来的孩子住了进来，或活泼或羞怯地唤着他们“前辈”。东海嘿嘿笑过就跑回了房间，剩下韩庚一一和他们微笑示意，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某个身影。

　　李特听完东海的述说之后，终于明白了当初晟敏那笑容的深意。抚着东海新剪的寸发，望着他纯净眼眸中的坚定，李特轻声询问，“东海啊，你跟赫在说过这件事没有？”没有意外地看到东海摇头，李特不由在心底轻叹，原本以为这两个纯净的孩子会一直相伴着走下去，却还是……

　　“如果赫在不同意呢？”这样的问话，让东海抿抿嘴唇，“为什么要他同意啊……他和我只是同事关系啊！”李特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东海！”东海看到李特的神色，立刻摆手吐吐舌头，“哥我说笑的啦！赫在是我好朋友啊，他会支持我的决定的！”

　　东海的肯定，就如当时恩赫说“他说一直会在一起”一样，让李特无从反驳，甚至无从言语，只能重重地拍拍东海的肩膀，微笑地祝福着这个最招人疼爱的弟弟——不知道那个同样善良的弟弟，知道这个决定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反应……

　　事实上，恩赫的反应还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连李特和晟敏都被他爆发的怒气吓到，无不担忧着承受这一切的东海。只是平日里被逗弄几句就会红眼眶的东海，此时却镇静得可怕，直到意识到无法改变东海决定的恩赫停下咆哮，两个人一语不发地僵持在那里。

　　“你说过你不会变的……”恩赫的嗓音是难以形容的沙哑，让一直面无表情的东海瞬间红了眼眶。“原来相信这句话的我才是傻瓜。”自嘲的语气中是沉重的哀伤，东海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却还是咬着下唇没有回答。

　　关门声响起的那刻，东海瘫坐在了地上，李特心疼地把他搂在怀里，任由濡湿渗透自己的衣衫。“为什么要说我变呢……为什么不支持我的决定呢……为什么……”一声声呓语般的低喃听入耳中，李特只能轻拍着东海的后背，感染着他的难过。

　　“赫在！”晟敏在楼道堵住了恩赫，“你傻啦！就这样出去会被fans看到的！”恩赫甩开晟敏的手，“我是傻啊！傻得相信他说会一直在一起的！”“李赫在！”晟敏提高分贝的喝斥，一时吓住了恩赫，“你的无私呢？你的体谅呢？！当初祝福俊秀祝福始源祝福那么多人，为什么这次就不能祝福东海？！”

　　一席话说得恩赫无从反驳，只能撇开脸压制体内翻腾的气息，晟敏也缓下了语气，“东海只是去游学一年，还是一个公司的啊。”恩赫倔强地摇头，“不一样的……”晟敏扳过恩赫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为什么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恩赫慌乱地甩开晟敏的手，身体倚着墙壁滑落，“哥……不要逼我……”

　　俯视着恩赫被逼到绝境的样子，晟敏不忍再继续刺激他，想要转身离开之际却因瞥见远处墙上还没有替换掉的海报而顿住了脚步，那个笑得邪气又眼透纯真的人扯痛了心脏。“赫在，为什么要对东海那么自私呢……”

　　东海离开的那天，送行的只有韩庚和起范，而其他人则在进行新组合推出前最后的密集训练。入夜的机场安静了不少，韩庚想要嘱咐东海些什么，却在他沉静得看不出情绪的表情前作罢。起范托运好行李，把登机牌塞到东海手里，连带着一本写满英韩对照日常用语的小本子。

　　“起范……”韩庚想要问的话，起范心知肚明，却只能摇了摇头，倒是一直沉默的东海抬头给了他们笑容，“哥，起范，我会给你们写信的！”韩庚搭着东海的肩膀，起范则身手掐了下他的脸颊，“发短信吧，信会寄丢的。”东海嘿嘿一笑，点点头。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下来，东海站起身深吸口气，“好啦，我先去候机厅了，回去开车别太快噢~！”起范撇开脸，无视这明显对自己说的话，韩庚则浅笑，安抚地拍拍东海的肩膀，“嗯！”东海笑着把手提包甩到肩上，拿着护照和登机牌对两人挥了挥。

　　“哥，走吧。”起范叫回韩庚的注意力，韩庚几步跟上起范，却止不住回头去看东海。“哥，别看了，他不会回头的。”起范肯定的话语却让韩庚感觉到隐隐的心疼，最后瞥一眼那清瘦而决绝的背影，低头加快了脚步，却听到起范呓语般的低喃，“或许……不一定……”

　　身边如疾风般掠过的身影，让韩庚错愕地回头，看到了被抓住手臂的东海回头展露的惊讶神情。“他……”韩庚询问的视线转向起范，却看到他松了一口气似的释然微笑，“哥，走吧。”拽起还在犹豫的韩庚，起范的笑容渐渐地扩大——终究只有相信和坚持的人，才会遇见奇迹吧……

　　“赫……”东海愣愣地瞪着眼前不住喘气的人，恩赫好不容易顺下一口气，就急切地反问，“你……你会回来……”东海慢慢地收起惊讶的表情，抬手顺着恩赫的脊背，“嗯。”

　　恩赫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链，是东海想要却又没有时间去买的款式，在东海迷茫之际，直接扣在了他手腕上，“一路顺风。”东海盯着手链良久，抬手把手提包甩在恩赫肩头，“你个笨蛋！飞机不能顺风的！！”恩赫捂着被打痛的部位，笑容却不自觉地扬起——熟悉的东海呵……

　　“我不会变的，我会回来的。”东海望着恩赫一字一顿地说完这两句话，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信不信由你……”恩赫拉过要转身的东海，拥着那瘦削的身体，在他耳边说，“东海说过他不会变的，东海说过他会回来的，东海说过赫在是他最好的朋友，我都相信。”

　　东海一脸受惊地推开恩赫，一席话让他直觉地想起了某些让他难受的事情——是啊，东海说过赫在是最好的朋友，但是……“东海是赫在最特别的朋友。”恩赫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东海的眼眸泛起了泪雾，止不住的泪滴从脸颊滑落。

　　“东海，东海，不哭哈！你……哎……”恩赫无措地看着东海，只能下意识地执起衣袖去擦眼泪，粗糙的表面却把东海的脸颊擦红。东海甩开恩赫的手，自己胡乱地抹了几下，“我要走了！！”恩赫望着吸着鼻子眼眶红透的东海，艰难地点点头，“嗯……你要记得吃饭，不要太挑食，生气的时候……”

　　“不听不听不听！”东海甩头拒绝接收念叨，瞥一眼恩赫脸上那掩不住的担忧，他才停下动作，“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不要笨到被人家欺负都不知道！！”恩赫还想说些什么，广播里传出的登机信息却不容许，他只好一径点头应允，目送着东海入关安检。

　　十几米的距离，被玻璃墙隔开。恩赫看着东海回头做了个鬼脸，笑得露出虎牙的表情，宛如初见时般纯真。恩赫仔细地辨认着东海的口型——我会回来的，微笑着轻轻开口，“等你回来……”

　　“起范，很开心？”韩庚踌躇良久，还是开了口询问一直噙着浅笑的起范。“东海选择了他想要去做的事，赫在哥也来送机了，难道不该开心么？”韩庚张张嘴，终是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闷闷地应了声

　　手机铃声响起，韩庚在起范示意下拿起了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韩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始源……”听到这个名字，起范的心不受控制地抽紧了一下，旋即落于平静。起范把车停在了路边，接过了手机，熟悉而又似乎有些陌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了耳膜。

　　韩庚担忧地望着起范，他只是安静听着那边的话，只在最后说了一句，“我会去的……祝你幸福。”接回手机，韩庚犹豫着该如何发文，起范却先他一步开口，“始源哥要订婚了，到时候请大家一起过去。”韩庚错愕地望着依旧带着浅笑的起范，不知该如何反应，“起范……”

　　“哥，祝福他吧……”

　　你说过你喜欢这个舞台，你说过要做Korea No.1 。
　　你说过我是你的骄傲，你说过你会留到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你说过你不会变，你说过你会回来。
　　你说过我是最特别的，你说过会等我回来。

　　你说过要我做个好爸爸，你说过要幸福。
　　你说过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说过一定要幸福。

　　你说过的，我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