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现代）缘往昔 上（修改版）》传世青轩

6、第五章

　　第五章

　　柏晨的母亲，某些方面可媲美当年白玉堂的母亲江宁女。尤其是在对待自己儿子时，两人都一样让儿子又敬又怕。
　　有所不同的是，柏晨家的那一位，姿态通常放的很低，就是那种吃定了儿子不会不听自己的话的母亲……
　　认识柏晨这么多年，他这副样子跑来展昭这里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一见到他此时这副样子，展昭才会这么问。
　　“别提了！”柏晨苦着脸道，“我家老娘似乎总是忘记了她儿子刚刚二十三岁，有事没事总给我找一堆麻烦！这回更要我去相什么亲！！开玩笑，我可不想那么早为了某棵树而放弃身后的整片森林。”
　　“你母亲也是为你好嘛！”展昭笑道。
　　“才怪！”
　　柏晨老实不客气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老实不客气的冲向屋中早已坐熟的沙发，然后懒洋洋的向身后的靠背上一摊，满足的叹了口气：
　　“还是你这儿好，一个人住多逍遥自在……我说展昭，大家都是男人，换了是你，你想要这么快找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结婚吗？”
　　“呃——”展昭无语，结婚？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似乎从有记忆以来，他就一直没打算过要结婚……
　　忽然，一段对话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猫儿，你喜欢的，究竟是敏姑娘，还是丁月华？”
　　“白兄呢？在你心里，敏姑娘和苏虹哪个更重一些？”
　　“这个嘛……好象很难说呢，不过，五爷这辈子或许永远不会成亲了！臭猫，说起来都怪你！”
　　“……白兄成亲与否，与展某有何干系？”
　　“你不好奇五爷为什么会这么说？”
　　“……无聊！”
　　“呵呵……猫儿，或许有一天，你就会明白，也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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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白玉堂说完这句话以后，就离开了，可他当时略显落莫的神态，却让展昭觉得莫明的有些难受与……心悸。
　　这之后，又过了半个月，冲霄楼拔地而起，白玉堂夜探冲霄，丧身熊熊大火之中……
　　究竟那天，白玉堂想告诉他什么？为什么自己当时没问？
　　“展昭！”
　　忽然一声呼喊，打断了展昭的回忆，他回过神来，就见到柏晨满脸古怪的看着他。
　　“好端端的，怎么发起呆来？^没事吧？”
　　“没！”展昭道，“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随手揉了揉眉心，展昭坐到了一旁，替自己倒了杯水。
　　“既然这样，那我就厚颜住下了！”柏晨笑眯眯的说着，随即又小声嘀咕，“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哪次没让你住了！”展昭没好气的笑骂。
　　“谁叫你是我哥们呢！！”柏晨说着，已熟门熟路的向客房走去，当然，他没忘记拎走他的小手提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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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是个随和的人，这不假，但他的家中却有个禁忌——无论是谁，只要未经他允许，绝不能进他的卧室。
　　这点柏晨知道。所以虽然不知道原因，他却从来没靠近过展昭的卧室。一方面是尊重好友的隐私权，另一方面……柏晨可是很明白不经允许随别闯入他人禁地的后果的。
　　然而就在这一天晚上，因为一个意外再加上半个误会，他却有机会目睹了展昭卧室的庐山真面目——事后柏晨回忆起来，对于这次“事故”一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哭……
　　一上午平安无事，下午也尚算太平。到了晚饭时间——
　　展昭看着柏晨可笑的装扮——一身休闲服外加一个围裙——真不知是该笑还是保持风度的视而不见。柏晨本就有一米八的身高，此时配上这个要多可笑有多可笑的围裙——还是米奇印花的——只让人觉得不伦不类。偏偏他本人似乎毫无自觉，一径献宝似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笑道：
　　“我说展昭，你看！这回我可是有备而来的！从今天起，只要我住在这里一天，你的晚饭就由我一手包了！”
　　“……”
　　展昭很费力的让自己的嘴角不致拉出太大的弧度，只是忍笑忍的快要内伤：
　　“柏、柏晨，你这是？”
　　柏晨挠了挠头，道：
　　“我家老娘曾说过，礼尚往来才是处世之道，我想了很久，住在你这里这么多次了，我似乎什么都没替你做过，正好我新学了几手厨艺，你有口福了哦！”
　　新学？
　　听到这个词，不知为何，展昭总有种将要大祸临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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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在江宁家五兄弟同住的大宅里，白玉堂面对着满桌的饭菜，总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五弟，你怎么了？”
　　卢方看到白玉堂无精打采的表情，不由得奇怪的问。
　　“没事！”
　　白玉堂懒懒得回答，不过任谁都看的出他此时很没精神。
　　看到白玉堂的表情，卢夫人忍不住窃笑道：
　　“我看那，五弟多半是想念某人了吧！”
　　“大嫂！我哪有！”白玉堂轻声说着，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点心虚，因为就在刚刚，他的脑海中竟然会闪现出展昭的那张温文俊逸的脸。
　　包拯给那猫放了假，他已经有两天没见到他了。
　　两天没见，不知他可好？
　　见鬼！他这反应，该不会……该不会是想念那只猫了吧！！！
　　“真的没事么？五弟，我怎么觉得你……”
　　卢方依旧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话说了才一半就被打断了：
　　“我能有什么事？！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只有我让别人头疼的份儿，怎么可能会有人让我牵挂！！”
　　白玉堂看着大哥关心的神色与大嫂促狭的表情，忽然有些坐不住了。
　　“你们先吃，我吃饱了！先出去一趟——大嫂，不用给我留门了！我回自己那儿！”
　　话音刚落，他已经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时顺手拿下了他挂在衣架上的白色外套，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门“支呀”一声开了又关，屋中剩下的五个人不禁面面相觑。
　　“老五好象——真的有点不对劲儿啊！”
　　半晌，蒋平才说道。
　　“那小子！”卢方叹了口气，“秀秀，你们女人家心细，有没有发现五弟他最近总不在家的原因？”
　　“这个嘛！”卢夫人微微一笑，“若我所料不错，五弟他恐怕——”
　　“恐怕怎样？”
　　卢夫人看着面前四张紧张兮兮的脸，本来想要冲口而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她皱了皱眉头，笑道：
　　“我看我还是暂时保密好了！”
　　“哈？”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四兄弟尽皆瞠目结舌。
　　见状，卢夫人秀眉一挑：
　　“怎么，有意见？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但是现在不行！我还不能确定下来，等以后确定了结论，再告诉你们也不迟！”
　　免得你们不分轻重的坏了人家的事！
　　这句是卢夫人的潜台词，不过她考虑到自家兄弟的面子，终究没有说出口，而是屈起手指敲了敲饭桌，道：
　　“好了！先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闻言，四兄弟虽然无奈，但谁也没胆量敢去顶撞卢夫人这个巾帼英雌，只得闷闷的低下头来——吃饭。
　　不过，大嫂既然这样说，应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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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的将外套搭在左肩上，白玉堂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北京的空气称不上十分好，倒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只是一时半会儿他并不想回家，却也不想去找自己以前的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所以只能像这样随性的走走了。
　　但是走着走着，白玉堂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事：他竟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展昭的家门前！
　　看着门牌上醒目的“展昭”二字，白玉堂不由得有一瞬间的恍神。
　　那猫的家？
　　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瞪者那两个字看了许久，白玉堂忽然抿起了好看的双唇。
　　“也罢！两天没见，看看那猫在做什么也好！”
　　既然来了，不进去的话，岂不是显得他白五爷怕了那只猫？！
　　心中念头一动，白玉堂便不在迟疑，伸手按响了面前的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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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冬！”
　　门铃忽响，展昭只觉得自己在这一刻似乎听到了天籁，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的柏晨歉意的一笑：
　　“我去开门！”
　　“哎——”
　　柏晨看着展昭几乎是用逃的跑去开门，不由得一阵莫名其妙。转头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四道“柏氏菜肴”，无所谓的耸耸肩：
　　“也好！正好可以多一个人尝尝我的手艺！”
　　此时的柏晨还不知道，他的这四道“柏氏菜肴”有着多么恐怖的味道，不过，从展昭的反应其实已经可见一斑了……
　　内室的事情外面得人自然无从得知，白玉堂刚刚按完门铃，就见到面前紧闭的门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同时，门后面露出了展昭笑的无比真诚的脸。
　　刚见到展昭的脸露出的那一瞬间，饶是白玉堂早见惯了那张俊逸温文的脸也不由自主的感到心狠很的一悸：
　　“这猫！没事笑的这么开心做什么？！该不会是以为他的什么女朋友之类的人来了吧！！”
　　心悸过后，白玉堂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这样一个念头，随之还有一种说不上来得——不满。
　　确实，他眼中的展昭笑的完全可以说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因为对此时的他来说，无论是谁来，对他而言都等于是救星……
　　——没办法，谁让柏晨的那四道菜，味道太让人不敢恭维了！
　　见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白玉堂，展昭微微愣了一下，这让白玉堂更加坐实了先前的猜测——这猫果然在等情人！！
　　想到这儿，白玉堂的脸色立刻不是那么好看了。
　　若是展昭知道了白玉堂此时的想法，恐怕会觉得啼笑皆非。天晓得他只是没想到白玉堂会来，所以才会愣了这么一下子……
　　这些都只是两人的心理状态，不过一秒后，展昭立刻如获大赦般拉住了白玉堂得手：
　　“白兄！你来得正好！快进来坐！”
　　“……”
　　展昭难得热落的反应让白玉堂大感措手不及，看向他的目光也变的古怪：
　　“这个展昭——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展昭当然没吃错药，但是要说吃错饭的话……
　　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白玉堂还是跟着展昭走了进来。
　　甫一进门，柏晨穿着围裙的身影立刻落入了他的眼中。白玉堂一怔，随即皱起了两道剑眉：
　　“展昭。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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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没想到这么晚了，展昭的家里还会有人，看着柏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站在展昭身后，他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不舒服。
　　展昭并没注意到白玉堂得表情，此时如获大赦的他开心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余力去注意白玉堂忽然变的有些冷的表情？听到他这么问，笑着介绍道：
　　“你们还不认识吧！这是我的朋友柏晨，法律系大三学生，和我同校但不同系。柏晨，这是我的好友白玉堂。”
　　一个“朋友”一个“好友”，展昭自己并没注意到他随口说出的介绍的差异，但是另外两个人都注意到了。
　　“好友？”
　　柏晨诧异的看着白玉堂，认识展昭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听说过展昭有他以外的其他朋友啊？这个白玉堂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看似谦和，实则疏冷的展昭另眼相看，甚至想都不想的视其为“好友？”
　　同样听到展昭所言的白玉堂心中的不满立刻减弱了几分。虽然依旧看这个柏晨不很顺眼，但也勉强能接受了。
　　将白玉堂带到屋中坐下，展昭向柏晨笑道：
　　“你们先坐，我去厨房端点茶水来。”
　　说着，展昭正要转身离开，却被柏晨一把拉住了：
　　“急什么？回来坐下！不是说好了，这些由我负责的嘛！你只要好好坐着，等我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就好！”
　　——先前他是说过，这段时间这些事由他负责，但是一来他没答应，二来——展昭看着桌上的菜，只觉得欲哭无泪：
　　柏晨这小子，做饭之前学的究竟是些什么啊！还有，他炒菜之时到底有没有尝尝味道？
　　而白玉堂，却死死的盯着柏晨拉住展昭的手，心中忽然升起了想要上前分开他们的欲望……
　　“你们——住一起？”
　　他开口问，声音却有一点点发哑。
　　“没错啊！”
　　柏晨的回答心无城府，但是听在白玉堂的耳中，却分外的刺耳，就好象……就好象自己的什么东西被人分享、甚至夺走一样！他抬起头，见到展昭将手从柏晨的拉扯下收回，咬了咬牙，冷声道：
　　“看不出来，展昭你这猫窝还挺受欢迎的嘛！五爷我倒是有些好奇，你这儿有什么好的？”
　　猫窝？！
　　柏晨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展昭，这——猫？
　　闻言，展昭没好气的道：“我这里能有什么好的！哪里比的上白五爷你那华丽的房子！”
　　这种语气是展昭说出来的？那个一向温文尔雅、温和有礼的展昭？柏晨惊讶的看着展昭难得一见的表情，几乎误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好！”白玉堂凤眼一扬，心中的一句话想也不想的便脱口而出：
　　“既然这样，今天晚上，五爷也住这儿了！”
　　“你说什么？！”
　　白玉堂的话音刚落，展昭已大叫着睁圆了清亮的双眼，乍一看上去还真有些像只逆了毛的猫。
　　这个白老鼠！！竟然说……竟然说他要——住在自己这里？
　　看着展昭惊讶的表情，白玉堂莫名的感到心中十分舒畅，当下他随意的坐在了饭桌前，顺手替自己夹了点菜，那架势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说猫儿，有必要这么惊讶吗？反正五爷又不是第一次住你那猫窝儿了！”
　　“你——”
　　展昭一窘，实在是看不惯他那副自来熟的样子，便想也不想的出手去夺他手中的筷子。对此白玉堂早有准备，轻松的躲开了他的攻击，同时笑道：
　　“猫儿，不用这么小气吧？一口菜而已，五爷又不能把你给吃穷了！”
　　说着，他还不忘一脸得意的向展昭挑了挑眉，同时将手中夹着的菜送入了口中。
　　“白玉堂，你——”
　　展昭气极，正欲发火，却被白玉堂忽然变的扭曲的脸吓了一大跳。
　　“白兄，你……”
　　此时的白玉堂，脸色由红变黑，又由黑变白，俊美的羡煞无数女子的脸庞更是扭曲变形的十分骇人。他几乎是在吃下那口菜的第一时间里皱起了眉，在脸色经过刚才那一系列的变化后，才忽然跳将起来，转身向一旁的某扇门冲了过去。
　　“白兄，洗手间在那边！！”
　　见到白玉堂堪称夸张的剧烈反应，展昭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告诉了他洗手间的正确位置的同时，心下也禁不住偷笑：
　　“柏晨的菜……这杀伤力还真是……”
　　眼看着白玉堂匆匆跑进了洗手间，然后一阵夹杂着水流声的杂声过后，那道明显有些萎靡的白色身影才重新出现在了大厅里：
　　“死……死猫……你家吃的……这叫人饭吗？猫食也不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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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在白玉堂直接且坦城的反应中看出了自己的菜的恐怖杀伤力，柏晨想到之前展昭几乎是面不改色的（注意！只是“几乎”）一一品尝了他所做的菜，看向他的目光中又是歉意又是——佩服。
　　因为，在白玉堂杀人的目光中，他曾品尝了一下他的那四道勉强可称之为“菜”的东西，结果……
　　从那天起，柏晨再没有下过厨，而当天晚上的饭，仍旧是展昭做的，当然，是三人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