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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   肖嘉禾是个孤儿,自小在孤儿院长大,中间被送养过两次。

      第一次被送去一个男的不育的家庭。那时,他5岁。那个男的对于自己无法生孩子耿耿于怀,动则打骂,是对着他老婆和肖嘉禾一起打,有一次肖嘉禾被打的晕了过去,他老婆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暗中联系孤儿院的院长将孩子送回去了。

      这么久远的记忆肖嘉禾其实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几个月里总是挨打,但也一直有个很温柔的女人照顾他。

      第二次是肖嘉禾10岁的时候,按理说这么大很难再有人家乐意养了,但肖嘉禾人长得小,还长得不错,又是一副很乖巧的样子,就又有一户人家提出收养他,那对夫妻叫林青、方芸。

      这一次送走他之前,院长跟他说:“小禾,院长的电话你记住了,要是他们打你就给院长奶奶打电话,奶奶就去救你,记住了吗?”

      肖嘉禾重重地点了下头,之后慢慢地走去待客室,路上遇见了陈明飞,他说:“小禾,照顾好自己,他们要是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们。”

      陈明飞当时已经16岁了,他一直待在孤儿院,没有被送养过,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现在在一个店里当帮厨,梦想是当个大厨师。

      肖嘉禾望着飞哥的笑脸,也笑着说:“嗯。我知道,飞哥会保护我的。”

      但收养后幸福生活这种好事太难得了。或者说,这种好事降临不到肖嘉禾的头上。

      一开始的两个月,他们对肖嘉禾很好,肖嘉禾也慢慢接受了这两个家人,他给院长奶奶和陈明飞打电话都满是笑声。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正在洗澡的肖嘉禾突然发现屋子里的洗发水没有了,便准备去向方芸要,光着脚走出屋子,突然听见林青、方芸在房间里的声音,似乎是在争吵,但又听不太清,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妈的,我忍不了了,咱们把这个小鬼弄回来是想要养着伺候咱们的,可不是让他来享福,咱们伺候他的!”林青阴狠的声音传来,肖嘉禾下意识的一个激灵,但他一动不敢动,他知道,这个小鬼说的就是他。

      “你有点耐心行不,现在才两个月,咱们还有一个月的试用期,到时候再说不好吗?”方芸懒散地回复道。

      “你还真信这试用期啊,这就是一个程序,没用的。这小崽子还能跑了不成,慢慢调/教绝对让他离不开我,嘿嘿嘿。”说着说着就猥琐地笑了起来,又说道:“现在他应该是在洗澡吧,真想现在就进去!”

      “你消停点吧,再等等。”

      “妈的,你就是事多,真麻烦。”

      争吵消失,但肖嘉禾仿佛被人给定住了,他还是一动不能动。他其实还不太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但他知道,他要回家,一定要回家。

      他还是个挺聪明的小孩,他没敢打草惊蛇,安静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也神色如常的打了招呼去了学校。只不过包里不是书本,而是他从孤儿院带来的所有能装进包里的东西。

      然后,他先是坐公交去到了一个自己认为离那对夫妇远远的地方,给陈明飞打了电话。

      他把昨晚听见的话跟陈明飞复述了一遍,陈明飞在那头连连骂娘,又问了下他下车的站点,所在的地点,就让他在原地等他。

      过了一小时左右,陈明飞就赶到了。可肖嘉禾还是觉得,那是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小时。

      陈明飞把他带回了孤儿院,送到了他之前的房间,就去找了院长。之后的事情肖嘉禾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可以继续在孤儿院生活了。他感到满满的安全感。

      自那之后,肖嘉禾就不爱与人说话了。

      陈明飞曾开导他,说:“小禾,你不要这样封闭自己,遇见过坏人不代表这个世界都是坏人。你还是要与人交流的啊,多多交朋友,会遇见很多很好的人的。”

      肖嘉禾回他说:“我知道,飞哥。可是,分辨出谁对我好、谁包藏祸心实在是太难了。真心对人后被捅一刀的滋味我不想再感受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这段对话发生在肖嘉禾14岁的时候。他那个时候还很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一辈子就这么生活下去,还天真的以为陈明飞会一直陪伴着他。

      毕竟,有陈明飞,他就可以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飞哥陪着你。

      平静的生活注定不会长久。在肖嘉禾即将16的时候,陈明飞因杀人入狱了。

      死的那个人肖嘉禾也认识,就是林青。

      当时的肖嘉禾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他去探监时问陈明飞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肯说,只是告诉肖嘉禾说:“小禾,哥哥做错事就要被罚,哥哥认。你要好好的。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多吃好吃的。”

      之后,有人来孤儿院告诉他们,陈明飞自杀了。

      肖嘉禾想不通,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个几个月前还鲜活的和他说笑的人转眼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查资料、查法条,但能查到的太少,他理解的也不透彻。自此一蹶不振。

      这时,院长奶奶点醒了他,说:“小禾,你这样是没用的,你要想为小飞做点什么就好好学习吧,当个律师,将来给小飞翻案!”

      肖嘉禾眼前一亮,不再浑浑噩噩。

      最后,他考上了最好的大学的法学院。他上大学后就一直是在刑法方面学习更认真,他想,现在更努力一些,就离给陈明飞翻案更近一些。

      自陈明飞去世后,肖嘉禾变得更沉默了,但大学时他也交到了两个好朋友。正好有一个毕业后去了起诉陈明飞的检察院,肖嘉禾就拜托他将陈明飞的案卷给他看看。本是不合规矩的事,但一是事情过去多年,案已定,嫌疑人认罪且已死;二是扛不住肖嘉禾这么一个惯是静默的人一直的请求。

      肖嘉禾看了案卷后,呆坐了一夜。又急忙去查了当年指派给陈明飞的援助律师,找了侦探查他与林青、方芸的关系。果然,他曾经是方芸的情夫。

      6年多前的记忆本该模糊,但陈明飞的脸却仿佛昨日才见过般的清楚。

      他说:“我犯了错,该罚。”
      他说:“你要好好的。”
      他说:“好好学习,好好生活。”

      肖嘉禾想说,飞哥,你太傻了。

      他可以想到当时这个律师是怎么诱导陈明飞的,让他渐渐进入死胡同,渐渐把自己当成了十恶不赦的人,最终选择了自杀。当时他们但凡有一点法律常识都不会让陈明飞落得这个下场。

      肖嘉禾十分自责。他想,都是因为他,陈明义才卷入了那对奸夫/淫/妇的阴谋里。

      想必当年,陈明飞一定和林青、方芸有过激烈的争吵或打斗吧,才会过了6年之后方芸还记得陈明飞的脸进而嫁祸于他。

      案件其实可以简单的概括为奸夫/淫/妇想要杀人,正巧陈明飞路过,当了他们的替罪羊。陈明飞这么个法盲,还没读过几年书,轻而易举的就被这两个人给套在了套子里。

      肖嘉禾恨极了。他想,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可,肖嘉禾有出庭困难症。

      站在法庭上在那么多人面前激情辩论,他似乎从来做不到,这也导致他大学的理论课一直是优,但辩论相关课程就是老师看在他有“病”的份上勉强让他及格了。

      肖嘉禾搜集了相关的证据,给了他的一位老师,请他帮忙翻案。那老师一开始看是要为6年多前的一个杀人案翻案是不准备同意的,可肖嘉禾认准了这个老师,就一遍遍的去恳求,一遍遍的深入调查,写分析资料给老师。最后,老师同意了。

      成功的那一天,他拿着两瓶陈明飞最喜欢喝的饮料去到了他们孤儿院的秘密基地,一棵杨树下。

      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给他洒了他最爱喝的饮料,告诉他,自己会好好生活。便与他告别了。

      他想,以后要少想起陈明飞。

      但深夜,肖嘉禾在床上喃喃道:“飞哥,成功为你翻案,真是太好了。可我也在想,为了你我都做不到出庭辩论,更何况将来为了别人呢?你说我还能有做好的那一天吗?果然我不该强求吗?或许我该承认了,我没有当律师的天赋。这些年,都是为了你而撑着一口气而已。那我适合做什么呢?发现自己的天赋实在太难了。”慢慢就睡着了。

      再睁眼时,肖嘉禾感觉自己是在站着,他一阵诧异,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有了梦游的毛病。就听见一个冷漠的声音说:“无天赋,送去庸人院。”

      接着,就有两个强壮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驾着他的两个胳膊把他挪走了。

      他搞不清楚状况,但也知道这么强制着让去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便挣扎了起来,说:“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谁派你们来的?难道是方芸他们?”

      其中一个男人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说:“唉,又疯了一个。”

      另一个不屑的说:“他们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死了才好,这么疯着真麻烦,不知道又会怎么折腾了。”

      言语间似乎已经不把肖嘉禾当人了,这语气另他恐慌,他安静了下来。

      他这一安静,那个刚才不屑的男人倒是有了兴趣,说:“呦,怎么又不挣扎了,现在看着挺冷静的啊,感情刚才是在装吗?下贱人,就会作妖。哼。”

      另一个人则憨厚的多,说:“封介,你别这么说他了。测出无天赋已经够可怜的了。”

      那个刻薄的男人仍是不依不饶的说道:“赵岩,你别在这惺惺作态装好人了。”

      封介还没说完,就听中间被驾着的男人问道:“两位壮士,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你们说的‘无天赋’是什么意思啊?”

      封介白眼一番,说:“得,刚才装疯,现在装傻了。”但对于肖嘉禾的问题,明显不屑回答。

      赵岩只得回道:“就是咱们18岁要做的天赋测试啊,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大多数人都是有天赋的,比如说我和封介,我们的天赋就是‘军人’,所以我们现在就是军人了,我们都做的可好了。”

      封介的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无所谓的说:“说你自己得了,我可不觉得我军人当的多出色。”

      肖嘉禾一头雾水,但只得先按下,接着问道:“那我的无天赋是怎么回事啊?”

      “这就是说你没有任何天赋,什么都干不了,是个废人,混吃等死吧。”封介嘲讽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些幸灾乐祸。

      赵岩的声音接着响起,他说:“唉,这都是命啊,你别太难过,到了庸人院,也好好生活,不行就早点自裁吧,也能好过些。”

      肖嘉禾心想,我凭什么自裁?但感觉自己问不出什么了,便任由他们拖着自己向一辆车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坐在离开西安的大巴上突发的一个脑洞。
    停不下来,在手机上写了一路。
    设定很多,本来想多确定一点再发,但我这人,就当下想写的,发出来反而有点约束。
    视角不明是因为我还没能定攻受,就决定先不想这个问题了。也可能会是互攻。
    希望能够写完这个故事。
    这是个关于反抗的故事。
    所谓枷锁,大多是自己给自己设定的。
    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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