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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做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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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浅不记得自己之后做出了什么表情,但是她清楚地记得旁边那个服务生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在说,“有钱人真会玩。”
别说服务生了,连时浅都觉得傅知寒真会玩。她说有男朋友,傅知寒居然觉得刺激?怎么着,花市文里的多人运动看多了是吗?
这男人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正经,思想居然这么危险!
她默默抬起手捂住胸部,瞪圆杏眸一副已经被侵犯的样子。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带颜色的文章,各种姿势都有。
时浅这一晚上过得那叫一个艰难,快要到家的时候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下车之后时浅原本想走,跟他打招呼的时候张了张唇,想着要不然还是直说吧。
女孩抬手将碎发拂到耳后,“傅总,我觉得你这种聪明人应该能理解我今天表达的意思,对吧?”
傅知寒的嘴角弧度浅浅的,看上去不像在笑,反而给人一种疏离感,“那时小姐明白我今天表达的意思吗?”
“嗯?”
“我们傅家重恩情,这婚事就算要退也是两家长辈说得算。”他抬起眼,“更何况,我不讨厌你。”
“……”我可谢谢你啊。
时浅哭丧着一张脸,心想惠女士要是能答应退婚就见了鬼了。她心里权衡了一下,竟然觉得让傅知寒讨厌自己主动退婚的难度比让惠女士放弃要低很多。
“你不觉得强人所难不好吗?”
“不觉得。”
这三个字,他竟说得坦坦荡荡,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合适。
她讪笑着摆了摆手,就当做跟傅知寒告别,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傅知寒记得她喜欢穿绿色的衣服,总是看起来像蓬勃生长的绿藤,今天这身略微成熟了些。不过即便如此,她身上的稚气也只是被削弱了一些,还是隐藏不住身上那股生机。
周年何其懂老板的心思,他没有立即将车开走,而是在时浅已经进去之后才问,“老板,走吗?”
傅知寒又看了一会儿,之后唇角撩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沉声道,“走吧。”
时浅踩着高跟鞋走进电梯,没一会儿就到了所住的十五楼,她顺着窗子往楼下看了一眼。傅知寒已经走了,楼下只有化不开的夜色。
呼——
不知道为什么时浅松了一口气,她感觉之前采访圈内那些难搞的老总都没今天这么艰难,好像她从头到尾就是一只被死死摁住的小猫咪,连锋利的爪子都伸不出来。
时浅脱下高跟鞋,处于一天紧张的脚部终于得到了放松。她拿起睡衣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全身得到放松之后躺在贵妃椅上涂身体乳。
纤长的指尖拂过白嫩的皮肤,灯光下构成诱人的图画。涂完之后她敷了个面膜,阚子璇先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在倾听完她晚上的遭遇之后,阚子璇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叫傅知寒的,他贪图你的美色,甚至说甘心被戴绿帽子?”
时浅瞪圆杏眸,立马否认,“你这阅读理解的能力太强了吧,我哪里有美色给他贪图?”
阚子璇笑眯眯地说,“他不是说不讨厌你吗?这分明就是喜欢。一见钟情还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脸啊。小浅浅,请不要低估自己的美貌,你不记得你大学的时候是你们系的系花了,每次到我这边蹭课的时候无数男生找我要联系方式。啧啧啧,那追你的人从这里排到法国……”
时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说追我的人绕地球三圈?”
“也行?”
阚子璇什么都好,就是写小说写多了想象力太丰富,还特别喜欢用夸张的手法去渲染场景。阚子璇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喜欢你的话,可能就是为了报恩吧,你想,古代那些狐狸精被书生救了之后都会以身相许的。”
狐狸精?
时浅眼前浮现出傅知寒那张冷淡的脸,实在不知道他和这三个字到底有什么关系。她刚想反驳,阚子璇又继续起哄,“我们可怜的时浅小书生,马上就要被吸干阳气了哦~”
“……”
大概是阚子璇起的哄,时浅当天晚上还真梦见傅知寒变成了狐狸精。只不过狐狸精的傅知寒也是冰冷的,一身白袍斜躺在窗台前,眼尾勾起来,还真有几分妖娆,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冷淡的勾人。
可怜的小书生被他用尾巴卷起来当成食物一样享用,动都不能动弹。好不容易之后有主动权,狐狸精还来了一句“上来,自己动”。这么高傲?这就是你报恩的姿态?
时浅气急败坏,挣扎了片刻清醒才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她脸颊通红,额头上还多了一层细密的汗。
没什么没什么,肯定是因为阚子璇说过的话。
不过这个傅知寒,就连在梦里都这么装逼。
时浅咳嗽了一声,先光脚走去喝了一杯水,沙哑的喉咙得到滋润之后舒服了很多。她拍了拍脸颊,一天到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认真工作!
上午时浅写完采访提纲之后,眼见时针指向十二点,时浅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冉可一边走过来一边抱怨,“你不知道我昨天蹲了那个傅知寒多久,就看见一辆迈巴赫开了出来,我根本没有靠近他的机会。不过长得是真的帅,你说他是不是跟他的某个小情人去吃饭了?”
“啊?”被以为是小情人的时某人拿起旁边的苏打水喝了一口,“也许人家是去谈生意呢。”
冉可昨天也就远远地看了傅知寒一眼,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坐进了车里,光是一个锋利的侧脸都能感受他的气场。冉可感叹了一声,“那得是多大客户,穿那么正式。”
其他同事立刻八卦地围过来,“你看到那个傅知寒了,他究竟长什么样?”
时浅听到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点开评论继续点外卖,好半晌才发现自己失了神。果然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只是提起个名字就引起别人的讨论,就连她都差点被迷住了呢。
之后几天时浅没再有傅知寒的消息,中间惠女士问过时浅对那男孩子的感觉,时浅非常委婉地说,“我确实挺喜欢人家的,但是我们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呢,我跟他出去吃饭人家都以为我是他秘书。”
她编瞎话的本领一流,打完这段又补充,“他全程板着一张脸,我想是因为不喜欢我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吧。我觉得我们不应该为难人家不是吗?我们只是对他们有恩,实在没必要把我嫁过去祸害人家。”
时浅认真地看了一眼自己发送的文字,不错不错,知书达理,绿茶指数三颗星,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是个懂事的女孩子吧。
好像少了点什么,时浅可怜巴巴地加上委屈的表情,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可惜对象是她妈。
知女莫若母,惠以云还能不了解时浅吗?更何况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在网上追星,一看时浅这些阴阳怪气的白莲花表情,恨不得给她一拳。
“呵,人丑多作怪。”
时浅:?
“不过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祸害。”
“……”
确认过眼神,这是亲妈。
虽然是骂了她几句,但是之后惠以云没给她再发消息,时浅也就觉得这件事大概率上是不了了之了。
傅狐狸精也就是嘴上说说,想看她吃瘪的样子罢了,对她根本没有什么兴趣。要是真喜欢她,她至于现在连傅知寒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时浅这么想着就安了心。周末陪阚子璇去宠物店买猫的时候,她有些愤愤不平,“我家里那只猫都被我妈都宠上了天,上次回家差点吃猫的剩饭,我这家庭地位还不如那只猫呢。”
阚子璇忍笑。
“不就是会喵喵喵卖萌吗?”时浅不甘心地凑到一只面前,“喵喵喵。”
“喵~”
“喵喵喵。”
SOS,好想离开这里。
一人一猫就这么叫了起来,阚子璇叹为观止,之后花钱买了那只猫,好让时浅跟猫咪回家叫去。哎,真的不想承认这是自己闺蜜。
“这猫这么像你,就叫浅浅吧。”
时浅当然不同意,“你信不信我养条狗,叫璇璇。”
两个人就这么追打起来,一路闹到家。时浅顺嘴提了一下工作的事,明天要去采访圈内的大佬盛修白,估计又是难题。
阚子璇打了个响指,“你有我怎么会是难题呢?到时候采访不到我帮你啊。”
阚子璇家庭背景也不简单,不过她看起来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很少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时浅眼前一亮,“真的吗?”
“那当然了。”阚子璇抬起下巴,“有我这样的好闺蜜,你几点回家?”
“……”
时浅打开手机,没回答这个问题。阚子璇拽了拽她衣袖,“喂,你为什么逃避我的问题。”
“我在搜出家的注意事项。”
“……”
两个女孩子扭打在一起,把羽绒枕里的羽毛都拍了出来。还没有适应新家的小猫咪跳起来抓了一下羽毛,然后听到声响似乎受惊了一样跳起来就跑了。
有了阚子璇的帮助,时浅很顺利地联系到了盛修白。她早几天就已经做好了功课,采访也是非常地顺利。
女孩工作的时候很认真,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都恰到好处,不过分也很有深度。盛修白对她十分欣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采访结束后,时浅关闭了录音。她知道今天盛修白肯回答自己这些问题已经很不错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了他的闭门羹。
“谢谢盛总,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盛修白单手插兜,送她走的时候嘴角挂了笑意,“好。”
解嘉踩着高跟鞋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时浅从办公室里走出去,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瞥见了时浅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从哪里见过。
解嘉把资料放在盛修白桌子上,“那是谁?”
“傅知寒的女人。”盛修白跟傅知寒是好友,之前偶尔听过他提起这个名字,于是在被时浅联系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傅知寒。他想起傅知寒的表情,唇角弯了弯,“那我不得给他点面子吗?”
解嘉怔了一下,然后呼吸都紧促起来。她终于知道那个人为什么眼熟了,有一次在傅知寒的办公室,她无意摔碎了他放在桌子上的相框,傅知寒就因为一张照片朝他发了脾气。
相片里是一个笑得灿烂的女孩,穿着蓝色的校服,十分稚嫩,她当时有些不敢置信,“你喜欢她?”
傅知寒呢,冷冷地看着她,连一个字都欠奉。
解嘉胸口有股气散不出来,她觉得不甘心。明明自己才是最能帮助到傅知寒事业的人,明明自己认识他最久,可是他就是从来没有拿过正眼看过自己。
她不明白那样没有背景的女人怎么能入得了傅知寒的眼,解嘉笑了笑,刚想张唇向盛修白索要时浅的联系方式,但是想到他和傅知寒关系很近便作罢了。
同盛修白讨论完项目,解嘉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助理,查出了时浅的联系方式和所有社交关系。
晚上。
时浅整理好采访盛修白的音频已经很晚了,但是幸好第二天不上班,时浅打算赖个床再起来写稿子,还陷在梦乡的时候就被铃声给吵醒了。
时浅在床上翻来覆去,拿过手机的时候心想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就完了。
“是时小姐吗?”
听到这个女声,时浅知道是陌生人有些不耐烦,起床气有些犯了,“不买房子不买保险不好评。”
解嘉:“……”
她唇角泛起嘲讽的弧度,有些无语地说了句,“我是傅知寒的朋友,想跟你吃个饭。”
这回时浅精神了不少,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傅知寒的朋友?”
傅知寒要跟她吃饭她都不愿意呢,更何况是傅知寒的朋友。
“不好意思,我今天没空……”
时浅打算用委婉的语气挂掉这通电话,解嘉继续说,“本来跟傅知寒有婚约的那个人应该是我,现在出来吃个饭都不敢了吗?”
嗯?什么情况?
时浅仿佛嗅到一丝八卦的气息,听起来这个女人好像不简单。她应下之后认真化了个妆赴约,到了餐厅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一看就知道她是约自己出来的那个人。
解嘉摘下墨镜,模样有些高傲。她接过菜单的时候唇角的笑容带着讽刺,“时小姐很少有机会到这里吃饭吧?”
“……”
没想到她第一句就带了刺,时浅立刻想到那些霸道总裁的小说,莫非这位就是什么都好就是不是女主的美艳女配。
她接下来要干什么,该不会把绑架自己吧。
电视剧里那些女配心都很狠,还是说搞点什么苦肉计,说是自己害的?
好可怕呢。
正当时浅脑补结束的时候,解嘉已经不知道说到哪里了,刚好她回神的时候,解嘉嚣张地看着她,“你信不信,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离开傅知寒。”
解嘉以为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会害怕,会颤抖,或者倔强地装作不在乎的模样跟自己互怼。谁知道时浅听了之后一脸激动地看着她,嗓音里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