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纨绔之后》九卷云

47、第四十七章

　　翌日大清早，萧琮还未从美梦中睡醒过来，楚泠只好轻手轻脚地下榻叫人进来梳妆打扮一番离开府邸。

　　皇宫门口一支不小的队伍便是随着朱元霖前往封地的侍从奴仆。

　　楚泠从马车上下来，脚步有些急促，直到看见朱元霖站在队伍旁同他的母妃道别，这才松了口气。

　　端正身子走了过去。

　　朱元霖看到了她，笑着说道：“你真来送我了！”

　　楚泠微微颔首，说道：“既然答应了王爷，妾身自然会来。”

　　朱元霖尚且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少年气息，同楚泠聊了许多关于他们以前在后宫中的事。

　　话匣子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还是身旁的贴身太监提醒了时辰，他才依依不舍得上了马车。

　　楚泠看他从马车里探出来一个脑袋与一只手，拼命地冲自己挥手。

　　她抬起手也向他挥动了两下。

　　无双靠近她身旁，小声地说：“夫人同五王爷的关系还真好。”

　　楚泠知道她是出于真心说的这句话，心直口快，也没放在心上。

　　“算是不打不相识。”

　　她转身回自己的马车，想到后面的事，觉得今日朱元霖能够前往封地是正确的做法，至少平靖之乱不会殃及到他。

　　做高门的媳妇都是不容易的，楚泠在这其中算是舒坦的，萧越氏与大嫂平日里很照顾她，便拉着她去各种的宴会，也认识了不少的富豪高官家的夫人。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眨眼间便来到科举的日子。

　　这日萧琮精神饱满，天未亮透就睁开了双眼兴奋地睡不着，纱窗透进来的朦胧微光让他看清了身边人的脸庞。

　　平日里平静的眼眸闭着，鼻子秀气小巧，平日里那股子疏离的气息全然消失，像是锋芒尽褪后露出柔软一般。

　　他伸手将人揽进怀中，温香软玉。

　　扬起脑袋啄了几口她白嫩的脸颊，楚泠被他不安分的举动弄醒了，半睁开眼眸还带着一丝茫然地问：“天亮了？”

　　“没呢，夫人再睡会儿吧。”嘴上是这么说的，可脑子却不是这么想的。

　　这般软乎乎的夫人何时能够见到，趁热又吃几口豆腐。

　　这下子楚泠被他弄得真一点睡意都没有，从他怀里挣出来以后下了床榻说道：“夫君这般精神，那便早些起吧，妾身去让下人备早膳。”

　　萧琮哼哼唧唧的应着，不情愿的从被窝里出来，几个丫鬟赶紧伺候主子穿衣。

　　用完早膳以后楚泠便一同与他坐着马车前往贡院，平靖的贡院最为严谨，每一位要进去科考的学子都得将衣裳褪去只剩单衣，旁的一概不许带入。

　　马车停下以后楚泠便交代了他几句，萧琮耐着性子听完了，却嬉皮笑脸地凑到她面前求亲。

　　楚泠道：“夫君别闹，快些进去吧。”

　　萧琮不依不饶，将脸蛋凑到她唇边说道：“今日夫君就要去科举了，夫人连这样一个愿望都不肯替为夫实现嘛。”

　　他将平日里的那股痞子行为全然展现出来，楚泠自然是无法，便伸了伸脑袋在他脸上碰了碰，脸上悄然出现两抹红晕。

　　“行了，夫君快些进去吧，不然可就进不去了。”

　　萧琮十分心满意足地扬起笑容，唇红齿白地说：“好嘞，为夫去了！”

　　见他没有丝毫紧张的感觉，楚泠放心下了一些，不过也没指望他能够一举成名。

　　萧琮下了马车走到贡院入口之处，几位守着贡院的人皆认出了他是谁，眼神里露出了不屑。

　　他并没有在意，走到其中一人面前，伸展开手臂，说道：“检查吧，爷要进去了。”

　　“哟，这不是安阳侯府二公子嘛，怎么来参加科举了，难道是外面的花花世界看多了，想来考个功名？”

　　萧琮抬起脚就踹了过去，那人膝盖一弯差点跪在地上，却不敢有怒气。

　　“少说废话，还等着爷自己脱？”对于那些横的人，他可是比他们来的更横。

　　单说这萧琮身份，几人也只好压着脾气检查好放他进去。

　　贡院里坐满了人，人与人之间的间隙也十分地远，几乎不可能交头接耳，互相传递信息。

　　萧琮来得迟，是贡院里最后一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便落座了，身边两侧都是进京赶考的书生，穿衣打扮与平靖人都有些区别。

　　这二人不知晓他的身份，便小声地询问他：“瞧兄台你这身衣裳华丽，想必也是富贵人家，为何想着要考取功名？”

　　萧琮挑了挑眉，突然来了兴致，低声说道：“不瞒二位，其实吾家中家道中落，吾这一件是唯一一件好行头，父亲只盼吾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将压箱底的衣裳拿出来给吾穿，希望吾能考上。”

　　身旁二人唏嘘不已，皆以为萧琮是个落魄子，便一个劲的安慰着他。

　　主考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皱起眉头喊道：“贡院肃静！不然便叫人赶出去了！”

　　话音一落，全场鸦雀无声。

　　萧琮憋着笑憋得有些痛苦。

　　摆在贡院旁边的锣鼓一敲响，督查官便下发了宣纸，二敲过后所有人都提笔开始审题。

　　萧琮看了半日迟迟没有提笔，主考在一旁经过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毕竟每次来贡院走个过场的富家子弟、高官之后的不在少数，见多了便觉得不屑一顾。

　　时间对于考生来说如同白驹过隙，只听见锣鼓一响，主考便喊道：“停笔！再动笔者，赶出贡院！”

　　本还想写上几字的考生连连停笔，将毛笔搁置在一旁，脸上满是懊恼的神情。

　　主考将宣纸一张张收上，到萧琮面前时，身形停顿了一下——宣纸上满是墨字。

　　待到所有人宣纸都齐了以后这一科才算结束。

　　考生互相结伴的走出贡院的大门，有人胜券在握有人懊悔不止，萧琮伸了个懒腰去一旁的酒楼歇歇脚，待到午时过后再入贡院。

　　日晷上的影子逐渐变淡，天色也暗了下来，前去接萧琮的车夫还未回来，楚泠在府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人。

　　萧琮下了马车便看到了楚泠，笑着迈上台阶牵住她的手：“夫人在这儿等多久了？手好凉。”

　　说着，将她的双手都抱在掌心里捂暖，楚泠觉得手热起来身子也暖和多了，拉着他边往里走边问：“夫君今日考得如何？”

　　萧琮有些不太乐意，停住脚步将人拉了回来，弯腰皱眉：“夫人，脑袋疼。”

　　还在前院府中有不少下人都看着，楚泠道：“回房再说。”

　　穿过长廊，正抱着话中婴儿的大嫂看着他们，直到人消失不见。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她与夫君之间从没有这般亲密，以前从不会觉得像他们这样相敬如宾的方式有何不妥。

　　可现在亲眼看着萧琮和楚泠，心像是开了一道口子一般，正往外冒着酸劲。

　　夜风袭来，怀中孩子啼哭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身旁的丫鬟好心地提醒：“夫人起风了。”

　　她搂紧了还在襁褓里的孩子身躯挡住了大部分的风说：“走吧，该回去了。”

　　——

　　楚泠吩咐无双将厨房里一直热着的晚膳拿过来，萧琮舒舒服服的躺在榻上，头枕着她柔软的大腿，太阳穴处的力道十分到位，令他整日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夫人，饭菜端来了。”几个丫鬟将晚膳放在桌上。

　　萧琮起身直冲楚泠的脸颊亲了一口，蹭了一口豆腐更加开心了些，“这是为夫给的奖励。”

　　几个丫鬟纷纷移开目光，却是什么都看到了，嘴角都有着笑容。

　　楚泠嗔了他一眼，同他走到桌边替他布菜，桌上都是一些他爱吃的，加上今日销号甚多，竟是多吃了一碗饭。

　　饱腹以后楚泠让丫鬟去备热水，准备让他沐浴更衣再行安寝，试过水温之后入屋叫人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睡得一塌糊涂了。

　　无法，楚泠只好将他的靴子脱去替他盖好被子，自己则去旁边的偏房睡觉。

　　接连好几日萧琮回来吃完就睡，终于将所有都考完以后，萧琮站在贡院的大门口舒展身躯，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身旁的小厮已经等在门外多日，靠近自家主子哪知道头一句就听到自家主子说：“去喊一下人，今日我要好好潇洒一番。”

　　小厮踌躇，唯唯诺诺地问：“夫人还在府里头等着少爷回去。”

　　萧琮愣了一下，随即挥了挥手说道：“无碍，我不在外久留。”

　　小厮无奈应下，找了好几个公子哥。

　　萧琮在平靖最大的酒楼开了一间厢房，和几个公子哥喝了个烂醉。

　　眼见外面天色越来越暗沉，隐约有要下雨的迹象，楚泠问道：“夫君回来了吗？”

　　几位丫鬟摇着头说没有见到少爷。

　　不一会儿天上就飘着小雨，雨势渐渐大起来，很快就将干燥的地面打湿。

　　一丝寒冷透进从窗口进来，楚泠起身说道：“去找找夫君吧。”

　　几个丫鬟互相对视不敢出声，夫人恐怕又要生气了。

　　小厮扶着喝的烂醉如泥的萧琮站在酒楼门口，心情焦虑，突然有一辆马车停下，小厮正好奇是谁，就看见楚泠撩开车帘。

　　“将他扶上马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