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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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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泠跟在萧璞竹身后默默地走了一阵:“大哥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萧璞竹转身提袖道:“不要放在心上?他分明就是在气我,整日就知鬼混,何年何月才有出息。”
楚泠不再说话,平静的跟在他身边。
萧璞竹走了一阵,总算是冷静下来了,停在自家院子门前,看着楚泠:“蓝勘幼时聪颖,后来就成了如今这副纨绔样。如今我对他是越来越失望了。”
说罢,走进院子里,梁雪汐似是听到了脚步声出门迎人,怀中抱着熟睡的孩子,看到楚泠时微笑颔首,楚泠回之。
一桌的晚膳都摆上桌,色香味俱全,偏生萧琮没了胃口,吃了几口就停箸了。
楚泠刚回来,看着热气腾腾的菜饭问:“方才不是饿的吃糕点,怎的,这饭菜不好吃?”
凝霜盛了饭递给楚泠,她夹了几口,味道鲜美卖相也好,不解地看向他。
萧琮脸上写满了不悦,“这饭菜难吃死了,是谁做的?改明儿换个人来。”
楚泠道:“若是一点不痛快就开罪下人,那日后还有谁敢给你做饭吃?”
“切,侯府里这等好差事,还怕找不到人?”萧琮更是来劲儿了。
楚泠将箸往桌上一摆,“都出去吧。”
下人们互相看了几眼,告退了下去。
房间里空荡荡下来,楚泠盯着萧琮问:“为何不想去学堂?”
萧琮一听这二字就来气,一拳砸在桌面上,“我就不想去,怎么着,你还想把我绑去不成?”
楚泠拧眉,脸色也不太好看。
萧琮觉得自己说的没错,环抱双臂道:“方才你送大哥回去,他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让我乖乖去学堂。”
“妾与大哥之前谈了些什么,并不重要,但有一点妾觉得有必要。”
“哪一点?”
“夫君这脾气确实差了些,是该送去学堂那儿好好养性。”
萧琮冷笑一声,支起上身靠近楚泠:“我不去,你待如何?”
楚泠这会儿算是看出来了,他根本没打算好好说话。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萧琮一脚踹开了身后的凳子,抓了屏风上头的外袍就出去了,门口传来凝霜诧异的声音:“少爷,这么晚了您上哪儿去?”
楚泠闭眸握拳,心中略有恼意,方才那句话她也意气用事了。
凝霜看着萧琮阔步走出了院子的大门,着急的入内问楚泠,看到楚泠坐在桌前迟迟不动。
她算是清楚了,定是二人闹起来了。
萧琮匆忙出来,身上没多带银两,连落疆与沉风都没喊,站在安阳侯府的大门口,他来回走动,心里头想着:
要是她出来寻了,我便半推半就跟她进去,这一次的事也就算了。
可是在吹了一刻钟的风后,他算是明了了,楚泠是不可能出来寻他的。
偏生萧琮脾气倔,不肯先低头,只好硬着头皮走去找人。
半个时辰后,有人敲响了钟府的大门。
小厮揉着眼一边儿开门一边打着哈欠道:“谁啊,大晚上的还来……萧公子?”
萧琮与钟晚臣坐在大厅中,两两对望一阵,还是钟晚臣败下阵来了。
“你同你家娘子道个歉不就能回去睡了?”
钟晚臣散着头发,是被自家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强行见萧琮的,风吹进堂还有些凉——身上只穿了单衣。
萧琮摇头道:“不成,那我的面子搁哪儿?”
钟晚臣算是无奈了,天大地大都不如这位萧公子的面子大。得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会儿无地可去上他这儿来了。
“我这儿厢房虽多,可没被褥,你若是想睡,只能挨个床板儿。”
萧琮哪里吃过这种苦头,一听就眉头紧锁道:“连垫床板的都没有?”
“没有。”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只不过是为了让萧琮回去造的谎。
哪知萧琮一听,虽脸色难看无比,却点了头:“好,睡就睡。”
萧琮躺在冰冷坚硬的床板上,仰头看着梁柱,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钟晚臣可不像萧琮整日闲着无事干,早起上早朝还没精神,好在几次打盹儿都没被皇帝发现。
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夫人与萧琮坐在凉亭里头聊天吃水果,他上前一把夺过萧琮剥好的葡萄往嘴里一丢,搂夫人抱在腿上道:“你还真把钟府当成你安阳侯府了,去去去,快些回去。”
萧琮白了他一眼,接着剥:“我才不回去,怎么着也得过个十天半个月。”
钟晚臣脸色一僵,张嘴吐出籽来。
萧琮堪堪躲过,一脸嫌弃的甩袖子。
“还十天半个月,你明儿个若是不回去,我将你赶回去。”
薰娘抬手在钟晚臣额头上拍了一下,“你没瞧出来他们夫妻二人吵架了?”
钟晚臣委屈地捂头:“夫人,那可是他自找的。”
“夫妻之间的人旁人插手不得。”她转头对萧琮道:“若是想待着便待着吧。”
萧琮冲钟晚臣扬了扬眉,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用午膳的时候,平时是二人,可今日多了一副碗筷和一张凳子。
钟晚臣刚想问这是为何,就听见萧琮的声音从门传进来道:“午膳准备好了?我都饿了。”
分明是头一次来他府上用膳,可熟稔的跟在自家一样。
钟晚臣面如菜色,看着萧琮吃的香甜,便冲夫人笑道:“来,夫人,夫君给你夹菜。”
熏娘笑着吃下后给他夹道:“夫君多吃一些。”
二人你来我往恩爱的气息,让萧琮顿时食不下咽。
埋头吃完饭后就出去了。
钟晚臣嘴角一勾,总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
楚芳华已经想了几日的私事,无暇顾及其他,听香儿来报之后随口应下就让她退出去了。
在房中踱步难安,她的脑海中全都是那个罗姜生的身影。
“不成,我得想个法子,让这个亲结不成。”
话音刚落,她停住脚步,脑海中闪现过一个念头,低声道:“结不成,对了,结不成就好了。”
说罢,她走到书案前将宣纸抵住,磨了墨提笔在宣纸上写起来。
半刻钟后,她将宣纸放入信封中用蜡封了口,写上爹爹亲启。
看着信封,外头突然吵闹起来。
“越娘子,您可不能进去啊。”香儿着急的声音传来,楚芳华打开一侧的小屉将信放进去。
“怎么就不能进去了?莫非你家主子不欢迎我?”越璇儿看着香儿扯着自己的衣裳,顿时将她掀开。
楚芳华打开房门看见越璇儿,笑道:“原是越姐姐来了啊,妹妹有失远迎。”
“无妨,”她下颌指了指香儿道:“她为何要拦我。”
楚芳华尴尬一笑:“这几日我都躲在房中不出来,这丫头大概是以为我不见人吧。”
楚芳华冲香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下去,香儿赶忙退了下去。
“越姐姐里头请吧。”
越璇儿入内,落座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娘真干了那伤天害理的事?”
楚芳华斟茶的手微微一颤,随即神色戚戚:“我也没想到竟是如此。我娘只言片语都未曾跟我讲过,将我蒙在鼓里,如今知晓了,内心五味陈杂,难受也有愧疚也有。”
这几句话让越璇儿起了怜惜她的心,叹息道:“你娘做的事于你又有何瓜葛,我是怕你想不通,这才看看你的。”
“多谢越姐姐的关心。”楚芳华软和的笑了,“姐姐待我很好,我倒是觉得愧对于她了。”
“那都是上辈人做出来的丑事,和你们这一辈又有何关。”越璇儿接过她的茶喝了一口。
笑着坐下,忽然想起了楚泠那儿发生的事,忧愁道:“不过前几日姐姐与姐夫像是吵架了,姐夫到今日还没回来。”
越璇儿赶忙放下茶杯细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算来应该也有五六日了,姐姐都没出过门去寻姐夫,连我都开始担心了。”本来她是没打算做什么,可越璇儿难得来她这儿一趟,她怎么能不趁此机会呢。
越璇儿思索了一阵道:“沉风与落疆可在府中?”
“越姐姐说的是姐夫身边那两个随从?”
“正是。”
楚芳华想了一阵,“在府中,可好像都没出门过的样子。”
越璇儿当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起身道:“我兴许知道他去哪儿了。”
“越姐姐竟然知道,那我可否麻烦你将姐夫找回来,瞧姐姐那模样,像是不会主动去找人。”
越璇儿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那下次再来你这儿坐了,今日我就先去寻蓝勘了。”
“好。”楚芳华冲她招了招手,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淡。
她放下手,自言自语道:“真是好骗的越姐姐呐。”
起身将屉中的书信放在袖中,她也准备出门去。
***
凝霜扯着脖子看了一眼坐在窗边正在看书的楚泠,低声认同道:“你说的没错。”
沉风叹了口气,“要不还是让夫人出面去将少爷找回来吧。”
无双撅起嘴巴道:“又不是夫人的过错,为何要让夫人低头。”
白雪点头同意,落疆处于中立,只在一旁默默地听,不作任何的判断。
“可是……少爷是个牛脾气,若夫人不去找,少爷肯定是不会回来的。”沉风很是头疼。
白雪小声提建议:“要不,去探探咱们夫人的口风?”
此言一出,其余四人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楚泠看着看着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抬眼一瞧,门口五个人都挤成一堆,却没一个人敢进来。
她道:“怎么?有何事?”
沉风被猛地推了进来,顿时手脚僵硬瞪大了眼珠子。
半晌他干笑道:“夫人,少爷已经整整五日没回来了。”
楚泠放下书,认真地看着他:“然后呢?”
“然后……”沉风咽了咽口水,“是不是该将少爷找回来了。”
此言一出,楚泠迟迟未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话是如此,可你知道他去哪儿了?”楚泠启唇,神色并无异样。
沉风猛地点头道:“知道,少爷出去之时未带银两,定然去不了别的地方。”
楚泠起身走到他身边时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道:“带路吧。”
楚泠带着人出门去,正巧被萧越氏身边的丫鬟看见了,连忙去禀告她。
听沉风说,钟晚臣此人是萧琮的深交,平常有什么困难事他都是头一个帮忙的。
下了马车,沉风敲开了钟府的大门,来开门的小厮看着一行人,喃喃道:“今日怎么这么多人来。”
沉风并没听见小厮说了什么,交代了身份之后就让小厮领着他们进去了。
穿过蜿蜒的长廊,还未走进就听见里头有人尖锐的声音传来出来。
“什么!她居然敢这么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