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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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白，楚泠便起身梳妆打扮，成婚第一日要早起拜见公婆的。丫鬟们将新衣裳拿来替楚泠换上，这三个丫鬟是萧越氏派来的，几人手脚轻快利索看起来也机灵，楚泠倒是觉得不错。
凝霜将上衣盘纽都扣上，注意到楚泠的脖颈于是将领子拉高了些，掩住了痕迹。
另一边无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萧琮起身，奈何这祖宗将被褥往脸上一盖全当没听见。
白霜将钗子固定好发髻，楚泠便起身道：“我来吧。”
无双闻言退开一些让出地方来。
楚泠站在床榻前将被褥一掀开身子侧了侧，窗户外头的光芒透进来亮的人没法睡。睁开眼，萧琮就看见楚泠穿戴整齐站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坐起身子，眼神还有些散漫，嗓音沙哑道：“起得这般早，还未到食时呢。”
“夫君若饿了就更应该早去早回，还是说想留在公婆那儿一同用？”楚泠揶揄道，身后几个丫鬟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这话说的与蹭饭无异。
萧琮撇嘴，这会儿睡意全无了，罢了罢手起身准备起了。几个丫鬟赶紧将衣袍取来，楚泠便出去坐在桌边喝了些茶水垫了垫肚子，昨日可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胃里头干巴巴的紧。
半刻钟后，萧琮边出来边整了整袖子道：“走吧。”
楚泠走在萧琮身边一同过去，院中丫鬟小厮们多看了几眼，心说二娘子长得可真好看。
新妇过门第一日得穿的喜庆，楚泠一身绯红色窄袖袄裙，浅色白牡丹刺绣褙子过膝，衬得她冰肌玉骨，体态纤瘦娇小。
才跨进门，萧越氏便迫不及待的起身相迎，亲昵的拉过她上下打量一番：“真真是个仙女儿。”
萧琮看着她的打扮，也觉着好看，若是性子再软些就好了。
“多谢婆婆夸赞。”
萧越氏是越看越喜欢这个儿媳，正想与萧琮说好好待她，目光一转发现人早就跑到椅子上坐着了。
“臭小子，你娘子还站着，你就管自个儿坐下了？”萧越氏狠狠地一瞪。
萧琮耸了耸肩，一副懒散的样子：“她不是在同母亲说话么，我插不上嘴就不能坐一阵么。”
萧越氏也不多说了，上去就毫不留情的踹了一脚，疼的萧琮只得起来站到楚泠身边。
嘴里头不满的嘟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倒插门呢。”
楚泠装作没听见，将萧越氏带到主位上坐，余光瞧见了一侧的安阳侯爷。
虽然不曾说过一句话，可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十分的亲切。
“见过公公。”楚泠行了行礼。
萧旁思抚了抚胡须道：“好好。”
萧越氏笑着说，“别理他，你同他说三四句他才回你一句，不值当，还未用过早膳吧，早早请安便回去吃吧，往后也别过来了。”
楚泠有些疑惑，看着她的笑脸，应该不是出于厌烦，于是颔首应下了。
无双将准备好的团蒲放在地上，楚泠与萧琮双双跪了上去。
“请婆婆用茶。”
楚泠递上茶，萧越氏接住后抿了一口道：“好孩子，来，拿大红包。”
说着便将红包塞给了她。
“多谢婆婆。”
萧琮同她一样做，等萧越氏喝下茶水，他双手还伸在那儿，萧越氏眉头一皱问：“你伸手做什么？”
“母亲，我的红包呢？”萧琮睁大眼睛，难道他没有份？方才楚泠可是收了那么大一个的。
萧越氏将茶水放在一侧，甩了甩帕子后就将双手交叠在腿上没动了，意思是没有。
萧琮呆住了，这是亲母？
楚泠将茶水递给安阳侯爷喝了后同样也得到一个。
安阳侯喝完萧琮递来的茶水后，瞧着他想起身的动作，笑着从袖中拿出一个扳指。
“只是给你的，本就打算着等你成家之后给你的，现在也是时候了。”
翡翠扳指看起来便价值不菲，虽然他得到过不少珍玩，可从父亲这儿是头一回，顿时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将扳指套在大拇指上把玩。
二人起身，无双撤走了团蒲，楚泠正要说回去，萧越氏道：“楚泠，你同我再说会儿话，让他们这两个大老爷们儿出去转转。”
萧旁思并无异议，拉着萧琮就出去了，房里头留了几个丫鬟伺候，其余的都让出去了。
凝霜搬来椅子放在萧越氏边儿上，方便二人交谈。
楚泠看向萧越氏，只觉得她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
“楚泠啊，蓝勘比你小上两岁，有些事你懂得多便教教他，他若是来了脾气，你就狠狠地教训他，不用看我的面子。”
楚泠本以为萧越氏是要叫她做个乖巧听话的儿媳，没想到居然是让她管住萧琮。
“儿媳有一事想问婆婆。”
“你问。”
楚泠斟酌了下：“婆婆当初为了求得皇婚，是为何？”
萧越氏笑道：“你是宫里头执掌刑法的女官，而且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管教人的手法定然差不到哪儿去。”
楚泠：“……”
说罢，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冲丫鬟摆了摆手，楚泠侧首一看，那丫鬟手上居然拿着鞭子。
“这……”楚泠吓了一跳，眨了两下眼睛。
萧越氏将鞭子拿在手上，动作轻柔的抚着，像是对待多年的好友：“这鞭子是我出嫁时我爹给我的，那时你公公还不是个侯爷呢，这鞭子就是拿来欺负他的。”
欺……欺负？楚泠越发觉得萧越氏可爱的紧。
萧越氏将鞭子往楚泠怀中一塞，“如今我是用不着了，将它给你吧。”
“给我？”楚泠拿起鞭子，这鞭子细长上头还有细刺，一鞭子打上去肯定皮开肉绽。
“莫非，婆婆是让我用这个教训夫君？”楚泠不太确定的问。
“是啊。打伤了不碍事，找个大夫给他治治，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没事。”说着还拍了拍楚泠的肩膀叫她放心。
楚泠这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最后楚泠还是将鞭子带走了，站在屋门口叹了口气就要离去。
“二少夫人。”一个声音将楚泠唤住，她转身去看，看见了个丫鬟。
虽然楚泠是楚家的大小姐，可到底是从小进宫，香儿也是头一次见到，客客气气道：“我家娘子请二少夫人前去一趟。”
“你家娘子？你是楚芳华身边的丫鬟？”楚泠走下台阶，香儿微微弯腰道是。
“走吧，十几年没见了，去瞧瞧。”香儿一听松了口气连忙走在前头带路。
楚泠一进房门就看见了楚山镇。
他眼中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楚泠见到桌边了三个人，不合时宜地问：“我母亲呢？”
楚山镇的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道：“你先坐，坐下再说。”
楚泠坐下来，看着三人都不太好看的脸色，自己也不出声，看他们什么时候开口。
终是楚芳华忍不住开口了，“姐姐，主母的事情你心里头要做好准备接受，不然妹妹看着也很心疼。”
楚芳华握住了楚泠的双手，将哭不哭的模样不知为何让楚泠有些厌恶。
“我既然来了便做好了准备，你说便是了。”楚泠抽回了自己的手，脸上并无讶异的神色。
楚芳华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珠道：“那日是倾盆大雨，主母在行路过程中不慎将金钗弄丢了，爹爹还特意劝了她不要出去寻，主母不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不回来了，等第二日有人报上了县衙，爹爹去看才知道，主母已经没了。”
“你是说……母亲是因为捡金钗而亡的？”楚泠虽然与亲母不曾联系，可脑海中还有幼时的记忆，仔细想来已经两世了，她都不曾再见过母亲一面。
惋惜的心情顿起，可到底母女之间的情意淡了些。
那双手如何温暖也早就忘却的一干二净了。
“是的，主母死前还将金钗紧紧地握在手心中，想来，大概是因为那是姐姐给的。”说着，楚芳华再也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
楚泠听到这个噩耗，心里头只觉得有些难受，楚山镇这才从包袱里拿出牌位，楚泠拿在手中抚了抚。
一旁的楚钱氏不曾出声过一句，楚泠抬眸看见她的神色有些异样。
顿时便问：“小娘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太适应平靖。”
楚芳华忙去看她的脸色，笑着替楚钱氏回答：“是啊，母亲自从来了平靖之后吃不好睡不着，说什么要回去，让爹爹说了一顿才安静下来的。”
楚钱氏脸色惨白，连连赞同的点头：“是啊是啊。”
楚泠将金钗拿了出来，同牌位放在一处，“这是给我母亲的，如今她没了，便将这个当做陪葬品一块儿收着吧。”
楚芳华与楚钱氏都没想过她会这般平静，愣愣的就将金钗与牌位取过。
楚山镇见自家女儿打扮得如此华贵，干笑道：“泠儿啊，你瞧你如今也是安阳侯府的二少夫人了，这若是碰见了合适的人选，也该给芳华留意留意，你看……”
楚泠觉得有些可笑：“爹爹来平靖是为了看我而来的吗？”
“这，自然是的。”
“那如今女儿嫁的很好，爹爹是不是也该回去了。”楚泠神色冷淡，说的话让三个人都心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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