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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唐力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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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祁珩还在写咨询记录,就看到桑正阳那货发来的“干饭”表情包。
祁珩唇角勾了勾,凤眸流露出一丝甜蜜,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字。
【中午十二点我有个线上同声翻译的急活儿,不能出去吃。】
桑正阳忙回复道:【阿珩,要不要给你买饭送上来?】
祁珩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回复说:【不用。小舟已经叫了外卖。】
桑正阳又回了个“按摩”的表情过来。
于是桑正阳就和同事一起去吃饭了。而祁珩则独自待在办公室的电脑桌前,十二点之前登陆视频会议房间,戴上白色无线耳机,调试声音。
十二点一到,与会人员陆续上线,德国外教老师上线跟学员打招呼,祁珩马上切换到同声传译的角色,优雅流畅地为中国学员进行在线口译。
外教老师讲课内容偏深奥,但因为祁珩本身有着深厚的精神分析理论基础,和大量临床实践的经验,所以他翻译出来的话学员很容易听懂。并且因为他的盛世美颜,让许多原本在这个点昏昏欲睡的男女学员都分外精神。
以至于课间发言的人数明显超出平常,上课气氛异常火热。
不少学员纷纷在聊天室里夸赞祁珩。
【祁老师真的好帅啊。】
【是呢。凭一己之力拉高了我们整个行业的颜值水准。】
【关键是活儿好!心理学界翻译之神!】
【祁老师,你们津渡心理还招人不啦,康康我,能吃刻苦不挑活儿。】
……
授课进行到了下半段,祁珩已经无缝衔接翻译了四十五分钟。
按说,一个小时的同传,需要配备至少两名翻译,方便翻译中途换换脑子,稍作休息。
但这一次,举办方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又因为对祁珩的能力过分倚重,便让他一个人上了。
此时祁珩便觉得有些乏了。但他仍旧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以优质的翻译水准呈现给学员。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道身影。
祁珩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是一个外卖员,说不上来哪里有些怪异,视线早就已经收回,而嘴巴则脱口而出外教老师讲的内容了。
二十分钟后,祁珩饭扒了不到一半,忽然觉得眼皮仿佛灌了一吨重的铅,来不及反应就栽到沙发上昏睡过去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被人敷着手脚,反手绑在一张牛角木椅上,戴着眼罩,什么也看不见。
祁珩心里一寒,心说怎么回事?他刚才分明在办公室啊,怎么会这样?
脑海中闪过两个可能。
要么是桑正阳在和他闹着玩儿,而这种可能性不大。桑正阳不是这种不知轻重的人。
要么是昨晚用死老鼠恐吓他的不明身份者,显然这个可能性更大。
会是谁呢?
距离上次网暴事件已经过去几个月了,网上热潮也早就褪去,骂他的人有,但是越来越少了。而且他基本都不予理睬。经常会有好心的网友帮他回怼那些嘴巴不干净、一天到晚就知道秀自己根本不存在的智商优越感的网络喷子。
而他的粉丝关注量也在稳定增长,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已经从两百多万涨到了三百万上下。虽然他并不靠这个吃饭,但他觉得这件事的影响应该已经过去了。
会是来访者吗?
最近的来访者中间,有谁是比较有可能做出绑架这种极端的行为呢?
难道……是唐力?
这个念头让祁珩不寒而栗。
昨天晚上结束之前,唐力讲了他放荡、充满暴力的青春期。可当时一切都挺正常的……
按照时间推算,他从哪儿弄来那么一窝死老鼠的?
显然是有备而来……
次奥,我单是知道他人格组织具有边缘性水平的偏执-受虐型特征,却没料到这厮居然会对我下手……
等等,屋子里有人……有烟味儿?
是了,唐力抽烟。
虽然没在咨询室当祁珩的面抽过,但祁珩注意到他的食指因为经常抽烟而有些焦黄色,这一看就是抽烟比较凶的人才会留下的印记。
他说想杀人,看到不爽的人都想杀,难道我让他不爽了?
下午两点钟,祁珩有咨询。
来访者已经在会客厅等着了。
小舟发现祁珩不在办公室,给他的手机打电话,没人接听。又发微信,然后收到了回复。
【我身体不舒服,下午的咨询取消。】
小舟觉得很奇怪,珩总从不因为身体原因临时取消咨询的,又看到外卖吃了一半,甚至还有一些饭菜洒在沙发上,珩总平时爱干净,不会这么不注意卫生的。除非他身体难受到了他无法承受的程度。
蒲飞白的来访者已经到了,小舟和他低声说了一下情况,蒲飞白也觉得蹊跷,让她和桑正阳联系一下,看是否是他送祁珩去医院了。
小舟耐心地向来访者解释。
来访者是位年轻的男性,性格有点儿刺头青的意思,平素惯会讽刺挖苦人,这会儿他也没闲着。
“今天是工作日,我可是专程请了半天的假才来的。我为了配合你们的时间,我牺牲了这么多。现在,我人都来了,你们把我晾在这儿,合适吗?”
小舟没和他置气,好言好语劝慰道:“当然不合适。张先生,很抱歉给您造成的困扰。按照规定,我们这边会退这次的咨询费用,并且给您报销往来交通费,以及耽误的这半天的薪资。”
来访者还是不依不饶的,仍在一张嘴叭叭叭,小舟没有再理会,只是拿了一张单子递给他,让他自己填写报销单据。
小舟立即拨打了桑正阳的电话,告诉他祁珩不见了。
桑正阳心里一沉,马上想到昨晚的事情,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挂断电话,即刻扒到监控视频前面,调取了十二点到两点之间距离祁珩公司最近的两部电梯的所有画面。
一双眼睛看不过来,就让闵叔帮忙一起看。
闵叔下午本来要去轮岗,就和汪晓说:“你去替我守西门,回头我来替你。”
汪晓见桑队吩咐,不敢多说什么,答应着去了。
闵叔在桑正阳旁边坐下, “桑队,你让我看什么?”
正阳尽量压下内心的焦急,用平淡的语气说:“祁珩不见了。你看下有没有祁珩出入的记录,或者可疑的人员在这段时间出入。譬如戴口罩和帽子的男性保洁,或者外卖员之类的。”
正阳用最快的速度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问闵叔有没有发现。
闵叔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因为已经盯着屏幕看了一上午,所以此刻早已眼干眼涩眼疲劳了,但依然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了重要的信息。
眼角的皱纹一动不动。
“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闵叔哑着嗓子道,就在这时,画面忽然闪现一个保洁人员的身影,“桑队,有了!”
正阳大长脚一扒拉,椅子滑到了闵叔身边,轻轻撞上闵叔的椅子,回弹了一下。
画面显示,十二点四十分,一个穿着保洁衣服的男性推着一个大黑桶上了31楼,推车上还用抹布盖着一份塑料袋装的东西。
一点零八分,这个男人又推着大黑桶进了电梯,并且直接到了负一层。推车上不见了那个白色的塑料袋。
正阳赶紧打电话给物业,询问这个时段保洁的男人信息。结果物业那边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没有请男保洁。”
正阳挂断电话,拔腿就往31楼跑。
正阳一进门,就听到那个张姓来访者还坐在大厅叨逼叨,吐槽祁珩收费贵。
“听说去年还是六百,今年开年后就涨成七百了,你们这儿咨询师涨价的速度都快赶上开火箭了。咨询师赚钱可真容易啊。”
小舟耐心解释道:“其实,以我们珩总这种的,名牌大学心理学专业本硕博连读,常年接受督导和自我体验的咨询师,这种收费标准,在市场价里面是性价比很高的了。而且涨价也是按照个案累计总时长来调整的,并不是盲目涨价的呢。”
正阳心里正急得无可无不可,最听不得这种闲人乱扯淡,于是瞪了他一眼,慢无表情道:“嫌贵,您请大门左拐不送。”
来访者一开始被正阳这充满威严的一眼给唬住了,随后反应过来,脸上肌肉动了动,贱兮兮嚷道:“你又是哪根葱?我可是付了费的,轮得到你来插嘴?”
“张先生,里面还在咨询呢。您能不能小点声?”小舟也忍这个人很久了,于是她凑到正阳耳边轻声说:“这节咨询费退了的。”
眨眼间,那个人手指已经被正阳往外掰了一百五十度,痛得嗷嗷叫唤。
“我是津渡心理的御用保安,你再瞎逼逼,我就让你尝尝原地后悔的滋味。”正阳轻轻一推,来访者倒在沙发上。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来访者?我要投诉你们诊所!”张姓来访者死鸭子嘴硬,指着小舟叫嚣道。
小舟摊开手,弯着眼睛假笑道:“您请随意。珩总不在,今儿我就做主一回。桑哥哥,麻烦你把他请出去。我们诊所要整理内务,不欢迎不相干的人员在场。”
“好啊,你们,联起手来欺负我。”张姓来访者激愤地指着小舟和正阳大声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正阳捂着嘴,推了出去。
“嘘——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