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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第十一章

      祁梧这般毫不犹豫的回答,让祁姜又愣了愣之余,其实也没有很意外。

      “那……先前还在族地里的时候,族长他们要你代祁族进宫……”祁姜抿了下唇,又回头看看房门的方向,转过头来声音更轻了,还带着浓浓的犹豫不安,“你当时答应得很痛快……”

      观察着祁姜的反应,祁梧有点无奈的挑了下眉:“不痛快点答应下来又能怎么样呢?我当时根本没得选,族长他们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不如配合着点,免得把场面搞得太难看……好歹,族长他们给安排嫁妆的时候,能心中愧疚,大方一些。”

      祁梧这话说得直白,其实也不怎么好听,但奈何他态度太过坦荡,听得祁姜只觉得确实很有道理……

      轻咳了一声,祁姜晃了晃脑袋,还是觉得不对:“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你挺有主意的。如果你真的不想进宫,当时应该会有办法留在族地的……”

      “强行留在族地,然后里外不是人?”祁梧微微撇了下唇角,随即又看着祁姜轻笑了声,“我不想进宫,也不想留在族地。那你呢?当初抽到进宫红筹签的可不是你,叫那祁安哭着求了几句,你就答应代他入宫了,你又是真想进皇宫吗?”

      看着祁梧脸上轻快的笑,祁姜莫名生出些难堪来,他垂下眼沉默下来。好半晌了,祁姜抬起头,见祁梧靠在床头已经阖上了眼,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有。

      祁姜犹豫了下,还是小声开口,回了祁梧刚刚的问题:“……我想留在族地里的。”

      祁梧还是阖着眼的状态,却很自然的接过了话继续问:“那你还答应祁安的哭求?”

      祁姜眉头皱着:“他……他当时又哭又求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太会拒绝别人。而且,祁安当时虽然让我为难,但他边哭边说的话也是真的,他娘君身体确实不好了,他要是离开了族地,他娘君屋中没了人照顾,就算族里不会不管他娘君,可到底不如同屋自己的孩子十二个时辰都能陪着仔细……”

      “而且他离开了之后,肯定是再也见不着他娘君了……他娘君人很好的,我娘君去世的时候我年纪还小,他娘君照顾过我,还给我做过新年的衣裳……”

      “祁安不想进宫,可总有人要进宫的。我那时候想着,反正我在族地里也是一个人了,总比其他人不那么为难些……这么些年,我也没为族里做过什么……”

      闭着眼睛,祁梧还有些低热,力气和思绪都有些乏力,又听着祁姜这会儿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好半晌还不停,祁梧只好睁开眼出声打断:“我没你这么多想法,我脑子里全是八个字。”

      “啊?”祁姜不解。

      祁梧懒洋洋地说:“关我屁事,关你屁事。”

      祁姜:“……”

      虽然祁族族地偏远,但族地里的人说话做事都还算含蓄,像祁梧眼下这样的,算是粗俗了。

      但祁姜憋红了脸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声若蚊呐“哦”了一声。

      祁梧语调还是慵懒得很:“祁安娘君在你家中没长辈后照顾过你,那你就算想回敬,等祁安离开了、他家中没小辈了,你也照顾回去就差不多了,值当你赔上自己一辈子?你若是不抗拒进宫便罢了,可你自己分明就很不乐意离开族地。”

      “祁族里族人都是差不多的过,你好歹还帮族长他们处理些杂务、准备下每年的祭祀礼,要是你都算没为族里做过什么,那和我们同样处境的祁族人,还有谁能说自己为族里做过了贡献的?”

      祁姜本来以为,祁梧刚刚是没有仔细听,或者是听得不耐烦了的,毕竟他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絮叨无趣了。但祁梧这番慢悠悠的话说着,听得祁姜越来越怔楞。

      他没想到祁梧虽然阖着眼,但其实有仔细在听他说话,不仅听了还回了这么长一番话……这段日子以来,这是祁梧头次跟他说这么长段话。

      “当然了,这是我的想法,我就这性格。你愿意为了报答那一点恩情,为了解祁族的忧患,违背自己意愿的点头进宫,虽然换了我是不乐意这样做的,但你愿意这样做我也没什么感觉。”

      祁梧说着,语调里的随意慢慢收敛了点,他目光盯在还在发愣的祁姜的脸上,缓缓接着开口:“我不佩服你的牺牲精神,但也不反感你的慷慨。人这辈子短得很,自己高兴就行。不过,前提是你不能妨碍我,好吗?”

      祁姜怔怔的看着祁梧。

      房门突然被敲响,谢景行的声音在外面说:“二位祁公子,我们送了些热水热茶,还有能缓解晕眩的零嘴来,劳烦祁姜公子开门取一下。”

      祁姜猛然回神,回过头隔着门板应了声:“好的。”

      除了谢景行说到的东西之外,其实厨房还送了两碗清粥来。

      “祁梧公子今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如果现下能吃下一些的话,可以喝碗清粥垫一垫。不知道祁姜公子饿不饿,所以干脆送了两碗来。”谢景行解释道。

      祁姜道了谢,分了两次把木制餐盘端进了屋内,又折回去关上了房门。

      “祁梧,你要不要先喝点粥?”仿佛没说过刚刚那些话题一般,祁姜摘下帷帽,表情镇定、语气还是轻轻的问祁梧。

      祁梧看了看桌面上的东西,摇了摇头:“给我一个橘子就行了。”

      “好。”祁姜应下来,伸手拿了个酸柑开始剥皮,“他们说这是恪城应季的水果,俗名是酸柑,酸得很,大多是做菜时配菜,或是炮制后入药用的,直接吃怕是咽不下去,不过含在嘴里治晕船症状的效果素来很好……你小心着点酸。”

      ……

      傍晚时分,霞光迷眼。柳律和谢景行从甲板进到船舱内,叫了吴大夫再次前往祁梧的房间。

      祁姜来给他们开了门,吴大夫进屋内再次看了祁梧的情况,出来后神色也有点凝重起来。

      “回二位大人……祁梧公子晕眩不适的症状已然无碍了,但叫老夫有些意外的是,祁梧公子的低热还没褪下去,只是也好在症状没有加重。是药三分毒,老夫本想着这般小症状,自愈了更好,可眼下看来,稍后老夫还是去熬一帖药,让祁梧公子喝吧。”

      于是吃了一餐清淡的晚饭之后,吴大夫来到厨房开始熬药。幸好只是风寒发热这样常见的病症,吴大夫上船时携带了不少药材,对症可用的很多。

      只是熬药途中出了点意外。

      外面天色暗了,掌舵的人刚吃过饭、注意力有点不集中,正好迎面行来一叶扁舟,扁舟上的人大概也没有很仔细的看水面,和大船临近了,两方才匆匆避让彼此。

      大船船身便晃得厉害了点,虽然只有稍许时间,但厨房里小炉上的药罐却偏离得径直摔了。好在守在药罐前的吴大夫没烫着伤着。

      药罐摔了,吴大夫只好叫人来帮忙收拾厨房残局,又重新起炉熬药。如此忙碌下来,一碗药送到祁梧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三刻了。

      因为乏力犯困,祁梧吃过晚饭后就迷糊睡下了。被祁姜叫起来喝药的时候,祁梧整个人都是懵的。

      青花白瓷碗里盛着黑乎乎的汤药,汤药热气腾腾,虽然腾凉过了,但入口也还有些许烫。烫还是小事,主要是苦得厉害,祁梧都不知道是这药的苦更难受,还是下午为了止晕含在嘴里的酸柑的酸更难受。

      看着满当当的一碗药,脸色苍白的祁梧很想嚷嚷一句“这药我不喝了”……但怕苦而耍赖不喝药,是小孩子才干的事,祁梧要面子。

      纠结再三,旁边还有祁姜一眨不眨的盯着,祁梧叹了声气,还是一鼓作气把药灌了下去。

      然后被苦得整个人都清醒了。

      祁姜将药碗递了出去,回来时瞧见祁梧苦着脸的模样,又想到他刚刚苦大仇深喝药的样子,忍不住有点想笑。

      “我给你倒杯水漱漱口?”祁姜问。

      祁梧摇了摇头:“算了,万一冲淡了药效怎么办。”他这病早点好,低烧早点退,就能少喝点药,祁梧反正是不想再喝了,只希望睡一觉起来明天早上就没事了。

      人清醒了,祁梧随意看了眼只开了个缝隙的窗户,问祁姜:“现在什么时辰了?”

      祁姜眨了下眼:“亥时过半了吧,怎么了?”

      祁梧就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算下来现在应该是晚上十点左右了。

      放在古代这会儿,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

      “那你还不回房间睡觉?”祁梧说,“你回去睡吧,我现在药都喝了,不能再有什么事了,你别在我这儿耗着。”

      祁姜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我……要不我还是在这儿守着你吧,你还烧着呢,万一.夜里病得更厉害了,你想找人怎么办?我没关系的,反正这些天从早到晚……我不是在发呆就是在睡觉,一两个晚上不睡一点都不妨碍。”

      “你快睡吧,好好休息。”

      见祁姜态度并不勉强,祁梧便也没再说其他的,看着祁姜重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反正这会儿不困了,祁梧便靠在床头,慢悠悠开口。

      “你同意了祁安的请求代为进宫,可以说是有祁安他娘君和祁族危困的因素影响。那我呢?”祁梧轻轻眨眼,“坦白来讲,我不觉得自己很好相处,尤其是起初对你的态度可以说是很冷,可你这一路上还是不死心对我很亲近,眼下又尽心尽力照顾我,又是因为什么呢?”

      “我……”祁姜被问得有些语塞,温吞吞的犹豫着,“我……也不知道……虽然你看上去不太愿意和我交好,但……我觉得你人很好。而且,之前我也想着,我们是要一起进宫的,我就想和你关系亲近些……”

      咬了咬唇,祁姜有点泄气的说:“可能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吧,但我真的觉得你很好,虽然你对我比较疏离,但我还是很喜欢跟你说话,没有半点勉强的。”

      “我……其实我……”祁姜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老实说,“你下午说,人这辈子很短、我做的事我自己高兴就行。可我其实,有时候不是很高兴……我没有你说的什么自我牺牲和慷慨奉献的念头,只是有时候……特别为难,不知所措,不想让对方失望和不开心……就跟自己说,反正这件事做了对我而言也没关系,那不如就答应对方吧……”

      只是以前在祁族族地里的时候,最多也就是答应帮忙搬东西、整理杂物,轮值的时候答应别人的换班请求之类的,对于祁姜而言算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情。

      反正在族地里也没什么事做,那多做一点点事也不要紧的。祁姜有时候为难了,就这样跟自己说。

      直到进宫侍君这件事……其实不光是为难了,祁姜当夜下意识答应下来后,不是没有后悔懊恼过的。可已经答应了啊,祁姜只能告诉自己,进宫而已,只要自己安安分分的,凡事不出头、低调小心……也不会过得太差的。

      毕竟,祁族外面的人,好像都觉得进宫是件天大的好事。

      那就算是祁族人,进了宫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如今坐在祁梧的床边,祁姜情绪蓦地很低落。

      祁梧看着他的表情,眨了下眼。

      ……

      “这祁族人的身体也太差了吧,还是男人呢,先前才说他们不添麻烦,这下就麻烦起来了。”

      船上房间没那么多,使臣队伍里除了柳律之外,其他人包括谢景行都是几人一间屋子,睡大通铺。眼下虽然熄了烛火,但屋子最靠近厨房的那间里,几个人都还没睡着说闲话。

      “就是,那吴大夫都多大年纪了,为了给那祁族人熬药,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忙活。”

      “幸亏这是在船上,有个大夫十二个时辰都在,要是和先前一样咱们骑着马、那两个祁族人坐着马车,那祁族人生病了可才麻烦死人。”

      “对了,我说谢景行那厮是不是脑子有病?帮柳大人办差是正经事,可我看他照看那两个祁族人跟真上了心似的,好像还真把那祁族人当成了多了不得的人物,笑死人了。”

      “你这话可别叫谢景行听到了,虽然咱们都是为柳大人办差的,但柳大人可看重人家,头先就听说柳大人要升官,他现在这位子径直从咱们这些人里挑一个升上去顶着,想来就是这谢景行了。柳大人面冷心热,咱们说点不好听的他也不计较,那谢景行是个莽夫,定要回敬一番后才心里不计较的。”

      “谢景行他不是很尊崇琅王殿下来着?要我说他这人也是奇了个怪,我听闻他也是书香人家的子弟,硬要参军不说,还总夸那琅王厉害……”

      这话说得有人不乐意了:“哎你说谢景行归说,可别攀扯琅王殿下。琅王殿下不值当夸赞尊崇吗?咱们能在都城安安稳稳吃军饷,不用担心哪日就叫划去边疆血战,可都是琅王殿下的功劳!”

      “可……要我说,琅王殿下也着实是凶名在外了。两年前他回文都,进趟宫见皇上的功夫,便发作了好些个宫人……我有个远房的亲戚在宫里当差,原先是伺候御花园的,那次被牵连罚去了恭事庭,我值宫门偶然遇见过他,整个人可大不一样了,头发都稀疏了好多。”

      “哟!”有人乐了,“恭事庭里不都是太监吗?你还有亲戚进宫当了太监呢?”

      刚刚说话那人就不高兴了:“都说了是远房的!早八百年就没来往了!”

      屋内吵吵嚷嚷,许久才消停下来。

      ……

      祁姜趴在桌边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骤然惊醒过来,下意识看了眼还睡着的祁梧。

      犹豫了下,祁姜轻手轻脚探过手去碰了碰祁梧的额头。

      然后他松了口气,祁梧这低热好在是退了。

      刚收回手,祁姜就发现祁梧醒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吵醒你了吗?你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刚摸了下你的额头,好像是不烫了。”

      “没事了。”祁梧从被子里伸出手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语气放松的说。

      吴大夫也一大清早再次过来,给祁梧诊断了一番。确认他是退了烧后,吴大夫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虽是不再烧了,但老夫稍后再给祁公子熬一帖药罢……”

      “不必了,谢谢吴大夫。”祁梧毫不犹豫回道,“我当真已经没事了,我……”

      吴大夫却语重心长的打断:“祁公子,您还是听我这个大夫的吧。”

      祁梧能怎么办?

      只能在吴大夫把药送过来的时候,捏着鼻子皱着脸硬生生喝下去了。

      喝完药,祁梧被苦味整得有气无力:“祁姜,你回房间休息吧,我这边真没事了。”

      见着祁梧这个模样,祁姜有点忍不住笑。

      房门再次被敲响,祁姜去开了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小个纸包。

      “刚刚吴大夫送药过来,我就麻烦你门口的小厮去厨房要点糖这类的东西。厨房给了他一包蜜饯,只是没有多少,好在你应该也不用再喝药了。”祁姜说着打开了纸包,然后小心翼翼往祁梧面前送了送,“祁梧,你……要不要尝一点?”

      嘴里苦,吃点蜜饯自然是好的。祁梧抬眼看了会儿祁姜,然后放下视线,伸手拿了一小块姜黄色的蜜饯。

      早晨喝了一趟药,午膳后又在吴大夫的坚持下喝了一碗药,总算得到吴大夫“不用喝药了”的赦免,祁梧舒坦得一次性把蜜饯都给吃了。

      然后被甜得发齁,又连忙灌了几大杯热热的茶水。

      ……

      所有人都以为,祁梧这病算是好了,祁梧也是真真切切这样以为的。

      直到几个时辰后,祁梧刚吃完晚饭,突然又开始觉得四肢乏力。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又开始低烧了。

      “这是什么体质……”祁梧自顾自哀叹一声,正想着不能讳疾忌医,只有再叫一趟吴大夫、多喝几碗苦哈哈的药了。可惜蜜饯都叫他贪嘴吃光了,喝了药再苦也没有甜嘴的了。

      ……可准备开门的手刚伸出去,祁梧突然想起来了件事,然后脸色微微一变,收回了手。

      “操,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忽略了,祁梧你是不是猪……”默默把自己骂了一顿,祁梧自顾自躺回了床上。

      祁族人体质特殊,满了十八岁后每个月都会面临一次类似发情期的烧热,整个人的状态都跟磕了最强劲的春.药似的,虽然能强行熬过去,但一连几天下来能折腾死人。

      不过十八岁只是个比较标准的节点,并非全然一定的。大多数人都会在满了之后一个月内进入烧热期,偶尔有人会稍微早一点或者稍微晚一点,但早晚也都不会超过三个月。

      而对烧热期的准备,也不是不能预见的。

      每个即将进入烧热期的祁族人,会提前半年左右开始,每个月都有几天进入低烧。好在除了低烧之外,倒也没有其他更多的症状了,也不用特别的喝药处理,过了这几天就自愈了。

      ……祁梧到底是穿书过来的,对祁族人这个特殊身份没有那么强的归属感和认同感,先前想着跑路,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跑、在哪跑、跑了之后又要去哪儿,至于怎么避免被发现祁族人的身份,祁梧想得最多的也是如何遮掩祛除颈后的印记。

      烧热期这种一听就很不正经的体质,祁梧是真的还没来得及上心。毕竟按着原剧情,祁梧和祁姜这两个祁族人,都是在进宫后有段时间才头次进入烧热期的。

      作为主角受的祁姜,现下离满十八岁还有大半年,进了宫又过了两月才出现连续低烧的症状,烧热期就更晚了。而作为反派炮灰的“祁梧”,是在进宫后四五个月,头次进入烧热期的。

      要不是烧热期这个体质,“祁梧”这个反派炮灰还没法跟主角攻大周皇帝商文琎扯上关系。

      ……

      在自己房间里用了晚膳后,祁姜还是有点担心祁梧的情况,虽然说祁梧已经是好了,但……他犹豫过后,还是再次来到祁梧房前敲了敲门。

      “你自己推门进来吧。”屋内祁梧躺在床上懒得起身,反正外面敲门的是祁姜,他就不折腾戴帷帽的事了。

      祁姜应声推门,进屋后见祁梧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模样看上去仿佛又回到了昨日病中,他顿时一惊:“祁梧,你……”

      祁梧抬起手,之间放在唇间,轻轻“嘘”了一声:“没事。”

      祁姜皱起眉,走近了,小声说:“你是不是还是不舒服?我再去叫一趟吴大夫吧?你不要担心添了麻烦,反正……反正那些人本来就对我们有意见,多一点少一点都差不多……”

      “不是。”祁梧半阖着眼,语气懒散,“烧热期发生的前半年,每个月不都要低烧几天吗,应该是这个缘故了。”

      “……”祁姜霎时语塞,然后脸色倏然涨红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字数,补上昨天的!
    是不是因为我懒得写作话,所以宝们也懒得评论搭理我TUT
    日常码字着急攻受咋还不见面啊还不见面啊,谁家的感情流四万字了攻受还没见过面的(??_?`)
    目前彼此的印象:
    商扶珩:祁梧啊,不就是那两个工具祁族人之一吗!
    祁梧:商扶珩啊,那个脑子有病最后死了的反派?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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