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蛋与倒霉蛋》三五

39、不下雨就出太阳吧

　　江溪很郁闷，郁闷到想吐血。
　　就在乔城出差前，他俩吵了一架。一开始只是闹着玩，后来却是动了真格，两个人互不相让，越吵越凶，最后江溪把乔城推出了门，还吼了句：你给我滚，不准再来找我。而乔城竟真的走了，连个舍不得的眼神也没有。
　　“唉……”江溪把头埋在胳膊里叹气。
　　“喂，你够了啊，都叹了百来声了。”筱然用报纸拍了拍江溪：“有那么难过么？”
　　“有那么多声么？”江溪抬起头，茫然的看了看筱然。筱然翻了翻白眼，这个江溪为嘛就是抓不住重点呢。“我说，你真有那么难过么？”
　　“难过嘛也不算。”江溪又叹了口气：“主要是不习惯啊，我最讨厌和别人冷战了，难受。”
　　难过和难受？这两个词的意思……筱然甩甩头：“别想了，过两天你家那位就得打电话来了。”
　　“你说真的？”江溪立马坐正了身子，两眼放光的盯着筱然看。
　　筱然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大概，也许，或许，可能，应该，会吧……”
　　“你为什么不说一定确定以及肯定！”江溪冲过去掐着筱然的脖子摇了又摇，筱然整张脸都红了。
　　“好了，办公室不是给你们打闹的。”钟慕衡拍了拍桌子，一脸严肃。江溪撇撇嘴放开筱然，无精打采的回到座位上。筱然逮着水喝了好几口才罢休。钟慕衡看着前面那个又趴下的人皱了皱眉。

　　下午，钟慕衡提出请大家吃饭。整个部门的人都沸腾了。平时下午吃饼干的声音，啃面包的声音，以及喝水的声音都消失了。一打听，都说要腾出足够的肚子晚上好好宰主任一顿。钟慕衡抚着额头叹自己命运不济，遇人不淑啊。
　　吃完饭唱KTV，麦霸们拿着话筒死也不松手。一曲又一曲的摇滚，听得江溪都想吐了。出门去透口气，惊觉自己头有些犯晕，想来是有点感冒了。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不由心灰意冷。到手的东西总是不及失去的东西值得珍惜么？
　　“怎么在这里？”钟慕衡的声音传来，因为喝了酒，比平时要……柔软许多？
　　“出来透气，吵死了。”江溪嘻嘻笑着应道：“主任，你找的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多的摇滚曲子啊。”
　　“不是我找的。”钟慕衡揉了揉额头，刚才同事使劲儿灌酒，喝了不少。
　　“头痛？”江溪眨眨眼。
　　“嗯。”钟慕衡点点头。
　　江溪往周围看了看，店门口附近还有张空着的沙发。江溪往那边指了指：“去那里坐坐吧，我给你揉揉。”见钟慕衡惊疑不定的看着她，江溪才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亲密。连忙摆摆手道：“那个，诶，我是说……”
　　“好啊。”
　　“嗯？”江溪瞪着眼，他说好？
　　“既然你要巴结我这个上司，我当然给你机会啊。”钟慕衡笑笑，也缓解了江溪刚才的尴尬。
　　“好啊。”江溪边走边说：“主任答应下来，我当然得卯足劲儿把马屁给拍好了。”

　　“没想到，你的技术还蛮好。”钟慕衡闭着眼，就让他放纵一次，享受一次她对他的好。
　　“那当然了。我以前常给人按摩的。”江溪并没有乱说，以前陈扬常常喝酒，喝了又不舒服，都是江溪帮忙照顾的。
　　钟慕衡并没有就此问题深究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她：“和男朋友吵架了？”
　　“嗯？”江溪一愣，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
　　“你和筱然说话，多多少少猜得出来一些。”钟慕衡像是知晓她心中所想，解释道。
　　“哦。”江溪低声说道：“本来也没什么，开始他说去他家见父母，我就开玩笑说不去，死也不去。他也知道我闹着玩，就跟着说那去我家，我也不让，然后，然后他就生气了。”
　　钟慕衡心下黯然，都谈论到见父母的事儿了啊。“那你真的不想去他家，也不想让他去你家么？”
　　“哪里啊，我都说我是闹着玩的了。”想起这事江溪还是很生气，嗓门便大了几分：“他自己小气，自己笨，连我开玩笑都听不出来。”
　　哪里是听不出来，只是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当作认真的罢了。钟慕衡叹了口气：“那你后来给他解释没有？”
　　“我才不要呢。”江溪瘪瘪嘴：“是他自己笨，不相信我。”
　　“不相信你？”钟慕衡笑：“不相信能把你那话当真？”
　　“不是这个啊。”江溪皱眉：“我既然和他在一起，当然愿意见他父母啦。他是不相信我是真心的。”其实这才是主要原因吧，他们两个总是一个付出多，一个付出少，这才是问题所在。
　　“那你做了什么让他信任你是真心的事儿没有？”到底还是希望她过得好，那小小的火苗早些掐掉也好。
　　江溪沉默，她做了让他相信她的事没有？她对这个问题感到茫然。一直以来都是乔城在付出，他等她，一直在等，等她明白，等她动心，等她答应，没有威逼，没有胁迫。而她呢，她对他的好，连对以前陈扬的一半都没有。江溪叹了口气，之前也想过，可是乔城说她在他身边就满足了，而她也真的信以为真了。
　　“好了，去给他打个电话，道歉。”
　　“为什么要我道歉？”江溪撅着嘴：“不是应该男生道歉么？”
　　“你……”钟慕衡咬牙，他看她那副样子还以为她反省了呢。
　　“我，我去就是了。”江溪退了两步，转身跑出门去。
　　电话拨通，嘟嘟嘟的响了几声。江溪紧张的捏着电话，开口该说什么呢，对不起？我想你？还是我错了？江溪只觉头上直冒冷汗，道歉这事没做过百次也有几十了吧，咋还害怕起来。
　　终于有人接了，江溪才喊了句：“乔城……”那边却传来一个女声：“喂，你好。”江溪愣住。不可置信的盯着手机瞧了又瞧，然后抬头看了看被夜幕笼罩的天空，手机那边的女子还再追问：“喂，请问你是谁？请你说话……”江溪微微弯起嘴角，掐掉电话，不可抑止的大笑出声。原来狗血剧也是可以上演两次的。
　　钟慕衡见江溪一个人前俯后仰，还以为她和乔城已经和好，正高兴，叹了口气，站起身进了包厢。噼里啪啦的摇滚让他的头更晕了。

　　第二天上班，江溪果然神采奕奕，就是眼睛有点肿，她笑着说睡晚了。钟慕衡回她一笑。
　　江溪一整天都很忙，忙完自己的事儿又帮同事把稿子找出来传到质检部算工分，闲了又帮着传真，复印，查资料……有好几次电话响了，都毫不犹豫的挂断。
　　有什么了不起呢。失恋也不是第一次，男朋友出轨也不是第一次。江溪自嘲的笑了笑，有什么大不了呢，地球照转，她的生活也会继续下去。
　　晚间，桐桐约她吃饭。江溪一口回绝，说不愿做电灯泡。其实是不想听到桐桐提乔城。男人总是这样的，事情被撞破之后才会想着把局势扭转过来，如果能脚踏两只船是最好，不行的话就说什么我们还是朋友。我们还是朋友，滚到一边去。她才不要这么容易背叛的朋友。

　　乔城赶回来了，在江溪三天没接电话之后赶紧跑了回来。不是怕江溪做傻事，她那种粗神经的人才不会这么做，他怕的是事情拖得越久，解释清楚就更困难。
　　乔城在报社门口堵到了江溪，江溪看见他直接把他当空气了。乔城尴尬的摸摸头，追上去拽住她的手：“江溪。”
　　“放手。”声音冷得可以。她没有想到他会回来，只是回来又如何，能有什么用呢，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不可能改变的。
　　“不放。”乔城赖皮的往江溪身上蹭蹭：“一辈子也不放。”
　　“哼，由不得你。”江溪冷哼：“再不放我就叫保安了。”
　　乔城头大，那个时候他为什么要上厕所，为什么要把手机留在饭桌上，为什么秦月偏偏坐在了他的旁边呢。“江溪，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我想了什么事？”江溪讥诮的看着他。
　　“你……”乔城皱着眉，完了，桐桐这个救兵也用不了，这下完了。
　　“行了吧，放手。”江溪撇开脸，不再看他：“事已至此，我们还是……”江溪闭上眼，皱眉道：“还是分开吧。”
　　乔城一愣，松开手，江溪趁机跑了出去。人都犯贱，明知道他这样还是要心痛。乔城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分开二字于她就这么容易说出口吗？”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江溪揪着枕头啪啦啪啦的掉眼泪。莫不是她人品有问题，才一次又一次碰上这样的人。乔城啊，那个嘴巴有点坏，却总是对她关怀备至的人，怎么就能这么对她呢？
　　乔城斜躺在沙发上，地上胡乱的摆着几个啤酒瓶，她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有上心，所以不愿见家长，也不愿他解释。她是不是早就想要分手，所以才那么轻易的说出口。

　　江溪请假了，不管钟慕衡反对挂了电话。乔城也旷工了，办公室的人找了他一天，手机没开，座机也拨不通。
　　江溪从来没觉得红色那么刺眼，热闹的气氛让她觉得自己更加孤单了。她捂着肚子往门诊部里走，昨晚哭了半夜，早上起来肚子疼得很。
　　排号的时候看到秦月，江溪并没有认出来，倒是她过来叫她：“你是乔总的女朋友吧？”江溪觉得声音很是熟悉，这才转过头来。
　　“感冒了么？”秦月关心的问道：“乔总没有你一起来？”秦月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发现江溪眼圈红了。“怎么了？”
　　江溪摇摇头。秦月心念一转：“吵架了？没什么啦，两个人在一起总得有些磕磕碰碰的。”见江溪不答话，继续说道：“乔总很爱你的。呵呵，前些天出差，……啊，对了，你是因为电话么？”
　　“电话？”江溪眨眨眼。
　　“是啊，出差那次，我接了乔总一个电话。”秦月明白过来，“怪不得乔城过后几天都急躁不安的。”
　　“你是说，那个电话是你接的？”怪不得声音很熟。
　　“是啊，那天饭局，我正好坐在乔总旁边，他上洗手间电话留下了，我怕有急事就接了。”秦月盯着江溪很是诚恳的道：“你误会了？”
　　江溪有些不信，怎么就可能这么凑巧了。“你别不信诶。”秦月有些焦急：“我可是嫁人了的。”秦月十分不喜第三者，她突然想到什么，赶紧从提包里掏出样东西来给江溪看：“看吧，相信了吧。或许你们应该多信任彼此一些。”
　　被雷劈了，江溪晃出医院脑子里还是一片烦乱，原来这些都是她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么？

作者有话说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