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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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番话以后，元安竟然顿悟了。
借着之前和蜘蛛妖兽打斗时使出来的剑意与此时的顿悟，他周围的灵气暴涨，如同一个漩涡，将他团团包围。
这原本应该灵光闪闪，澄净清透的灵气中，却夹杂了一丝的灰色，似有若无，却又勾勾缠缠，显得有些诡异。
赫连鈺挑了挑眉，手指微抬，将隐匿得极好的魔气勾连出来，与他身上一尘不染的灵气相互交缠，而后回到元安身边，已经变成了最为难得的混沌之气。
元安的眉梢微动，转瞬便平静了下来。
练气九层，练气十层！
就好像节节开花一样，一直到筑基的预感来临，竟然顺遂得不得了。
舒服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混沌之气不断冲刷丹田，明明已经厚积到筑基不成问题，但是冥冥之中，元安却突然停下了动作，猛地睁开了眼睛！
赫连鈺不知何时已经跳到了树枝上，手指尖一根野草茎转转悠悠的，好似视线完全都放在面前的野草身上。不过，在元安睁开眼睛，收敛起全身涌动的混沌灵气时，他却大笑着将野草茎一扔，跳到他面前。
“小子，为何不一鼓作气，冲上筑基？”
元安轻手摸了摸腰间的御龙剑，也不起身，抬起头笑道：“前辈可曾听金玉真人？”
赫连鈺点点头。
他继续又说道：“我曾听人说过，与普通人不同，金玉真人从练气十层到筑基期，并不是一鼓作气而成，而是经历了一个更为玄妙的过程，才得以进阶的。”
赫连鈺毫不在乎形象地蹲下身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也听说，那不过是众口铄金，以讹传讹罢了。自古以来，练气十层之后便是筑基开始，何曾有过变化了？”
元安摇摇头，“那并不是谣言，我感受到了。虽然只有一丝，但是那样玄妙的感悟可遇而不可求，所以我愿意停下冲阶，继续找寻。”
“就为了一个微茫的谣言？你可知道，机缘可遇而不可求，此次放弃，你说不得再也无法筑基。”
元安叹笑道：“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这语气温润非常，听起来简直佛光普照一般，但是随即，他话锋一转，朗然笑道：“不过我却有这个自信，我能摸到一次筑基，就能摸到第二次、第三次。我道不在天，不在地，只在我手中！”
恁大的口气！
赫连鈺却抚掌大笑，他没有看错这小子，也不会看错这小崽子。
元安的棱角，并没有消失。就好像隐藏在贝壳里的珍珠，被圆润的外壳挡住了流光四溢的光环，但是仍然有识货的人，一眼便能识出他的不凡。
赫连鈺想了想，觉得这识货人，必定就是在说自己了。
笑完，他潇洒地盘腿坐下，丝毫不去在意荒乱的野草会不会弄脏洁白的衣袍。
“小子你听好，”赫连鈺开心了，自然有心情与多说两句：“练气十层之上，确实还有一个境界，名为圆满，实则不过是真正的修行开始。世人多以为十层之后，便可筑基，却不知少了这一层的厚积薄发，要在今后的修行中，辗转浪费多少时间与精力！”
元安点点头，看他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便又低头笑了笑，顺着他的意思提出自己的疑惑道：“便是我之前感悟到的那一丝玄妙么？虽然并不明显，却也难易忽略，难道古往今来，就只有惊才绝艳如金玉真人才感受过这样的玄妙，并且果断地停下进阶，独孤一掷么？”
“你以为这般的玄妙是烂大街不成？”赫连鈺挑挑眉，扒了一根野草茎，晃了晃，才继续说道：“小世界中，可以称得上有天赋者千不遇一，有天赋而肯奋发向上者便又去四五，然而待到一个天才凭借着自己的千辛万苦终于得以筑基，你说他会相信无数长辈前人的经验，还是相信自己这一丝微茫的错觉？”
中规中矩不能说错，但是少了一些锐意进取和偏执的赌性，便不适合他们只收“修仙的疯子”的归一峰了。
其实，元安也已经猜出了大半，不过此时还是恭谨地点了点头，认真道：“这样看来，金玉真人果然了得！我听闻真人筑基之时只有十二，如此稚龄却能果断地选择遵循内心的想法，果真为我辈楷模！”
赫连鈺眯眯眼睛，难得回了他一句夸奖：“你也不错。何况，你以为能在冲击筑基的时候感悟到一丝玄妙的能有几人？小子，此世界八万万修士，也不过你我二人罢了！”
元安也弯了弯嘴角，赫连鈺的这句话，是他听过最美妙的夸赞。
不是因为肯定他的天赋，也不是因为大道可期，而是因为他话语中，第一次将元安和自己放在了一起。这种平等的肯定，让元安心中发软，篝火映衬下的眸子也温柔了几分。
他所求的大道是什么呢？
他想报仇雪恨，不死不休；他想大道可成，无人敢欺；而他最想的，却还是与身边这个人并肩。
元安自认不是凡间话本里为爱不顾一切的浪荡子，他肩上还有深仇大恨，还有元家数百口人惨死的冤魂，但是若是连灵魂都充斥着复仇与愤恨，那么人生就大概和烂掉的淤泥无二差别。
所幸，在他跌入深渊，最灰头土脸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不是很靠谱的男人，给了他一点光。
并不是因为在这个绝望的时候他出现，而是因为是他出现在这个时候。
在他最难堪，最落魄，最疯狂的时候。
换作其他任何人，凭借他那时的情况，大概只会给他一剑。
想到这里，元安忽然若有所觉，他直直地看着赫连鈺，透过那张面皮，就好像看到那个人一样。
忽然，周身的灵气疯狂地涌动。
在同一天，同一个晚上，他竟然第二次进阶筑基了！
原本安静地窝在赫连鈺的丹田内的金玉剑不由得咂舌。真不愧是他主人选择的徒弟，竟然和赫连鈺如出一辙地牛掰！
试问天底下，哪有修士，说要进阶就进阶，哪怕不想进阶，也有天道硬塞着往你怀里送。
凌云小世界这俩奇葩居然凑一块去了，金玉剑难得地，替全世界的修士说一句不平之语：
“这TM天道偏爱得这么光明正大，有考虑过他们这些收养来的心情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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