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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隐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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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荷故作镇定,向岁无倾拱了拱手,说:“郅家晚生,拜见尊上。”
九大圣地还未完全撕破脸皮,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足。
岁无倾面上有显而易见的冷漠和暴虐,静了静,问:“是哪个字?”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郅荷。”
“好名字。”岁无倾不着痕迹地笑了一声。
郅荷心惊肉跳,藏在袖笼里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还要强装笑脸,迎着岁无倾打量的目光道:“尊上此前一直按兵不动,此番夤夜入城,可是已发现了魍神珠的踪迹。”
岁无倾摇头,说:“鬼节已过多日,妖鬼仍源源不绝,两界裂隙有变,恐会危及人间。”
郅荷见他面色一如往昔淡漠,全然没有面对自己时独有的疯癫与痴狂,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岁无倾没直接上前制住他,看样子是没认出来,还有周旋的余地。
郅荷扯开嘴角,笑道:“有尊上在,扶风与人间皆可安然无恙。”
岁无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岔开了话题,“你我这是第几次见面?”
郅荷做出思索的神情,过了会儿,不确定地道:“第二……不对,这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两人皆年幼时,九大圣地十年一度的年轻一代大比,岁无倾力压群雄,郅荷作为第二名,刚上台就被他一剑劈了下去;第二次是岁无倾渡过天劫正式封尊,诸圣地遣人前去祝贺,郅荷混在人堆里,同他远远对视过一眼,这次或许不能算相见。
第三次,便是现下。
岁无倾说:“你记得很清楚。”
郅荷心口如遭重击,生怕他看出眉目,赶紧狗腿地道:“尊上天人之姿,一见难忘,晚生自然牢记在心。”
岁无倾盯了他片刻,忽然上前几步,拍了拍郅荷的肩,什么也没说就走掉了。
郅荷见他法器带起的明光如流星般消散于天际,这才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再一摸额上,全是汗水。郅荷苦笑起来,方才的丑态皆被那人看在眼里,莫名便有些难受。
生平第一遭骗人感情,就惹上了这么个大魔王,郅荷越想越觉着今后长路坎坷。
要是能死在岁无倾手里倒还好,但岁无倾偏不杀他,只会用那些手段百般折辱他。
次日,梦川圣地发了请柬,邀请扶风城里所有的圣地传人去商讨要事。
郅荷的小叔祖父郅垚非常生气,又挥剑砍了周遭的一片花花草草,怒气冲天地说:“真当他岁无倾已一统天下了,当我月崖门人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呵呵,他最好小心些,免得死在这扶风城里。”
“他似乎不是为了魍神珠而来。”郅荷结合昨夜的交谈,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郅垚愤恨道:“他最好不是。”
顿了顿,郅垚又冷笑起来,说:“扶风与外界隔绝,出入艰难,他只带了亲卫百人,想杀他也不是没有机会。”
郅荷错愕地望着小叔祖父,皱了皱眉,认为郅垚未免太狂妄了。
他算是岁无倾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想杀岁无倾究竟有多难。
郅荷是唯一一个曾将刀递入岁无倾心脏的人,当初也以为他必死无疑,谁承想自己九死一生逃出了他的魔爪,回到月崖后,苦等多日没有等来他的死讯,反倒听闻他将半个修行界搅得天翻地覆。
“我倒要看看他又想翻出什么风浪,”郅垚将剑收回鞘中,跨上坐骑,道:“去会会他。”
“小辈另有要事,就不掺和了。”郅荷心神不宁,不想再看到岁无倾,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
郅垚有些不满,却未多说什么,抽了身下的坐骑一鞭,乘云冲天而起。
见众人离开,郅荷收拾了法器,准备沿阴阳两界的裂隙调查妖鬼源源不绝之事。
魍神珠是上古神器,可号令天下妖鬼,九大圣地无不想得之。岁无倾却不是为了魍神珠而来,昨晚他说的那些话,总让郅荷觉得像要发生什么大事。